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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安口女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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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贵想不到克晴的心里在想什么，只说，你有同学要来啊，咱欢迎。
有一天绣锦说一句错话，让克晴好不高兴。绣锦说：“那个罗**人挺好的，要是回来给卢球球提一下，不成没啥，成了多好啊。”
克晴听了，将手里的一张图纸啪地拍在桌子上说：“你别在厂子里整些没用的事，保媒拉欠的，像什么话。”
绣锦一时搞不清，说：“我也是好心啊，那球球都三十多了，多愁人啊。”
“愁人不愁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克晴说着还掉了几个眼泪就出去了。
绣锦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晚上回到家里，和韵良说了这事，韵良才想起来那天克晴和罗**在一起那高兴的样子，说：“没准儿是喜欢上人家罗**了，这可是大好事，我来办。”
韵良让人把家里还存的一些货收拾了一下，打上包装，算算也够两卡车。这是那天大火没烧到的仓库里的库存，有丝有稠还有一些山货什么的。让文轩还有韵光韵阳，特别叫了克晴，带上几个伙计，一起押货去珲春。克晴听了特别地高兴，说有机会去看看这港口码头，看看那里是个什么样子。一个晚上没睡多少觉，比比这件衣服，再试试那件衣服，将自己着实收拾一番，穿戴整齐就和大家一起上路了。韵良有话儿：“让罗**马上回来，厂房建起来得进行机电设备安装了。”
图兰格说什么也要带儿子孙子们来黄安口祖茔，求老祖宗们保佑老五韵志平安回家。
她还去了慧明庵，见到海灵儿法师，她上了香，求法师给颂经做法事，法师说：“他在寻求一条光明之路，施主不必挂心，善哉，善哉。”
图兰格心里像是开了一扇门。
第四十二章
山本归一到处打听山中虎林中豹的消息。
大升二升说：“鬼子放火烧了富丽丝厂，我们饶不了他们，那山本根本不是什么商人，就是个狗特务，咱们治治他。”
那一天，小狸子小火狐打扮成赫家园子里的小伙计模样，匆匆忙忙地来到樱花谷，给山本的手下送一个口信儿，说山本百合病了，病得不轻，说话说不清了，要见哥哥嫂子，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他们。
山本说：“为什么不写信来。”
“人都不行了还能写什么信。”小狸子说。
但看样子真是有事了，山本心里想。
山本一看来的人，不过是赫家的两个小伙计，也就没多想，他还是急于想得到关于山中虎林中豹的情报。就骑上马和妻子一起跟了出来。快到马圈沟门时，大升二升和埋伏的人都一下子出现了，山本知道是中了计，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小狸子给下了枪，双手反绑了起来。
找到一块地儿，大升和二升让兄弟围成一个圈儿，让山本跪在中间，大升说：“我们是老爷们之间的事，不拿女人说事，让你女人站到一边儿去。”
那山本归一见山中虎林中豹真的一下子来到面前，知道这会儿是凶多吉少，这时的山口俊子已经怀有身孕，吃力地跪在那里，听山中虎和林中豹说让站到一边去就赶紧爬起来，站到一边了。
其实韵志让母亲给骂得出了园子，他也不想在警署上做事了，现在的警署成了日本人的枪，把方向指向中国人，韵志想这不是给赫家抹黑么，还不如真的借故离开，再说那日本人就连那山本归一也不会放过韵志的，这会儿一走，就是他再去园子里找韵志，只要母亲说韵志让她骂得离家出走了，山本也没办法。
他来到黄安口大坡，他想找到四哥韵一再说，来到慧明庵，见了海灵儿法师，说韵一前天去牛毛大山了，韵志在庵里和法师要了一些玉米面干粮穿了韵一扔在这里的穿用，正好自己有一把手枪，心想，去牛毛大山，就在第二天，天刚亮顺山梁直奔牛毛大山走去。
