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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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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庆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和他的人一样,不怎么张扬,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又很明显的就将笑意传达了出来。
“我这已经有打杂的了,那边的那个年轻人就是。”穆长庆说着朝旁边的年轻人指了指。
年轻人忙里偷闲的抬了下头向许兰秋说了句:“你好,我叫于小逸。”便又埋下了头。
许兰秋觉得这两个人都很有趣,又问道:“那么校对工作,排版,刊印,难道都是二位自己来做不成?”
穆长庆笑道:“非但校对排版刊印,就是撰稿发文,甚至到街上发送报刊也是我们二人轮流,当然了我还是这里的老板兼租客。”说到最后终于赫赫笑了一下,笑意里似乎是预计许兰秋必定没有想到的意思。
许兰秋确实没有想到:“那么不是更加需要人了么?多一人帮你们,怎么说您也可以安心撰稿。”
这时旁边的于小逸忽然插话道:“他撰稿不用安心,越是忙乱越是杂乱,他越能撰出稿来。”依旧不抬头,透过语气料想二人平日里大概更似亦师亦友的关系。
穆长庆一笑着表示认同的意思,许兰秋看了看台面上杂乱无章的书堆大致也猜测到了。
“我听说你是文公馆的少奶奶,应该不愁吃穿,怎么也会想到出来工作呢?”
许兰秋正不知说些什么呢,听穆长庆这么问,正好说道:“先生是办报的人,怎么也说出这般封建的一套见解,文公馆再有钱也是文家的钱,与我并无完全关系。”
“我出来工作是为了使自己经济独立,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噢?”穆长庆明显对许兰秋有些刮目相看,一旁的于小逸闻言写字的手也有少许停顿。
穆长庆又道:“来我这里工作可没什么高的工资。”
许兰秋听出穆长庆话语里有意录用的意思,高兴道:“工资无所谓,先生看着给就是了。”
穆长庆道:“不过可能不光校对工作,如果可以其他也要帮着做一些的。”
许兰秋一口答应:“没问题,只是若是我一时还不怎么懂得的,希望先生还能不吝赐教。”
穆长庆最后拍板道:“好吧,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呢?”
许兰秋一喜:“现在就可以,您说说先让我做什么吧。”
就这样,许兰秋当日便在穆长庆的指点下帮着做起了校对,又在于小逸的教授下学起了排版刊印等等。后续的日子里,已经渐渐成了两人很好的帮手了。
只是,诚如老三所言,这个穆长庆的确不是十分安分的人,许兰秋在帮着校对和誊写的时候就能看出来,那些文章与平日里所看到的莺莺燕燕的确很大不同,每每读罢都让人生出激昂,激动无比。所以便时常会有些这样那样的人,或明或暗的找茬为难,比如在门前倒一桶粪便,在假扮作读者的信封里寄来一颗子弹,或直接打电话过来威胁恐吓一番。
对此,许兰秋已经渐渐习惯并能应付如常,她就接到过恐吓穆长庆小心些的电话。许兰秋本来也是有些害怕,但又想反正也只是在电话里头的几句言辞,能把自己如何。所以便稳定心神,学着平日里听到文从义对一些人讲话的语气,将对方好好数落了一番。
“电话那头的到底是人还是畜牲?若是人,便讲两句人话听听;若是畜牲,便学畜牲叫几声,好叫人知道。”
“怎么,你主人在叫你咬人前没告诉你咬的是谁吗?还是你原本就是疯狗乱咬一气的!”
