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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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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说他是我们的父亲?你忘记他当年无情无义、抛妻弃子,甚至企图杀妻灭子的恶行了吗?你象沈婉、沈娇一样从小养在他身边、享受他嘘寒问暖的呵护了吗?你不是跟我一样,从小跟着娘饥寒交迫、颠沛流漓吗?他是跟我们血脉相连,可他对我们生而不养,还狠心遗弃,妄图杀害,他算哪门子的父亲?”
提到沈承荣的所作所为,沈妍的心潮剧烈起伏,激荡之下,泪流满面,她平静片刻,又说:“去年,我们同娘一起回到京城,他不但不悔过,还对娘改嫁百般挖苦讽刺。在京城这两年,他以爵位引诱你认祖归宗,可曾对你尽过父亲的职责?他对娘又妒又恨,把娘打成重伤,皇上不罚他能说得过去吗?”
沈蕴哭得更厉害,“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当年的事,他也知道错了。他打娘是他的错,皇上下旨打了他二十大板,也扯平了,你为什么要怂恿长公主把他弄到塞北去?今年塞北下了那么大的雪,他在塞北吃不饱、穿不暖,你就不心疼自责吗?再说,他打娘还是因为你,你要是不让他为难,他会打……”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在沈蕴脸上印下的微红的指印,也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想再跟你多说半个字,你读圣贤书读得都迂腐不堪了,你还有没有一点是非观念?你要是还懂一点道理,你就不应该来质问我,你好好想想吧!”
沈蕴捂着脸愣怔片刻,满脸委屈注视沈妍,“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他一边痛哭一边倾诉,为沈承荣鸣不平,痛斥沈妍不念父女之情,不顾生养之恩。
沈妍怨恨沈承荣挑拨离间的险恶用心,更怒愤沈蕴不明是非、一味愚孝的糊涂心思。沈蕴越是哭诉,他就越气愤,恨不得狠狠甩他几个耳光,打醒他。
“去,出去,别在我屋里哭,沈承荣还没死。”沈妍重重推了沈蕴一把,“外面天寒地冻,你出去好好冷静冷静,想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愚善。”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愚善有什么不好?至少不象你那么狠心。”沈蕴哭着往外走,边哭边说:“我这就到塞北去找他,他受多少苦,我陪着他,别人也会赞誉我一片孝心。我是读书人,如果做不到忠孝,我的书才是白读。”
沈妍气得直咬牙,听沈蕴这番话,她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沈蕴边哭边往外走,沈妍担心他情绪激动,一意孤行,就追着他出来,不敢再斥呵他。
她追到二门外,迎面看到沐元澈走过来,再也抑制不住满心怒愤委屈,伏在树上失声痛哭。沐元澈要拦沈蕴,被沈蕴推开,又过来劝慰沈妍,询问情况。
沐元澈见沈蕴往外跑,给沐功沐成使了眼色,示意他们跟上。他拍了拍沈妍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用棉氅裹住她,拥着她往房里走。丫头拿了一件皮毛斗篷出来,看到沈妍和沐元澈亲昵的姿态,赶紧退到了一边。
沈妍哽咽几声,推开沐元澈,接过丫头手里的斗篷披上,“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来信说还有七八天才能回来吗?塞北的事安排妥善了?”
“我提前回来向皇上陈述赈济救灾的情况,还要草拟论功行赏的名单。现在塞北粮草银钱充足,四皇子仍留在塞北做最后的安排,估计他年前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了?”
“塞北雪太大,路都封了,根本无法通行。到处冰天雪地,路上除了押运钱粮的御卫营侍卫,通常几十里的路,别说人影,连只飞禽走兽都看不到。”
沈妍怔了怔,又问:“塞北不是有驿站吗?没有信使官差通行?”
“驿站住满灾民和救灾的人,除了我们,哪有信使官差?谁不知道这种天气行路有被冻死的可能,朝廷和塞北官衙发信报奏折也都通过我们传递。”
“哦,原来如此,你们辛苦了。”沈妍心不在焉,说话的语气也很淡。
沈承荣写给沈蕴的那封信落款是十一月中旬某日,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若是驿站用于救灾了,信使官差也不通行,而信件通过御卫营递送,哪能这么快就送到沈蕴手里?听左琨说,沈蕴七八天之前就开始闷闷不乐了,一定是接到了这封信。从这封信发出到沈蕴闹情绪,这中间相隔只有十几天,这时间也不对呀!