山本归一怒视着眼前的人，他们来中国几年了，会讲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大升说：“山本归一，你睁开眼看看，我俩就是你要找的山中虎林中豹，大绺子占浑江的儿子，你不是想抓我们吗，这会你是掉‘萝卜干儿’锅里了，让中国人给你当萝卜干煮了，现在我们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商人，你是个日本大特务，抓我阿玛，杀我阿玛和孩子，袭击赫家船队，火烧富丽蚕丝厂……都是你干的缺德事。你到处挖空心思的找我们哥俩，连我家中的女人你也不放过，是男人决不会拿女人说事，你算是什么东西，这会儿你死到临头了，你想这黄安口上的人能放过你吗，就算你躲过这一劫，我山中虎林中豹以后也不会放过你的。”
山本听着大升二升的话，只说：“我要见百合一面。”
“好，小狸子你和小火狐去接百合来一下。”大升说。
两个人上了马，去园子里接百合。不多时百合来了。见了百合，山本大骂：“你背叛了天皇，背了山本家族，你不要回到大和民族了。”
百合说：“我说过了，战争一天不结束，我就不回那里了。”
山本咆哮着，根本听不进百合的话。还是俊子说：“事到如此，吵是没有用的，选择自己的路吧。”山本不作声了。
百合说：“是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掠夺，伤害了中国人，我得在这赎罪，我也做过孽事，我用一生忏悔来洗刷良心上的污垢。我们是一奶同胞，但不能同路了，因为有了银蛋我和中国人有了血肉的联系，如果让我选择，我选择后者，但我们是同胞，我劝你不要这样，日本早晚有一天得失败，你也给自己留下一个后路，嫂子还怀有孩子，是我们山本家族的血脉，是在中国怀的，他一定会有中国人的情感和情义，要珍惜他，呵护他，完成一个做父母应尽责任”
山本不作声了。百合走了。
大升和二升说：“从心里讲，我们真想一枪崩了你，可你是银蛋的舅舅，是是五嫂的哥哥，我们中国人是念情分的，希望你能在日本人和中国人在警备队和黄安口之间做一些好事，积德。今天我们先不杀你，如果日后，看你还像从前那样，残害中国人，我们就割掉你的耳朵让你回到日本见你的天皇。”
周围的人不同意大升二升放了山本，俊子又跪下来求情：“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看在百合和银蛋的份上，先放他一回，我保证，他再不作恶。”
大升说：“放了他，走吧。山本归一，你若再想抓我，就捎个信儿，约个地方，我肯定来见你。”
山本归一感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看着周围的人不动，还是俊子说：“快谢谢人家不杀之恩。”
山本归一站起身来，冲着山中虎林中豹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一天，克晴一行还有罗**都回来了。
寇紫阳来见图兰格，还带来了寇震吉捎来的礼物，图兰格说：“这礼物给你婆婆吧。”
“还有呢，这份是家父给您的。”
图兰格一看寇紫阳真是个有个有家教，但也很有个性的姑娘，说：“像是我们赫家的媳妇，我喜欢有能力的女人，不喜欢有事光抹眼泪来阵风能刮倒的女人。”
克晴高兴地来到罗**的电工房，那个钱有囤看不出什么火候，一个劲地问罗**电机的事。问罗**电辊子究竟为什么会转，罗**说：“通电了呗。”钱有囤说：“那灯泡通电怎么不转？”罗**说：“灯泡要是转了不迷糊死你啊。”
克晴说钱有囤：“连物理都没学过啊，那不是电磁作用的结果么。”
“啥叫电磁作用呢”钱有囤说。
“同性相吸，异性相斥你知道吗？”克晴认真地问钱有囤。
钱有囤睁大眼睛看着克晴，很惊讶地样子。克晴说：“你用那眼神看我干吗？同性和异性你没听说过啊，大惊小怪的。”
钱有囤说：“我没有大惊小怪的，我知道你说的同性就是两个男的或是两个女的，异性就是男人和女人相吸。”克晴又不高兴了说：“知道了就得了呗还解释什么？”
