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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共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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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女孩。
两行热泪滑下,滴在已破烂不堪的纸张上,一切、一切都随风而去……
(由。yanqing。cc制作)
『3』3
民国二十年春末——
位于四川省北部与甘肃省交界处,有一景色秀丽孤绝的处女地。
境内蕴藏着无数极为罕见的景观,有青翠的山林、干燥的草原、碧蓝的湖泊、川流不息的河流以及奇异诡谲的瀑布……但由于路途坎坷令人寸步难行、举步维艰,往来的游客不兴。
“有道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倚靠在船舷的邵立夫,阵阵兴叹,“一会狂风、一会骤雨,忽晴、忽而、忽亮、忽暗,谁晓得接下来还会遇上什么危险?”
一旁的范学文忙道:“你少危言耸听了,何况一路上最轻松的人就是你,你还好意思开口抱怨?如果你真嫌庥烦,不妨先把身上不必要的装备除去,这样你的行动自然方便多了。”
“我只不过是未雨绸缪,让大伙心里有所警惕罢了,干么要扯上我的装备?”邵立夫说时,伸手抱紧行囊,里面全是他钟爱的“宝贝”,就怕范学文趁他不注意时给扔进湖里。
范学文兀自大笑,“你少强词夺理了,小心浩晴笑话你没出息。”
坐在船中央的曹浩晴眉梢一挑,瞟了他们一眼,笑说:“你们说你们的,干么牵连到我这儿来呢?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说话。”
“自然与你有关!”范学文煞有其事的说,“这次咱们四君子出游,除了一览壮丽的风光山色外,最重要的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你说是不是大有关连?”
邵立夫故作可怜状,附声道:“说得是,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花三个月的时间进行这趟旅程,你要知道我的父亲还盼着我回乡里开医馆行医生呢!”
曹浩晴来不及开口说话,因为曹浩天突来的大笑声掩盖过一切,他说:“你们两个少肉痳恶心了,我们每一次出游,我妹妹有哪一次要你们费心照顾啦?”
“就是呀!”曹浩晴杏眼圆睁,一副伶俐的模样,挪揄的说:“记得上回在杭州,是谁又吐又泻、倒在床上三天不省人事?还记得上回在福州,是谁不谙当地土语得罪了地痞而惨遭修理?还有一回在武汉长江渡轮上,又是谁险些掉入江面?还有……”
她一连举出五、六个例子,逼得范学文和邵立夫羞得抬不起头来,连忙望向湖面饱览风光。
这时船身绕过一处狭弯,众人眼睛一亮,顿时豁然开朗,原来眼前的湖面宛如一片梯田,反映出翠墨交叠的蓝绿色天空,众人看到此景色后不觉痴了、醉了,置身于此犹如置身于仙境。
在船身尾端摆渡的璇儿,操着特有的口音说道:“咱们藏人有一则传说,说从前有一位名叫大吉的仙人,还有一位名叫乌诺仙莫的仙女,两人同住在这儿的深山里,后来两人相遇后陷人爱河,成为神仙眷侣。有一天,大吉送乌诺仙莫一面镜子作为礼物,这面镜子异常明亮,因为它是用风和云磨拭而成的,不料,乌诺仙莫一不小心摔破了镜子,碎成一百零八片,于是就成了此地一百零八个湖泊,这也就是湖面会如此清澈明亮的原因了。”
众人兴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也为璇儿所叙述的传说深深着迷。
曹浩天仰起脸看璇儿,玻ё叛劬λ担骸靶」媚铮共恢且蛭祷蛎谰暗囊蛩兀故悄愕南氵嬗镆袅钗姨兆恚源由狭四愕拇螅揖臀抟庠偕习读恕!
范学文和邵立夫听他所说的话竟比他们适才所言更加恶心肉庥,皆埋怨咕哝于心,但想曹浩天平日即爱拈花惹草、自命风流,也就暗自窃笑不出言点破。
璇儿微微一笑,柔声说:“这位少爷真是客气,不知今夜是否有空闲?”
众人屏息、面面相觑,想这民风朴实之地的女子,思想言语竟是如此开放大胆,不禁抱持看好戏的心态,看曹浩天如何个应对法?
