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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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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阴雨天气,黑色的天空不停砸下榆钱大的雨点,整个世界都被“哗哗”的雨声给淹没
了。
毓恒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神色阴郁。他讨厌孤独,也很想找个人坐坐;如果只要坐坐,不必
开口说话,他想到的绝对是婉颜。自己只想要她来陪伴自己度过孤独。
赵家的事情现在变得复杂起来了,那个女人卷走了他们家的钱,跑了。表弟也进了班房。据
说,他挪用了公款。姑妈急得不行,四处托人打听。人家说了,得请律师,打官司。可赵家已经
没钱了,婉颜的工资也仅仅供她们日常的开销。佣人更是请不起。所有的家务也从此落在了婉颜
的身上。每天天刚蒙亮,她就得起床,做饭,服侍母亲,洗衣服,做一些从前她碰都不碰的的东
西。
于是,她变了,漂亮白皙的手变得粗糙了。眼睛老是浮肿着,想必每晚都肯定哭过。她总是
紧咬着嘴唇,仿佛时时准备承受天降的横祸。
然而,在坚强的外表之下,她又有怎样敏感的心呢?每当看到自己日渐粗糙的手时,她又会
怎么想呢?现在的房客,变得越来越强硬了。动不动就拖欠房租,她如果说了他们几句,那些悍
妇们便恶语相加,常常以“搬家”作为威胁。
“天下大了去了,又不是只有你这儿有房子!”
曾经的尊严被钱踩在了脚下,赵太太除了哭,别无他法。她可以对着女儿哭,而婉颜又该怎么样呢?终于,在一个阴沉的下午,她和母亲吵了起来,最后跑出家门。
可望着街道,她彻底茫然了,偌大的天下,除了那栋小楼外,没有一处是能容自己栖身的。她又气又恨,迷惘又不知所措,蓄忍已久的泪水在这一刻夺目而出。
就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她竟听到了表哥的声音:
“婉颜,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自己竟跑到了学校,浑身被雨水淋透了。
她难堪极了,想逃,更想扑进他的怀里痛哭一番……这种想法真是可怕啊!
后来,他带她回了家,熬姜汤给她驱寒,唯一没问的就是她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她感激,非
常感激。她不想再落泪了。
“你的衣服湿了,换了吧,我去买。”他就这么说。
“别,我就坐坐,马上就走。”
“你这样会感冒的。”
毓恒有点焦虑。可是她没说话,露出了厌烦的样子。他没办法,只好坐回原位。两个人就这
么静静地坐了一个小时。记得当时,雨点打在玻璃上“咚咚”作响,和今天一样。
突然,有人来敲门了。
“进来,”毓恒佯装成忙碌的样子。
门开了,门房笑嘻嘻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罗教务长,您的信。”
“信?”毓恒诧异得很,在这地方谁会写信给他?
“谁送来的?”他接过信问。
门房笑笑,说:不知道。便退了出去,从他的笑中,毓恒觉得里面有事。
撕开信封,抖开信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请速到安伦饭店,有急事相商。
看到落款处,他不禁哆嗦了一下——郁。
第十九章 “明天我结婚”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豪华的陈设看起来冷冷冰冰,毫无生气,让人有种置身于中世纪欧洲
古堡的感觉。
正前方,站着一个女人,她背对着来客,似乎还不知道,他已经来了。
“郁小姐。”他小心翼翼地唤道。
她转过身,双手交叉地抱着肘部,神色忧郁,楚楚可怜。
“好久不见。”她停了半天,才微微地蠕动了嘴唇。
“是啊,有几个月没见了。”毓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分外沉重。
整个房间,到这个女人的穿着都让他感觉压抑。那身旗袍是灰色的,和今日的天色相近。
她似乎很偏爱暗色的衣服。
“你……”她想说什么,可又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似的垂下眼睛,沉思起来。
“什么?”
“你现在急需用钱,对不对?”她蓦然问道。
这令毓恒有些惊愕……的确,他急需要钱给婉颜的哥哥请律师。而这件事他只对冯孝贤一个
人说过。怎么现在,她都知道了?
他点点头,很严肃的样子。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郁清蓉竟迅速地开了张支票。
“拿着,”她说,手中的支票往他那个方向递。
“这……这怎么能行?”毓恒向后退了一步,仿佛眼前的不是支票,而是无底深渊。
“郁小姐,你太客气了,我自己……”
“你自己什么?你有钱吗……哦,算了,就当是我借你的,怎么样,不要利钱。嗯?不收
吗?那……那你现在写张借据给我,就像给许芝荃那样!”
她的样子很奇怪,急不可耐,让人捉摸不透,好象是上赶着借钱给人似的。
但是钱的诱惑毕竟是大的,更何况是关乎到一条人命?毓恒走到一张桌前,弯下腰,写下了
一张借条。
“什么时候还?”写到最后,他抬起头问道。
“随便,”女人答得很含糊,后来又补充了一句:“等你有钱的时候吧……”
毓恒在接过钱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非常刺眼。郁清芙把借条
随便地往边上一塞,可没把它塞进自己的手提袋里。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罗……罗先生……”她的声音在死寂里显得特别的阴冷,孤独。
“我在。”毓恒轻声应和道。
“坐一会儿,”她怕冷似的蜷在那个沙发上:“行吗?”
