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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安口女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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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不出这赫家园子这几亩地儿,园子外的男人也多的是啊,谁知道她们是不是真清白。”赵茑茑这么说。
“你说她和祁玉真的没事吗?”赵玉蝶问。
“哎呀,那不是明摆着吗,那房子里就一个老太太和几个孩子,有没有事鬼知道。他夜里进屋子里两个人扯完就走呗,也不留什么记号”
“也是”赵玉蝶说。
有家的女人喜欢窥视单身女人的生活,窥视单身女人的隐私。
赵玉蝶说:“老四媳妇图加亚和老五媳妇佟秋桐都和老太太挺好呢,老四媳妇那是图兰格的姑姑,在她面前说话也得注点意的。”
赵茑茑接着说:“咱不管那些,只要那匣子别有一天归了她一个人儿就行,别的事儿咱不管。”
想到这,她心里又是一阵的放不下,坐不住站不稳的。赵氏女人都想应当从兰格身上找点什么事儿,这样把兰格掀下去,也许自己会有机会呢。后来故意在老太太面前吹捧四份儿图加亚和五份儿佟秋桐。
老太太看出来她们的鬼心思,说:“还搞赵家帮呢,我这大岁数了什么人没见过,还怕她们这些小黄毛丫头呢,听那危|蛄叫唤还不用种地了呢,三两个小鬼人儿,能翻出什么大浪不成!”
老太太说归说,可她还是认为媳妇终究是孩子,闹点就闹点,媳妇是家族兴旺之本,人也各有性格,没有媳妇哪里有孙子,只要过的去就不和她们一样的见识。
第八章
赫家自从老老太爷死,土地就分了九份儿,小镇上的买卖也兑了出去一些,比如说油坊和图氏糕点就给了李都督家,卖出的钱平分了给了九份儿。赫老太爷分得的九分之一的土地在老太爷死后分了八份儿给八个儿子。
但那些小镇上其余的资产如布店、当铺、春来老客归赫老太太养老用,这是老太爷临终时留下来的话儿。头几年都是老太太管这钱,一到了的年底,老太在把挣了一年的钱让祁玉结算了在第二年一个月一个月地分给八个儿子,给他们贴家用。在图兰格看来,赫家的这种经济走向是在走下坡路的,人多了地少了买卖都卖了,钱分了,没有丝毫的积累和发展,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这几年明显看出年份子一年比一年的少了,布越穿越粗了,只有蓝式布、柳条布、蓝花蜡染、花旗布。青斜纹卡其布都是好的,礼服呢很少,锦啊缎啊都是稀罕物了。老太太这两年也不如过去能操心了,八个儿子有的都当爷爷了,分家另住,都各管自己的一摊儿。图兰格自己这一份上的事多都是祁玉来帮助照料,她开始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赫家园子的经济有所发展,图兰格逐渐地走上了赫家园子女主人的位置。
赫家园子里的院落和房子基本都是一个模式:园子里的每一个院落,都是用两米来高,碗口粗的木头,一劈两半儿的杖绊子夹成一个个整齐的栅栏。从高处看下来尤其在冬天下大雪后园子的景致像一幅画儿,早上和傍晚都是炊烟袅袅,院子里鸡鸣狗吠,完美的北方山里人家的情调。
正房五间东西下房各三间,正房门在东头,一进门是小伙房和堂屋,然后是一穿堂的三段式南北大炕,第一段是东屋,最里面是西屋,中间是中屋,三个屋子门是穿堂的,炕上有间壁。一般都是老的住东屋子,小的住西屋,中间屋子是小孩子啊或是来了客人啊住。南北炕中间连接处就是满族的万字炕,一般万字炕上是一个木面的大板柜,北炕一个大板柜,南炕是带玻璃砖的炕琴柜,一看上去很气派的。
到了满族人家,千万别去坐西屋子的万字炕的炕沿,因为西屋子西山墙是供奉神灵和祖宗的地方。供奉祖宗,是一件满族人家很重要的事情。一支里只有一份儿供奉,兄弟中较大的一个或是有老人的或是当家的这一份儿。到过年了,其它的就到这一份上来叩拜祖宗。汉族人家是在西山墙上挂一个像画一样的宗谱,上面按辈份写着列祖列宗的名字,下面摆了很多的供品。
而满族人家不是这样的,在万字炕的柜顶上放一个坛子,里面有一个黄翎子布,上面写着列祖列宗的名字,周围摆满供品。
从前,一到过年,都是老太太张罗供老祖宗,具体的活儿是张嫂来做,往柜子顶上面摆供的事原来是老太太,现在老太太和图兰格都成子半命子女人,不能亲手做了,园子里出过闲话,说两辈子寡妇,还嫌不够晦气怎么的,不能供就让出来!赫家的人这么多呢。
老太太偏不放弃个权力,老太太说:“凭什么让出去,在六份儿上,我有五个孙子呢!”
