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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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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还是只看到衣饰的皮毛,文从义显然不是能放过任何美丽的人。但是许兰秋稍微打扮,给到他的感觉还是超过了先前所想。
许兰秋穿了一袭浅蓝色的旗袍,那种带着淡淡水晕般的浅蓝,灯光若是不清晰的情况下,或许还会误以为是一身白衣,外裹了一件浅灰色的风衣。她确实很适合这样清新淡雅的装束,只把她骨子里透出的清纯和诗意烘托渲染得淋漓尽致。随着笑靥而荡漾隐现的漩涡,好比静谧湖水偶有叹息牵引的涟漪,引人遐想,动人动心。一双本就如湖水般清澈的双眼,更多了往日不曾有的华彩光芒。
文从义:“你这件衣服以前怎么没见你穿?”
“我刚买的。”许兰秋已感觉到文从义有些惊喜的目光,但还是想听他亲口称赞,本来想问好看吗,终究忍住。
文从义却似能听懂许兰秋心思似的,很合时宜的说了句:“好看。很适合你。眼光不错。”
听着文从义一连三遍夸奖,许兰秋嘴角不自觉上扬,脸上因甜蜜牵动的梨涡,心花怒放微动的嘴唇,这一切都那么动人。许兰秋后来曾想,若不是后来那突如其来的一幕,或许那天之后她已彻底接纳文从义,可惜世事总是那么一波三折。
来参加喜筵的人果然很多,上海各行各业的头头脑脑都有个把代表来。老三将整个一楼大厅都贡献出来,靠近大门的中间一片顿成一个圆形舞池,其他地方则是排放着大大小小的沙发茶几,圆桌坐位。屋外的大草地更是利用起来办成了临时的露天酒店,碗筷摆了数十桌,不像普通的满月酒,倒像名流的酒会。看着这一派觥筹交错的繁荣景象,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座沦陷于殖民地的城市,这里的人都是些亡国奴。
一直有人来到文从义身边攀谈些什么,许兰秋听不太明白也不原意去明白。只在别人向文从义询问的时候,才礼貌的说声你好并报以淡淡的一笑,这些装模作样的功夫她已不用文从义怎么提点,也能做的说得过去。
锦云还是一贯的华丽妖娆,虽然大厅中四处散落着衣饰华丽的贵妇名媛,但真能如锦云这般夺人眼目的,恐怕没有几个。
锦云由侍者盘中端起一杯红酒,倏然一转身看到了坐在文从义旁边的许兰秋,嘴角一笑,走过去拍着许兰秋的肩头道:“过我们那边去吧,他们这些人谈的话听着有个什么劲。”
许兰秋一抬头见锦云除了旗袍又是新剪裁外,发型也换了,波浪比以前卷得更大了,也更自然了,笑着点了点头便起身随锦云绕过一绺的错落坐位来到文家众人跟前。
早在吃饭的时候,许兰秋已经向老二家的道喜了多遍,所以此时只在闲谈。老三大概是有些要紧的事情,回来的晚了,此时正在补吃晚饭,见许兰秋坐到旁边,拿起叉勺只问向许兰秋:“弟妹要不要也来一点。”
许兰秋摆手道:“我不会吃西餐。”
老三显然很是惊奇:“你不会吃西餐?你不是个新派的学生吗?老四在家也没教教你?”说到这不自觉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文从义。
许兰秋:“我其实不喜欢吃西餐,大哥也很少吃。”
老三颇不以为然:“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但是一定要会。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能不会吃西餐呢。”
老二原本靠在沙发上回头跟旁边的人闲侃,不知道说了什么,仰头一个大笑,摆了摆头,回过身正好听到老三和许兰秋的谈话,很是不敢苟同的意味:“唉老三,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不会吃西餐怎么了,中餐才是饮食的精髓,满汉全席你看西餐有哪个比得上的。你瞧瞧你吃的那些玩意,都是些半生不熟的东西,都不知道有没有不干净的,吃坏了肚子不说,还吃死人都有可能。”
老二一向喜欢插科打诨,信口胡邹,老三也从不介意,但此时他正在嚼着一片牛肉呢,听老二这么一说只觉得胃里口中都不是滋味。免强咽下去,拿纸巾擦了擦嘴道:“我说老二,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吃西餐可是要很注重礼仪的。”
老二一摆手:“得了吧,谁又不是不会吃西餐。兰秋,你过来我教你。”又向侍者招了招手要了一份和老三一样的牛排。
许兰秋见老二动了真格,只好坐到老二旁边,还是有些不确定:“二哥,真的要在这学啊?”
