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口女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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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有的让商人给买走了，听说可以抽丝纺线织出的布好看又滑爽养人，还可用来织成地毯。将来我们办一个工厂，你们来设计花样。
两个姑娘都高兴地答应着。这时候的康妮妮来了，来看看宝蛋和铁蛋，送些园子里的海棠果，图兰格说：“他七奶奶，快点吧，你也当早点当奶奶了，有了孙子，你会觉得自己有了营生儿做。”
“我倒是想媳妇儿，想孙子，可是没人给呢，六嫂，我就拜托你了，帮你大侄一把，那孩子也是要强的。”康妮妮几乎是求图兰格，图兰格趁机给她一个眼神儿：“呶”用嘴巴向绣锦示意了一下，绣锦低着眼睑没看见。图兰格一边示意一边说：“就是啊，我就是看大侄韵良要强的份儿上，我想让他成材，早点成家，他一定能娶一个好媳妇，他行了也就会拉把一下他那两个弟弟了，也就不用你我两个老太太操心了。”
康妮妮明白了图兰格的意思，细看了绣锦一眼，还真不错的姑娘，人长得好，有文化，有教育，康妮妮这会儿就是喜欢有文化有教育的女孩子。
康妮妮对图兰格感激的像什么似的，就对克晴和绣锦说：“你们俩个去园子里摘海棠果吧，昨天晚上刮风了，今儿早上落了一地，红红的。你去我们房子后北面那一片，那里朝阳，果子成熟的早，几乎都红了。”康妮妮晃着脑袋迷缝起两眼描述园子里海棠红了的情景，那是一种友好愉快的感觉。
两个姑娘就出门去了，去了海棠林里。
韵志再去樱花谷就认识了山本百合。
令韵志吃惊的是山本百合虽然是一个日本姑娘，可她对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学很有研究，她说他在大学就是学这个的，再加上个人又特别喜好，因此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在他面前，韵志感觉自己是一个文盲，山本百合总是给他纠正错字。
不过几天，韵志让克晴绣锦认识了山本百合。
韵志带着山本百合来到赫家园子，起初，图兰格不怎么高兴，认为她是日本人，感觉让她来园子里会让大家都感觉不方便。但山本百合是一个特别会处事的日本女人，有礼节，有教育，从不大声讲话，只要一看图兰格不十分高兴，就会悄悄地对韵志说：“我们走吧，伯母累了，改天再来。”
　
　
时间常了，大家看这女孩子还可以也就不像起初那么戒备了。　
山本百合说她特别喜欢园子里的海棠林和这一片宅子，掩映在树林里，加上中国北方民宅的朴实，有一种独特的风格，她说将来她会写一本书就叫＜梦中的海棠林＞，写辽东，写富尔江佟佳江（浑江）写黄安口写赫家园子。　
这样一步步的，图兰格慢慢地接受了这个日本姑娘，正像韵志说的那样，日本人也不都是坏人也有好人。　
这一年秋天，赫家有一个更大的喜讯，是因为拉里的为人态度的转变也是她真的把母爱给的宝蛋和铁蛋儿，也许是精神放松了，拉里怀孕了！　
图兰格说：“这会儿可得好好给我保住！”　
占浑江的两个老婆住在图兰格的东院子里，家里只有玉翠还有一个佣人，一天到晚把房门关得紧紧的。　
山本百合一来韵志家，总是想办法站在院子里往东院看，她感觉这一家人决不是赫家的本家。　
有一天，韵志到山本家喝茶和山本聊天，山本说：“韵志君，你喜欢我妹妹山本百合吗？”　
韵志心里当然喜欢，但没想到山本会这样认真地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好不作声。　
山本说：“我们自糼父母双亡，小妹是我带大的，我希望她能在中国安家，会像其它的中国女人一样遵守妇道，孝敬老人，和你生儿育女，白头谐老。我听说你们赫家有很好的传统和家规，她只会给你的家增加光辉，我了解她。”　