“看来果然是畜牲,没一句人话。我还忙着呢,没时间和畜牲费口舌。”
“哼,便不是畜牲,也是躲在阴暗里的小丑,见不得光,比畜牲还不如。”
对方大概果真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中能说出这般狠戾戾的话来,最后当真反反复复骂骂咧咧了几句,便无话可说的挂了电话。

(二)各怀心事

许兰秋挂电话后,有种从未有过的痛快淋漓,心想对付有些人确实便要如文从义那般的手段才行。只觉得在这个世道,若都是如自己这般软弱好欺,的确难以生存。进而又想到文从义的好来,心里极想在文从义面前说道说道。又担心文从义知道后反而生出顾虑,所以只有闷在心里不言。
但许兰秋是有了什么好事便实在不愿隐瞒的人,所以还是或多或少在言词中流露了出来。
“大哥,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孝义堂的一些规矩暗语的。”
文从义刚和范荣说了一段带有暗语的话,听许兰秋突然的发问,先是一愣,随即一笑道:“怎么,你不是嫌繁琐拗口难学吗?又说我们都是故弄玄虚,好好的话非要七拐八拐的饶了无数个圈来说,兀自还说不明白!”
许兰秋颔首一笑道:“也不完全是,有时候就很管用,很有道理的。”
“噢?什么时候?”文从义知道许兰秋若不是有实例,是绝对不会空落落信口说话的人。
许兰秋笑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呢!”却不愿透露,只道:“学来玩玩也好。”
文从义轻轻一声冷哼,笑道:“玩?这些黑道的话,字字带刀,句句带血的,有什么好玩?只怕你都学会了,就不觉得好玩了。
许兰秋正色道:“底板子随着上壳子,总也是要会几把刷子才好。”
文从义听许兰秋居然说出道上的切口来,又是震惊又是意外:“哟!你都已经知道说了,谁教你的?范荣是你教的吗?”说着便看向一旁的范荣。
范荣也是有些意外,笑道:“这句话可不是我教的。”
许兰秋笑道:“屋里屋外那么多人,随便听听,随便问问,就是好多句呢,耳濡目染,近墨者黑,早就已经熏染着了,还用专门教吗?再说楼上书房里不是摆着一本李子峰的《海底》吗?那里面什么没有?”
文从义又是一笑,觉得平常生戾戾的一些话,从许兰秋如兰的唇齿间吐出,别有一番耐人寻味的意味,特别吸引人。但他到底还是不愿许兰秋果真都如他们这般说话,说多了难免有些煞风景,只觉温柔秀气的许兰秋还是说她的温言雅语的好。
“以后不要没事琢磨这个,也别学这个了。孝义堂和天门舵不同,如非必要,都是明敞敞的说话,不会讲那么多玄乎的规矩的。那都是在外的时候,怕被堂外人知晓了,才会如你所说的故弄一番玄虚而已,在家不用记这个。”
“我也只是听到了想起来随便问问罢了,谁真想学你的这些难听的话了。”许兰秋其实就是想找个机会赞许赞许文从义而已,哪是真的什么想起学切口暗语了。如今目的既已达到便不再多说了。
文从义虽不知许兰秋实际所想,大概也是知道她是想认可自己一番,便一笑着不放在心上。只是想到许兰秋的工作终究不放心,又知道许兰秋不喜欢自己过多干涉,所以便私底下询问老三,得知新语报社多出一些言论比较激昂的文字,又或明或暗的支持抗日,总是担心会出什么事。
“兰儿,你在那家报社做的怎么样?”文从义听闻老三的说辞后,终究忍不住,见许兰秋回来便直接发问了。
许兰秋道:“挺好的。”说着便脱下外套坐到了文从义的旁边老三的对面。
文从义别过头来看向许兰秋道:“如今法租界也被日本人占领了,到处都是炸弹枪声,出门还是小心些的好。”
许兰秋笑道:“哪有大哥说得那么夸张,好像我一出门就能不小心踩到炸弹似的。”
老三随即道:“兰秋,可说不好!现在还真有出门就不小心踩到炸弹的。”
许兰秋看向老三笑道:“三哥,你也危言耸听。”
老三看了看文从义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家都忘了前年的金融风暴了吗?那还不是睡在家里枪就指到脑袋上了,坐在公司里炸弹就递到办公桌上了么?我现在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的!幸好当时汇丰还只是波及,没处在各方争夺的旋涡中心。”
文从义道:“如今只怕就要处在风口浪尖了。”
老三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不知道何去何从呢,你说这些外资银行逃离的逃离,撤资的撤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文从义:“如今连汇丰都被日本人强占了去,看来上海金融的话语权要彻彻底底落到日本人和南京这些狗腿子的手里了。”
老三:“现在周佛海强行推行中储卷的发行,法币都已经限制流通了。这样任由一家独大的发展下去,迟早会像美国那样,通货膨胀不可。到时候物价大涨,钱是钱,钱还是纸,还不是由着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文从义认同的点了点头道:“迟早的事情。”说着又叹了口气道:“那你又有什么办法,你阻止得了吗?”