老二:“那有什么!放心;这些人都在忙乎自己的事呢,没人看你的。”
(一)芝园的喜筵(2)
不一会牛排就送来了,老二拿起叉勺的时候,侍者还没有离开,忍不住提醒道:“二少爷,您好像拿反了,应该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老二的脸似乎都有一些红了,但还是很不服气说道:“这我不知道吗,要你说,右手要拿刀好使上力切肉嘛,我不知道吗?”又向着许兰秋:“别理会他的,我不过是觉着拿起来的时候这样习惯拿而已。”侍者早在老二开骂之前就已经溜走。
于是老二便开始凭着自己的见解指点着许兰秋应该怎样端坐姿势,怎样拿着叉勺,怎样用力切等等。
老三一面吃着牛排一面听老二似是而非的说辞,像极了口中的牛排,六成熟,只忍不住笑出声来。老二回头白了一眼老三,继续旁若无人的指点。
坐在斜对面的司徒芝看到二人颇有些滑稽的情形很是想笑,侧着头向锦云碧笙道:“瞧,你们家的老二在教兰秋怎么吃西餐呢。”说着只是好笑的看着对面的二人。
锦云和碧笙同时好奇的回头,锦云只是干笑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他自己都是个半吊子,就敢教别人。”碧笙却不以为意:“我倒觉得他这点还是不错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理会别人的看法。”锦云有些受不了碧笙的酸样:“去去去,不要拿你那些小说中的无聊手段来欣赏男人。”一招手喊道:“兰秋,过咱们这边来。”
许兰秋停了手只是有些犹豫的看向老二,老二很是不满:“没见我们正在学着呢。”锦云兀自数落:“你别在那丢人现眼了,兰秋,过来。”许兰秋见锦云一再招手,又看了看老二,老二一摊手:“算了算了,不学了。”
许兰秋走到对面坐下的时候,碧笙的孩子也被佣人抱了过来,众人一番逗玩,又送到佣人怀里。锦云:“你们说这孩子像谁?”
司徒芝:“像二哥。”
碧笙:“我倒觉着像我多一点。”
锦云旋了旋手中的手绢:“都不像。”
“都不像?”
锦云讳莫如深笑道:“真正的是像我才是。”司徒芝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碧笙却是一脸笑意不语。
锦云又问向许兰秋:“对吧?兰秋。”许兰秋不知如何作答,碧笙道:“人家说孩子一出生见到谁,将来便长得像谁。静之一出世,第一个看到的是你,八成以后真会照着你的模样来也不一定。”锦云听碧笙如此说很是高兴,几乎想要拍着手站起身来了:“就是就是。唉,我这模样还对得起她吧。”碧笙继续奉承道:“对得住她,你便是文家最美的媳妇,谁不知道呢。”锦云更是心花怒放,但终究又谦虚起来:“最美到算不上,你才是文家上下最美的媳妇,不对,兰秋才是,兰秋身上的那一股子的书卷气,我们谁都比不上,是不是。”
许兰秋听锦云如此过火夸赞自己,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锦云嫂子你把我说的太好了,我哪有那么好。”
锦云:“怎么没有,我还没有说到位才对呢。对了,刚才一直忘记说了,你这一身新旗袍很是衬你,就是款式有些保守了。还有,你也别总是穿那淡黄淡蓝淡红……一色的素得不得了的颜色,也该穿穿鲜艳一些的。”
碧笙笑道:“便是要兰秋学你一样大红大紫招摇过市是吧?你能做的出,兰秋可不一定学得来。”
锦云眼睛一挑:“我怎么招摇过市了?再说兰秋肤色这么白,什么颜色不能试着穿,难道还能叫衣服夺了光彩。”说着只低头凑到许兰秋耳边道:“不要看男人表面都是喜欢你这样的清纯样子,其实骨子里都喜欢妖娆的女子,越是妖娆他们越是喜欢。”许兰秋只听得脸一红,碧笙也听到了,笑道:“别妖娆的过火了,反遭嫌弃。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不是你天天挂在嘴边的么?你怎么知道四弟不是就喜欢人家兰秋这样清纯无比的,你怎么又知道兰秋不是依着四弟的喜好装扮自己呢。”
锦云不以为然:“老四一个人喜欢怎么够,要让大多数男人见了你都能够喜欢上你,这样老四才会有危机感,才不会怠慢你。”