毓恒真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他觉得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但刚一落座,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别,别坐在那里,搬张椅子,离我近点。”
他照做了,眼睛看着她心里越发感到难受。她的样子多奇怪,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斜靠在
沙发上的身子不停地哆嗦着,双手由于紧张紧紧地绞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她换了个姿势,头低垂着,手遮住了眼睛,双肩颤抖不停。
“你怎么了?”毓恒有点害怕,身体往前倾了倾。
“别……别过来,”她用几近耳语般的声音哀求道。
“怎么了?”他让自己离她远了点。
可她没有回答。停了几分钟后,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走吧。”
“走?可你现在这个样子……”
“走!”
声音在房间里迅速地出现,而又迅速地消失,让整间房子又变得压抑起来。几秒钟之后,死
寂里传来了搬动椅子的声音。毓恒把椅子放回了原位。
正当他要往外面走的时候,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后天……我要和他结婚了!”
这早已是人所共知的事,毓恒并不惊讶,很平和地说道:“恭喜。”
“恭喜?!”女人的声音变尖了。
“许先生很爱你。”这是实话。
“你……你能来吗?”她站了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那一头,沉默了。他是在惊讶。可是,郁清蓉却忍受不了,尽管沉寂只是几秒的时间。
“好啦!”她嚷了一声,跌坐回原位,收回了邀请:“你别为难了!”
“我有时间……”毓恒想解释。
“不需要!你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随后,又是一阵寂静,静得叫人窒息,轻声的关门成了最后的闭幕——他走了!
绝望像块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她嘶叫着,痛哭着,想释放心中的压力,也似乎想把所有的
力气在一瞬间全部消耗殆尽。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力气是可以重生的,要永远把它磨灭掉,除了死亡别无他法。但死
亡没那么容易!
哭后,便是困倦,沉睡。当她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了。外面的雨早已停了,厚厚的云层被
风撕裂了几个口子,从那里可以看见久违的碧蓝色。
郁清蓉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便坐着车,回到家里。刚到门口,她就看见女仆们站在
外面。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嘲弄的神色马上浮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走进客厅,果然,那个男人就躺在软沙发上。屋子里被一股浓郁的酒气所占据。她走了几
步,端详了酒鬼一阵,准备离开。她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和这么个人结婚!
可,刚转过身,她转过身,那个沙哑,含混的声音就传来了。
“你去哪儿了?”
她不想回答,只是冷冷地一瞥,继续往前走。
“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没人要你一定要在这里等……”她的回答冰冷,像只锥子,直戳对方的内心。
“后天……后天我们结婚……”他皱着眉头,轻声地说,像是受伤的病人在呻吟。
突然,她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走到他的跟前:“其实,我是个贱货,你不必为了这么件东
西死心塌地的。”
她没赌气,也没有满腹委屈,神情很自然,因为……她说的是实话,真真切切的大实话。许
芝荃不想听,更不希望从她的嘴里听到!但是现在,她却把它给说了出来!
“啪!”一声响在这空荡的房间回响起来……
第二十章 梦
夜色迷人,四野宁静,毓恒漫无目的地在夜中行走着。
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虽然不常接触,但印象很深,像是刻在脑海中一样。这里每一件都
会让激起他无尽的恐慌,不知是为什么。
有个女人伏在长椅上,双肩颤动,无声地啜泣着。她的四周全是植物的藤藤蔓蔓,好似不能
接近,可走近了一看,就发现有条小路。
毓恒走过去,到她的身边,他熟悉她了,这个背影在杭州的时候不知道遇见过多少次。他蹲
下身,手竟放在了她的黑发上,抚摩起来。
她抬起脸,泪水在她的腮颊上颤动着,她见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发疯地抓住了他的
手。泪的抽噎,让她停了好一会儿,毓恒耐心地等着。
“救救我……”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可话音刚落,所有画面破碎,一股力猛地推了他一把。
眼睛睁开,呼吸急促,让他不能自己,毓恒看着屋顶,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只是个梦。
“只是一个梦……”他想,可心已被这几个字搅得不能安宁。因为,他确信,这不是一个梦
那么简单,它分明是在预示着什么。梦境中的那个女人,他认识,昨天还见过,还见过……他走
下床,到了窗边,今夜的月色竟与梦里的一样!
报童的脏褂子蹭过一个个往来的行人,嘴里喊着:“看报咧!看报咧!!许芝荃和郁清蓉婚
礼延期,其原因不得而知!!”
新闻是爆炸性的,一个个报童被行人们围了起来,这个说“来一份”那个说“买一张!”这
么多的人围着,再麻利的报童也接不过钱!
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好的新闻就好了!报童们看着兜里的票子不禁这么痴想着。
可是,这可能吗?
天下多久才能出像郁大明星这样的尤物,又几时碰到许老板的痴情呢?!即便是从前有过,
可又有谁有今天这样的关注呢?
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啊!
