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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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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不是难受么？”沈惠茹无奈的笑，用力的按压太阳穴，“宿醉真的好痛苦……阿岚啊，我再也不要喝酒了！”
牧梓岚嘴巴一撇：“鬼才信你！一年要说八百遍，该喝不还是喝的很起劲儿？”
“我就是心里……憋的慌。”沈惠茹闷闷的叹息，“阿岚，你说我到底哪点儿不好？家世出身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我真的很认真的在努力啊……”
沈惠茹这话却是没错的。
若说谁是天台剑派谁最刻苦，排行第一的绝对是沈岚——也就是牧梓岚；但排第二的，就是沈惠茹了。
沈惠茹的家也在这天姥山上——不过她是山脚下猎户家的女儿，天生力气大，又能吃苦，不想和祖辈一样行走深山，她有毅力，登天路考验过了，成了天台剑派子弟，也成了她们村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在天台剑派习武认字，她也不再是昔日的贫家少女，但她的出身，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坎。
在天台剑派里，多为女子，男子习武少之又少，落云谷里男子稍多，但也不过三五个人，自然是众多女子追逐爱慕的对象。
于芸香，在这些男子里，容貌并非最好，但他温和的性子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他——于芸香也是寥寥几个男弟子里最受欢迎的，就是因为他温言软语，对谁都一视同仁。
沈惠茹会喜欢上他，也是因为如此，毕竟沈惠茹的出身让她在这里受了不少刁难，于芸香，是很难得的不会因为她的出身歧视她的人。
牧梓岚也是被人看不起的，身为孤儿的她比之沈惠茹更是不如，不过，牧梓岚的时间都用来修炼，要不然就是入山，和其余弟子们基本没什么交集，她的处境倒是比沈惠茹好些了。
看着沈惠茹满脸的郁闷，牧梓岚暗暗摇头，却也只能劝解这个失恋的姐妹：“茹姐，天底下的男人多了，于师弟只是和你没有缘分罢了，别太在意了。”
“他看不上我。”沈惠茹低哑的叹息，带着一丝受伤，“当朋友没问题，他不在意，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不论我怎么讨好他都没用。”
牧梓岚安慰的拍拍沈惠茹的肩，没多说什么。
这些事，怎么说呢，牧梓岚其实早有预料。
就算在前世，那个自由平等已经深入人心的社会，结婚依然是要考虑到双方家世，在这个尊卑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更是如此。
于芸香性子温和，待人也谦逊温柔，这都不假，但出身于家的他，在联姻的对象方面，却绝对不会选择沈惠茹——或者说，沈惠茹根本就不在他选择的范围内。
连于飞则不同，她为人风流不假，但世家女子，哪个不是如此？更何况是有四大世家之称的连家？若是没有几个心爱的郎君小侍才是不正常的吧？
同样是出身世家的于芸香，对这些并不看重，只是有点小毛病罢了，成了婚，自然就收了心，若不然，将她喜欢的纳了进府也就是了，只要有了这个正夫的名分，谁也越不过他去！
所以，面对连于飞的追求，且是允了他正夫之位的追求，于芸香没什么抵抗就沦陷了。
世家子弟之间的婚姻，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且也喜欢自己的，并不多。
而且，于芸香为人是性格温和，但却不代表他没有野心，没有点手段，他怎么能在众多爱慕有加的师姐师妹中间得到一个如此好的名头？
这些，当局者迷的沈惠茹看不到罢了。
但是这些话，牧梓岚却不能明打明的对沈惠茹说——就是说了她也不会信的，于芸香在她心里是跟天上的仙人一般的人物，神圣美好不容亵渎，牧梓岚也不想为了他而坏了姐妹情分，便就用“没有缘分”、“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之类俗套到了极点的话来劝慰她。
