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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太给力-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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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瑞盺瞪视着她,不知不觉中,那紧扣着的五指越来越轻,最终,松开了。

巍峨的红墙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如最浓稠的血,泼墨般的霸在了每个人的跟前。
段瑞芷猫着腰从一处狭小的洞口爬出来,蹲在地上看着一队士兵路过,等到人影不见了,才悄悄的探出头来,学了几声猫叫。不多时,一处树丛里钻出个人,顺着墙根一路摸索到她的身边,两人再一次缩进黑暗中。
段瑞芷的声音有点嘶哑:“我见到父皇了!”
江德弘摸了摸她的头顶:“太子如何了?”
“很不好,二哥一直没进宫,三哥也不见了。太子哥哥说皇宫很危险,随时会有变故,想要我去给他搬救兵。”
“救兵在哪里?”
“城外!父皇原本是打算秋猎,盘阳城的禁卫军有一部分都在城外驻扎,一部分在皇宫里。太子哥哥说大臣们很多都没入宫,恐怕都凶多吉少了。他还说,别人是挟天子令诸侯,二哥可能会挟大臣,逼得太子没法顺利登基。”
江德弘问她:“统领禁卫军的是哪位将军?”
这个段瑞芷知道:“是武阳候世子,礼昌哥哥。”
江德弘再问:“那太子知晓失踪大臣们的去向吗?”
“肯定是二哥搞的鬼!”
树丛里,江德弘一时没说话,段瑞芷趁机抱住他的手臂,撒娇似的拿脸在上面蹭了蹭,在黑暗中偷偷描摹他侧脸的模样。
江德弘压住她的手,犹豫道:“公主,我有个法子可以弄到大臣们被藏匿的地址。”
“什么法子?”
“这个法子很危险,而且,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完成。”
“啊,问题是我要出城。”
“我替你去。”
段瑞芷笑道:“你想要我帮你救你姐夫,对不对?”
江德弘根本没有想过瞒她,段瑞芷继续问:“那要是我把你姐夫救出来了,你怎么报答我?”
江德弘道:“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段瑞芷惊喜:“真的?”
“嗯。不过,你也别太高兴,我那法子风险很大,一有不慎,你的性命都可能折在里面,所以你要三思而行。”
“我去!你都说了,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办成,我当然要去。”
江德弘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忍不住问她:“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一定要纠缠与我,明知道我不可能对你上心。”
段瑞芷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这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靠他这么近。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只好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知不觉中我眼中就只有你了。”

81夫君太给力
第二日,江德昭照旧去给老夫人问安。穆远峰从那一日起就随在老夫人的身边;连乳娘;贴身伺候的丫鬟也挪来了主院。
穆远峰见了娘;伸出双手要抱,江德昭感觉孩子温热的脸颊贴在自己的鬓边,被三皇子刺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回了暖。
她问儿子:“昨夜有没有闹祖母?”
老夫人半靠在榻上;脚边有小丫鬟垂着腿:“他有了新鲜玩意儿就不要我这老太婆了,自己独自玩闹到了半夜才肯睡;早上也起得早。”
江德昭关切的端看了老夫人一遍;忧心道:“要不我下午把他接回去午睡会儿,婆婆也补下眠;等到了晚间;我再送他过来。”这个时候,有个孩子放在老人家身边闹腾也省得老夫人东想西想,所以江德昭压根没有打算把孩子带回去太久。
老夫人自然愿意,又亲自给孙儿喂了米粥,教他说话,实在撑不住了才挥手让江德昭抱走孩子。
回了院子,知晓江德弘还未归家,心里的担忧又更深了一分。不多时,有人来报,说三少爷回来了。
江德昭立即派人去江德弘的府邸再走一趟,看看江德茗回家了没。当年江德茗是与穆承尹一起远游,不可能穆承尹回来,江德茗还在外地。果不其然,过了没一个时辰,江德茗就来见。
“你也瘦了!”江德昭见到她,忍不住也唠叨一句。
江德茗外出游历了一年,举止中自然添了自信,眼神熠熠:“还有谁也当得姐姐这一番牢骚?”
