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政协委员-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分不是就比少一分强吗?”
“和谐好,跟他们和谐不好。我这心里边还恨着呢!”秀花言罢,悻悻地进屋去了。
“素素啊,你嫂子她因为流产的事还耿耿于怀,你要多替爸劝劝她。人生在世,有的事摊上了,那该宽恕还得宽恕。记仇对别人,对自己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你这么会劝,你自己劝!”素素也扭头悻悻地进屋去了。
中午,李一泓和秀花、素素都在摆电视那屋看电视。电视中,女主持人在对王书记进行采访:
“王书记,您刚才谈到对农民的教育问题。据我了解,不但农民,目前大多数老百姓,一听到‘教育’两个字,心里特烦。您怎么看这种现象呢?”女主持人的嗓音像黄鹂一样清脆。
王书记说:“我觉得‘教育’是一个很好的词,我们中国人千万不要烦它。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农民,为什么又特烦它呢?那是因为,长期以来,在我们中国,教育者和被教育者,关系往往被固定化了,仿佛谁是领导干部,谁就是合法的教育者。仿佛是老百姓的人,就永远只能是被教育者。我要是一个老百姓,我当然也烦。烦,意味着逆反啊!逆反意味着心里边在发问——凭什么?但我们也应该看到,以上情况,在中国几乎天天都在改变着。给领导干部提意见的群众越来越多了,这就是群众教育领导干部的一种体现,人大、政协的代表们、委员们,给各级领导干部提的意见那就更尖锐了。不瞒你说,我曾经参加过一次省里的会议,是省一级领导干部听取政协委员们的意见的会议,有几位政协委员,当场指名道姓地对某位领导干部严加批评,搞得那位领导干部脸红脖子粗的。可那批评是对的,所以批评者才敢于义正词严,这不也是一种教育吗?”
女主持人问:“毕竟是少数现象吧?”
王书记回答说:“但也毕竟正在逐渐形成趋势啊!党教育党的干部和广大党员,广大人民群众也同样有权教育从政为官的人。政协和人大,也是履行监督职能的。监督不是教育吗?”
女主持人点点头:“是,我同意。”
王书记接着说:“政府有义务教育农民,不教育农民那也证明对农民的关怀不够。这是我们市一位叫李一泓的政协委员的观点。他同时认为,政府教育农民的前提应该是关怀农民。同时关怀,同时教育。如果只有教育,没有关怀,那就是没有落实好党和国家的农村工作政策。如果既缺乏关怀,也缺乏教育,那么农民做了错事,不好的事,领导干部也有责任……”
女主持又问:“请问王书记,您今天的角色,究竟是教育者呢,还是被教育者呢?
秀花拍手道:“问得好!看他怎么回答!”
“安静,别说话!”李一泓眯着眼,正看得入神。
电视中的王书记一笑,坦诚地说:“这么回答你的问题吧——我来之前,就如何处理伪劣大米事件的问题,和李市长共同听取了部分政协委员的意见,包括李一泓委员在内的委员们,从如何进一步关怀农村和农民的思考角度,对我们提出了批评和一些很好的建议。那时,我是受教育者,现在,我是教育者。我们的某些农民兄弟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是自私自利的,缺乏道德意识的,绝对错误的。我身为市委书记,有责任,有义务,借此机会对农民兄弟们进行教育。以后,市委和市政府,也要真心实意地欢迎来自农民兄弟们的批评,做真诚的受教育者!”
“他也太会说了!”秀花对王书记的话不感冒。
“还说话!”李一泓又大声制止。
女主持人问:“那么,对于卷入制造伪劣大米事件的农民,市委市政府究竟打算怎么惩办呢?”
王书记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再强调一次,我们此次惩办的对象,绝不会是农民,而首先是那些利用农民以达到目的的不法分子。对于卷入事件的农民,市委市政府希望他们吸取教训,自己教育自己。我们千万不要忘了,自己教育自己,也是我们社会所应倡导的教育之风……”
女主持人很风趣地说:“刚才我还以为您要说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王书记笑了:“你的话很幽默啊!”