老三有些无可奈何道:“我何德何能阻止!我只是为我自己鸣不平,我要失业了。”
文从义一笑着靠坐在沙发上,带着打趣的意味看着老三道:“你也可以继续到汇理银行谋差事嘛!反正你这样的金融界难得的人才,还不是许多银行都眼巴巴的抢着要的。”
老三愠道:“老四,你别恶心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法国佬傀儡政权在外的金融机构,如今法国都投靠了德国,德国人跟日本人又是穿同一条裤子。我纵然没多少激情投身抗日,却也还不至于落得个为侵略者卖命的汉奸下场,被人唾弃。”
文从义又笑道:“既然你都已经打定主意了,还可惜什么。”
老三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在想,当初归国回来,进到汇丰的时候,是多么激情澎湃,以为是学有所成,大展拳脚的时候呢。那可是从苏伊士运河到远东白令海峡最华贵的建筑,如今都成了可笑的标记了!”说着又叹了口气,老三也开始有些忧国忧民的感觉了。
文从义冷哼一声笑道:“你别遇到个事就又调动起你那骨子里的诗人情愫了,像个不济事的文人。政治的变动就像是女人生孩子,经济的动荡就是阵痛,既然已经要生孩子,哪有不阵痛的?”许兰秋虽然觉得文从义稍显粗鲁的话颇有些道理,却不喜欢他贬低文人的说辞,心想仅如穆长庆就不是不济事的文人的,她就见证了无数人因为受到穆长庆的鼓舞或明或暗的投身抗日了,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老三道:“我知道,可我接下来怎么办呢?我是来找你解决问题的,可不是听你教训的。”
文从义笑道:“你是来解决问题的吗?我看倒是发牢骚的多一点,我都听你发了大半天的牢骚了。”
老三只好承认道:“那现在牢骚也已经完了,说说你又有什么看法吧?”
文从义道:“能有什么看法,你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不是还有房地产这一块吗?你就守着这一块也够你吃一辈子的,只要你家的司徒芝别奢侈的太过分就行。”
老三笑道:“你以为她是兰秋啊!这么好将就。叫她不奢侈那就是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不过她也就爱奢侈这一嗜好,无伤大雅。”
文从义轻轻笑了一声不做置评,只是随着老三的目光看了看许兰秋。
许兰秋心里却在想,大概文从义也并不喜欢如司徒芝那般凡事不奢侈到极致不甘心的作风,又想老三虽然也知道这些,却愿意惯着,可见爱情有时真是什么都可以不顾及的了。
“外面的形势真的有你们说的这么严峻?”
老三笑道:“兰秋,你是这些年在文公馆被老四保护得太好了,不知世事的险恶,外面的形势又岂止是这么严峻。”说着又看了看文从义。
许兰秋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她已不是凡事都会脸红的低头了,只是晕红了脸颊含笑不语。文从义伸出手臂揽了揽许兰秋的肩头笑道:“以后上班要不要我叫文风范荣他们送你,还是和当初你上学的时候一样?”