“妍儿,你想什么呢?我一回来就过来看你,你也不理我。”沐元澈翻着白眼噘了噘嘴,拉着沈妍的手问:“蕴儿到底怎么了?你们姐弟吵架了?”
沈妍轻叹一声,微微摇头,“沈承荣有消息吗?”
“他现在东塞北驻军大营里,照样半个月上一份折子,顺带写一封家书。他运气不错,刚到东塞北就下起了雪,就没去西塞北,要是他去了西塞率,非冻死他不可。”沐元澈跟沈妍唠叨半天,又问:“你跟蕴儿到底怎么回事?”
“沈承荣给蕴儿写了一封信,说我陷害他,痛骂我无情无义,唉!”沈妍到暖阁把信拿出来,递给沐元澈,“你看看这封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沐元澈接过信,一眼没看,就说:“这信不是沈承荣写的。”
“你怎么知道?”沈妍也怀疑这封信有问题,可不敢象沐元澈这么肯定。
“呵呵,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吧!”沐元澈坐到软榻上,拍着胸口冲沈妍挤眉弄眼招手,“你坐到我怀里来,我告诉你,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第二百章 隐患
沐元澈接过沈蕴带来的信,一眼没看,就确定这封信不是沈承荣写的。沈妍一再追问,沐元澈一直卖关子,对她上下其手揩油,心满意足之后,才跟她讲其中的因由。沈妍一听,果然大开眼界,拍着脑门惊呼之余,又恨得牙痒。
穿越前辈为瀛州大陆带来的先进的技艺和文化,其中就包括造纸技术。以瀛州大陆特有植物金萱草造出的萱纸柔韧细密,吸墨性强,历年来,为人们普遍应用。但萱纸也有弱势,就是纸质脆弱,不耐冻,不能在气温很低的环境中使用。
沈承荣身上天寒地冻的塞北,又在仲冬严寒的天气里,竟然能用萱纸给沈蕴写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封信不是来自塞北,否则早就冻裂不成形了。
据沐元澈所说,生活塞北和漠北的人在冬季一般使用草纸书写信件之类。草纸是瀛州大陆北部区域的特产,这种纸不是用稻草制成,而是用一种长在瀛州大陆北部的野草制造而成。这种草很硬,不易磨碎,造纸也很困难。后来,人们就用这种草喂牲口,再利用牲口排出的粪便造纸,以至这种草纸有一股子腥骚味。
用牲畜的粪便造纸,绿色环保,这在她前世都前所未闻,这个时空还真有发达之处。有些穿越前辈凭几句诗词就能混得风生水起,那些人是怎么玩的?沈妍好奇且羡慕。
“你闻闻有腥骚味吗?”沐元澈把那封信递给沈妍。
沈妍接过信,仔细闻嗅,嘴角挑起冷笑,“没有腥骚味,倒隐约有股脂粉味。”
沐元澈轻叹一声,把沈妍揽在怀中,揉着她的嫩手,说:“妍儿,你是聪明又好强的人,这一点和娘很象。我跟你在一起,总感觉你年纪很大一样,其实是很独自承担了太多。蕴儿也一样,从小你就对他呵护关爱,无微不至,有些事情他没判断力也很正常。你仔细分析,跟他讲道理,别起了冲突,伤了姐弟和气。”
“我知道了,沐老太爷。”沈妍噘了噘嘴,推开沐元澈的手,又拿起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你能猜出这封信是谁写的吗?猜对有重赏。”
沐元澈轻哼冷笑,不必仔细看字迹,听沈妍说了大概清楚,就猜出这封信出自谁手了。他知道沈妍的脾气,也知道沈妍把姐弟亲情看得很重,有人把主意打到沈蕴身上,挑拨他们姐弟的关系,这等于往沈妍心里扎钉子。
犯我底限者,虽远必诛。离得近,那就洗净脖子等死吧!
