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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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刚说到这里，旁边便多了一个人。蔡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学长让我跟你们一起发宣传单页。”
　　赶在杜星开口前，周子喆从自己手里的宣传单页里分出一沓，递给蔡上：“喏，给你这些。”
　　蔡上接过去，道谢后一个人走到一旁，开始分发。
　　
　　杜星看向周子喆，挑眉：“之前你不是都不想跟她讲话的吗？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周子喆“哼”一声：“现在我改了，我宁愿自己跟她说话，也不要你跟她说。”
　　“为什么？”杜星问。
　　
　　“因为我感觉她喜欢你！”
　　挑眉。
　　周子喆继续道：“所以如果你总是跟她说话，也喜欢上她了怎么办！你知道的，我有点讨厌她哦。你是我的好朋友诶，怎么可以喜欢我讨厌的人。”
　　“所以杜星，你一定不能喜欢上我讨厌的人。”
　　
　　杜星一边把宣传单页顺手递给路过的同学，一边点头表示知道。
　　周子喆崛起嘴巴：“杜星你听到没呀？”
　　杜星转头看她，点头：“听到了。”
　　
　　“那你说，我刚才说了什么？”
　　杜星答：“因为你有点讨厌蔡上，所以我不能喜欢她。”
　　“……”周子喆皱眉：“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好像我是棒打鸳鸯的坏人一样。”
　　
　　纠结了一会儿，她用力摇了摇头：“不管啦不管啦，你不要喜欢她就对了。杜星，不是我太坏哦。是因为，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你喜欢她，我会很伤心的。”
　　
　　听到她说的话，杜星眼睛亮起，问道：“你说如果我喜欢她，你会伤心吗？”
　　“对啊，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呢。”周子喆突然瞪大眼睛：“杜星你干嘛这么问啊？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虽然、虽然她是很漂亮——”
　　
　　“我不喜欢她。”杜星打断。
　　“呼！”周子喆长吁一口气：“我就知道杜星你眼光不会太差！”
　　杜星笑：“喆喆，如果我喜欢上其他女生呢？”
　　你，会不会伤心？
　　
　　“其他女生？”周子喆追问：“那个女生是谁？我认识吗？”
　　“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喜欢别人，你会怎么样？”
　　“我、我会……”周子喆思索半晌，最后苦艾艾道：“我想象不出来我会怎样，而且，我好像从没想过你会有喜欢的女生。”
　　
　　周子喆远望篮球场行来走去的同学，他们穿着深蓝色的肥大校服裤，脸上的笑容肆意又灿烂。
　　一如，走在校园里的她、和他。
　　目光依旧飘忽在远方，她又道：“说起来，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有一个喜欢的人。你、我，以及从我们面前走过的所有人。”
　　
　　“杜星你说，那一天，会是哪一天呢？”
　　
　　杜星看着眼前的周子喆，她的样子，在此刻，缥缈流娑，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有点傻，有点呆，有点好看。
　　他伸手在周子喆眼前晃了晃：“回神回神。”
　　周子喆收回目光，拍掉杜星的手，仍然执着：“你快回答我呀！”
　　
　　杜星右手托住下巴，佯作努力思索，然后很是为难道：“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回答不上来。”
　　“唔。”周子喆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太富有深意，杜星一定不懂她的世界！于是她决定问一个简单一点的问题：“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呢？”
　　
　　好像有点八卦，问完问题的周子喆这样想到。随后她又在心里豪放的挥一挥手，八卦吗？八卦！可是那、又、怎、样！以她跟杜星一个产房出生的交情，问一下这个根本完全无压力的好吗！
　　
　　于是毫无压力的周子喆继续道：“开朗的？内敛的？还是乖乖的那种？”
　　杜星在周子喆泛着八卦因子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都不是。”
　　周子喆满脸疑问：“那是什么？”
　　
　　杜星垂眸想了一下，抬眼道：“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的标签。当你真遇到喜欢的人，什么理由都不会有。”
　　
　　我喜欢你，喜欢的是全部的你。你的模样，你的性格，你说话的声音，我都喜欢。
　　就连发丝，我也会因为你高高翘起的马尾辫，而独独偏爱长发。
　　
　　周子喆皱眉：“你是说，喜欢一个人都不需要理由的吗？”
　　“是。”
　　“一个都没有？”
　　“没有。”
　　“咦？那跟讨厌一个人不一样呢。如果我讨厌一个人，肯定是因为他身上有一个地方让我讨厌。”
　　
　　杜星突然问：“喆喆，那么，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子喆想也不想：“没有。”
　　干脆利落。
　　