供奉祖宗会管子孙的兴旺和家族财源茂盛,老太太从来都是把这事当成大事来做的。后来,摆供品的事就让小四小五来摆。一般腊月二十九那天就搬出坛子,装里面黄翎子,在柜顶上放上香棂碗子,蜡台,在柜前地上放一张高桌子,在上面开始摆各种供品和供菜。老太太亲切地对围在身边儿的孩子们说:“我的宝贝孙子们,过来,要过年了,先给你们祖宗磕头,一会儿再给摆上供。”
几个孩子齐刷地跪在地上,认真地照奶奶的指示来做,谁也不怠慢,面对祖宗,小孩儿也有一种无限的敬仰,同时还有一点对神灵的恐惧。很愿意做这件事情,因为这是大人们做的事儿,自己也会有一天长大成为赫家园子的大男人,像阿玛和伯伯叔叔们一样担起家族里的重任。
这会儿图兰格开始学着老太太的样子张罗着做这些事情,张嫂在下房子里忙,老太太坐在兰格的炕上指挥,图兰格想,得学会这些东西,不然,有一天老太太倒下了或是走了,自己会做不好这些事情,园子里有谁能来告诉自己呢,张嫂也不会永远在这里做事,她看着张嫂做,自己亲手做,只有自己会了才行,有一天再传给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媳妇。
供菜是一道特殊的菜,老太太的保留菜谱是从老老太太那里学来的,当然也有老太太的发展和修正,一般是五个菜:有一把油炸的粉条,炸得黄黄的,竖起来放。扣肉,一块方肉,不加任何调料和色彩,白水煮熟扣在碗里。佛手白菜,是一个整白菜,竖起来,矗立在碗里。一把葱五根用红线捆上,也是竖在碗里,还有一块豆腐装碗里,五个头号的大碗,摆成一条线,菜上面挂上粉红色的粉条做为一种装点。
供馒头比碗口还大,上面点上红点儿,五个一撮儿,摆放两撮儿。
香烟袅袅,老太太说祖宗会寻着香味回来过年的。
“祖宗会看见我们吗?”小四韵一问奶奶,小五韵志急着说:“能看见,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会看见我们的,对吗,奶奶?”
赫老太太说:“对,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每走一步路,祖宗的眼睛都能看见,所以,小孩子要好好做事,好好念书,好好长大,做一个好人,不然,祖宗会不高兴的。”
两个孩子看着奶奶,眼神里充满了好奇:祖宗也会来管小孩子的?
过年三十的晚上,七个儿子七个媳妇三十几个孙子孙女都穿戴一新,整齐地来到老太太房里,按辈份,从西屋高桌下面开始跪下一直跪到东屋子老太太地上还有的人进到了堂屋,都来敬仰祖宗的养育之恩,谢他们在天的恩典,希斡喊号子,先是大辈的然后是小辈的连磕三个头。
敬完了祖宗,就转过头面对东屋南炕上的老太太跪下问老太太安,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从炕里向炕外挪挪,看子孙们给她行大礼,高兴地说:“好喽,好喽,快快起吧!”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给孙子们发红包。她迷起眼睛,一边捻着钱,一边儿说:“给孙子钱,我愿意,好好念书,长大有出息,祖宗也保佑你们,保佑我们赫家,在这黄安口,咱老赫家也算是一等人家了啊!记住:家和才能万事兴!记住没有?”
