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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安口女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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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希鲁在那里说:“你们钩酿养的,不得好死。”
第二天希鲁像是什么事没有一样又出去了。
罗斯湾的黄海浪花穿着粉色的睡袍在屋子吃奶油饹,见希鲁来了,只说:“今天的奶饹有点甜。”
希鲁说:“咱们今天喝点酒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郅隆泉,刚好浪花这里有前一天希鲁带来的花生米和小菜,两个人斟了酒,像法国酒会上的绅士和女宾,举起高脚杯,细润慢品……
希鲁说:“这酒还真不错呢,很绵,这酒啊,就像一个男人,光是烈是不行,要有性情……”
黄海浪花说:“也像女人,光辣也不行,得有味道……”
希鲁说:“我不是吹的,在这牛庄的世面上,论能力,论心胸,论计谋,我赫老七也当是一流的,你黄海浪花跟了我,不吃亏,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会让你一生不受苦,一辈子不遭罪……我要给你人间所有的爱和享受……谁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把狗日的蛋黄给他挤出来!”希鲁说着就喝了一大口酒。
黄海浪花怕希鲁喝多了就抢过酒杯,只上了一点点酒,用手指画了一个弧儿,意思是我们慢慢喝,慢慢聊,希鲁会意。
黄海浪花说:“我就是看你有男人的种,你要是小小气气的主儿,我连眼皮夹你一下都不夹你一下,我看就看在你有情有义的份上,我对你有份情,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黄海浪花都不忘记你的好处,你看我是个外国人,可我是中国通,我在这牛庄上也是有号的。我一跺脚,这牛庄也得哆嗦一下……”
两个人对酒当歌,风花雪月。希鲁许下大愿,说他要做一件大事,不久会有一个大的行动,事成之后,会给黄海浪花一份好的生活,一定能将她赎出去,和她一起远走高飞,结婚生子。黄海浪花看着希鲁,看出他是真心的,她也感激他,如今还有这样的痴情的男人。
其实,魏立本也是黄海浪花的嫖客,也是花了大价钱的。现在一看她上了希鲁的船,心里也不很是滋味,但希鲁要和自己合作搞货栈的钱,希鲁这是监守自盗,是犯罪的,心想莫不如欲摛故纵,就让手下的一个叫老狗儿的去小喽啰去货栈弄些大洋钱来四六分成,大洋钱还是好用的,然后人賍具获,铲除希鲁,让他人财两空。后来他才知道希鲁合作是为了弄钱包黄海浪花,他先是笑希鲁是个老土,真是土掉渣儿了。
不久后,希胡和韵贵受图兰格的指派来到牛庄,主要是希胡来顶替希鲁驻牛庄货栈的。
他们还带来了一封图兰格的亲笔信,用小狼籇工工整整写的小楷:
希鲁七弟:
你一晃在牛庄十个月之多,身上托附赫家老小重望。上次韵贵和祁玉送货盘点,结果发现亏欠六千三佰八十元大洋钱,这多的亏空让家里人很不安。
赫家的财物都是多少年来一分一毫积累下来的,一根菜一根麻,都是赫家老小的血汗,你、我和园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权力挥霍和独呑。
老太太不在了,你二哥不在了,现在家里全靠你侄儿韵贵在撑着,在你面前,他还是个孩子,他担负如此重任,你是长辈当为他着想,为他减轻负担。孩子们视你为父辈,我看在你是我儿子的叔叔的份上,尊重你,我让着你,你不能辜负下一代人的对你的孝敬,你没有理由不顾这一切!只是因路程遥远,我暂不能前往,望你好自为之。我和韵贵还有希胡商量决定让希胡前往牛庄接管你的货栈管理。你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对赫家上下老小有一个交代。
你和他们交接好,即返程。回来照顾你的家人好好过日子,韵良兄妹几人都需要父母照顾。
六嫂兰格亲笔
**二十八年十月初八
 
 
希鲁看完了信,心里想,这事情已经败露,这是诱我回去要处罚我,事到如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有豁出去了。 
希鲁和韵贵希胡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离开了货栈。其实他和魏立本弄来的钱四六分了后得了两仟四佰元,两仟给了老鸨,那四百给了黄海浪花让她再买金鐲子和一些行头,说带黄海浪花去哈尔滨过生活。 
但是,因为希鲁在牛庄太张扬了,尤其是得罪了魏立本这样的小人,在希鲁偷着准备离开牛庄时还是出了事。魏立本让人找到希鲁问他想走哪条路,是白道还是黑道? 