碧笙抿嘴一笑:“你别在这里带坏兰秋了,兰秋别听她的,跟谁多说几句就开始往歪处鼓捣。”锦云:“我怎么往歪处鼓捣了?你整天跟我腻歪在一起,被我带歪了吗?”碧笙也不顾锦云有些生气的言语,兀自抿着嘴笑道:“那可难说。”锦云一怒一笑:“我看你哪里歪了,哪里……”说着只挤向碧笙嬉戏。许兰秋见二人这一副好玩的样子只乐得看热闹。
司徒芝在一旁对于三人的相互吹捧只做不见,锦云素来喜欢夸大其辞,原本也没什么,就算说自己没许兰秋美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知道她更美就是了。可她偏偏说许兰秋身上的书卷气是谁都比之不上的,这便叫她大大的不能容忍,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身上才是真正散发着书卷气的。许兰秋顶多也就是清纯的气质中有那么一些书香气息罢了,如何能跟自己的智慧高贵相比。又见碧笙锦云竟不顾场合的开始嬉闹,虽然动作并不大,但在她看来就是很失身份的小家子之态,毫无雍容可言。只怕不知情的人见自己和她们坐在一起,还倒也是一般个忸怩之态呢,终于出声不满道:“你们也不看看场合,回去再闹吧”不得不佩服她,即使责备不屑的话语,也能将语气拿捏得这般恰到好处,不失优雅。
锦云碧笙也只是随意开着玩笑而已,胡闹了一番也就坐直了身子。几人又开始谈论起上海最近流行的旗袍样式,先施大新几家百货公司又推出哪些新的设计了,哪家的皮鞋料子一样但是价格更便宜了,永安的柜台又摆放了哪些从国外进来的新奇玩意了,新新的设计师又有哪些新的发型了,要不要改天也去换一个了……甚至哪家公司的职员里面有个英俊的小伙漂亮的服务生了等等。最后由英俊男人谈到了法租界最近放映的电影,表示电影好看的就那个《化妆姑娘》还拍了好几部。最后又谈到一些名流的风流韵事,坊间传言。终于,开始探讨起男人女人的实质事了……
许兰秋初始还能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上几句。甚至到后来听二人谈论起大新公司的英俊服务生,她也能笑着好奇倾听一番。但到后来二人说了些很实际的事情,甚至生孩子后的生理反应,许兰秋便开始觉得不是那么个味了,头也开始发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强行的往脑袋里塞往心里灌,而她一时实在又接受不了那么多。渐渐的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致。
司徒芝身边已经聚了几个名媛,许兰秋点头打了个招面,回头又看老二和老三都各自有不相识的人在攀谈,索性又坐回文从义身边。文从义及一圈人见许兰秋回来也只是或看了看或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或抿着茶或说着话。
(二)昔人突现
纵观整个大厅,表面喜气欢腾,各人都是忙于寒暄,其实有不少隐藏于中的暗流蠢蠢欲动。这些人来此有着自己特有的目的和使命,交际应酬只是幌子。他们就像影子一样潜伏于其中,纵然拥有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也未必看得出来那个是正义的那个是邪恶的。
在大厅中的一角,一个着黑风衣的男子看来也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游戏人生的样子,然而如果有人稍微观察一下他的双眼,或许就会惊奇的发现,那深邃中透出的意味,远非他的表面那样简单以一概之。他看似不经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用右手捂面似乎在思索什么,这应该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做来很是自然协调。
