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梧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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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玉溪也不同意，人家曲公子毕竟帮她照顾项颜来着。”
“那倒是。”
“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你今天来就是说这个的？”
“不是。我是想问问你未露的事儿。”
“未露？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感觉很奇怪吗？我们所有人都出现了，只有未露迟迟不现身。青、弦、雁，我们都走过了啊，没有理由不认主的。”
“你有什么奇怪的。没有遇到，就不能认主，我们不能坏了规矩的。”
“不是，我总感觉是未露故意躲着我们。”
“你就别瞎想了，不可能的。”
外边好像有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谁？！”

　第五十二章　痴男怨女

一阵笑声飘过，这个声音好奇怪，丝毫判断不出男女。
落樱雪皱着眉，我的地盘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一颗银针从袖中搜的飞出。
有人影倒下。
落樱雪“我去看看。”
蔚然“小心有诈！”
雪在前，蔚然在后，门刚开，两人耳后均是一凉。
眼前黑衣人说的话，飘在耳边“你们不是要杀我吗？等了好久都等不到，这群孩子也太让我失望了。告诉林风，我一直等着她，会一直等着……”
我坐在蔚然床边，刚醒，说话都说不明白“你慢慢说，到底看见谁了？”
“就是那个人，画上那个。”
凝在旁“是不是那个和钟北琴有关的人？”
“对对对，就是她。风，她说她会一直等你。”
“是什么样的人？男人女人？年龄呢？相貌呢？”
“帽子太大，看不清楚。不知道是男的女的。诡异就在这，武功应该是极高的。”
“极高？”我拿捏这这个形容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地方，有高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那么，等我？是什么意思？
“在哪等我？”
“没说。”
我有些抓狂，故弄玄虚，有事就直接来找我，是私人恩怨还是组织上的，解决了不完了吗？非得留个悬念。最近凝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我离当娘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我都有些产前焦虑了，你还给我玩这个，过分！
凝看着我顺顺我的背“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那个人直说是等你，不一定有加害的意思。没准，是未露呢？”
“嗯，我也觉得。”蔚然赶忙说到。
男人啊男人，你们脑子都进水了吗？未露会往你们脖子上插银针？未露会屡屡碰到不认主？
我不说话，你们的思维我理解不了，也暂时不想解释。
“你好好休息吧。凝，你也快点跟我回去，躺着。”
人总会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做。现在的我，就是这种状态。
什么神秘人，什么三国统一，什么这个那个的，我才不要管。
一晃四五个月，我只给母亲和云弟去过两次家书，别的都交给蔚然，什么都不管。
未露没有出现，我不急，该来的总会来。
青国胜了，弦国亡了。钟北琴已被掳获，囚禁在青国。
钟北琴静静的坐着，从一国君到阶下囚只是这么一瞬间的事儿。
荣华富贵一去不在，权倾天下一去不返，完了，彻底的完了。
有人慢慢走进。
钟北琴已经没有力气去看那个人的脸了，是谁？又有何不同呢，仰起头看被人只是对自己更大的讽刺罢了。
“琴，是我。”
这个声音……钟北琴的瞳孔骤然收紧，猛地抬头，果然，一身白衣，衬得那张娇小的脸犹如仙子。
“你怎么会在这，她们把你也抓来了是不是？她们连我的男人也不放过是不是？你快点逃啊，别管我。”
古非离看着牢笼里的人，心有些隐隐发痛。
项翎慢慢过来，揽过古非离的肩“叫你不要来的，非来看看，你看也看到了，咱们该回宫了。”言语里竟是宠溺。
钟北琴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眼前的一幕是对自己多大的讽刺和侮辱。自己才刚刚入狱，自己的夫君就投向了别人的怀抱？还是自己的仇敌？！
项翎回过头看着钟北琴“你对自己的男人不好，还不允许别人对他好了？”
古非离皱着眉“翎。”
项翎并没打算停下“钟北琴，你一向骄横，我青国素不犯你，你却屡次逼我。阿离自始至终就是我的人，你不用觉得是我抢了你的，我不像你，有些东西根本不用抢。我安排阿离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对他不冷不热，想必是有所怀疑的。你还把他支到我青国来监视我，哈哈，真是笑话，居然派我的男人来监视我！这样不是正好，阿离还是在我的身边。直到你让他掳走我翼将军的夫君的时候，你才对他完全信任不是吗？我其实不想打仗，这对咱俩谁都没有好处，可是……”
“翎你别说了。”古非离试图阻止项翎。
项翎看一眼阿离继续“可是，是你，你挑起来的，既然是这样，你输了就要输的信服口服！”
钟北琴“是你，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为什么让我抓林风的夫君，只是想让我完全信任这个男人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项翎“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古非离“琴，这件事和翎没有关系，我这么做完全是你的授意。”
钟北琴双手死死的抓住栏杆“现在你还不承认，你一直控制我，我这个耳朵没了也是你造成的。我是忍无可忍，所以才开仗的！你就别装了，那副嘴脸真的很让人生厌！”说完往地上啐一口，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模样。
“我真的听不懂。”项翎皱起眉。
“你看这是什么？”钟北琴将一玉佩抛出。
项翎弯腰拾起，这个，不是颜儿的吗？
“谁给你的？”
钟北琴冷笑两声“自己的东西丢在哪了不知道吗？你在我宫里掉的。”
项翎更疑惑了，什么叫自己的东西？
“这不是我的东西，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哪捡到的吗？”
钟北琴看项翎不像撒谎，况且撒谎也没什么必要了。难道是被曲若隐算计了？
“是曲若隐给我的。”
曲若隐？雁国？颜儿在雁国？
项翎丢下古非离转身匆匆离开，颜儿，皇姐找了你好久了。
钟北琴身子慢慢滑下，现在自己好像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自己，终究成了别人的一颗棋子。
可笑吗？可悲吗？
古非离叹口气“琴，我们活着都身不由己，你对我不好，我却不想害你。我会求翎饶你不死，让你在这大牢中安稳过活的。”
疯了一样的笑声回荡在大牢里“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是凄凉和绝望。
钟北琴双眼发红，一头撞向铁栏，血迹飞出，溅到古非离雪白的衣衫上。
“琴！”
古非离蹲下身，看看血流如注，奄奄一息的钟北琴。
钟北琴口里念念有词“是梁子兮，梁子兮……”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再也没有声音，再也没有，这个人。