沈惠茹倒并非是认死理的人，追求于芸香的人很多，她倒也并没有认为美人非自己莫属，她就是看连于飞不顺眼，觉得她太过风流花心，对不起于师弟的一腔深情——不得不说，对于自己用了心的人，沈惠茹向来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是怕于师弟受伤。”昨天喝了酒，醉醺醺的沈惠茹很认真的对牧梓岚这么说。
她的这性子才是牧梓岚把她当做真正的姐妹的原因。
看着沈惠茹郁闷依旧，牧梓岚无语摇头，初恋就失恋的人，真的是很不好劝解啊！
“茹姐，其实我觉得吧，于师弟不选择你，是有你自身原因的。”想了想，牧梓岚干脆不再劝她了，转而换了个方面。
“阿岚你为什么也这么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一听自家姐妹的话，沈惠茹，炸了。
“你不够强，不够刻苦。”看着炸毛的沈惠茹，牧梓岚慢悠悠的开口。
很直白、很苛刻的评价。
呃……于是，沈惠茹，蔫了。
没办法，这些话，随便任何一个人来说，沈惠茹都是可以反驳的，但惟独牧梓岚来说，她反驳不了。
论刻苦，她在修炼时，牧梓岚在修炼，她在休息时，牧梓岚还是在修炼，刻苦程度比她强了不止一筹；论本领，小她六岁的牧梓岚在落云谷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甚至在整个天台剑派三代弟子中都能排入前三。
牧梓岚这么说她，她也只能认了。
虽然她同样也是天台剑派排名前十的精英弟子。
“男儿家毕竟是要依附女子的，一个不够强大不够安全的妻主，我想是不会有人这么选择的吧？于师弟不选你，是因为你无法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而连师姐，有整个连家做后盾的她，要比你强大得多！”牧梓岚说的毫不留情，“所以说，归根结底，还是你不够强！”
这话……还有点道理啊。
于是，沈惠茹就更蔫了。
“茹姐，我记得，你最佩服的人就是前朝的沈茹老元帅吧？”看着沈惠茹萎靡的想要找个地缝钻一钻的模样，牧梓岚有些想笑，赶紧给她鼓鼓劲，不然真的打击到了就不好了。
果然，一提到自己的偶像，沈惠茹的眼睛马上就开始闪星星：“是啊是啊，沈老元帅BLABLALBA……”
听着沈惠茹长篇大论的把沈茹的传奇历程再一次的重复一遍，牧梓岚相当淡定的开始修炼，等她修炼一周天之后再睁开眼，果然，沈惠茹一脸意犹未尽的结尾：“所以说，沈老元帅就是我这一生里最佩服最佩服的人！”
很好，说这么多，她居然不口渴——这也是牧梓岚相当佩服她的一点。
“这就对了嘛，你也说了，沈老元帅是你最佩服的人，你就应当向她学习才是，小小的年纪不刻苦习武也就罢了，还居然为了失恋醉酒！难道你不知道修炼之路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吗？”牧梓岚开始很有气势的训斥了，“女子在世，当先立业，后成家！如果茹姐你真的成为将军，那才是天下男儿心目中的好妻主！”
19
19、19、回家了，小小洞府！ 。。。
整理好行囊，牧梓岚告别了辛苦练功的沈惠茹，进入了天姥山脉。
远离了天台剑派的范围，进入深山的牧梓岚长舒了一口气，一道淡淡的青光闪过，她整个人化成一道碧绿光芒，闪电一般向前飞去。
十年了，牧梓岚的实力与当初相比，堪称天上地下。
长春诀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无用，只是当初的她还没有入门，修炼长春诀，却是在为她洗髓伐脉，锻筋塑体。
在天台剑派，她学的只有剑术，至于内力，和她修炼的真元比起来，却是差了一个层次，先天就比不上，她也就没再舍本逐末。
在落云谷里修炼了一年后，她正式踏入炼气期，成为一个初入门的修真者，随之而来的，就是实力的大幅增加。
她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动用法器时，那恐怖的威力。
进入炼气期，就可以动用法器，须弥戒里的法器不多，但飞剑还是有的，虽然只是一把中品法器青木剑。
当初刚拿出来的时候，牧梓岚对那把就好似木雕作品一般精美的、巴掌大小的青木剑还十分的怀疑，可滴血认主之后，她操纵着青木剑全力一击的后果就是，足足三层楼高的巨石，被她一击粉碎。