“郁清蓉和许芝荃婚礼延期!”——轰动性的新闻!爆炸性的新闻!——在举行婚礼的当
天,突然宣布婚礼延期,原因无人知晓!
多神秘!就像章回小说的“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一样,能吊人胃口,又给读者幻
想的空间。
反正,他们也喜欢这样的游戏!
“诶,这好好的,要结婚了,怎么说不结就不结了?”教务长——一个姓方的老头摊开报纸
说。
毓恒没回答,拿着讲义就离开了。可走了一半,他才猛然意识到现在没有自己的课!糊涂,
真是……他回头,看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路,心里不禁烦了起来。
现在,城里城外,老幼妇孺,都在谈论这事,褒贬不一,俗雅难辨。他一早上都在躲这些污
秽,隐晦的字眼,以为躲进了学校,自己的耳根就清净了;每想到平时那些平时张口闭口“师道
尊严”的老先生竟对这类的桃色新闻也颇感兴趣,仿佛是要赶赶风潮。
这些议论像苍蝇叫一般,挥不开,也散不去。
而现在,校园里似乎清净了,除了朗朗的读书声别无其他。真是好极了。只有这样的祥和才
能配得起校园。也在只有这样的校园才是最可爱的。
微风掠过树叶,想把上面的燥热带走,但它的力量似乎太小,无法给人一个凉爽的心境
原以为,没了那些议论,毓恒就没了烦恼。可是,他在老槐树下站了一会儿,才发现高看了
自己。那些烦人的事情却烙在了他的脑海,特别是那个奇怪的梦……
糊里糊涂的,他把早上给混过去了,连上课的心思都没有。唯一的一节课,竟破天荒地让学
生自习。那些学生自然是奇怪,眼睛盯着他,惟恐他冒出什么花样。嘿!没想到,他竟发了一节
课的愣。
风在吹,太阳仍是毒辣。毓恒打算呆在学校,不回家了。饭馆里人来人往,闷热到了极点。
再看看饭菜,都是滚烫滚烫的,看了就让人没了食欲。在这样的中午,它们的“温暖”是多么可
恶,多余啊!
毓恒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觉得这些饭食实在是恶心,便回了学校,打算倒杯凉水充饥。刚走
进办公室,他愣住了:“你没走?”
“走了,又回来了。”来人的回答很爽快,语速也非常明快。“我带了些吃的,你坐下,吃
点!”
她是笑的,可语气带着点命令。
他坐下,打开那个饭盒,菜是简简单单,倒是温度,很不错——是凉水浸过的。
“婉颜,这是你做的?”他问,手上的筷子拨弄着菜。
她点点头,得意的很:“尝尝看,我的手艺。”
但是,她的得意马上被表兄的一个举动所打碎:他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太咸了……”他心里还有句话——“打死卖盐的”。但看到表妹的脸色发白,所以急忙收
口。
“不可能!”她叫了一声,夺过筷子,往嘴里一塞。
后悔了!大滴大滴的泪夺目而出,她懊丧地说:“我真是个傻瓜!”
毓恒不知道该怎么劝,停了半天,才说了句:“别哭……”
很奇怪,他说不哭,她就真的不哭了。难道是自己的语调很凶,不见得啊。难道是威严直
至,到了不怒自威的地步?!更不可能,那样胆怯的声音和犯错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奇怪,那是怎么回事?
风吹进了屋,引得外面的树叶絮语不断。
毓恒把饭菜全都吃光了。当然——那都是用水给泡过的。婉颜没有马上走,而是跟他闲聊起
来。一开始,大家的话题很散,从调皮的学生到老师的家常琐事。就是没聊今天的特大新闻“许
郁婚期延迟事件。”
纯粹的闲聊维持了十分多钟,婉颜的目的就渐渐明朗起来。她想知道那笔钱是怎么来的。当
时,她的心太急,没想太多。可是,细一想不免觉得事情蹊跷。
毓恒毫无心理准备,一声吃惊的“嗯”之后,便是沉默。
“一个朋友借的。”只能这么回答。
“哪个朋友?”她问,心里马上想到了冯孝贤。“你们是约在安伦饭店吧。”
“安伦”二字马上在毓恒的心里起了作用,神色马上就慌张起来。这种慌张是他自己都能感
受得到的。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五官都在随意乱动了,竭力的镇定似乎作用不大。从前,他能一瞬
间抓住别人的神态变化,以此探究他人内心。可是现在,他却抓不到自己心绪。因为它已成了乱
麻。
“对。”他回答道,可眼睛没看她。
她没再说话,屋子里沉默了一阵。这让他确信婉颜可能知道些内幕,这些内幕足以让她误会
他了。
他想辩解,可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沉默和回避虽不是解决心结的办法,但是此刻可能
就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是这样啊,”她莞尔一笑,表现得很轻松,自然:“那天,我看到你从那里走出来。”
她的话很简单,但简单的背后,不一定就不复杂。毓恒已经隐隐察觉出什么了,或许是她误
会了,或许比误会更可怕……
六月很快就完了,七月接踵而止。这是鬼月,名副其实的鬼月。婉颜的哥哥死了,被一颗小小的子弹。
赵太太被接二连三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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