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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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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兰秋一回到文公馆,这种比较就更为强烈。文公馆四处或明或暗的放哨比碧云斋多得多,许兰秋却总觉得文公馆比起碧云斋安静得多,也冷峻萧索的多,似乎总萦绕着危险的气息和杀戮的味道。从欢声笑语的碧云斋步回静谧的文公馆,就好比由踏实的人间大道行到横亘半空的空灵之地,毛孔也突然从轻松舒张到紧张寒立,一下子没了踏实感,人也不安起来。
“四少奶奶回来了。”许兰秋一进门就撞到了范荣。范荣从小就在文公馆长大,和文从义几乎是形影不离,他们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兄弟更贴切。而且范荣从心底并不惧怕文从义甚至连怵都不怵,这在文从义身边的人来说是极其难得的。文从义也待范荣如兄弟一般,既是兄弟也是得力助手。
而文风虽然也姓文,更是老爷子的跟班兼兄弟文福的亲生儿子,但文风却是半道过来投奔文从义的,所以他和文从义之间更像雇佣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文风会称文从义为老板,许兰秋为夫人,而范荣却称二人为少爷少奶奶的原因。
但若论感情,文从义对文风并不比范荣弱,甚至比之范荣更为信任,因文风办事要更稳妥圆滑些,心计也更深沉,所以千变万化的赌场生意,很多都是交给文风来直接打理。而范荣个性张扬随意,处事技巧多变,善于临场发挥,又因从小受到文从义熏染,飞檐走壁的身手也比文风要更胜一筹,所以类似暗杀这类的任务多会委派范荣去办。而孝义堂相关的事务,因为多涉及堂中兄弟人事,也是范荣过问的比文风多。但有一点,文从义文风范荣三人会轮流在羊通赌场看场,眼下文风跟着许兰秋刚回来,范荣又在家里,想来文从义还没有回来了。
不想,待许兰秋穿过大厅即将上楼之际,左右两个侧身背影在眼前一扫而过。原来,非但文从义早已回来,尹志民也来了。二人还是在楼梯旁边上过三道台阶的隐秘客厅交谈。许兰秋有了上次的教训,也懒得理了,只是路过之际停了停,挥手向着姐夫打了声招呼就径自上楼。
上楼梯的时候,许兰秋忽然隐隐意识到,姐夫似乎也和这次枪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不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当口又来了。尹志民素来都是为国为民的热血男儿,当年南征北战都不曾退却。此时国难当头,他当真会为了所谓的政途不景气弃政从商么?这理由未免牵强得难以叫人信服。但姐夫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便装糊涂到底好了。又想自己怎么一夜之间忽然明白了这么多事情,难道真是见了世面了,还是年龄使然,长大了,所以对许多事情自然看得通透?
对于自己的突然开窍,许兰秋豁然之际又有些猝不及防。无论如何,此时的许兰秋早已今非昔比了。连带身着旗袍的丰神,走路的姿势也比先前自信随意的多,更动人的多,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

(十一)碧云斋的热闹

因为和老二家越来越熟稔,许兰秋渐渐的成了老二家的常客。来的多了,自然就难免和就住隔壁的三少奶奶司徒芝碰面了。
司徒芝对谁都是滴水不漏,计较只沉淀在内心,满意不满意也不会过多表现在脸上,更不会太叫你难堪,顶多也就是冷淡你,少和你说话而已。若是单独二人相处未免尴尬难受,但此时一大堆人一起说话,个把人的沉默也影响不了什么。
相比较三少奶奶司徒芝冷漠淡然的性子,许兰秋已经见惯不惯,二少奶奶碧笙虽然相处更多却还是叫她大大吃惊了一把。
许兰秋发现碧笙居然会懂得作诗,虽然离诗人这一称谓着实相差太远,但也自得其乐。她更喜欢吟诗,还每每要找到应景的去处,拈一首应景的诗句来念,每念出必然是要神情并茂,全身全心投入。难怪她通身都透着诗情画意,原是这样修炼得来的。
在这样的乱世,能做到她那样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独自沉浸在自我营造的诗情世界也是极为难得了。
不过有一点不明的是锦云明明说过碧笙是喜欢专情的男子的,所以她喜欢读的小说必定是要有一个专一痴情的男主角或绮丽的爱情故事,如若不然,她便觉得失掉了读书的乐趣。所以她最喜欢张恨水的小说,挂在嘴边的也多是林徽因梁思成的爱情故事。然而,她居然也喜欢吟诵康有为写给情人的诗句,康有为可是娶了好几房姨太太的,并不能算作是专情的男人。
每到这个时候,老二便会不失时机的讥笑:“得了吧,就算给你个梁思成,你也做不了林徽因啊。”
碧笙性子温顺,却也不总是逆来顺受,便会以康有为悼念爱妾的诗作例:“真正的爱情是谁都可以享有的,对世人皆平等,姨奶奶小妾也不例外,有什么比得上比不上的。”
这个时候锦云也会很快的站在碧笙一边,瞬间达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姐姐说的对呀,就算小妾,遇到好男人,懂得爱的也能得到真爱,也能享受到爱情。你以为都是如你一般么?”