韵志说：“这件事是终身大事，我得回家问问我母亲，然后再定。“　
山本同意韵志的说法，说无论这件事成与不成，我们两人之间还要保存友谊。“那是，那是……。”韵志连连答应。　
那一天，克晴在小镇上约绣锦去了五虬货栈，在那里见了韵良。韵良身材很像他的父亲希鲁，高大魁梧，有一种男人的力度，他一见克晴和绣锦就微笑着从木椅上站起来让她两人快快坐下。梅琪一看就明白了，她很高兴小小年纪的克晴竟然知道为别人操心，这是好事，心想，这孩子怎么像奶奶一样能这样如此懂事呢。　
事情也真是奇了，从那一天起绣锦就眼前总是韵良的眼神和身影。她没隐瞒，告诉了克晴，克晴也吓了一跳说：“这可能就是书里描写的爱情吧，那你可别放过了这机会啊。”　
后来，克晴干脆就把话通开了，绣锦很有主意，连一个回家问问家里的话也没说就直接和韵良搭上话了。　
这件事乐坏了图兰格和康妮妮，图兰格说：“这小死丫片子还挺有本事的，小小的年纪还会保媒拉壍了，这会儿啊，咱这当娘的有盼头了。”　
康妮妮说：“可乐死我了，可乐死我了。”　
图兰格说：“你挺会说话的，今儿怎么就会说这一句了，不会点别的啥的？”　
康妮妮都乐得合不拢嘴，眼泪都出来了。　





第三十章

有一天，韵志回家来问了母亲，如果山本百合来家做儿媳妇，是不是会同意？这可吓了图兰格一大跳说：“怎么还会有这事，咱们赫家在这黄安口再行也不敢出那风头，那姑娘倒是不错，可眼下日本人和中国人关系这么紧张，你这不是给你额娘上眼药吗？”
韵志说：“额娘，你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再说不能因为这事得罪了三本归一，伤了和气不好。”
图兰格感觉韵志是有难处就说：“那你们结婚后别进园子里住，住小镇上，我眼不见心不烦。”
“那不行，我不能离开园子不能离开家不能离开你！”韵志看着母亲说。
图兰格感觉也得替儿子想想，得罪了日本人对他在黄安口警署里做事也不是很好的事情，就不再持坚决反对的态度了。
那天，山本百合来园子里见过图兰格，她面色白晰，话音轻柔，向图兰格表示，她一定会像一个中国女孩子一样按照中国的习俗嫁进赫家园子，在这个家里完成一个女人的人生过程和使命，为赫家养儿育女，和韵志白头到老，为图兰格养老送终。
中秋节前，图兰格对康妮妮说：“韵良和韵志一块办喜事，咱们来个双喜进门，我让梅琪来筹办。”
康妮妮说：“好啊，好啊。”
完全是按照辽东满族的婚礼习俗办的喜事。
两对新人穿着满族婚礼服，新娘头蒙蒙脸红，娘家哥抱着上花轿，新郎骑红马，童男童女陪轿旁，新郎背新娘下轿，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坐斧（福）”，吃团圆饭等都是按满族规矩做的。赫家园子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有的人就是专门来看日本媳妇。
酒席时，东院子的占家两夫人夏玉桂和秦美莲也来喝喜酒，图兰格引见给山本百合说：“这是你大表舅妈和二表舅妈。”
山本百合行了满族礼，说：“给大表舅妈和二表舅妈请安！”
山本百合嘴上叫着心里却想，他们绝不是亲戚关系那么简单。
图兰格把韵志和百合的新房设在西院子里。
黄安口上的人听说赫家园子娶了个日本媳妇，有的人感觉很新鲜，年长的老人听了有的摇头说：“这事啊，福禍不定呢！”
山本百合常在早晚时间趴在墙头上隔着图兰格的中院往东院子里看，东院地势低一些，一看院子里非常清楚。她看到这一家人家全是女人，感觉其中有事，晚上就问韵志：“那家人怎么都是女人，男人呢？”
“男人打猎上山了。”韵志随便一说。
她总想接触夏玉桂和秦美莲，想和人家搭言说话，但人家都不怎么理她。她就问秀水，秀水说：“听韵一说那家的男人是个大咎子。”
綹子……？山本百合脑子里总想着那男人会是个什么模样？