曹浩天也未曾想到她会如此直接,艰难的猛咽口水,但见同伴们幸幸之色,随即不甘示弱的说:“当然有空,不知姑娘作何打算?”
众人互挑眉梢,不禁佩服他的勇气,瞬间,大男人主义肆起,曹浩天面色得意,更显威风。
“是这样的,今天是月神节,我们村里每到这一天都会举行庆典庆贺丰收,而且最欢迎外地人的参与,如果不弃嫌的话,盼各位来村里作客。”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届时,我还可以介绍亚达给大家认识,我和亚达打算年底而成婚,所以这次的月神节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
大家你看我,我看他。顿时一阵爆笑。
表错情的曹浩天蓦然红了脸,恨不得有个洞能让他立刻钻进去遮糗,所幸曹浩晴适时开口,打断了尴尬的场面。
“多谢姑娘的盛情,我们五人绝不会错过这样的庆典盛会的。”她开朗大派的风情和小家碧玉的璇儿是截然不同约两种个性,但和气待人却是相同的。
璇儿闻言眉开眼笑,“那太好了,我回去就告诉村里的人,让他们也高兴一下。”
曹浩晴也笑着回答,“希望我们不会打扰到村里的人。”
“不!你太客气了。我想你们也看得出来,到这里玩的人并不多,村里一年能见到十来名生面孔就属难得了,何况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月神节,好客的村人一定会拿出家中好酒来宴请你们的,只希望你们不会因他们的过分热情而觉得不舒服。”璇儿婉言娓诉。
范学文一听有好酒可喝,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太好了!有好酒喝,叫我做什么都成,晚上我一定到你们村里喝上几瓮好酒,不醉不归。”“欢迎、欢迎,一定不让你失望。”她接着又说,“我们村里的酒都是用上等麦子酿制而成的,保证让你品尝后回味无穷、毕生难忘。”
光是听璇儿形容就教人垂涎三尺、跃跃欲试。
她还说:“刚才听一位少爷说准备回乡开医馆,这倒教我想起在镇上开设医疗站的罗大夫,今晚的丰年祭他也会来参加,到时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不过,罗大夫的长相有些特别,希望你们不会被他吓着。”
“哦!”邵立夫仰头好奇的问:“怎么个特别法?”
“他个头比一般人高,身材比一般人瘦,全身毛茸茸的,长着金色的头发,生了双蓝色的眼珠……不过虽然如此,罗大夫还是最好、最好的大好人,他经常徒步到深山偏远的村落为贫困的村人治病疗伤,分文不取……哎!总之,他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
众人闻言,险些失笑。在上海,经常可以看见她囗中所形容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璇儿不明白罗大夫即是所谓的洋人,还误以为他们未曾见过,怕吓坏大家才会费劲的解释,这番巧慧体人的善心他们自然明暸,也就不便点破。
“有这么特别的人,那咱们真得与他见上一面。”邵立夫愉悦的说。
“那倒是实话。”曹浩天随声附和。他一向脸皮厚,对先前的窘状早已拋诸九霄云外,不改惯有的风流但不下流的性子,又玻ё潘亲砸晕芄椿甑乃郏蓖盆溥涞乃担骸跋氡卮迳系墓媚镆埠湍阋谎峦窨扇耍乙才瓮苡胨羌弦幻妗!
“哥哥。”曹浩晴拉扯他的衣袖,轻声低嚷,“你这自命风流的毛病,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作呢?你别把人家姑娘给吓坏了。”
曹浩晴正巧说出了范学文和邵立夫心底的话,闻言莫不大笑,拍案叫绝。
璇儿忙道:“村里多得是比我漂亮的女孩,她们也很好客,相信一定愿意和你交个朋友的。”
他瞟了妹妺一眼,讪笑说:“你瞧人家可比你大方多了,你大哥我向来直话直说绝不矫揉造作,像我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女人欣赏,才值得女人放心去爱,也才有这么多女人为了我死心塌地。”
曹浩晴诡异一笑,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也才会有这么多的女人上家里哭叫吵闹,也不知道是谁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
范学文和邵立夫闻言,又是一阵爆笑,就连璇儿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曹浩天见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嚷:“你就不能不损我吗?”