钱有囤不知怎么做才对，心想这位赫家大小姐，真难弹。
罗**看着克晴，感觉这姑娘还真挺叫真的。就说：“赫技术员说的对，你就好好听人家讲就是了，不要不虚心么。”钱有囤说：“我没不虚心啊。”
钱有囤这时才感觉自己是现场里多余的人，就说得去干活了，就转身出去了。
赫克晴终于有了和罗**单独聊天的机会，多谈些设备上电气的事，克晴这一阵子很注意机电上的事，找一些不明白的事，这样见到罗**可以有一些话题。和罗**聊天时，克晴都是主动想些话题，请教的多，问问生活是不是少什么，有什么需发，现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吗，喜欢这地方吗，有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久生活下去吗？罗**说：“这里还真不错呢，你帮助我在这里成个家，我就不走了”说完，罗**脸刷地红了，克晴脸也红了。
看罗**用玻璃瓶子喝茶水，她就给带来一只大白唐瓷水缸，送给罗**。罗**天天用它喝水。克晴来了，说喝了，也拿起这个水缸喝水，钱有囤想，我要是也喝这水缸里的水，那罗小子肯定不高兴，心想这就是异性相吸吧。这个理论是谁发明的真有道理。
钱有囤感觉到了其中的奥妙。
克晴总想来电工房子里，但也不敢总来，晚上厂里加班，人们都在忙碌，克晴常常从厂房绕过来看看电工房里不眠的灯光，罗**在学习，克晴真想走进去，和他聊聊天，可还是停住了，他不知道罗**是不是这种感觉，她只是在那远远地看着，那窗户上的罗**的影子。这时候，钱有囤过来了，说：“去电工房里说罗**说会话，去不去？”
“我不去。”
去呗呆着也是呆着，我这会儿没活了。走吧走吧，异性相吸么。
克睛嘴上说：“讨厌。”两只脚情不自禁地跟了过来。
有一天，罗**问钱有，囤克晴在不在车间，说有事找她一下
钱有囤心想也有事求到我头上，说：“电辊子为什么会转？不讲不去给找”罗**说：“异性相吸呗。”
“你们都只会讲这一句大理论，真难懂。”钱有囤对这答案不能理解。
他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咕：这人啊，都有磁性，可电辊子到底为什么会转？还是没弄明白。
第四十三章
康妮妮见了寇紫阳，就二媳妇二媳妇地叫寇紫阳，绣锦说：“额娘，人家还没结婚呢，你就着急叫上媳妇了。”
康妮妮说：“结婚是早晚的事，三个儿子两个有媳妇了，就差伊犁的韵康了，你妹妹盈盈一个姑娘家我就不愁了，在蚕丝厂干得也挺好，将来找个人家儿结婚就了去我的心事了。”
图兰格说：“三个小子，尤其是韵良，哥哥的榜样做的好，还都出息的不错，赫家的根儿好，希鲁和康妮妮的人坯子俊，长出这四个好孩子。”康妮妮说：“是赫家的根儿好，是根儿好。”图兰格说：“还说根儿好不好啊，那次你骂七哥骚根儿，咱老太太怎么损的你啊，你没忘记啊。”图兰格哈哈大笑，康妮妮不好意思地说：“哪能忘啊，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寇紫阳在园子里住了一个月，来看过几回图兰格，图兰格把园子里的老少姑娘媳妇们都叫到了一起，还有乌拉，那天晚上大家在一起吃了顿团聚饭，给大家发些用品和衣料。图兰格说：“这衣料好着呢，是我们自家产的，赫家的女人穿上这富丽蚕丝的衣料，一看就有锦缎一样的富贵气，你看这质地，你看这花纹，你看这颜色……”
大家你一块丝料，我一块丝料，各种色彩都有，在阳光里抖落着，赞叹着这蚕丝衣料还真是有一种富贵优雅，色彩也好，这个说做一身衣裙肯定好看，那个说做旗袍好更好看，紫阳说：“这现在啊，只有你们满族人才穿旗袍了，多数人都穿上下分开的衣裙多一些。”
园子里的女人们说：“也是。”
寇紫阳对图兰格说：“在这里住这一个月，心里感觉真好，现在我有两个家在河口一个，在这园子里一个，昨天，我还让我阿姨给我们留下一间屋子，我想常回来园子里住一住，我喜欢这个家。”
康妮妮在一边说：“好，好……。我就把那西屋子给你们留着，你们一年回来两回我就知足了，等结婚有了孩子给我送我回来，这儿就是你们的根。”
图兰格说：“这样好啊，这样好啊。”