女主持人也笑了:“谢谢王书记,谢谢电视机前收看的观众,尤其是农民观众……”
“就最后几句话还有点儿听头!”秀花往起一站,走到吃饭的屋里,大叫,“饭菜都凉了,吃饭,吃饭!”
素素关上电视,起身去掩上门,然后将小凳挪到爸爸对面,双手拖腮,两肘支膝,极其认真地问:“爸,你觉得那书记的话,说得怎么样?”
李一泓认真地反问:“你觉得呢?”
“他有些话颠过来倒过去的,我听不太明白。”
“你呀,连那么明白的话都听不明白,证明你语文学得不怎么样。”
“错!我语文成绩挺好。我的作文还经常被老师当成范文在班上读呢!他谈的是政治,我听不太明白,那也只能证明我对政治的理解水平可能是差了一点儿。”
“你呀,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我觉得他的话挺好。不,是很好。我年轻的时候,眼里的官是老头儿,半老头儿。现在,我也是半老头儿了,中国的官员却一代比一代年轻了,这也是一种进步。中国的希望,也体现在这一点上。”
“爸,你也开始满口政治了。你是不是因为市委书记称赞了你几句,心里挺受用的呀?”
“是呀,心里很受用。我也是人,我也爱听称赞的话啊!现在我才有切身体会,知道领导干部们为什么都爱听颂扬的话了!”
秀花的声音传来:“哎,你们老小,到底还吃不吃这顿饭啦?”
李一泓刚往起一站,素素扯了他一下:“再问几句,就几句。”李一泓只得又坐下。
“爸,你以后,也敢当场指名道姓地批评哪一位领导干部吗?”
“政协既然给了我这种权力,我当然敢。但也要照顾到人家领导干部的面子,尽量别把人家搞得下不来台。政协委员,那也不等于是人家领导干部们的老师啊!”
“爸,我可不许你得罪领导干部,那不光会给你小鞋穿,我和哥哥、嫂子,以及我们的下一代,都可能没有好日子过的。”
李一泓摸摸她的头:“没你说的那么可怕。采访到此为止,吃饭,吃饭!”
父女二人来到桌旁,李一泓看着饭菜,双手叉腰说道:“我不想吃了。”
“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秀花不满而且委屈。
“那倒不是。”
“胃不舒服了?”素素问。
“胃没什么毛病。孩子们,没想到我也参起政来了。而且呢,这一把政,我自认为参得还不赖。算对得起‘政协委员’这四个字了!现在,我只想美美地睡上它一大觉,你们吃你们的吧!”李一泓得意地说罢,转身进屋睡觉去了。
秀花和素素各自口中含着饭菜,对视了半天。秀花使劲儿咽下饭菜,喝一口汤顺顺嗓子,半翻白眼瞪着素素说:“我看,你爸有点儿,那叫什么‘奋’?”
“亢奋!不会说就别说,吃饭呢,你‘奋、奋’的!”
“你爸是不是有点儿亢奋?”
“他光是我爸呀?我看你公公还有点儿飘飘然呢!”
李一泓的声音传来:“放肆!不许你们贬损我!”
秀花和素素都掩口笑了。片刻之后,李一泓睡觉的屋里就传出了震天的鼾声。
秀花忽然发现,冯二愣拄着柺站在门外,向屋里探头探脑。她放下碗,走到门口,冷冷地说:“到我家院子干吗?有什么事儿?”
冯二愣吞吞吐吐地说:“秀花,我……我想找我李叔,跟他,好好协商协商……”
素素指着屋里,大张口形,却小声说:“我爸睡了。”
“这儿只有一个人是李一泓,是我公公,是她爸,没听说还有谁的什么叔!走吧走吧!”秀花脸带不屑,抬头看天。
“那,我后半晌再来。”冯二愣拐拐地走了。
秀花半倚着门框,说:“连那号人也要找你爸协什么商,你爸这位政协委员也太没分量了吧?”