　　原本凝聚着小小期待的火苗从眼中消失，杜星默默点头。
　　
　　“你肯定也没有吧？”周子喆问。
　　在她的记忆里，杜星最常一起玩的女生便是她，也从未见过他跟哪个女生过分亲密。何况，如果有了喜欢的女生，他肯定会告诉她的呀。
　　所以这个问题，只是她顺口一问。
　　
　　只不过，杜星的回答，出乎意料。他依旧语气淡然，声色温文：“我有。”
　　
　　短短两字，让周子喆皱起眉头。
　　
　　

　　☆、灿然夺目

　　三十五
　　
　　周子喆惊讶极了，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星神情淡淡：“她并不喜欢我。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见他脸上淡淡哀伤，周子喆什么也来不及想，只先安慰道：“杜星，别伤心。你长得这么好看，成绩又这么这么棒。她一定是还没发现你的好。”
　　杜星问：“在你心里，我有这么好吗？”
　　“那当然了！”周子喆说道：“我一直一直认为，你是我见过的，最最优秀的男生！”
　　
　　杜星脸上终于浮现笑意：“喆喆，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开心了。”
　　笑意只在面颊，达不到心底。
　　其实，他想要的，不止如此。
　　
　　见自己的安慰出现成效，周子喆再接再厉：“你不知道那天你演讲的时候有多帅！我猜，我们学校有至少一半的女生喜欢你！”
　　杜星展开笑容：“这个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周子喆斜他：“给你阳光你就灿烂呀！”
　　“有阳光，不灿烂。纯属浪费。”
　　
　　周子喆大骂他“自恋”，两人嬉闹不止。
　　
　　其实周子喆很想问他那个女生是谁，可是她没有问。
　　她想，一定是因为怕杜星提起她会伤心。
　　可是此刻心底微微的刺痛感，在提醒她，好像哪里不对了。
　　
　　＊＊
　　
　　杜星有喜欢的人了。
　　自从得知此事，周子喆便时不时盯着杜星出神。
　　
　　杜星见她傻愣愣的样子，说道：“是不是累了？不然你先去学长那里坐会儿休息一下吧。”
　　周子喆点点头，把手里未发完的宣传单页交给杜星，一个人走回桌后，坐到一旁空闲的椅子上。
　　
　　坐在她旁边的是杜星认识的那位学长，凑近正愣神的周子喆：“看什么呢？”
　　周子喆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到，拍拍胸脯道：“没看什么。”
　　学长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去，正对杜星背影。于是他笑道：“看杜星呢？”
　　“不是啊。”
　　
　　学长笑：“嘴硬。”
　　周子喆撇嘴，弱弱道：“才没有。”
　　
　　学长自认没有逼问女生的癖好，挑眉作罢。
　　不料周子喆又开口，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学长，你有喜欢的人吗？”
　　被神秘气氛渲染，学长同样小声：“有啊。”
　　“她喜欢你吗？”
　　“喜欢啊。”
　　“……”周子喆摆手：“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学长奇怪道：“她的确喜欢我，不然她也不会答应做我女朋友。”
　　“学长你已经恋爱啦？”周子喆讶道。
　　“对啊，怎么？”
　　周子喆惊喜：“那你一定很有经验咯？”
　　学长挠头：“经验算不上，我只谈过这一次恋爱。”
　　
　　“那也比一次都没谈过的多啦！”
　　“你是说你吗？”学长有些明白：“你是有感情方面的问题要问我？”
　　点头。
　　
　　学长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往周子喆那边凑了凑，笑道：“说吧，问题尽管问。”
　　周子喆被学长前后的态度变化唬到，愣愣的说：“学长，你变得好快。刚才你不是还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自己没经验吗？”
　　“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总比一次感情经历都没有的人有经验。”
　　
　　周子喆无语了一下，可是她很想找一个人解决心中疑问，此刻除了身边的学长，还真没有其他人选。
　　她想，跟不太熟悉的人聊这个话题，应该比熟悉的人合适。如果面前的人是窦西，她同样毫无经验，只看过无数篇言情小说。周子喆下定论，纸上谈兵。
　　
　　于是，咨询开始。
　　
　　周子喆：“学长，你只喜欢过这一个女生吗？”
　　点头。
　　“唔，”周子喆想了想：“那我们来假设，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喜欢别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当然会伤心，具体什么感觉，形容不出来。总之，心里会很难受。”
　　
　　周子喆认真听他说完，补充道：“是不是感觉心里空空的，像是缺了些什么？”
　　学长赞同道：“对，就是这个感觉！”
　　
　　周子喆又问：“那如果只是一个很好的女生朋友呢？如果她喜欢上别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学长思索道：“祝福她。”
　　“就这样？”
　　“对。”
　　
　　“不会有跟刚才一样的感觉吗？”
　　“那是肯定不会的，这两件事差距太大。对于喜欢的人和只是朋友的人，怎么会感受一样呢？”
　　
　　＊＊
　　
　　周子喆谢过学长，继续发愣。
　　她想，如果她没有搞错，她对杜星，是第一种感受。