“我去看看蕴儿,劝劝他。”沐元澈坐起来,摸了摸沈妍的脸颊,“你眼睛都肿了,脸象虫子爬过一样,快去洗把脸,等我回来,别再让我看出你哭过。”
沈妍点点头,送沐元澈出去,脸上荡漾着笑纹,心中涌动着甜蜜。处理生意上的事务,她独挡一面,是一个当之无愧且令男子汗颜的女强人。可在沐元澈面前,他就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女人,依赖也形成了习惯。
其实,不管女人有多强,在心理上,总有想依靠的弱势的一面,这就是阴阳调和之理。所以,女强人都是逼出来,她们值得钦佩,细究根源,也令人感慨。
送走沐元澈,沈妍回到暖阁,把平嫂子叫进来,让丫头铺开墨狼皮给平嫂子看,说明自己想要的皮氅的样式。平嫂子想了想,用墨狼皮比划出几种样式让沈妍看,并讲明做法。沈妍给沐元澈和沈蕴选择了不同的样式,就准备动手缝制。
“姑娘,沐功来了,要见您。”
沈妍知道沐元澈有事,皱眉一怔,忙说:“请他到外厅。”
沐功见沈妍进来,上前施礼,说:“姑娘,蕴少爷要去塞北,自己驾车出了北城门。小人兄弟阻拦不住,幸好伯爷赶来,已经亲自去追了。伯爷让小人告知姑娘不要担心,他会尽快把蕴少爷劝回来,不让蕴少爷有半点闪失,让姑娘放心。”
“知道了,你在房里暖和一会儿吧!”沈妍交待了丫头几句,就离开了外厅。
被沈承荣无情抛弃且企图杀害时,沈蕴还小,那时候经历的凄苦磨难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迹。他对沈承荣的恨怨来自于汪仪凤和沈妍的感染,好多事情只是听说,并不深刻。他慢慢长大,日子也渐渐变好,而且沈妍和汪仪凤对他保护得太好了。他虽说不是富贵乡里长大的公子哥,对苦楚却没有太多的记忆。
对于沈承荣,他站在沈妍和汪仪凤的立场上,当然很排斥。但他也顾及血脉亲情的维系,尤其在太学里,学了太多愚忠愚孝纲常伦理。他对沈承荣的恨就更淡了,有心之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一封假信,三言两语,就能左右他的思维。
沈妍知道沈蕴很倔强,她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恼沈蕴不明是非恩怨。可沈蕴毕竟是她的弟弟,姐弟反目,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黄精,等白芷和黄芪回来,直接带她们到暖阁见我。”
“是,姑娘。”
她听左琨说沈蕴情绪不好,就派白芷和黄芪去逸风苑了解沈蕴的情况了。只要她有心,那些做手脚的人就是隐藏得太好,也逃不出她的法眼。
一会儿,沐成到引凤居传话,说沐元澈拦住了沈蕴,也把沈蕴劝服了。他怕沈蕴胡思乱想,就把沈蕴带到了胜战伯府,平静一晚,再送沈蕴回府。
沈妍感激沐元澈的良苦用心,向沐成道谢,又准备了很多吃食果品让他带回去。送走沐成,沈妍心里安定下来,就到暖阁跟平嫂子学做裘皮棉氅了。
天蒙蒙泛黑,白芷和黄芪才回来,冻得脸都青了,发梢结起了冰霜。沈妍亲自装手炉让她们取暖,又让丫头给她们泡姜糖茶,等她们暖和过来,才问话。
“雪梨姐姐出去了,奴婢们就在逸风苑等她,耽误到现在才回来。”
沈妍面露不悦,“她去哪了?让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
雪梨是沈妍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丫头,也是她过上腐败的资产阶级生活的见证人。正因为如此,她对雪梨很器重,雪梨也是心思细密的人,做事很认真。今年,由她做媒,把雪梨许配给济真堂的书记官吴拥,这对小夫妻倒也融洽和悦。
沈蕴单独立府,沈妍就委派雪梨为逸风苑的管事,全权处理府里的事务。每隔几天,雪梨就会过来向沈妍禀报逸风苑的事,可沈蕴闹情绪,她却没有提起。
白芷看了黄芪一眼,说:“奴婢们也不知道好去哪了,听逸风苑的人说她去走亲戚了。她回来,奴婢们问起,还闹得她老大不高兴,连说话都冷淡了。”