“哎呀!”曹浩晴故意大嚷,“人家我也是有话直说绝不矫揉造作,谁教咱俩是亲兄妺,性情自然是相同的啰!”
曹浩天活似癞虾蟆气得脸圆鼓鼓的,璇儿见状忙做和事佬,说道:“这位俊俏的少爷莫生气,小女子有一事,不知可否请教?”
曹浩天闻璇儿唤自己“俊俏的少爷”,顿时眉开眼笑,诸般气恼全数烟消云散,亲切的应了她一声。
“想问你,坐在船头的那一位少爷,为何直望?湖面却一句话也不说呢?莫非有什么事令他不开心的?”
因璇儿的话,众人的视线全部凝聚在白思齐的身上,一下子都静默了下来。
璇儿见众人静默不语,心一惊,忙道:“各位少爷和小姐,若是小女子说错了话,切莫见怪,我不再多话便是了。”说完,连忙垂下头,专心摆渡。
“和你无关,你毋需自责。”曹浩天一反嬉闹之色,严肃的说,“我那位朋友正在冥想,一天总会有个两、三回,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你不需要太介意。”
璇儿点点头,勉强笑了笑,才说:“真是这样就好,我不希望自己的多话,扰了各位游湖的兴致,而且……”她说到这,话就突然断了。
曹浩天不疑有他,兀自笑说:“有小姑娘相陪,这趟行程相对生色不少,我们反倒要谢谢你……”他终于看见她脸上的异色,抬头探向她眼神眺望之处,纳闷的说:“怎么啦?你看见什么了吗?”
“你们快看,那儿好象有船翻覆、有人溺水了。”说时,璇儿还伸手指向湖的另一边。
大伙引领翘首,果真看见前头有一艘小舢舨,但距离尚远,实际情况瞧不清楚。
“这下我的‘宝贝’就可派上用场了。”邵立夫突然说道,同时自行囊取出伸缩镜,放眼望夫,不一会儿就大嚷,“我看我们得快点赶过去,小舟好象正在进水,有四、五个人在求救,而且大部分都是小孩子。”
语毕,立即拋下伸缩镜,同众人一起用手划水,帮助璇儿尽早将船驶近小舢舨。
他们的船一靠近小舢舨时,璇儿便叽哩呱啦的用土话和小舢舨上的小孩子们交谈。
“糟了、槽了,孩子们说他们的阿爹,跳进湖里补洞,下去好半天都没上来,刚才他们的阿娘也跳了下去,也是好半天不见踪影……”
璇儿转述那些小孩子们的话的同时,白思齐已脱去长袍,噗咚一声跃进湖里,曹浩天见状立即跟进,不一会儿,两人就消失在湖面上。
璇儿端哎:“哎呀!他们跳下去肯定会有危险,他们不该冒险下去的,若是和小孩的父母一样,下去就不上来了,我怎么向村里的人交代呢?”
“小姑娘,你莫惊慌。”曹浩晴柔声讯,“我们先把这几个孩子给接过来,你瞧他们一个个全都吓坏了,你先帮我用土语告诉孩子们,两位大哥哥一定会把他们的父母给救上来的。”她对白思齐和自己的哥哥的信任,如同她对孩子们的保证。
璇儿犹豫片刻,虽半信半疑,但还是照着曹浩晴的话转述,将船拢向小舢舨,方便孩子们一个个跳上船来。
范学文笑说:“小姑娘,你真的用不着担心,我们五个人除了浩晴之外,全都是习医的,准能把他们的父母给救上来。”
曹浩晴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这和习医有啥关系?要不,你怎么不跳下去救他们呢?不会游泳就实话实说,沾了别人的光澴窃窃自喜,在孩子面前你羞是不羞呀?”