　第五十三章　欲探君心

“什么？钟北琴死了？”
蔚然点点头“嗯。这个女人估计是被气死的。你猜那个古非离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心里想着别的事，蔚然说什么竟一点都没有听清。
这么快，弦国就覆灭了，那么接下来呢？还会发生什么？
蔚然拍拍我的肩膀“女人你想什么呢？快点猜快点猜。”
我缓过神来“猜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是说，那个古非离。”
“阿离怎么了？”
“到现在你还叫他阿离。你忘了他是怎么害门尊的了？要我说啊，他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怎么说？弦国现在已经覆灭，项翎把他怎么样了？”
蔚然哼了一声“项翎怎么会动他？他作为项翎的妃子，忍辱负重为她效了那么久的力，又嫁给钟北琴，还又被反派到青国做一个风尘男子。也真是不容易啊。”
这是什么意思？项翎的妃子？那阿离确实是吃了不少的苦。想起第一次去百花楼，项翎和项颜都在，项翎看阿离的眼神，我那是以为是简单的爱慕，现在看来，确实是饱含了太深的爱意。而阿离，若不是爱一个女人深入到骨髓里，又怎么甘愿为了她会委身于别的女人身下？
从来用间有五种：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不得不说，项翎这一个反间计打得确实漂亮。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还不容易，给你，逸辰给我的信。”
展开那张已经被蔚然揉成一团的纸，简单的三行字：
古非离，项翎之人，很早之前就被派去弦国，现弦国灭，项翎不顾众大臣反对，已然封妃。
雁国屡屡边防挑衅，两国形势剑拔弩张。
且，项翎已知十皇子在雁国，欲向雁国梁子兮公开要人。
项颜？我把信重新塞到蔚然手上。“你叫玉溪来了吗？”
蔚然摇摇头，一改刚才的嬉笑样子，瞬时严肃起来“还没有，我先告诉你看你是怎么想的。我们最好先做些准备，我怕先告诉她，她再慌。你也知道，别的什么事都没关系，但是只要和项颜沾边的她就跟傻子似的失去判断力了。”
我把门关上，揉揉太阳穴“还有，别告诉凝。”
蔚然“我知道。”
“雁国好像呆不了了，梁子兮应该不会卖我们这么大的面子，为了我不交出项颜。所以……”说到这，我又停下了。
蔚然略显焦急“所以什么？”
我继续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说。”
“如果你是项翎，经过这么久的折腾，你猜出来项颜和我一直是一起的吗？”
蔚然点点头“很容易想到。项颜消失后，你跟着就离开了青国，后来项颜没有回去过，你也只回去过一次。况且，你去弦国的时候，玉溪在你身边出现过。要我看，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梁子兮知道啊，项翎是在跟梁子兮要人，前一阵子，项颜就在曲若隐的府里来着。万里有一，就算项翎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但梁子兮绝对会告诉她。所以，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你还是继续说你那个所以吧。”
曲若隐，也就是穆楚，我好像有点思绪了，这一切看起来那么乱，其实一直是穆楚。
一开始派人行刺，打算带我走的，是穆楚。
扰乱青国经济，几乎使其崩盘的，也是穆楚。
宣传人人平等，把现代思维稍加修改，造成青国文化恐慌的，还是穆楚。
然后，第一次挑起了弦、青两国的战事。弦国败了，但是这次战役似乎对弦国没有太大的影响。
然后他又蓄谋第二次。
现在我有一半以上的把握，那个钟北琴想杀的，又扬言等着自己的，正是穆楚。
这一次发生的所有，又都不是偶然，全是他一手一步一步精心策划的。
弦国没了，现在，他把目标放在了青国。唯恐天下不乱，估计把项颜的身处之地告诉项翎，项翎肯定要要人。到时候，一来二去，随便找一个理由，一个小的火花就能引起一个巨大的战役。这个，也正是他想看到的。
“没有所以了。”我站起来“我去一趟曲若隐那里。”
……
曲府。
“穆楚，恭喜你，这么快，就借别人的手灭了弦国。”我肚子里一股气无处发泄，话中带刺。
穆楚认真的看着我“云霄，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以前的你对别人从来都是冰冷之极，而对我却恰恰相反，现在呢，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厌恶？”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请你不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伤害无辜的人。”
“你说，我做了什么？”
我别过脸，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但却不想让步。今天本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有些事情今天必须弄明白。
“你就是那个人，钟北琴让我找的人，不是吗？你为什么控制他，让她带走凝。那个时候凝已经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险些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穆楚双手抓住我的肩，明显怒气很盛“你的孩子，什么是你的孩子！云霄，你别忘了，你是女人，你的孩子也是你自己去生，有男人给你生孩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扒开穆楚的手“为什么可笑，我男人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穆楚眼里慢慢聚上一层冰霜，猛的用力把我推到在桌上，覆到我的身上。
我被压得喘不过气，但几次用力又推不掉他，只能语气软下来“穆楚，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知道，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的男人只是我，只有我。别人全是你身边的过客，陪你到最后的只能是我！”说着开始伸手拽我的衣服。
我咬紧牙，“穆楚你疯了！”啪的一巴掌甩在穆楚的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指红痕。
打完之后，穆楚愣了，我也愣了。
穆楚慢慢的起身，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回想起以前。
每逢半夜有任务，穆楚总会轻手轻脚的起来，生怕吵醒我。其实以我感觉的敏锐程度，怎么会不知道。临走前，那个轻轻的吻，总是让我心里乐开花。
以前的我觉得和穆楚一起睡觉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呢？
面对穆楚稍作亲热的举动我居然有如此过激的反应，时间带走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
“穆楚，我不是故……”话还没有说完。
穆楚刚才的愤怒没有了，惊愕也没有了，一脸平淡，不时，竟然咧嘴笑了。
我看着这一瞬里穆楚所有的表情变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穆楚却开口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拿了项颜的东西让钟北琴误以为是项翎一直在控制她。可是那个女人太傻，也不想想如果项翎都有控制她的实力，还用费那个劲让两国兵戎相见吗？直接杀了她不是很快。但是，那个人也不是我。”
“不是你……”我知道如果穆楚说不是，那就真的不是。
穆楚“你可以回去了，回去问问你的夫君，他比我知道的清楚。”
“凝？”
“如果你还有别的夫君的话。”
“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凝知道什么？”
“你去问他吧，看看他对你这个妻子是坦诚多一点，还是隐瞒多一点。”说完，穆楚的笑意更重。
我的背后忽的生出一股凉气，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神色凝重的走出了曲府。