山本百合自从结了婚，像园子里其它媳妇一样，做家务，照料韵志还常常来图兰格的屋子里看看婆婆身体是不是舒服，自己没事时也看看书，写中国的书法，跟大嫂那因学学绣花。表面看，她日子过得平静而且有情趣。
她三天两头要回一次黄安口小镇上的樱花谷，她把回那里称作是中国的回娘家。每次回娘家她都不住那里，多晚也要回到园子里，她说她挂念韵志和家里。
那一天晚上，月亮上来的时候，山本百合看见东院大门有几个骑马的人一连串进了院子，下了马，拴了僵绳。不知道为什么，七个人一进院子，她全身的汗毛“刷”地就都竖起来了，凭一种直觉，搞特工出身的山本百合一下子认定这个穿黑斗篷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就是特高科下令正在追捕的占浑江大綹子！她靠近围墙，从墙缝里定神细看看，果然不同于普通人，有中国老百姓讲的一种“煞气”。
山本百合暗自庆幸：到了立战功效忠天皇的时候了。
于是，她蹲下身细听，绺子们大声说话习惯了了，再说这是园子里也是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坏人，就没有想到墙外有耳，没加小心就说了明天上天桥河的事。
山本百合天没亮就出了园子说要回娘家一趟，她说她夜晚里做了一个梦，梦见小镇上有人家娶媳妇，按中国的说法，可能是要出什么禍事，所以她必须回去一趟，看看哥哥嫂子。
她出了门，下了平岗，就急匆匆地走了。
图兰格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情。
山本百合回到樱花谷，见到山本归一，向他汇报了赫家园子里住的那一家人就是大绺子占浑江的家眷，还说了占浑江明天带人上天桥河可能是有什么行动。
日本警备队出动了二十来人早上五点上了天桥河，见到浑江的人在山上走，但守了半天不见和什么人接触也就退了下来，等待时机再动占浑江。
一段时间里，韵一心里总是惦记着山上的王一鸣，他以打猎为由，到天桥河转转，天桥河这地方在老秃顶的山半腰，山高林密，风景秀丽。山下有好几条通道通向这里，打猎的人把这里当成天堂。不熟悉的人进了这里，会走入死谷找不到回来的路。
这一次来，韵一惊喜地发现这里有了王一鸣回来过的痕迹，他就在一边躲起来等王一鸣的出现。这个时候，韵一早已经知道王一鸣是抗联的人。等了很久，太阳快下山的进时候，天桥河已经宿鸟归飞，王一鸣惊人地出现了。韵一学了鸟叫，王一鸣听出了是韵一就站在窝棚的前面打着手式。韵一上前说：“你去哪儿了，好久不见你的影子，好惦记你。”
“我去吉林那边的了，这不很快就回来了。”王一鸣轻松地说。两个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聊起来。
王一鸣装了一袋老黄烟，叭哒叭哒抽起来，还问问韵一的母亲说：“听说你母亲是黄安口上一位很有威望的母亲，说服了大绺子占浑江出来打日本鬼子，真是功不可没，了不起！我们由衷地感激她，佩服她。有机会，我一定拜见伯母，听听她的教诲。”
韵一很自豪地说：“我母亲很赞同的杨靖宇王凤革的抗日行为，支持我们为抗联做出的一些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要那么客气。”
这时，王一鸣说出需要大量的消炎药和麻醉药。韵志说：“等我回去和二哥商量，通过我家小镇上的药店搞一些，再来送信给你。”
王一鸣说：“我们有抗联经费，只是能搞到药就可以了。”
韵一说：“药搞到手了，怎么交给你？往哪儿运送？”王一鸣想了想说：“求助占浑江吧，我想他这样一个有侠肝义胆有民族之心的人会做出积极的姿态的。”
韵一赶紧回到家，先和母亲说了药的事，图兰格说：“前些天球球来的时候我和她说了消炎药的事，她答应了，你二哥知道这事，找你二哥吧。麻醉药的事，得去再找球球。”
韵一先找到二哥，后找的占浑江，说了王一鸣要走药的事。