老二就更有了打趣二人的理由了:“我怎么了,我哪点比不上你们说的那些情情爱爱里面的男人了,哪点比他们差?就拿康有为说吧,人家可是娶了六房老婆的,我顶多也就你们俩,还不够专情专一?”老二一面说一面得意忘形的拍打着手力证,锦云碧笙便会连喝带叱,此起彼伏教训起老二,大有一番说你你就受着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顶嘴,看我还饶得了你的架势。
而老二这时便会起身离开,采取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的战略:“好男不跟女斗,我也就是不会写诗,我要是会写,你们死的时候我保准能写出比康有为更感人肺腑的诗词,你们信不信。”而最后一句话往往是在碧笙和锦云的一阵驱赶声和打骂声中,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之际不服气的挣扎!
老二会一面抱头鼠窜,一面不失时宜的冲着许兰秋道:“兰秋,看到没有,这便是所谓的淑女!结婚前淑女得步子不敢迈大一步,话也不敢大声说一句的,你看结婚后成什么样了!兰秋,你将来可千万不能学她们啊。”
而此时要么招来二人更大的喝斥:“滚就滚吧,没事在那鼓捣兰秋,小心我告诉四弟去。”老二便在二人的呵斥中早已不见了踪影。
要么锦云边追边反唇相讥:“我几时说我是淑女了,是你自己眼力不及,还敢怨别人前后不一。”
老二实在无事可以出门躲避,便求饶似的捣蒜头一样点头:“是是是,是我眼不够毒,不够狠……”
而对于三人掐斗的场景,司徒芝和许兰秋采取的措施几乎一样,静观其变,乐得观赏,决不参战。不过许兰秋是真的乐在心中,因她只是简单的就事论事考虑当下之乐。而司徒芝更多只是做做样子的笑在表面,内心却无多少认同。她是个爱情的完美主义追求者和信奉者,在她的爱情里决不能允许第三人出现。非但自己一定要这样的爱情不能够,就是别人,她也不太能接受一夫多妻这样不平等的组合。
还有一点,老二一家三口的格调,相较她心中衬得上自己的格局终究还差得太多。若不是实在闲来无事,芝园太过冷清寂寥,她未必真愿意来碧云斋闲坐的。
锦云和碧笙也确实和她不是同类人,就如碧笙所说的梁思成和林徽因的故事,她也是极为推崇的。但她看到的更多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爱情真谛。假如林徽因换作是出身普通家庭的普通女子,本身甚至也没什么才气,哪怕其他方面都是如此一番的演绎,她也不能有多少兴趣了。因为假若那样,在她就是格调又降了下来,而现实也不该有那样的爱情,觉得那样的爱情是卑微的,可有可无的,甚至都不该被得到的。
而对于这样平民女子如灰姑娘一般的故事,锦云碧笙反而更为中意,因为她们本身就是来自那样一个平民阶层的。能够有朝一日嫁入豪门,衣食无忧,本就是她们时有的美好憧憬。
虽说有许多勇敢的人,突破观念等级的差异,诚心相交,真心相爱。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阶层的差异,的确是横亘在二者中间不可逾越的屏障。自诩高者一方是不屑是不齿是嫌弃,而自叹低的一方则是自谦是自卑甚而自贱。
不过,许兰秋与文从义虽然似乎也不能算是来自同一个层次,但二人一个本无太多介意,一个也是无太多看重。二者初期的格格不入到后来的碰撞磨合,虽多少也有这些因素,更多的还是两人天壤之别的性格差异所致。

(十二)碧云斋的常客:司徒芝

一干人闹够了,就坐回院子的圆凳圆桌旁品茶休憩,老二便会在空档问问司徒芝关于老三生意上的事情:“司徒,老三最近怎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忙乎些什么呢?”