现在，有三对沉浸在幸福中的人，一是韵拓和寇紫阳，二是克晴和罗**，三是在伊犁的韵康和胡丽玫。他们在不同地点，以不同的速度进行着自己爱的进行曲。卢球球还是没个谱儿。
百合，柳迎春，拉里，秀水，绣锦都沉浸在做母亲的幸福里。其中百合是一个幸福并伴有痛苦的母亲。
梅琪一直在小镇上撑着。帮助韵贵料理货栈上的生意。赵茑茑赵玉蝶赵婉婷图加亚佟秋桐都已是步入老年了。
山本归一从地上爬起来，携带山口俊子赶紧离开，他们回家之后感觉自己和警备队的人都统统被一种中国人的仇恨包围着，他感觉樱花谷这个小楼已经有些在摇摇欲坠……
他是搞情报的人员，他了解现在的中日战争的局势，了解现在世界的局势，这时候太平洋战争早就爆发，日本在中国的东亚共荣美梦已经天定，是一枕黄粱。可以说，日本人在中国已经是朝不保夕。当初受天皇之命来到中国，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心里清清楚楚，结果只是自拙坟墓。山本本来就是一个工程学院的无线电系的学生，应征入伍，被卷入这场战争。来到黄安口后，他感觉这地方有着与大和民族不同的风情，习俗和文化，他曾经想过，这样的锦绣河山，这样的一个美丽的家园，这么善良的山里人，为什么要遭受战争的摧残？而发动这场战争的正是自己的天皇陛下……
可这只能是在内心想想罢了，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山本归一，就是比自己再高几倍的职务，也得无条件地服从命令，是军人就必须服从天皇的意志。
山本想到，可能会有一天，自己和妻子双双会葬身在这黄安口，这樱花谷……一想到这些，他内心不甘，更重要的是妻子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小生命还没看见光明就跟着葬身了，他感觉有一种刀尖深戳一样的心痛！一开始，妻子怀上孩子，他并不十分开心，他感觉孩子是累赘，在这异国他乡，还要做情报工作，有要事在身，军人，何以轻松。但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再有五个月就出生了，看着妻子一天天身体上的变化，脸上荡漾着要做母亲的幸福，他就有一种不忍心。
这一切，如同美丽的景色，随时都可能从头上消失，瞬间化成一场恶梦。
山本想起自己的家，也是这样一个群环抱的小镇，其实那里的山水和这黄安口山水基本相似，那里也有这样的四季翻转的春夏秋冬，有山川和河流，有生命和生灵的生息，只是这里气分更浓烈一些。
那里有父母亲兄弟和姐妹们，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就和妻子平安回家，带着孩子，就在那里安居下来，过普通人的生活，就是再有天堂也不去了。他想，宝贝，快快出生吧，长得大一些，可以带着走。有时候又想，晚些生，在妈妈肚子里，万一有什么事，只要大人行走就行了，不用托儿带子。
两个人有时会有无际的担忧，说不出的恐慌。山本说：“自己可以一死，没有什么，可是孩子和女人不能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俊子无奈地看着丈夫。山本接着说：“那个山中虎说的好，我们是男人之间的事，不要拿女人说事。”
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叫梦醒，山本梦醒。战争是一场恶梦，如今，如梦初醒，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不能就这么做战争的牺牲品，得给老婆和孩子留下一条活路才行。
特高科还在下令追杀山中虎林中豹，要山本继续调查富丽蚕丝厂的情况。山本汇报说：山中虎林中豹上牛毛大山了，园子里住的根本不是占家，富丽蚕丝被火烧了后一直在瘫痪着。
山本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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