希鲁找到另一个黑道上的龙哥儿,想以此来对付这魏立本儿,最终,魏立本急眼了,以赫希鲁勾结黑党抢劫为名抓了希鲁,让希鲁锒铛入狱了。 
就在这档儿,有一股匪徒来到黄安口,在小镇上抢了五虬货栈,韵良和康志东急忙跑到镇上的警署,找到韵志,韵志带三十个多个警察包围了五虬货栈,将十几个匪徒们围拢,收了起来。经过审问得知:说是一个叫老狗儿的人给的信息让来这里抢劫的。 
牛庄货栈里,韵贵和希胡在忙碌着,希鲁哪儿去了,韵贵和希胡一时还不知道。 
这时候的希鲁垂头坐在牢房里,动脑筋贿赂小牢头儿捎信儿让韵路来一趟太平桥警署,韵路来了。希鲁让韵路到罗斯湾找黄海浪花,让她来太平桥警署一趟,韵路急忙去找了,但黄海浪花说:“我今天身上不舒服,哪儿也去不了。” 
希鲁怎么等也没等来;心里一阵灰暗。魏立本对希鲁,说:“赫希鲁,我看你也挺尿性的,还泡上个洋娘们儿,都哪来的钱啊,都是偷本家子的吧,勾结黑党扰乱社会是死罪儿,就够你吃一口儿的,你知道吗?我就不明白了,你就是个黄安口的土豹子,还想在这牛庄上当老大啊,这是啥地方,是你赫老七玩的地方啊,这牛庄都是啥人,这是通商的港口,是个油锅,你一个小家雀儿不知道天高地厚,硬充自己是蓝天雄鹰,往油锅里飞,你还会剩个蛋?” 
希鲁沮丧地坐在那里,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 
韵贵和希胡从神色慌张的韵路口里知道了希鲁的事情,决定想救出希鲁,哪怕是花大价钱,哪怕是用货栈里的货,买通官府,救出希鲁,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可魏立本说:“天理难容,怎么的也是不行了,赫老七犯下的是死罪,死定了。” 
魏立本还狞笑地对希鲁说:“土豹子,听说你还死在桃树下,做鬼也风流……。哈哈哈哈……。我看你今天还风流不风流了?哈哈哈哈……” 
……。 
这一句话刺痛了希鲁,他想起这句话是自己在那个最快活最得意的时候说给黄海浪花的私房话,怎么到了他的耳朵和嘴里……真是一种耻辱! 
冬月初一那天早上,天下了一场大雪,牛庄远处的山上山下都是一片白。 
一年的时间,一年的风流和缘分。 
那一天,希鲁要被枪决了,希鲁背着两手,跪在大沙坑的边上,他不要戴眼罩,只要对着黄安口的方向,他看见韵贵和希胡都站在那里,他感觉很满足,毕竟有家人来送行。黄海浪花也来了,穿着希鲁给买的那件貂皮大衣,在冰天雪地里显得很耀眼。双手递给希鲁一小瓶郅隆泉酒,说:“喝了吧,我送你上路,你也当知足,不是我不想救你,我也是没办法,你也不要怨我,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客人,过去,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钱庄!” 
这一句话,彻底击败了希鲁,他对着黄安口方向大声呼喊:列祖列宗,希鲁不孝,祖宗的家业败在我的手里,我不得好死。若再得来生,我一定好好做赫家的子孙,绝不贪图女色!六嫂,七弟对不起你的呵护,你替我管教我的几个孩子,让他们好好做人,不要走我这条路……。来生,我还是你的七弟,你还是我的好六嫂……” 
……。。 
悬崖勒马已经晚,船到江心赌漏迟,此时希鲁已经悔之晚矣! 