忽然,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关注着自己,本能的警觉促使他向右侧看去:那是一双清澈深沉的双眼,眼睛未必有星星那样明亮却满含深意,似乎有无尽的诉说。黑衣男人不由自主被那双眼睛所吸引,一反常态的有些许错乱,手禁不住抖动了下。但是很快他清醒了过来,竟毫不犹豫的起身,闪进纷繁的会庭中央繁密的人群中。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许兰秋,她在没有征兆的一次随意回头以及再次的确认,看到了坐在身后角落里的黑衣男人,心似乎被什么猛烈的撞击了一下。男人的脸被手遮住了大半,但那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身形,已经足以令她不由自主的定睛注目,并在震惊之余缓缓站了起来。男人也发现了她,似乎有些吃惊随即快步走向人群中,许兰秋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远远的,在人群中游动隐现的背影那样熟悉,许兰秋越发确定,几乎要喊出声来。或许是心神过于激荡,她竟连人带盘的撞倒迎面而来的侍者。
那人抓着许兰秋道:“小姐你怎么走路的呢,看你把我身上弄的,我跟你说你可得赔……”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许兰秋敷衍的说了句:“好,待会赔给你。”转身已不见黑衣男子的踪影。
只追到大厅外,远远的似乎看见一道黑影闪过院门,许兰秋追过去,出了院门却不见丝毫踪迹。许兰秋左右一番奔跑,直找了好长一段距离,也是一无所得。
街灯如星,黑夜如漆,微风徐徐慰藉着失落的身心,恍然若梦。
“难道是我看错了。”可是她清楚的看到四目交汇的瞬间,黑夜男人有触动的颤抖,还有那背影,“是他!一定是他!”许兰秋坚定的肯定着:“那他为什么要躲开我。”许兰秋怔怔只呆了半晌,才不知不觉步回芝园。
她不知道,就在她失落转身之际,身后一人转过街巷遮挡的墙壁,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
许兰秋转身回到大厅的时候才想起先前的允诺,正要到包中寻找可赔偿的财物,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刚才被自己撞倒的人。大厅中各人忙碌着自己的交际,没有人记得前一刻她的鲁莽。许兰秋本能的想,或许范荣已经代自己做过赔偿了。在她看来范荣和文风一样,时常在暗地里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已经习惯了这近乎监视的保护。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范荣看似在大厅中漫无目的四处游走与人攀谈,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文从义和许兰秋周围环境。待看到许兰秋起身走进人群中的时候,他就停止了谈笑风生远远地关注。本来只是若有若无的注视,直到许兰秋将一人撞倒,他才警觉起来起身跟了上去。居然发现那人还会向许兰秋要挟赔钱,按说这些侍者不是芝园的也是芝园佣人熟识的人,何故能为了这点小事还要主人家的亲戚赔偿的道理。
给钱的时候范荣装作漫不经心,却在那人离开的时候颇有深意的朝那人看了一眼。虽然离得远,范荣还是很清楚的看出这个人是故意撞上去的。他的那一番装模作样或许能骗过心思错乱的许兰秋,却逃不过身在局外冷眼旁观本身心计深沉的范荣。
许兰秋回到文从义身边的时候,文从义依然侧着身子同身边的人交谈正欢,和离开时几乎一样,连姿势都不曾转换过。文从义见许兰秋坐下,也只是回头瞟了一眼。许兰秋呆呆的发着愣,甚至都不愿回应一个眼神给文从义。她也懒得去顾及身边的文从义能否察觉到什么,因为她此时的情绪波澜,已容不得她有丝毫的空闲还能想着去掩饰。
什么也听不进,什么也想不了,脑子塞满的,心中充盈的,都是他,只有他!心中的烙印果然已经深入骨髓,难以抹去。许兰秋只能肆无忌惮的,想着他:廖语声!
不错,就是他,那个本以为会是自己的爱人,结果却成了自己哥哥的人。
此时的廖语声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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