素素一瞪眼,放下碗筷,起身进屋去了。一会儿,秀花也进来了,蹬掉鞋,上了床。素素将身一翻,背对她。
“别生气,小姑奶奶,我不是说着玩儿的嘛!”
“一个儿媳妇,总当着小姑的面贬损公公,你还有没有做嫂子的样儿了?”
秀花叹口气,躺下,自言自语:“我不是心里郁闷嘛,孩子已然没了,家又被盗了个一干二净,你哥又流落在外,你爸却还没事儿似的,我对他意见大了,只不过碍于他是长辈,不好当面数落他!”
“嫂子,想我哥了是不?”
“也想,也惦着。你哥那人实诚,别人怎么说,他怎么信,等觉出不对来了,也上了贼船了。一心想趁早下来,却又不知该怎么下,要不我两口子也不至于落这么个下场……”说着就哭了。
素素又一翻身,轻轻搂住嫂子,安慰道:“嫂子别难过了,陪我睡会儿午觉吧。
两个农妇,各自挎着个大包袱鬼鬼祟祟地走入院子,来到窗前偷偷往里望,见李一泓睡着,又来到另一个窗前偷偷往里望,见素素和秀花睡着,她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对另一个摇头,于是她们又溜出了院子。
院中树影偏斜了,素素在床上醒了,发现冯二愣的头正在往屋里看,吓得尖叫一声。
秀花也醒了,惊问:“怎么了素素?”
素素大口喘气:“那个拄拐的又来了,往屋里偷看!”
秀花下了地,几步冲到门口,厉声指斥:“好你个不要脸的冯二愣,青天白日的,你偷偷摸摸溜入别人家院子,还偷看女人睡觉,你这叫耍流氓!”
冯二愣受了不白之冤,委屈地说:“嫂子,我不是……乡里乡亲的,我哪儿会耍流氓耍到你家院子里来嘛!”
“怎么回事?”李一泓从屋里出来了。
“他偷看我和素素睡觉!“
“叔,我冤枉!我已经来过一次了,你正睡着,我是想来和你协商的。我想,我想……我想我们的关系,怎么样能和谐一点才好不是吗?”
李一泓跨到了院子里,不动声色地说:“我们的关系怎么不和谐了啊?”
“叔,我实说了吧,李志家窗是我砸的……”
“我早知道了。”
“叔你早知道了。”冯二愣笑了,“那咱们今天,就算正式把事儿了啦?”
“就这么了啦?”李一泓忽然狠狠扇了冯二愣一耳光,很响亮。
冯二愣捂着半边脸:“我可是主动来认错的!”
李一泓又扇了他一耳光。
冯二愣把整个脸都捂上了:“你都是政协委员了,还随便打人啊!打人可是犯法的!”
“那我就先犯了法再跟你协商!你小子知道吗?就因为你砸窗,秀花怀的孩子流产了!”
冯二愣顿时愕然,弃掉拐,扑通一声跪下了。
“冯二愣,你个不得好死的,我今天非撕巴了你不可!”秀花状若疯狂,怒不可遏。
李一泓横身挡住冯二愣。素素出了屋,李一泓向素素使眼色,素素好不容易把嫂子推进屋里。一进屋,秀花就哭开了,哭她没出世的孩子,骂冯二愣不得好死。
李一泓将门关上,说:“凡事得讲公平。我不扇你两耳光,对我儿子和儿媳妇不公平。”捡起拐,递给冯二愣,又说,“起来吧!”
冯二愣撑拐站起,流着泪说:“叔,我罪过,我该死,我那天夜晚喝了点儿酒……”
李一泓伸手制止:“别说了。现在,那事儿算过去了。以后,只要你冯二愣愿意跟我们李家和谐,我保证我们李家的人也会诚心诚意地跟你和谐。现在我问你,我给你家改造的那机器,还好用吗?”