“砰”的一声枪响,希鲁倒下了。 
赫希鲁就这样为情为色毫无价值地死在“桃花树”下…… 





第十六章



因为陈老板的死,来牛庄的货没有及时地全部出手,韵贵就让希鲁带人在陈老板的客栈里新搭起一个仓库,存下来,挂上“赫家货栈”的牌子,这样,这里便成了一个赫家驻牛庄的货栈。希鲁带着韵路韵则韵生在牛庄住下来,在这里管理这个货站,韵贵告诉他们生活费用先从货款里出。
秀水收拾了东西,火烧后的家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小包,里面是陈老板的一件衣服,她想带上它,这样走到哪儿都像父亲在身边儿一样。韵贵带上秀水,让她坐在马背上,由韵一照料,走在队伍的前面。韵贵看在陈叔叔与爷爷、阿玛多年的交情上,看在可怜的秀水份儿上,决定一定好好照顾秀水妹妹,自己既然答应了陈老板就一定遵守诺言。
马帮一回到赫家园子,园子里的老小都出来接应,图兰格看着秀水从马背上下来,高兴地对韵贵说:“儿子,你也是真够孝顺,走这么远也不忘记给额娘讨回个这么个漂亮闺女来,额娘真想多几个女儿,没事的时候说说贴心的话儿。真没想到,牛庄怎么还有这么清纯的姑娘,啧啧!”韵贵笑笑,看看母亲没说什么。还是韵一先说了:“这是陈老板的女儿叫秀水。”图兰格很高兴,一把将秀水一只肉嫩嫩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感觉是那么柔软和湿润,心里一阵欢喜说:“陈老板好福气,有这么好的闺女,还有几个,这一个归我了!”韵贵说:“额娘,你们进屋子里慢慢唠吧,我们得先卸货,二十垛呢!”
图兰格说:“先放在园子后面的大仓里吧。”
图兰格坐在西屋的北炕炕沿上,仔细地看着秀水,看她眉清目秀的样子很是爱怜,说:“来这里好好住上了一年半载的。这里山好,水好人也好,等让你韵一哥哥给你上山捉些鸟啊小兔子啊给你来家玩儿。”可是秀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图兰格感觉这孩子心里有事。
当图兰格仔细地看秀水的小脚时,心里涌起一阵子叹惜,这么好的女孩子,岂不是糟踏了,她自己从小都是长在旗人堆里,很少见到小脚的女人,三寸金莲儿,对图兰格来说,裹脚是一种对中国妇女的残酷蹂躏,站都站不稳还能做什么呢。
园子里来了一些帮忙的人,帮助把货物都从马背上卸下来,很快就全部放在后面的大仓里,收拾好了,大家就都回自己家休息了。
韵贵来到母亲身边看秀水在母亲的北炕上半闭着眼睛,是不是睡了也看不出来,韵贵让母亲来到东屋子,和母亲一起坐下来,讲述水中天客栈发生的惨重灾难,图兰格听了心里很沉重。但她也高兴,高兴的是,感觉韵贵处事真是像他父亲一样仗义,说:“你真是额娘阿玛的好儿子,你把她带回来是对的,就让秀水在我们家住下来,我们家不差她一个孩子吃的用的,我会待她一定像自己的亲姑娘一样,一定不少她什么,到时候给她找个婆家,让她像其它女人一样做媳妇做母亲,我们会对得起陈老板对我们赫家的帮助,对得起他的信任……”
韵贵还说了陈老板的想法:“陈老板想让秀水给老四或是老五做媳妇,实在不行做个下人伺候你到老也行。”
“那怎么行呢,秀水这姑娘人是挺好,但不是旗人,还是个小脚儿,做媳妇……我看不行,你奶奶从不接受汉人做媳妇,咱也不能破这个例子。做下人也不行,我们怎么能让她伺候我们,家里有李嫂,再说了一个小脚做什么事也不方便。”图兰格说得很坚定。
韵贵说:“不管做什么,那是以后的事,先住下来,给你当个女儿吧,你也没有个女儿,就我们几个楞小子,有个女儿,你说说贴心的话儿,有个不舒服头痛脑热的有人给你按按背掐掐头的也很好的。”
“是是是,先住下,咱话不能说得太多,口子也不能开得太大,我就先让她住我的北炕上,明天给她些用品,做几件衣服,给她些布料,她自己需要什么自己做吧,在家可能也是宝贝,娇生惯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做什么。”图兰格说。
