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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地产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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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存山接到报案时,沙纪周已经躺在了市人民医院的手术台上,他是被公园里遛弯的群众送到医院并报警的。
邓大海听到市规划委主任沙纪周在中山公园被歹徒挑了大筋,异常震惊,他连夜组织市公安局的精锐力量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石存山主张排查全部房地产商。这起凶杀案绝不是普通的抢劫杀人,而是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的。凶手很了解被害人的习惯,是事先埋伏在柳林内,被害人除了大筋被挑以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少,可见这是有预谋的报复行为。
石存山分析完以后,干警们个个义愤填膺。邓大海深知沙纪周是个刚直不阿的人,自己作为主管公安工作的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没有保护好东州百姓的好干部,他心里很内疚。
邓大海刚要讲几句,就先后接到了洪文山和夏闻天的电话,两位领导震惊之余,要求限期破案。邓大海连夜组成了由石存山牵头的专案组,专案组直接归邓大海领导。
60、步步紧逼
自从小青楼立在四面绝壁的孤岛上以后,柳文龙、许天凤更加坚定了与小青楼共存亡的决心。许天凤心里很清楚,必须借助法律的力量来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她关掉了经营多年的服装店,躲在丈夫的武馆内潜心研究法律知识。柳文龙整日为小青楼的命运担心、苦恼、愤懑,只好把一肚子的火发泄在徒弟们身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一晃又进入了深秋。白志刚以为工地一开工,柳文龙、许天凤两口子一定会妥协,因为立在孤岛上的小青楼根本无法住人。
令白志刚没有想到的是柳文龙、许天凤根本不照面,没有丝毫妥协。市拆迁办主任刁一德也心急如焚,因为威廉马修斯从美国给何振东不止打来一次电话,小青楼拆迁不了,何振东也觉得无法向洪文山、夏闻天交代;但是又不能强迁,因为洪文山、夏闻天都不主张强迁,特别强调以德拆迁、亲情拆迁、依法拆迁。何振东开了几次现场办公会,研究小青楼的问题,责成刁一德限期解决。
刁一德只好率领郑义等人会同白志刚亲自敲开了柳文龙武馆的大门。一想起第一次登武馆大门时,柳文龙使的那个飞刀绝技,刁一德就脖梗子发凉。
这是白志刚第一次以开发商的身份与柳文龙、许天凤接触。刁一德和白志刚等人走进武馆时,二十几名弟子正在练习八极拳套路,动作刚猛、朴实无华,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洲”之势,仿佛在向刁一德和白志刚等人示威。
柳文龙见刁一德和白志刚等人走进来就像没看见一样,倒是许天凤礼貌地将几个人招呼进客厅。
客厅内兵器架上插挂着十八般兵器,中堂挂着八极拳祖师爷癞姓道士的画像,两边一副对联,上联是:文依太极安天下;下联是:武靠八极定乾坤。许天凤请刁一德、白志刚等人坐在沙发上,自己为客人沏茶。
“天凤同志,你不用忙,我们是专门为小青楼而来的,能不能把柳文龙同志也请进来,这不,白总也在,咱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嘛”刁一德开门见山地说。
“不急,刁主任,先喝点茶,白总、郑组长,你们也请”许天凤说完走出客厅。
不一会儿柳文龙汗流浃背地走了进来,“刁主任,我们两口子的态度很明确,不搬小青楼有一百年的历史了,看见小青楼就相当于看见了我的爷爷、我的父亲。白总,你们尽管施工,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小青楼不能有一点损坏,否则咱们法庭上见。中国是个法治社会,我相信天理昭昭。你们森豪集团也好,美国骑士基金也罢,你们建你们的骑士大饭店,我住我的小青楼,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房子是我的房子,地是我的地,我的房地产产权证是人民政府颁发的,你们凭什么左一趟右一趟地打扰我的生活?”柳文龙义正辞严地说。