“还有谁,自然是德弘。”
江德茗到处张望:“我就知道他来姐姐这里了,他人呢?”
江德昭不愈让她操心,只说:“有事出门了。”
江德茗愣了愣:“也是,他好歹做了官,如今新丧,他不可能不去外面走动几圈。”原来她回城之后就已经从街边老百姓的口中听到了皇帝殡天的消息。其实也不用特意去打听,皇帝死了,不说皇城,就是老百姓家门口的灯笼也都得换成白色,走在街上,更是连打扮新艳的女子都没瞧见个,只要是这城里长大的人,哪个不知晓是宫里出了大事。
江德昭问她这一路上的见闻,江德茗挑一些好玩的说了,两人说笑了大半日,等到吃过了午饭,又抱着新得的小外甥好好的揉捏了一番,只捏得穆远峰要哭不哭,瘪着嘴,最后冲小姨吐了两个泡泡,算是报了仇。
“我路上过来,瞧见很多大臣的家里都是闭紧了门户,也不知道宫里什么时候才会传来好消息。”江德茗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儿,她这一年随着穆承尹走南闯北,见多了民生,也去各地书院听了学子不少对朝中政事的争辩,如今对一些大事也有些明了了。人无知的时候有无知的好处,一旦知了事,反而多了愁绪。
“我在入城之前,还遇到了一些外族人,听那口音倒是像北雍人,穿着我们西衡平民的衣衫,在城外走动。”
江德昭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日早晨,我在马车里瞧见的,在官道的茶馆里也见了几个,大多是结伴朝着盘阳城而来。”
江德昭还有疑惑:“你就怎么肯定是北雍人?”
“姐姐,”江德茗回来后第一次娇嗔,“你忘了,你那小叔子的嘴,他可最会套人话了。原本我们也没多心的,只是路上陆陆续续的见到一些身魁体壮之人结伴同行,这才留了心。他上去试探了两句,就知晓了。”
江德昭瞬间想到了三皇子,想到了那北雍质子季傅珣。当年,那北雍质子与三皇子最是要好,因为同病相怜,那份惺惺相惜比旁人更甚。
其实,江德茗话并没有说全。她的确是遇到了伪装成西衡百姓的北雍人,穆承尹的马匹更是被那圈人惊了,若非如此,按照穆承尹那谨小慎微的性子也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被拦了去路才知晓对方是要强制性的‘借马’!
与他们周旋的时候,穆承尹从口音,还有他们的言行中看出了不同。一般的强盗土匪,哪里会堂而皇之的在官道上打劫,而且丝毫不惧怕过路行经的大臣护卫兵,这般胆大妄为、横行无忌是西衡少有。
如果不是他们性子狂妄,那就是‘背景’深厚了。再结合口音和几人身形和颇具军营兵士的行事作风,穆承尹都猜不出他们的具体身份。在出门游历的这一年,书院的那些同门,有的吃不得苦半路回家了,有的另有打算,出了城就分道扬镳了,有的还想继续游历,也各奔东西了,所以,落在最后,两人身边的护卫也就几人。与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兵相比,实在是不够看。
好在两人运道不错,在双方针锋相对时遇到了一队出外打野食新兵,而那队新兵的头头就是久未见面的世子陈礼昌。
两人乍然相逢,相对无言。陈礼昌护送他们到盘阳城一里之外才打依依不舍的打了回转,这些江德茗都没有对姐姐言明。
·
三皇子段瑞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府邸外面见到乔装打扮,哭得涕泪横流的段瑞芷。
他分辨了很久才从面前少女的身上找出一点皇家贵女的痕迹来,不由痛骂:“你这一年多去哪里了?都不送个信回来!”
段瑞芷只扑上去抱住了段瑞盺的手:“三哥,父皇……父皇是不是?”