韵贵和母亲认真地汇报了货物没有全出手,让希鲁带几个人先住下了,在那管着,有要货的就出一些,这边呢,有货就送过去,牛庄就有一个赫家的货栈。图兰格说:“这样很不错啊,会活一些。只是希鲁要敬业才行,在那别惹出什么事来,你这个七叔啊快五十岁的人了,有的时候还是有点守不住心。”韵贵说:“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大格的。”
晚上,秀水躺在图兰格的北坑上,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父亲的面容和大火烧过的水中天客栈的景象,还有家人的焦糊的残骸,过去都是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这会儿,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像一个漂在海上的帆船,没有靠岸的码头。睡不着,放不下,有时候睡一会就忽然惊醒了。图兰格说:“这孩子怕是吓着了!”就让梅琪从药店里给配一些管惊吓的药给秀水煎了喝了,她一天天在恢复。
康妮妮在货栈里常常和来往的商客一聊就是一个上午,她说话时很娇魅的样子,那笑声很甜美也很清脆,很勾人也很勾魂。说来也真是管用,她竟然能留住多半以上的商客,再大的客商一来这里都要住上几天,吃住春来老店。康妮妮说:“他们就是光住店不买货,赫家也赚钱啊,再说他也得吃饭啊,赶上有病还得吃药打针呢。”
大商客多是来这里采购药材和皮货的南方人,小商客多是来批发郅隆泉酒和小商品的。梅琪感觉也真奇怪了,只要康妮妮在这里店里的木椅子上坐一天准有 几千元的营业额,梅琪说:“七婶,生姜还是老的辣,你看你在这一坐,就有人来订货,你坐着,别走,我就管收钱!”
康妮妮得意地说:“是真的吗,哎啊,这些商客啊都是些扫或,你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迈不动腿了,你再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起来了。可惜,我就是老了,要是当年,这生意啊都是我的。”康妮妮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梅琪哈哈大笑:“七婶,人家说女人四十是枝花呢,你离老还远呢,女人和女人不一样呢,你身上就有那一股子劲儿,让男人不知道东西南北,你看我们就不行,太死板。”
康妮妮让梅琪表扬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很得意地说“还一枝花呢,豆腐渣吧,你七叔都不稀的理我了,一个人在牛庄不回来,八成是在那儿有什么挂头,明儿要是有个好人我就跟着跑了,不要这个家了,去那大上海,享清福去。”
梅琪一听说:“别,你可别那样,走了,再回来时候,我七叔娶回个大姑娘看你怎么办?”
“你就是向着你七叔,还娶个大姑娘,他想得美呢。”
康妮妮真有一个狐骚劲儿,也说不上她的魅力在哪里,时刻在向外散发着一种气息。年轻时候,眼神活化,腰细屁股大,走路时挺着胸,脖子抻直着,眼睛老是东转西转的,神情不定的样子,也说不上她是在看什么找什么,男人见了都想搭勾她,赵玉蝶说:“七份儿上就是靠裤裆里的那点骚味……勾人呢!”
康妮妮说:“你勾一个,骚味?这就是魅力!女人要是没骚味还叫什么女人,像你呢,整个一个大老爷们儿,赫老三真倒霉,整天搂一个大老爷们儿睡觉过日子。”
“哪啊,孩子照样一个没少生,你多个啥?不过是让男人多搓弄几回罢了!”赵玉蝶毫不示弱地说。
梅琪说:“得了,得了,你们两位小老太太都少说两句吧,还嫌不够磕岑啊。让小辈的怎么说你们!”
图兰格告诉三个媳妇:“这是你奶奶死了,没有人管他们了,不知道羞耻了。你们几个谁也不准像你三大娘婆和七婶婆那样胡说,多难听啊。”
住在牛庄水中天的希鲁带着三个年轻人,守在陈老板被大火烧过的客栈重新搭起的仓库里,天天等着来要货的商客们,感觉时间过的是那么慢,吃也没啥好吃的,睡也不舒服。尤其是希鲁,他的心都在黄海浪花的身上了,他总是想着那个金头发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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