“老柳,话不能这么说。改造胭脂屯是市委市政府的重大决策,是利市利民的德政工程,胭脂屯是整体出让给骑士基金的,包括小青楼下面的土地。骑士基金是合法建设骑士大饭店,小青楼不搬迁已经严重影响了施工进程,骑士基金损失巨大,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和刁主任、郑组长今天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出一个办法,我们各让一步,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白志刚客观地说。
“怎么个各让一步?”许天凤脱口问道。
“你们尽管提补偿条件,现房补偿、货币补偿都可以,我们会充分考虑你们对祖宅的感情。”白志刚慷慨地说。
“自总,我再重申一遍,现在是你们要买我的房子买我的地,我这是祖宅,出多少钱给多好的房子,我们都不卖,这是我作为合法公民的合法权益。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咱们只好法庭上见分晓。”柳文龙气哼哼地说。
“文龙同志,我觉得你应该冷静冷静,莫说《宪法》规定城市土地归国家所有,即便是你作为东州市民也有义务有责任为市委市政府提出的‘金街银带’工程做贡献。”刁一德严肃地说。
“刁主任,金街是房地产商的金街,银带是你们的银带,与老百姓何干?解放大街两侧的房子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拆迁,依我看这不是建设,纯属破坏”许天风不客气地说。
“许天凤同志,说话要负责任,要凭良心。不破不立。自洪书记、夏市长上任以来,东州的城市建设日新月异,老百姓交口称赞,难道这不是有目共睹的实事吗?”刁一德阴着脸说。
“刁主任,我觉得你扯得太远了,安居才能乐业,我们老百姓只懂得这个道理,没工夫操心什么‘金街银带’。你们可以不顾城市的文化传承,想拆哪儿就拆哪儿,想建什么就建什么,我柳文龙却不能不要祖宅,不能不要家业。”柳文龙刚直不阿地说。
“刁主任,既然你提到了《宪法》,那我们就看看《宪法》是怎么说的。1954年的《宪法》是这样表述的:第十条:国家依照法律保护资本家的生产资料所有权和其他资产所有权;第十一条:国家保护公民的合法收入、储蓄、房屋和各种生活资料的所有权;第十二条:国家依照法律保护公民的私有财产及继承权。即便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出台的1982年《宪法》也明确表述:第十三条:国家保护公民的合法收入、储蓄、房屋和其他合法财产的所有权;国家依照法律规定,保护公民的私有财产继承权;第五条:一切法律、行政法规和地方性法规都不得同《宪法》相抵触。刁主任,现在已经不是文化大革命时代了,那个《宪法》形同虚设,老百姓明明受到政策伤害也要作出笑脸举手拥护的年代永远过去了。今天的党中央以人为本,依法治国,依宪治国,我坚信那些打着公共利益的旗号搞什么‘金街银带’工程,随便拆老百姓房子的时代早晚也会过去的”许天凤有理有据地说。
“那好,我也给你念一念去年刚刚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第305号《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该条例自2001年11月1日起实施。第十六条:拆迁人与被拆迁人或者拆迁人、被拆迁人与房屋承租人达不成拆迁补偿安置协议的,经当事人申请,由房屋拆迁管理部门裁决。当事人对裁决不服的,可以自裁决书送达之日起三个月内向人民法院起诉。拆迁人依照本条例规定已对被拆迁人给予货币补偿或者提供拆迁安置用房、周转用房的,诉讼期间不停止拆迁的执行。第十七条:被拆迁人或者房屋承租人在裁决规定的搬迁期限内未搬迁的,由房屋所在地的市、县人民政府责成有关部门强制拆迁,或者由房屋拆迁管理部门依法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拆迁。听清楚了吗?”刁一德严肃地说。