段瑞盺立即左右环视了一遍,见身后的护卫都隐在了黑暗中,这才急不可耐的拖着她入了府。段瑞芷一路哭一路说:“我好不容易回来,想着再大的火气,经过这一年多父皇也应该消气了,怎么才入了城,就发现……我随便打听就听说父皇已经……三哥,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段瑞盺把她带入了书房,深深的叹口气:“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若是早回来两日也就不会连父皇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段瑞芷顿时就回想到了前夜在宫中见到她的父皇一动不动躺在龙床上的模样,更是悲从中来,伏在段瑞盺身上大哭:“我要见父皇,三哥你带我进宫,我要去见父皇。”
段瑞盺道:“父皇驾崩起,除了太子,任何皇子都不得入宫,不单是你想要去,我也想去给父皇送终啊。”
段瑞芷问:“太子哥哥为什么不准我们入宫?”
段瑞盺更加苦涩,几番欲言又止,在段瑞芷的催促下才说:“我怀疑父皇殡天另有内情!”
段瑞芷心神震荡,好半响才惶惶的道:“三哥你是说,父皇是太子哥哥害……”
段瑞盺立即打断她:“我也只是猜想。否则,太子没必要阻拦我们进宫,他肯定是准备登基后,才会让我们去见父皇最后一面。”
段瑞芷面色变换几次,最终咬牙切齿道:“我很早以前就觉得太子哥哥铁石心肠,他连我这个妹妹都可以送去和亲,为了皇位,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兴许是想到皇帝平日里对她的爱护,越发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她几乎是靠在段瑞盺的膝头,喃喃自语道,“要是太子哥哥做不成皇帝就好了。如果他看到我回来,肯定还会把我嫁得远远的。三哥,你让二哥把太子哥哥赶走,我不要和亲。”
段瑞盺听了,暗中的嘴角已经扬了起来,等安抚过了段瑞芷,才轻声道:“放心,三哥会带你去见二哥,就算太子已经登基,我们也可以一起把太子从皇帝宝座上拉下来。”
·
巍峨的盘阳城城墙在夜晚时,像极了一条卧睡的巨龙,高高的头颅是那城上的塔楼,蜿蜒的脊骨将这座诺大的城池包容在自己的怀里,容不得外人窥视。
江德弘从地道里爬出来的时候,回头看城内,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感慨。
可是,谁都知道,现在这座城池已经由内开始燃起了战火,虽然没有焚烧人们的身体,可也保不住人们的意志,随时随地会引起漫天大火,将城内的小朝廷给摧毁大半。
前面引路的黑衣人回头看他,只低声说了一句:“走了。”
江德弘点点头,后又想到对方看不见,索性快步跟了上去。他们没有火,一身黑衣,裹在夜色里,就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城,往城外更远的地方行去。
他早就打听清除了,城外驻守的将军是皇上的心腹。这两年皇上的新政还在执行,其中有一条就是但凡世家子弟,都必须参军三年,在禁军中锻炼后,才能领取实权官职。别说是太子的门人,就是世家子弟也大多投靠了太子,此去之路并不难,难的是,怎么说服那位将军,在这关键时刻出兵替太子围剿他的兄弟,二皇子一党。

82夫君太给力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穆老夫人前面两天被嫡亲孙儿闹腾得不行;第三天大清早依然早早洗漱;穿戴整齐的等在了正厅里。
江德弘出了城,江德昭不放心妹妹江德茗独自一人去江德弘的府邸住,留她在了穆家。江德昭一边等着公主的消息;一边等江德弘的消息,一边还要照拂这一大家子人;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歇息。
眼看着第三天了;看门的门房都说,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如今都诡异的无人走动;只留下一两条看家的恶犬在古木下嗅来嗅去;偶尔会有野猫从院墙边上翘着尾巴傲骄的路过,此外,再无任何动静。
诺大的盘阳城,除了城内的守卫兵在巡逻外,再也看不到一个老百姓,连那商铺也大多紧锁门扉。常年在皇城里生活的人,早就在皇帝殡天当夜的异动中察觉到了危险,如同最敏捷的鱼儿,一个个都躲在了池塘最暗处,静静的等待池面上的刀光剑影显露人前。
盘阳城,三日之间,宛然从熙熙攘攘的皇城变成了魍魉重重的鬼城。
城东城西的深宅大院里,不少官宦世家的女眷们都静静的守在了府邸,等待着自家的顶梁柱推开那扇大门,汇报平安无虑的消息。
穆老夫人从最黑暗的黎明,等到阴云密布的晌午,到了午后,那沉甸甸的暴雨终于一泻千里般,把屋檐下的水沟灌得满满当当。池塘里乌龟趴在了假山深处,时不时的睁开那混沌的双眼看一下雨帘之外的景色,水下的锦鲤也都忍不住偶尔浮上来冒个泡儿,那些晶莹剔透的明珠一瞬间就被骤雨给戳得千疮百孔。
夜幕降临之时,不说夕阳,连那云霞的踪迹都未曾见到零星半点。
雨依然在下,酉时、戌时……
正厅内,沙漏里面象征着亥时的最后一滴沙砾也缓缓滴落,子时到了!