司徒芝:“能有什么,还不就是银行上的事情。”
老二:“他那个不就是早上出门上上班,晚上回来睡睡觉吗。他们银行不是也有双休日的吗?自从上次看完戏,我可有好一阵没见着他了。”
司徒芝优雅一笑道:“二哥,这你可就要去问问他自己了,我现在也是难得一见呢。”说完轻轻一叹,颇有怨怼。
老二:“我听说上海金融界最近有些不太平,是不是日本人要掺和进来了。我们烟馆酒楼天天都受到日本人的骚扰,总想着明面上暗地里的操纵你。”
锦云因为先前打闹湿了衣服,刚进去换了一身出来,听到老二的话,远远的道:“我告诉你,少跟小日本掺合啊。”
老二:“谁要跟日本人掺和了,这不就是为了躲日本人,才窝在家里不出去的嘛。”说完又低低嘟哝道:“以为我撑得就爱遭你们数落,喜欢挨你们打。”
碧笙:“自己没本事对抗日本人,倒怪起我们的不是了。男人在外面斗不过别人受了屈,不知警醒奋进,回到家里还要怨自己的女人。”自顾自的,语气婉转起伏,只好比念戏词一般。
锦云腰身一扭坐到登上道:“就是,有本事去跟日本人叫板去,在家里能什么能。”
老二头一摆,手一划,这是他表示不作置理的习惯动作,连带许兰秋也已经知道了:“我是没本事敢跟日本人斗,老四有本事吧,不也是一样日本人来了就开始猫在家里不出来了么。就是猫在家里,你问问兰秋,日本人还不是一样找上门不得消停,是不是兰秋?”
许兰秋点头,心道,二哥只怕还不知道文从义背地里的动作。
锦云不屑:“你也跟老四去比。”
司徒芝:“四弟是个有主张的人,只怕未必会置之不理吧。再说,他那人也有本事对付日本人,又有孝义堂在手作后盾,总也不怕了谁去。倒是我们从仁要是真遇到了日本人纠缠,只怕就周旋不过来呢。”许兰秋听司徒芝夸赞文从义的那些话语,怎么听怎么像不太待见的意味。
老二:“司徒你说的,老三要是受了日本人挤兑,老四还能置之不理,都是一家人嘛。再说老四的脾气你还不知,他不会放着让自己家人被外人欺负的。”
司徒芝:“日本人可不同一般人,躲尤不及,谁惹了谁麻烦。”司徒芝无论言谈还是静默都是一贯的华丽雍容姿态,只是她说出的话却并不似她的身姿那般优雅。许兰秋听司徒芝似乎不太信任文从义,心下有些不快,却找不出该用什么话为文从义辩驳,他们又都是一副对文从义了解已深的架势。说到了解,许兰秋着实比不了他们知根知底,好在还有老二一直是向着文从义的。
其实司徒芝并不是对谁都真的这么不优雅,她心里对于文从义的不满,更多也只是为老三鸣不平而已。老三和文从义同是老爷子亲生,但老爷子却将孝义堂和文家主要的产业都交于文从义打理,只是将以前在地产金融方面的股份给了些老三。这般的厚此薄彼,司徒芝是很些不满的,老三却很有自知之明似的,总说自己本不是管那些的料,幸好老爷子没说交给自己打理。司徒芝一听老三妄自菲薄,更是大大不悦。不过她其实也是出于争强好胜,受不了自己丈夫不及别人罢了。果真将羊通赌场和孝义堂交到老三手里,只怕她早已受不了那些她所不入眼的人来回穿梭于院中,当初更不能答应嫁给老三了。
老二大概也是知道司徒芝的这些心思的,见司徒不怎么待见老四,未免惹出陈年旧事的嫌隙,又见许兰秋在旁,过多谈无益,转开话题又问道:“司徒帮着打理老三房地产的生意,现下怎么样了。”
司徒芝:“马马虎虎还行。“
老二:“自从日本人来了,法租界的人暴增了数十万,房子正紧张,生意只怕好的不得了吧。”
锦云随即附和:“是啊,老三赚的盆满钵满了吧。司徒可是又有事情做,又有钱赚,哪似我们,一天就只能在家里闲坐着无所事事。”