范学文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一个劲的傻笑。
“看哪!”璇儿大发现似的驾嚷,“他们上来了,全都上来了。”
果然,白思齐和齐浩天几乎同时冒出水面,手都各自托一人向船游来,孩子们看见父母均安,便欢天喜地的叫嚷开来。
原来孩子们的父亲阎布跳下水后,就被船底撞破了头,当场血流如住、晕迷不醒……孩子们的母亲玛雅不谙水性,又不肯弃丈夫不顾,便双双向水底沉去。
幸好白思齐与曹浩天两人身手矫健,适时将阎布夫妻俩拉上水面、救上船。
上船之后,玛雅立即呕出腹中的积水、猛咳一阵,但状况十分稳定,已拥着孩子们轻声抚慰,而阎布就十分糟糕,虽经过众人的急救已吐出腹中的积水,呼吸也已顺畅许多,但是血流过多、伤口极深,再加上春末的湖水甚寒,一时无法清醒。白思齐取来长袍,将它覆盖在他身上,蓦然望见玛雅和孩子们眼中的恐惧。
“你不用太担心,他只需要打一针防止伤口发炎,然后再找一个能静养的地方好好休息两、三日,就又能够生龙活虎了。”
经过璇儿的解释后,玛雅立即领着孩子们又跪又拜的用土语一再道谢。
白思齐婉谢之后,立即转头向璇儿询问:“你说的罗大夫,是不是都随身捎带医疗箱?”
“对、对、对,”璇儿连连点头,“村里的人都喊它叫‘救人箱’。”
“那你就快杷船摆回村里去吧!我们带的都是一些简单的疗伤药品,希望罗大夫的医疗箱里够丰富能救他一命。”
“好是好,但是……游湖才游了一半……”
众人齐声说:“你不用担心这个,尽管把船划回村里吧!”
“我就知道你们是最好、最好的大好人。”璇儿漾着微笑,笑容璀璨。
白思齐一怔,随即又陷人冥想之中。
※ ※※
他们的出现,果然引起村里的一阵骚动,人人热情的争相邀请他们参加今晚的丰年祭,并且为受救的阎布一家人一再向他们致谢。
这村子善良纯朴的民风让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时跑进村子里找罗大夫的璇儿,同他们匆匆跑来,喘着气说:“罗大夫……他刚刚上了山,去给行动不便的盲婆婆看病,要晚上才会回来……不过,还有两位姊妹花,她们是罗大夫的助手,一样能为人治病、打针……”
众人七手八脚,忙着将阎布抬进村里,玛雅和孩子以及村民纷纷尾随于后,形成一条壮观的队伍。
白思齐落在最后,似乎无意跟上,曹浩晴看见也立即停下步伐,问道:“思齐,你不跟上去看看吗?”
他摇摇头,“不用了,有这么多人帮忙,还有你大哥、学文和立夫他们在,多我少我都不重要,我反倒图个清静,四处走走、看看。”
她轻笑着说:“你就是这样,若把自己看得那么不重要,刚才在船上若不是你的反应灵敏,阎布夫妇早就葬生湖底,再说在大学里谁不知道你是教授最器重的接棒人,何况……算了!说这些你也不受听,不如让我陪你四处走走,好吗?”
“算了吧!”曹浩天突然加人,他不知在何时转返回来,“你就放他一马,让他清静个够吧!”
“大哥,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亏思齐还是你最好的朋友,放他一个人在这里,你能安心吗?”
曹浩天兀自大笑,“就因为我太了解思齐才会回头来找你,走吧!关心他就先不要打扰他。”说罢,就拉起妹妹的手肘,硬是将她带走。
白思齐望着曹家兄妹俩离去的身影,不得不佩服曹浩天对自己的了解竟是如此之深。
他确实需要清静,独自拥有一个空间让自己沉思冥想,这种感觉是如此迫切,是什么使他有了这样的渴望?
也许是此处瑰丽的景致,也许是璇儿叙述的传说,因为这一切、一切都彷佛是端敏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年端敏方才十四岁,而自己已是十九岁的少年郎。
端敏的母亲的病情在那年似乎特别糟糕,情况一度极不乐观,她心中惶恐却无人为她分担,就连他也被蒙在鼓里,因为在他的面前,端敏永远是笑容璀灿、快乐无忧的女孩。
那天的她出奇的平静,对他淡淡的说:“世上究竟有没有无忧、无愁、无痛苦的仙境呢?如果有,我一定要和你到那里去生活,哪怕是沓无人烟、蛮荒之境,我也甘之如饴,因为那里有我还有你,对我来说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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