听说雪梨去走亲戚,沈妍皱起眉头,寻思片刻,轻哼一声。吴拥一个人流落京城,家中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也没亲戚可走。雪梨的父母都在引凤居当差,哥嫂打理沈妍在城外的庄子,都与人为奴,根本没必要当成亲戚走动。如此一来,雪梨能走动的亲戚只有一个人,就是她的姐姐玲玉。
玲玉本是平氏身边的丫头,跟随徐慕轩来京城伺候,是徐慕轩做通房丫头的人选。因沈妍怨恼,被徐慕轩打发了,就去服侍安纹,陪安纹嫁到承恩伯府。后来,安纹去给钱盛做妾,听说只带走了秋霜,玲玉被李姨娘留到了承恩伯府。
若雪梨跟玲玉有了来往,沈蕴能拿到那样一封信,就没有疑问谜团了。只是沈妍没想到她们的手能伸那么长,而且出手的力度又快又狠,直击要害。
沈妍摇头一笑,“最近逸风苑可有不寻常的事?我想知道雪梨从没提过的。”
白芷和黄芪互看一眼,都面露担忧,嚅嗫着说:“姑娘,其实雪梨姐姐……”
“雪梨每次来回话,你们都在,也知道哪些是她没提起过的,黄氏,你说。”
黄芪是稳妥心细之人,遇事比白芷更冷静,不会一味顾念情份,她看了白芷一眼,叹气说:“最近这十几天,玲玉去逸风苑找过雪梨三次。第一次是她自己去的,第二次是和承恩伯府的李姨娘还有一位小姐同去的,第二次是和承恩伯府两位小姐去的。第二次和第三次,雪梨都带她们见了蕴少爷,她们说话避开了其他人,别人也不知道了。听说这几天雪梨经常外出,大概是去找玲玉了。”
“知道了。”
玲玉因为没给徐慕轩当上通房丫头,暗恨沈妍,在承恩伯府的日子过得极不如意,对沈妍恨怨更深。安纹很狼狈地离开承恩伯府,李姨娘把玲玉留下,也别有深意。雪梨本是懂事明理之人,至于玲玉如何说服她,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雪梨嫁给吴拥之前,沈妍把卖身契赏了她。可她父母哥嫂的卖身契都握在沈妍手里,她敢冒险挖沈妍的墙角,这只能说明李姨娘给了她更重的筹码。李姨娘一个妾室还没有多大的道行,给她们谋划撑腰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庞大美人了。
沐元澈早就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他不跟沈妍明说,就是不想再给沈妍添堵。沈妍还没过门,庞大美人就迫不急待出手,这些事,沈妍迟早要面对。
沈妍忖度片刻,吩咐道:“黄精白术,放出风去,就说玲玉在承恩伯府站住了脚,要给承恩伯当姨娘呢,雪梨已经跟姐姐接上了头。把这些话在引凤居传得人尽皆知,看看雪梨的父母和哥嫂有什么反映,我再决定如何处理。黄芪,你和龙葵现在就去逸风苑,就说我派你们去准备过年的事务了,凡事留个心眼。”
雪梨的父母在深宅内院当差,哥嫂远在城外,沈承荣变成剩蛋老人的事估计他们都不知道。一个丫头要给伯爷做姨娘,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姑娘。”几个丫头出去,分头行事。
沈妍嘱咐了山橙一些注意事项,又把白芷叫到暖阁,和她谈心,怕她顾念和雪梨一同长大的情份而意气用事。对于雪梨,沈妍也顾及多年情意,只想小惩大戒,不会下狠手。但不能对玲玉和李姨娘之流手下留情,否则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第二天,沐元澈下了早朝,处理完公务,就回胜战伯府接上沈蕴,一同来了引凤居。他们来得正是时候,沈妍正准备食材,要涮火锅,他们正好一起吃。
沐元澈做中人,让沈妍和沈蕴互相道歉,把误会说开。沈妍很诚恳地检讨了自己,不应该发脾气,更不应该打沈蕴,刀很认真地剖析这件事,并保证下不为例。沈蕴也向沈妍道了歉,只是声音很低,好象理屈怯弱,又象是在应付。
沈妍没有深究,这些年,她对这个如同儿子一般的弟弟照顾得太周到,保护得太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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