当时她就被吓傻了，那么大的巨石在她面前崩解成最大也不过拳头大小的碎块，这个场面是相当震撼的，然后她就知道了，修仙，远比她想象的更有威力。
从那之后，她修炼起来就更加废寝忘食了。
在她第一次操纵着青木剑摇摇晃晃的飞到半空时，她的脑子里，已经只剩下修炼修炼再修炼了……
凌空飞行，多少人的梦想！
凌空而立，山河尽在脚底，头上是蔚蓝的晴空，身边是缥缈的白云，那一瞬间，牧梓岚只觉得心胸舒畅——她就像个疯子一样，控制着青木剑，飞过来、飞过去；再飞过来、再飞过去……
足足飞行到真元匮乏，险些从空中跌落为止！
御剑而行，足足深入距离天台剑派千余里的深山，牧梓岚这才停下剑光，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峰上，在山峰顶上，一个两人高的巨石耸立着，在周围十多块石头中间毫不起眼。
牧梓岚落在巨石前，手捏灵诀，顿时，那石头波动起来，片刻后消失不见，一个洞口出现山顶上。
这里，是牧梓岚为自己开辟的洞府，入口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但在这个修炼者几乎绝迹的云洲大陆上，已经是安全的很了。
在前世，牧梓岚听说过，修炼要讲究法、侣、财、地。
法，她有长春诀，据说是很好很好的木系修炼法诀。
侣，她并没啥指望——说实话，别说道侣了，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普通男子中，她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在这个世界找到心爱的人：虽然她见过的男人不多，但是那些在她看来那些男人都非常非常之伪娘化，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啊！每次看到那些师兄师弟们对着师姐师妹们跺脚撒娇，她就浑身冷汗，接受不能……
财，她是有许多银子，但修炼需要的东西，有钱也没处买去。灵石不提，找都找不到；炼器材料也不提，这些东西她并不急需；就说这修炼中最需要的灵药，她还得辛苦学习炼药然后自力更生——她不由得有些想埋怨长春仙子：你就不知道留些丹药供我修炼吗？真是的，不负责的师尊！很明显的，这人已经把自家师尊留给她的救命灵符给忘记了（（^o^）/~）……
地，自然是修炼之所，天台剑派的灵气虽然不错，但毕竟处于天姥山脉外围，并非绝佳。在能够御剑飞行之后，牧梓岚就为自己寻到了这个小小的洞府，这山峰虽然小，可却是两条小灵脉的汇集地，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
洞府里其实很简陋，只有三间屋子，也不过三百平米的样子——只要想到这洞府是自己一剑一剑挖出来的，牧梓岚就非常之自豪：顺带把那并不平整的地板、歪七扭八的墙壁、凹凸不平的天花板全给忽略了……
这三间屋子要数正中间的最大，房间正中放着桌椅，靠门的一侧还有个小小的灶台，锅碗瓢盆齐全——牧梓岚可还没达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而且她也不耐烦总是吃放在须弥戒里的干粮，干脆带了一份炊具过来自己开火。
左侧的屋子最小，开的也最为平整，角落里是一张大床，厚厚的虎皮铺在上面，一看就知道暖和舒服，床的另外一侧是一个青丝蒲团平平的放在地上，看样子就是牧梓岚的修炼之地了。
右侧的屋子就杂乱的多了，正中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青铜鼎，靠里一侧的墙壁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架子，分别放着牧梓岚采来的草药，外侧就是一堆又一堆的银霜炭。
每次看到那一堆又一堆的炭，牧梓岚就有诅咒自己师尊的冲动！
对于修炼者来说，要到了筑基期，才有足够的真元法力支撑着炼完一炉丹，可她现在还不过是小小的炼气期，而且还是初期，那点子法力够干什么用？无奈之下，她也只能用这些凡火来代替炼制了。每次炼制的少不说，质量还天差地远——但总比自己慢慢修炼来得快了，不止一次的，牧梓岚这么自我安慰着。
这次，牧梓岚回来是为了出山准备的。