许兰秋很坚决的拒绝道:“不用,我不喜欢那样。”
“好,不勉强。”文从义只好作罢。
老三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温言软语,只觉好笑,又想以前倒是没发现原来老四和许兰秋这么恩爱。
“兰秋,那你以后上班还是穿的低调些的好,否则你这般的细嫩样子,若是被日本人看到了,只怕招惹麻烦。”
许兰秋不理会老三的打趣,只是反打趣道:“若是我这样的都会招惹日本人,那司徒还不早就招惹的日本人上门强要了,只怕你早就和日本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架了。”
文从义和老三听许兰秋也会这般俏皮的说笑,都不觉笑了起来。
许兰秋也只是颔首一笑,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老三的一句玩笑话,很快就一语成谶。

(三)遭遇日本人

如今的法租界确实很不同于往日了,往日还能无所顾忌的在街上行走,只要不出法租界,只要不过苏州河,便不用太过担心日本人的骚扰。
如今莫说大街上了,就是躲在家里也是避之不及的,日本人想闯随时都能闯进来,无处可安身。
不过许兰秋还是没有受到太大干扰,至少她还有文从义和文公馆的庇护,确实比许多人已经要幸运的多了。然而,她一出来工作便大大不一样了。就如原本安睡在巢中的小鸟突然就想着要觅食,难免会在离巢脱离大树庇护的空档,碰到一些同样觅食的虎狼鹰犬之类。
天气本来也是极好的,但若是抬头仰望天空或想驻足呼吸,便会不经意被到处飘扬的日本国旗涨满了眼,撑痛了心。所以每次许兰秋都是目不斜视的快速通过从文公馆到新语报社漫长的道路。只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
许兰秋有时候走在大街上,看着迎面而来的人就在想着,这些人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日本人发难的时候奋起反抗,但平日里又不会主动抗日,就如自己一般。
新语报社离文公馆不远也不近,许兰秋有时候坐车,有时候步行。新语报社的门面也不是很大,但是玻璃门的装饰,所以尚在街对面就能见到里面的大致情形。
每次许兰秋都能远远看到穆长庆伏案写作或于小逸忙前忙后刊印的身影,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同。许兰秋已经走的很近了,却没看到二人的身影。
推门一看,原来二人都在里间的屋子,许兰秋不及说话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里间的屋子,不止穆长庆,于小逸二人,还有另外两名身份不明的人。于小逸头部被打伤,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穆长庆正在跟两个人争夺着一叠不知道什么资料。
“你们干什么?”许兰秋不假思索就冲上前用力推开围攻穆长庆的人。
“你是什么人?”被推开的人惊奇的看着许兰秋,许兰秋一面扶起穆长庆问道:“穆先生,你怎么样了?”
穆长庆顾不上晕乎乎的身体,有些吃惊夹杂着担心的问道:“兰秋,你怎么来了?”
许兰秋心想我自然是来上班的,不及想完就被旁边另一人一把拉过,紧紧攥住许兰秋的手臂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许兰秋只到此时才与二人正视,顿时惧怕中夹杂着惊恐,这些人没有穿军服,中国话也不蹩脚,但许兰秋还是无比敏感的辨认出二人是日本人,因为他们如其他大多日本人一样,长着一口日本牙。
“你们干什么?”许兰秋不及作什么反应,就被攥紧自己手臂的日本人一把推倒了桌面上,随即便如恶狼一般扑来。许兰秋大惊之下就是奋力的反抗,一脚踢向了日本人。大概是高跟鞋凝聚着用尽全力的一搏,日本人果然被许兰秋推开,却在许兰秋起身之际又从后抓住了许兰秋的风衣衣襟。二人僵持不下的挣拽中,风衣被日本人一把给掀了下来。
大概是许兰秋的曼妙身躯和白皙的肌肤在旗袍的映衬下太过夺目,原本拽着穆长庆的人居然也扔下穆长庆兴趣盎然的欺向许兰秋。
“走开,走开。”许兰秋被二人连拉带拽的又拖向台面,又是惊恐无比的挣扎,又是绝望无比的无助。
“暴徒!暴徒!”穆长庆重重摇了摇脑袋,抄起门旁木板就朝企图欺辱许兰秋的日本人奋力击打,一面击打一面大骂:“畜牲!暴徒!”
终于,二人兼顾不暇,一人用脚踢向穆长庆,一人拿起手中手枪的后头砸向穆长庆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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