韵贵把新进的2000盒盘尼西林针剂都给了韵一，让人又去盛京找到球球批了5000针剂麻醉药。希朵还有希里希改希烷，在希朵的带领下上了十马垛货，把药品藏在货底下，一路奔波回到园子里。
马队把货物和药品直接运进园子里，卸在园子后侧的大仓前。掌灯卸货，山本百合像兔子一样的耳朵还是听到了动静，偷偷地去了园子后侧，远远地站在海棠林里往那边看，看他们卸有多少货，什么货，听他们都说些什么，隐隐约约听得，好像那些货物有些是药品之类的。
　
　
第二天早上，她又起早回了娘家。　
两天后的晚上，占浑江也是在月亮升起来时回来了，还是带回三十多个人。　
山本百合一看又来了这么多人，准是和那些货物有关，第二天她想找机会回娘家，可是图兰格让她在家里把大家的被子都拿出来晒一晒。山本百合一天都没有机会出去，到下午嘴角起了一串泡。　
次日早，天曚曚亮，山本百合早早醒了，听园子里有动静就起来了，出了门，蹲在海棠林里，眼看着占浑江带三十多个人，从大仓里装上货物，三十多匹马一个马背上一个麻袋，很快他们出了园子，看样子是去了天桥河。山本百合急转身想回屋子穿上衣服，趁天还没亮出园子去小镇上和山本归一通报这一事件。走到房门口时看见图兰格可能是起夜了站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往这边看，正好见山本百合就说：“你这么早就起来摘果子吃啊，是不是身上有了信儿，要是有了得告诉我，好让下房里给你加营养。”　
山本百合见图兰格眼神很严厉。只说：“我胃里不好受想吃个果子会好受些。”她手里真握着几个没有熟透的海棠果，说着就进自己的房子里去了。　
图兰格对韵志说：“你这个日本媳妇怎么怪怪的，家里一有事就要回娘家，会不会惹什么禍事？”　
韵志说：“额娘你多心了啊！”　
这山本百合一天都和婆婆在一起，没有机会出门。　
占浑江带着兄弟们把韵一准备的药品和一些粮、盐运到天桥河和王一鸣会合，由王一鸣带队直奔牛毛大山。　
在韵一和王一鸣第三次送药和粮食物品的时候，还是山本百合找到了时机，回了小镇上。山本归一得知了情报，向特高科汇报了这一重要情报。　
警备队出动了百十来人，跑步上了天桥河，围追占浑江。占浑江的人马刚起步不远，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占浑江决定首先保护王一鸣和所有的药品，把药品都赶紧集中在赫家兄弟的马背上。让韵一和赫家的兄弟希朵希里希改希烷护卫药品与王一鸣一道向外突围，自己带人做掩护，绺子的子弹武器装备都没有小鬼子先进和充足，占浑江告诉大家要节省一些才行。　
王一鸣带着人和药品，由赫家子弟护卫突围出了天桥河，抓山梁走，很快出了包围圈儿，在老秃顶的山脊上王一鸣鸣枪向占浑江示意。占浑江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带领大家找机会突围下山，可是没有了退路。　
占浑江带着大升二升美姑美娘山狸子火狐狸还有三十多个兄弟在天桥河和这百十人的日本警备队的鬼子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天桥河是一个山高林密鸟语花香泉水叮咚动物栖息的地方，这会儿成了战场，充满了硝烟火药味。　
占浑江说：“和他们兜圈子，兜迷糊他们。”　
三十多个人一会儿向山上跑一会儿向山下跑，一会儿分成两路一会儿合在一起，日本鬼子搞不清有多少人。　
家里的山本百合像是没有事一样在两个院子里窜，一会儿来兰格婆婆的中院里，一会儿回自己的西院里。不时地看看东院占家是不是有什么动静，赶上夏玉桂出来，她就溜墙根听听动静。　
这天赶上韵志休息，两个人也一起来看宝蛋和铁蛋，韵志说：“我要是有儿子就叫银蛋和铜蛋。”　
柳迎春说：“再生个铝蛋，都是金属蛋了，哈哈……。”　
柳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