“记住了!”孩子们高兴地应着。
老太太让大家都坐上炕,六个大炕,几乎坐满了人,老太太让儿孙们陪她到深夜,孩子们困了就扔过一个枕头,两个孩子一个枕头,三个孩子一个被子,就在热热的大炕上先睡下来,在等到午夜“迎年”吃饺子,全家人在一起吃饺子,老太太会兴奋的一个晚上不睡,给身边这个孩子盖一盖,看那个孩子脸红了再给那个孩子的被子往下撤一撤。
过年这几天,园子外的赫家人也过来看看老太太给拜年请安,然后进西屋子自觉跪下来给老祖宗磕上两个头,都是一个祖宗么。他们把赫老太太看成是活着的老祖宗,不光是因为她年令大辈份高,主要还因为赫老太太在赫家园子里外的地位和威望。
自从祁玉和张嫂结了婚,老太太又重新回到东屋里去自己的炕上住了,晚上没事了就早早上炕熄了灯,静静的抽两袋烟,偶尔在炕沿上轻轻地磕一磕,想着那些自从进了赫家园子以及到今天的往事。人老了,喜欢回忆往事,想着小时候住在老垃子,想那黄安口大坡上春天哪儿长什么野菜秋天哪儿有蘑菇。父亲喜欢打猎,冬天穿乌拉,穿毛朝外的皮衣服,父亲是那样的果敢和慈祥。
后来自己坐一顶花轿嫁进了赫家园子,在这里一过就是几十年,几乎这一生没离开过这个平岗,一辈子就赫老太爷一个男人,一生为赫家守护,一件事接一件事,酸的甜的,都得自己去承担。生活有聚有散,生离死别,欢喜也多,悲伤也多。她想着人一辈子尤其是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处,想着自己为维持这个家就像一个人在荒野中走路,没有时间停下来,只有一个劲地往前走。兰格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命苦,只要她能闯过这一道道关口,像自己一样走过来,就能撑起这个家。好歹是自己动了心思,让祁玉和张嫂结了婚,堵上了这个可能会随时都会生出是非随时都能让赫家名声决堤的根儿。
其实,图兰格心里非常清楚老太太的用心,她理解这是上一代人的对自己的一种爱护,不然,后来的结果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自己是不能离开孩子,也不可能把孩子带出园子,那么自己就不能离开这个家,一生也不能离开。宽厚的图兰格总是这么样想。可无论怎么说,心里一想起祁玉就有一种痛,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悲怆,想那天晚上和祁玉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整个的赫家园子都是两个人的,祁玉火一样的热情,比新婚的夫妻还要炽热,两个人激情荡漾,相互表达自己的内心和感受……
张嫂穿着一件蓝花家织布的小布衫在西下房里忙活着,这时候图兰格一看到张嫂,心里就不自在,看她干活时的背影,看她那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身,尤其是在下房里和她肩而过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和她的身体接近时感受到她的身体和气息的那一刻,她内心里就会有一种强烈的排异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让她有一种联想,想到她那充满欲望的禸体,想到她在漫长的黑夜里怎样在祁玉耳边厮摩亲昵,怎样和祁玉进入一种颠峰,她嚎叫着,她是那样的得意……其实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下人,是在这样一个境遇里,在图兰格人生低谷里夹缝里,她才获得祁玉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果自己是一个小村妇,完全可以毫不考虑地走近祁玉或是别的男人,那就根本不可能有张嫂的好事,可是自己不能,永远不能那样做。
图兰格内心的烦恼时刻都在冲撞着她的灵魂,那没有对与不对,没有正确与错误,没有一点可以选择。只有在一边儿看着她怎样对祁玉像老婆一样的偶尔说点娇话,她对图兰格说祁玉总是夸她漂亮,她感觉祁玉是她见过的最好的男人,下辈子还和祁玉做夫妻。图兰格想:你还有下辈子?啥也没说,脸上荡过一丝轻视的笑。