在天台剑派练剑十年，她的剑术已经达到了出山标准，虽然她还可以在这里继续修炼下去，但是她已经不想这么做了。
她现在，想离开天台剑派。
十年过去了，她要回都城穆家——爹爹沈氏是她心里最初也最重的牵挂，为爹爹报仇也是她的一个执念，她并没有打算去穆家大开杀戒，但事关毒杀沈氏的元凶，她却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还有就是沈茹的小女儿，她的小姨，也算是爱屋及乌吧，牧梓岚知道，沈氏其实一直都在牵挂自己的娘亲和姐妹，现在自己有能力了，不妨多为他做一些事。
还有……要在沈氏的坟前祭奠……
这是牧梓岚刻意忽略的事，她虽然知道沈氏中毒之深已经无力回天，但她却鸵鸟一般的不去问任何来自都城的消息，好似这样一来，沈氏就依旧在那个小小的、寂静的、但对她而言却是最初的温馨的院子里等她一般……
所以，可怜的牧梓岚，根本就不知道十年前惊动整个黎国上层的消息：军队里继沈茹之后最出色的将领、最年轻的元帅李彦，当庭殴打朝廷重臣、凤后之妹、穆家家主穆兰英！而后更是带兵包围穆府，扬言若不杀贱人许氏便大开杀戒！
当然，她更不知道，李彦以自身所有军功为筹码，同时当庭发誓日后功劳永远不计，求得当今圣上将沈瑛许配于她！
至于全国范围内天价悬赏寻找穆梓岚这件事么，一心练剑的牧梓岚同学，就更不知道了……
在自己的小洞府里歇息了一夜，牧梓岚花费了三天时间把剩余的药材都炼制成丸药随身携带，又狠狠心，花了五块下品灵石在自家洞府周围布下五行迷踪阵，确保绝对安全，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20
20、20、出山了，初闻泠玉！ 。。。
带着自己的全部财产，牧梓岚回到了落云谷。
沈惠茹依然在修炼，自从牧梓岚劝说过之后，她修炼的刻苦程度又提升了许多，有直追牧梓岚的趋势。
如今要离开了，牧梓岚当然首先要向自己的好友告别。
“茹姐，还在修炼啊？”看着站在及腰的水中，依靠水的阻力来练剑的沈惠茹，牧梓岚露出一抹微笑，扬声叫道。
“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看到她，沈惠茹收剑回身，笑问。
“茹姐，我是来向你告别的。”牧梓岚开门见山的道，“我要下山了。”
听了她的话，沈惠茹呆了一下，才有些不舍的看着她：“真要走么？”
“嗯。”牧梓岚点点头。
“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惠茹看着眼前比自己略矮的少女，难得的感慨起来——印象里，那个倔强的小女娃清晰的仿如昨日，可如今，当年的女娃儿已经是亭亭少女，十年的刻苦修炼，女娃娃长大了啊。
“我打算先去京都游历，之后如果没有意外，可能会去军队里历练。”牧梓岚如实说出行程，只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哦，这样啊。”沈惠茹略顿了顿，才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了，“我打算一年后下山，直接去军营里历练。”
迎着牧梓岚有些疑惑的目光，沈惠茹不由得笑了：“很惊讶？其实还是你帮我下定决心的。”
于是，牧梓岚更疑惑了——她的劝说，难道真的这么有效？
“我是一直想去军队的。”看出了牧梓岚的疑惑，沈惠茹笑的有些涩意，“可是，娘不同意。娘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能进入天台剑派，将来足可以找一份体面尊贵的职业——比如去当个护院，她是不赞同我去军队的，说那里太危险。”
好女不当兵，的确是有这说法，而且独苗儿一个的女儿，哪里能去军队那么危险的地方？
牧梓岚倒是能理解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和害怕。
“而且，我也二十二岁了，二十二岁的女儿还没找到夫郎，娘早就急疯了——最近我不是都不敢回去么？我就是怕一回去就被她抓去拜堂……”沈惠茹笑的有些无奈，“我不想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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