“老柳、许姐,我作为开发商之一并不希望走强迁的路,还是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我提出的补偿条件,我们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怎么样?”白志刚耐心地说。
“白总,跟你明说了吧,你们就是给我们一座金山,我们也不要。我只要我的祖宅,我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不仅记载着我的成长,而且让我想起逝去的爷爷和父亲,小青楼对我柳文龙来说承载的东西太多了,你们这些拆惯了别人房子的人是无法理解的。刁主任、白总、郑组长,你们不用再费心了,今天我给你们一个底线,就是小青楼在,我柳文龙在,任何强盗闯进我家,我认识他,我的拳头也不认识他。”
柳文龙说完,拿起茶几上的茶碗用力一捏,茶碗顿时粉碎。刁一德无奈地看了一眼白志刚,“志刚,既然如此,我们走吧,郑义,我们走”
望着扬长而去的刁一德等人,柳文龙无奈地坐在沙发上,“天凤,这伙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刁一德这家伙一肚子坏主意,这一去,说不定又想什么馊主意去了。天凤,我想一个人搬回去,看着小青楼,他们谁要敢拆,我就跟他们拼了”
“文龙,那太危险了,再说,小青楼里没水没电,也没法呆了,即使强迁,他们也要走程序,先申请再裁决,最后是强迁,等我们拿到《行政拆迁裁决书》,我和你一起上小青楼。”许天凤冷静地说。
柳文龙听了妻子的话,猛然站起身,走到八极拳祖师爷的画像前,“扑通”一声跪下去,痛苦地说:“祖师爷在上,弟子空学了您老人家传下来的一身本事,连自己的家园都保不住,难道天底下真的没有公理了吗?”
61、御花园
一晃儿刀疤脸躲到南方快三个月了,沙纪周也早就出院了,但是好好的一条腿却落下了残疾。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何振东借这件事大做文章,终于免去了沙纪周市规划委主任一职,只保留市规划委党组书记的职位。接替沙纪周的是石佛区区长顾长山。
案发后陈金发知道事情闹大了,打发走刀疤脸后,只好求助于范真真,请范真真到何振东的面前为自己求情,躲过这一劫。’
何振东觉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彻底降服陈金发,便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为陈金发求情。本来石存山已经锁定了陈金发,证据也非常确凿,但是就是不能抓人。邓大海和石存山都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连省公安厅的一位副厅长都出面说话了。
但是这位副厅长出面说话以后,也给何振东出了个主意:必须找一个替罪羊,这事才能了。于是何振东亲自打电话给陈金发,把陈金发请到了范真真的家里。
范真真住的这栋别墅位于御花园内,御花园是肖鸿林的儿子肖伟开发的,东邻草河口风景区,西邻天柱山,坐拥大清三百年皇脉,是东州城一块最适宜养生的地块。
这块地也就肖伟能够搞到,当年肖鸿林为了儿子能够开发御花园可是冒了全市人大代表质询的风险。如今环视东州古城,绝不缺少奢华之所,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豪宅或散落或隐匿于东州城各处,富则富矣,但若论贵,则非御花园可比,这里可是比邻大清帝王贵胄休身养性的皇家园林。
范真真的这栋别墅恰恰是她刚刚委身于何振东时,何振东为讨美人欢心而送给范真真的。自从范真真搬进御花园的五号别墅以后,旁边的八号别墅就被一个神秘的业主买下了,但是很少看见八号别墅亮灯。御花园的业主个个都是传奇人物,何振东之所以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的别墅不仅相邻较远,而且都掩映在密林深处,让人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只是何振东不知道,八号别墅的神秘业主一直在暗中盯着五号别墅。
陈金发被三个保镖抬进来后,陈金发挥挥手,三个保镖就出去了。
何振东坐在沙发上也没起身,他一边吸烟一边和蔼地说:“金发,其实你在对沙纪周下手前我就知道了,当天中午沙纪周找过我。不过,你小子:这火玩得有点太大了,连市规划委主任的大筋你都敢挑,是不是活够了?这件事压是压不住了,无论如何,也要给市公安局一个台阶下,不然给邓大海惹毛了,我也保不了你”