每当这时候,她都会拿出女主人的姿态,那种居高临下气势让张嫂很紧张,要张嫂在阳光好的时候把蒸馒头的屉布拿出去晒一下,没事开窗户让厨房通通风。她让张嫂去做这做那,张嫂一边应着一边去做了。她还会低下眼睑说:“张嫂,你头发怎么不如从前顺了呢,脸上长黄斑了呢?你这指甲也当修一修呢。张嫂就赶紧去照照镜子弄弄头发和指甲,因为自己毕竟是个下人,在人家这里挣碗饭吃。什么事不敢和人家比,也不敢争执,只有小心翼翼地走开了。这样,图兰格心中才有一种暂时的满足感。
但表面上对张嫂还是可以的,把自己一些不常穿的衣服送给张嫂,张嫂感激地说:“你从前给我的,我还没舍得穿呢,”
祁玉仍然叫兰格六姐。
第九章
夜晚,月光好的时候,祁玉的影子仍然照在窗户纸上,兰格寂寞时就坐起来看看,不寂寞时就和孩子聊天,如果是张嫂一同出来她就躺下来不再看了。就这样,日子在进行着,图兰格感觉也很好。晚上有孩子在身边,白天能看见祁玉,夜里有祁玉的影子这也就很不错了。精神世界对于一个女人是必不可少的,有时也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世界。
白天,图兰格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这个院子里,只有自己才是主角,她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她在享受着一种母以子贵,主子至上的尊贵。淡紫色的锦缎旗袍,翠蓝的丝绒暗花披巾都是希虬那时从那个叫牛庄的地方给带回来的。她将它们搭配在一起穿在身上,前额的头发抿得光光的,加上她的神采和气质,那就是当年老城里住着的那些满家贵妇人的再现,妯娌们都来用手亲自摸一摸,感受一下那质地,继而发出不断的赞叹声。
祁玉和张嫂也一起为她赞叹说:“六少奶奶真贵气!”
可是有一次,张嫂因为说话让图兰格不高兴了。
因为已经是夏天了,天气热,头天晚上做好的芸豆馅的菠萝叶饼在西下房子灶台上放了一夜,早饭吃时感觉那饼馅是有点酸了,兰格心里不十分不高兴,张嫂先是说这几天真是热了,兰格还是不作声,祁玉解围说:“我多吃点,你们别吃了,万一吃坏了肚子还不如我自己吃坏肚子呢!”
这时,图兰格呼地站起身来,把一大盘子饼统统倒进狗食盆里,老太太看了看,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加事,呆坐在那里,张嫂地连忙说:“都怪我,都怪我昨天晚上忘记把它们放到窗台上凉快的地方会好一些。”祁玉看兰格火气这么大,只好出屋子了想避一避风头,老太太也出去了。兰格借口说厨房里的卫生也不好,这也不整齐那也不干净,严厉地坐在那里数叨一阵子张嫂,张嫂想解释,刚张开口,图兰格更是火了,恨不能把张嫂给推出门去。谁也没见过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老太太莫名其妙地说:“今天六媳妇这是怎么了?”
兰格莫名其妙地回到房里哭了一阵子,自己也说不上是哭什么。老太太思前想后,也没想出个结果,就过来劝劝她。
兰格只是说:“下人都敢顶嘴了!”
老太太似乎也感觉到什么,感觉她是在说祁玉,总而言之是心不顺吧,老太太能体量一个单身女人的这种艰辛和烦闷。因为,那时候赫老太爷死后,她自己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有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和情绪,赶上这一阵子心里烦烦的,没人的时候,自己哭上几个眼泪,然后就自己劝自己也就算了事。老太太说:“你有什么话,就和额娘说,张嫂都认错了,你就别和她一样的见识了。”
“我不是故意和她发火。”兰格说。
“就这么几个人,你不是跟她是跟谁啊,也不能是跟我发火啊。”老太太急忙说。
兰格不作声,只说是心里烦。
“你好歹也是个主子,得有个主子的心劲儿,不能由着性子来,再说了,她在灶上干活,咱不能深得罪她,我们全家老小的性命可都在她手上呢。”老太太一再告诫图兰格。
这才引起了图兰格的注意,说:“我知道了,额娘。”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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