穆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江德昭和穆承芳都劝过她好几次用饭,可她老人家固执的守在前院的大厅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影壁上雕刻的富贵牡丹,那眼中的神采,似乎可以透过厚厚的石头墙壁看透穆家的大门,甚至是门后走过的每一个人。
这时候,就连宝贝孙儿穆远峰都没法得到老人家一丝一毫的关注了。
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昨夜还抱着他心肝宝贝唤的祖母,为何转眼间就对他不闻不问。江德昭很怕穆老夫人此时犯了顽固之症,此时看着是精神百倍,等到关键时刻吐血昏迷直接半身不遂亦有可能,只一门心思的要儿子去拉扯穆老夫人。
穆远峰抱着穆老夫人的腿脚不停的唤‘猪猪’。原本是祖母,可孩子咬字不清,也搅动不出祖母两个完整的字,经常把祖母叫成了祖祖,有一次被穆老爷逗弄,祖祖两个字直接变了调成了猪猪,倒是被穆老爷好一顿大笑。
穆远峰喊了半日,穆老夫人都听而不闻,他就向江德昭求救,江德昭只哄他去缠着穆老夫人,最后自己索性也逃了开去。孩子见不到母亲,更加黏糊着穆老夫人,折腾了半日,喉咙都要喊哑了,涕泪横流见还抓着祖母的裙角坐在地上,就是泥人,此时也被孩子给闹腾得活了过来。
穆老夫人一直到子时,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斜眼飘向厅外等候的江德昭,缓慢的伸出手指着她,半响才撕心裂肺的叫了声:“你还我儿子来啊!”身子往后一倒,喉咙里咯咯的发出怪声,竟然是要中风的模样,吓得江德昭不停的去拍打她的胸口。
穆老夫人一双眼死死的抠着江德昭,那扣着她手臂的五指几乎要穿肉而过,疼得江德昭冷汗直冒,也不敢挣脱,使劲的捶打她的背后,逼着她那一口浓痰给吐了出来,里面夹杂着一丝丝的血丝,骇人得很。
江德昭和几个丫鬟一起七手八脚的把老夫人抬去了后院,又让大夫给老人家把了脉,看着她老人家瞪着溜圆的眼睛盯着床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江德昭只能不停的在她耳边说:“婆婆,如今府里只有你一个顶梁柱了,你可得坚持住,等着公公和夫君回家啊!”一边又给大夫使了眼色,几根银针下去,直接让老夫人睡死了过去。
大夫也是心有余悸,只说:“幸亏夫人前两日就请了我过来,否则老夫人这一来病,说不定半条命就没了。”
江德昭又让人送了大夫一些好礼,请他每日给老夫人开了一帖安神的药材,穆老爷和穆承林没回来之前,也只能让老夫人每日里昏睡,才最是稳妥。
穆承芳也吓得不轻,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眼泪都还未干,江德茗倒是镇定许多,搀扶着穆承芳一起去了院子,今夜姐姐要照顾穆老夫人和孩子,她就正好守着穆承芳,也算是替姐姐分忧了。
第四日的黎明还没来,基本所有的门房都在半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街上有兵器打斗声,兴许是政变了!”门人说着,一副身子隐隐的在颤抖。
江德昭知晓,这肯定是江德茗遇见的那些乔装改扮的北雍人混进城里,与巡逻的西衡守卫遇上了。
“去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江德昭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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