　第五十四章　动之以情

青莲园，我在雁国的家。
进门的时候，我在门口站了很久，就是无法踏进大门。凝，我该怎么问你，是我疑心太重了吗？可是，接连几天，你晚上都会起夜，而且，一出去就是半个时辰左右。我没有跟出去，是因为我信任你。我以为你怀孕很辛苦不想让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穆楚话里有话，可是凝，我们是夫妻，同床共枕那么久，你难道真的？罢了，在这里自己想也没有用，但愿一切都是空穴来风，是我想的太多了。
进门，看见的一幕让我眼眶有些湿润。
凝头发松散随意挽在左肩上，踮起脚尖来拍打着小想洗好晾着的白床单，嘴角带着幸福满足的笑意。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一千遍，轻轻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整个脸颊贴在他宽广的背上，还可以依稀听到脉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
“风儿回来了。”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
我没有答话。
凝转身低头看着我“怎么了，这小脸儿都要皱到一起去了。”说着还伸手过来掐住我的脸蛋儿。
“凝，你的功夫在我之上。”
“所以要我保护你吗？好的，就让我保护我的风儿还有我们的宝宝。”说着摸摸自己突起的小腹“宝宝啊，你听见了吗，你娘亲又在推卸责任，咱们家以后就得累着爹爹一个人了。”
“凝哥哥。”面对凝的这逗我开心的举动，我却是笑不出来。
“你很久没叫过我凝哥哥了，风儿。”
“凝哥哥，我是说，你的功夫不错……”
“风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武功比钟北琴高出很多，所以，即使在牢中，也不至于变得像那天一样狼狈，是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不知道凝竟然会这么轻松的说出来。现在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就那么仰头看着凝，像极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风儿，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