“姐夫,我听你的。不过,怎么才能给市公安局一个台阶呢?”陈金发皮笑肉不笑地问。
“很简单,这件事无论谁找你你都说不知情,你与沙纪周之间的确有过节,但不是要让人家改红线占彩虹城公园的地,而是要加层,但是沙纪周不同意。刀疤脸是背着你对沙纪周动手的,你根本不知情。一切都让刀疤脸承担下来。另外,也别让他在外面躲着了,赶紧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好好做做刀疤脸的工作,给他家里拿些钱,蹲几年也就出来了。”何振东指点迷津地说。
“金发,你姐夫为你这事可没少操心,连省公安厅副厅长都给你求到了,连他老岳父都给邓大海打了电话,你姐夫可是拿你当亲小舅子了,连于宝山你姐夫都没这样关照过”陈金发眼圈发红地说。
“好了,你小子以后给我少惹点事比啥都强。姐夫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也不容易,我坐得稳,你才能发大财。姐夫怎么才能坐得稳啊,除了人脉以外,就是政绩。彩虹城是姐夫一手主抓的,你小子应该给姐夫露脸,怎么能打彩虹城公园的主意呢?以后凡事要先讲政治,不讲政治的企业家是走不远的。”何振东呷了一口茶,用教训的口吻说。
“姐夫,你放心,金发以后想姐夫之所想,急姐夫之所急,只给姐夫露脸,绝不给姐夫惹事。”陈金发油嘴滑舌地说。
“金发,姐夫还真有件事得由你来办。”何振东话锋一转,低声说。
“姐夫,有事你尽管吩咐。”陈金发信誓旦旦地说。
“你姐给我生了个儿子,已经三岁了,一直住在澳大利亚你姐的妹妹家。这些年我和你姐为这个孩子攒了些钱,你知道我和你姐在东州目标太大,我想把这笔钱转到通达集团的账上,然后你想办法最好是通过地下钱庄给我转到澳大利亚,我这个儿子可爱得很,可是我没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心里很愧疚啊,只好为孩子多赚点钱作为补偿了。”何振东动情地说。
“姐、姐夫,那我就是孩子的舅舅,你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万元~失”陈金发拍着胸脯说。
“好,真真,整几个菜,我和金发喝几杯”何振东高兴地说。
范真真答应着袅袅婷婷地去了。
62、火上浇油
三天后,刀疤脸主动投案自首了,他把所有罪行一个人承担下来。案子破了,却是石存山破的最憋气最窝囊的一个案子。
晚上,石存山约白昌星出来喝酒。两个人选了一个僻静的小酒店,之所以选这样的地方,是白昌星预感到石存山要找自己发牢骚。
沙纪周被挑大筋的事在东州房地产界影响极大,大家对案子的来龙去脉心知肚明;然而,这么大的案子,却只是找了个替罪羊草草收场,可见陈金发的能量之大。
白昌星非常了解石存山的脾气,石存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迫于压力石存山勉强咽下这口气,但是这是口怨气,石存山必须找最好的朋友发泄出来。
猜透了石存山的心思,白昌星并不准备平息石存山的怨气,他准备再添一把火,让石存山内心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因此,白昌星没要啤酒,而是要的二锅头。第一杯酒下肚,石存山就开始骂娘了。
“昌星,沙纪周的案子你听说了吧?他娘的,在东州有些人连红与黑都分不清了。”
“存山,东州城为什么沉渣泛起,说~千道一万还不是有红伞罩着嘛有些人为什么愿意充当红伞,原因不言自明。”白昌星字斟句酌地说。
“昌星,你信不信,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把那红伞拔了。”石存山闷了一口二锅头咬着牙说。
“兄弟,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咱哥儿俩说说也就完了,要是传到陈金发的耳朵里,怕是红伞没拔成,你的乌纱帽先让人家给摘了。”白昌星佯作提醒地说。
“昌星,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下三烂,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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