　　心底有一处，空空落落。心情沉甸甸，没有祝福。
　　乍听杜星喜欢另一个女生，她突然感觉，挂在脸上的笑容变得沉重不已。
　　
　　杜星是属于她的呀！
　　他是她自小的玩伴，一起出生，一起度过每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他们每天一起上学、回家，无一例外，直到杜星搬家。他们是同桌，一直一直，高中因为不同班级才结束。他们知道对方所有的秘密，除了，杜星喜欢的女生。
　　这么多年，他们一起走过。周子喆只要想到会有另外一个女生站在杜星身边，她便伤心得想要落泪。
　　
　　她曾想过她和杜星之间只是习惯，只因那时，站在杜星身边的，只有她。
　　直到听到杜星有喜欢的人，她开始有危机感。那颗喜欢他的心，方完整暴露。
　　
　　对，周子喆不得不承认，她是喜欢杜星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大概是在她掉下第一颗乳牙、吓到扑进他怀里，他轻柔的拍着她的背说“喆喆不哭”的时候，
　　大概是她坐在他的单车后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会认真听每一个字、时不时应一声的时候。
　　大概……是在他冲上讲台救下解不出题、惊慌失措的她的时候。
　　大概是她抬头撞进他眼睛里的那一瞬间……
　　
　　周子喆想了好久，仍旧想不出是在何时喜欢上杜星。她终于可以确定她喜欢他，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哪一天、哪一刻。
　　只因为，他就在她的身边，每一天，每一刻。
　　
　　此刻的周子喆才明白，原来，在她跟杜星之间，存在这么这么多悸动的时刻。
　　
　　随便拿出一个，便是爱之因。
　　
　　突然拥有一个喜欢的人，让周子喆激动又忐忑。然而，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她不得不面对的。
　　
　　杜星喜欢的人不是她。
　　
　　周子喆看向不远处杜星的背影，一片逆光中，杜星周身万丈星芒，刺痛她的眼。
　　
　　此刻的她，更加强烈的想要知道，杜星喜欢的女生是谁。名字有没有很好听？不像她，名字像男生。待人是不是很温柔？不像她，常常欺负杜星。
　　可是为什么，那个女生不喜欢杜星？
　　明明，他是那么耀眼的存在，灿然夺目。
　　
　　＊＊
　　
　　活动结束的时候，羽毛球社团收获颇丰。其中不乏女生，这下乐坏了几个学长，抱着一沓报名表乐乐呵呵。
　　收拾完摊子，桌子椅子被几个新入社的男生抢着搬走。
　　
　　帮着数完报名表的周子喆跟几个学长，以及新入社的同学告别后，转身去找杜星，看到他正跟蔡上一起收拾掉落在地的宣传单页。
　　她走过去，刚要蹲下一起收拾，便看到杜星满头汗水。想了想，她从校服裤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拿出一张递给杜星：“好多汗，快擦一下。”
　　杜星站起身，接过纸巾，抬了抬下巴道：“喆喆，瓶子里还有水吗？”
　　
　　闻言，周子喆抬手，晃动手里的矿泉水瓶：“看，还有一半呢。你要喝吗？”
　　杜星点头。
　　杜星手上仍在擦汗，周子喆便帮他把瓶盖拧开，伸手递给杜星。
　　不料此刻，杜星背后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使杜星整个人向面前的周子喆身上压去。幸而杜星中途稳住脚步，堪堪护住周子喆，两人没有惨遭摔倒，仅仅移动几步。
　　
　　周子喆突然被紧紧护进杜星怀中，完全不知发生何事。待反应过来，她只感觉身前一片湿濡。低头一看，由于刚刚的撞击，被拧开瓶盖的矿泉水由于惯性，全数洒在周子喆身上。
　　
　　杜星很快镇定，扶稳周子喆，从她的校裤口袋拿出纸巾，低头刚要帮她浸干胸前水渍，便发现湿透的部位太过尴尬。
　　此时九月中旬，天气仍旧燥热不已。故而周子喆只着一件短t，虽是黑色，却仍软塌塌的贴在胸前，内衣轮廓都已显现。
　　
　　手停在半空，杜星把纸巾递给周子喆：“你先自己浸干一下。”
　　周子喆接过纸巾，“嗯”一声。
　　
　　刚刚的“袭击者”主动过来道歉，杜星转身，就势将周子喆挡在人后。
　　原来有两位同学在互相追赶打闹，不慎撞到杜星。
　　
　　接受完道歉，杜星回身。见周子喆已经停止擦拭，便问：“衣服湿着难不难受？”
　　周子喆摇头，仍然懵懵的：“没关系，天气热，等一会儿就自己干了。”
　　杜星点头，又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
　　杜星不放心，轻拍她的胳膊和双腿：“有没有哪里感觉疼？”
　　摇头：“没有。”
　　
　　看她一副呆呆的样子，杜星笑问：“傻了？难道撞到脑袋了？”
　　周子喆呲牙：“才没有呢。”
　　她只是，仍然沉浸在杜星怀中肥皂水的味道中。
　　
　　杜星拍拍她的脑袋：“好了，我们走。”
　　周子喆便跟着杜星走。
　　
　　然而，两人刚刚转身，便看到站在面前的蔡上。
　　此刻的篮球场地已然恢复成旧时模样，社团全部撤退，人也没剩几个。
　　
　　见两人看到她，蔡上举了举手中的宣传单页：“拣好单页是要收起来吧？”
　　杜星点头。
　　“可是我不知道放到哪里，学长他们又走得太快，所以……”
　　杜星道：“所有社团都在教学楼顶层的510室，放到那里就好。学长他们现在应该也在那里。”
　　
　　蔡上道谢，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瞬，抬起另外一只胳膊，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这是瓶新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