“就是……就是总卡住……”冯二愣两颊红肿,说话都不方便了。
“那准是有的部件没拧紧。走,我再到你家看看去……”
一边往外走,冯二愣一边说:“叔,我这心里,我哪儿承想会……”
李一泓站住,训他:“不许再说那事儿了!”
那天晚上,李志家可热闹了!来的人都没空手。有的送来的是李志家的,有的不是,是人家把自己的东西送来了,怕他们一时缺这少那的。而那些拿了李志家东西的,都说是替保管的。唉,真好心替保管的人,肯定也是有的吧。有的还主动提供线索,让李一泓向有关部门汇报,好把那些应该严办的人追查到……
·11·
十二
文化馆里,齐馆长正在接电话:“你找的李一泓委员,他此刻在重点中学参加校庆活动。对,他当然还是我们文化馆的人,而且还是副馆长呢。他家的电话?对不起,我没有权利随便告诉您,他的手机我不知道。我?我是他的同事。您有什么必要知道我的姓名吗?投诉我?投诉我什么呢?哎,你别骂人啊!你才混蛋呢!你他妈的!”齐馆长啪地摔放下电话,瞪着电话生气。
电话又响起来。“什么东西!”齐馆长干脆将电话连线扯了下来。
齐馆长一转身,见李一泓不知何时站立在办公室门口,目光忧郁,充满歉意地看着他。
“你看这,我招谁惹谁了。说着说着,一不高兴,就张口骂人!”齐馆长生气地坐下了,从桌上抓起烟,叼了一支。
李一泓掏出打火机,按着,伸了过去。齐馆长迁怒于李一泓,一扭身,连他也不理了,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着了烟。
李一泓松指灭了打火机,也坐下,望着齐馆长,低声说:“文彬,对不起。”
“我看啊,你李大委员,应该有专门办公室,专用电话,还得给你配一名百问不烦的秘书小姐!”齐馆长还在气头上。
“最好再配一辆车。”李一泓苦笑。
“你想得倒美!”
“那你还生这么大气?”
“我……我不是烦嘛我,自从你当上了政协委员,我都快成了你的专职接话员了。每天,我这电话一响,差不多一半是找你的,我真有点不明白了——全市还有那么多政协委员,人大代表,怎么偏偏找你的人这么多?”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你自己想明白了?”
李一泓摇头。
“我想,还是我没摆正一种关系——那就是政协委员和本质工作的关系。你看我近来像什么样子,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是文化馆的人了。我是副馆长啊,咱俩是有分工的啊。我有我的一摊子本职工作,我倒好,快变成甩手大爷了,对馆里的工作不管不问,全摞给你一个人了,人家一请,还跑去站台上了。那种事儿,非得是我也赶去往台上一站吗?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老李你也别这么说自己,言重了。近来,你一有空儿还是到馆里来过几次的。”
齐馆长说着,扯起电话线要往电话上联,却被李一泓止住了:“别别,先不忙接上它,咱俩不受干扰地说会儿话。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在咱们文化馆的网站上贴一份个人宣告——该找法院的不要找我,该找政府部门的不要找我,该找街道委员会的不要找我,该找学校、老师和家长的不要来找我,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管的人却不管,这样的事才轮到找我。而且,星期一到星期五也不要来找我,我要做好本职工作。本职工作都没做好,还当什么政协委员呢?星期六和星期日可以来找我,我拿出半天的时间,在家里或在馆里恭候。而且,我还得让人们明白,无论他们的事对于他们个人是多么的急、多么的冤、多么的烦、多么的不公平,那也别指望我充当包公。我也只能代为反映、申诉、督促该管的人管一管而已。只有和许多人的利益发生关系的事,我才要当成使命和责任。文彬,你认为我这么决定对不对?”
齐馆长轻轻一拍桌子:“对!你这么着就对了!你呀,是个好人不假。可是,如果‘好人’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