司徒芝笑道:“你们家老二不是也有股份的嘛,赚了不是也有二哥的份。二哥赚了,也就是你赚了。我要是在家坐着钱就来了,我还乐得轻松自在呢。”
锦云自顾吃着点心,一笑不答话。
司徒芝又向老二道:“二哥,从仁和你,平时不都是月底才核对帐目的。二哥是不是急着现在就想知道具体数目,财务报表家里就有,二哥想看的话,我这就可以去拿来交到你手里过目。”
老二:“不用不用,这怎么说的,我还信不过你们吗。知道赚钱就好,隔得日子久些,惊喜更大呢,啊,是不是?”
司徒芝闻言便不再说话。
许兰秋在三人谈话之际,更多的时候和碧笙一样都是倾听者,很少能插得上嘴。大概只有在老二暂歇,几个女眷说到上海现在流行的旗袍款式,又能激起话头。
有意思的是,哪怕是谈论这般女儿家的话题,老二居然也能兴致盎然的凑着热闹。还能评论一番各种款式的好坏,更能指点着各人应该穿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旗袍,才更能显出各人的好来。比如,他就会说,同样的旗袍,若是穿在锦云身上大概旁人更多还是关注她的身子,而碧笙则是神情,许兰秋却是她的肤色气质最能吸引人,司徒芝则不适合穿旗袍种种,非但出自真心的探讨,更是头头是道,颇有见地,许兰秋真是越来越喜欢碧云斋的气氛了。

(十三)文从义和老三的“谋划”

大概是受到老二家其乐融融的氛围所染,许兰秋一回到文公馆便只想找到文从义,说说什么。
正好文从义也在家里坐着,只是并不是他一人,原来老三到了这里,难怪一圈人都见不着他。
“现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西南部的地皮都是抢手货,但凡有点钱的,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这些地方钻,这正是房地产大展拳脚的时候。我知道你手里有资金,所以才找到你,如果不早点下手,只怕汤都被人舔干了。”听老三的意思,似乎是鼓捣着文从义投资他的房地产生意。
文从义淡淡道:“你就能保证日本人不会短期内也占了这些地方。”见许兰秋回来瞟了一眼许兰秋又回头看着老三。
老三喊了句,弟妹回来了,不等许兰秋应声,就急切的向着文从义道:“赚一时是一时,你管他以后的事情呢。政治上的事情,我们又左右不了,我们就是生意人,生意人只做好赚钱的本分就行了。”
文从义:“打着骨头连着筋,政经不分家,要做好生意本分,又怎么脱离得了政治。”
老三:“那你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文从义:“我没什么打算,只是我手里的资金早换成黄金白银或是不动产了。若是要投入到了其他地产生意,租房这块值得考虑,至于你说的电影院和自己建楼的项目,我看就免了吧。”
老三:“不是,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文从义忽向许兰秋抬了抬下颌道:“兰儿,你说呢?”原来文从义见许兰秋颇有兴致,一直坐在旁侧倾听,便起了叫她来拿主意的心思。
许兰秋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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