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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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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文从义这一无头无脑的问题只把门外的许兰秋问得更糊涂了。却听尹志民的声音道:“或许,就是你们正要打算对付的。”许兰秋以为文从义又会说些什么或问些什么,不想二人突然都沉默了片刻,隐隐似有轻轻的衣袖声,似乎是谁打了个手势,又似乎尹志民点了点头,随即道:“对,就是他。看来我们的目标一样。”
文从义的声音道:“目标一样,不表示行动也要一致。你们有计划吗?”
尹志民的声音道:“有计划了,不过需要借助贵堂的力量,来之前澳门那边已经跟老爷子打过招呼了,香港那边的也答应会动用在上海的力量全力配合我们。不过,有一点,就是要绝对保密……”
尹志民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许兰秋正想探头看个究竟,忽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头,不及回身,文从义的声音也随即而至:“听完了?听完就上楼去吧,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学吗?这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上楼去吧……”
许兰秋没法,只好步上了楼,想着刚才二人云里雾里的谈话,不自觉回头一看,却见文从义还站在当地,双手往兜里一插向着自己扬了扬下颌,只叫自己快些上楼,许兰秋只得加快步伐上了楼。
上楼之后,许兰秋并不急着睡觉,只想着客厅中二人会谈的情况,等到半夜也不闻任何动静。这文公馆当初的建造将这一处卧室和院中景象隔开,大概是有防备外人偷窥或加害的目的,所以在房中连带书房各处并不见院中来往的情况。许兰秋只等的不知不觉睡着了,连带尹志民何时走,文从义何时上楼也自不知。
这之后一连数周,尹志民就再没来过。许兰秋问了好几次文从义二人谈些什么,怎么谈得姐夫都不来了。文从义只说是生意合作上的事情,尹志民不来自然是生意开展之初,有许多繁杂事务需要处理,叫许兰秋不要多问,也不要想着去找尹志民,还说这也是尹志民本人的意思。许兰秋听了文从义这样说,就不再问什么了,想着文从义居然和姐夫如此谈得来,总归是件好事。又想着,此时再见到姐夫,对于嫁人这件事似乎已不似此前那般讳莫如深了,也无太多失落遗憾之感,或许是心中真的开始接受文从义了。
自那次漫长而又惊喜不断的生日庆祝,许兰秋和文从义之间只比此前更加亲昵了许多。比如文从义纵然不是特别需要的搭肩靠近,许兰秋也不会觉着局促或有任何不妥了,而许兰秋有时候与文从义若有若无的肢体碰撞,也不会紧张胡思乱想些什么。不过也仅限制于此,看来一时也没有更深层次的进展。
或许正因为对文从义有了亲近和好感,连带文家其他人也不那么排斥了,所以,当苏林告知许兰秋,年底的聚会将会宴请尚在上海的所有文家人的时候,许兰秋也未觉着不情愿,而是连带内心都无比爽快的应承了。
(三)苏公馆的聚会
苏公馆也是一栋宜古宜今的庄园,在公共租界的西部,还好,尚在日本人魔爪之外,和文家的其他住处一样,都是在日本之外的这一片法租界或公共租界的孤岛内,弹丸之地,却也自得其乐。
苏公馆的房子显然已有些年景了,外墙上的墙壁久经风雨的吹袭已有斑驳陆离的痕迹。苏家据说祖上也是书香门第,不知是受了先入为主的肆意想象,还是果真书香恒久熏染,连带这片庄园的石阶栏杆,草木花树,竟也弥散出几分书卷气息。
苏林和母亲早早的就站在苏公馆的院中大门外迎候众人,文公馆本就比其他几处离得远些,加上出发的也有些晚,前后一耽误,许兰秋和文从义到的时候,其他人大都已经先一步到了。老二和老三本就比邻而居,相互之间招呼吆喝清晰可闻,所以两家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发,同一时间到达。
苏林见许兰秋果然比平时穿的要隆重讲究了许多,很是惊喜,不等许兰秋下车便当先一步奔近,拉着许兰秋的手,笑道:“四舅妈果然是说话算话,这一身旗袍和风衣好像以前都没见穿过的,不会是为了我专门去买的吧。”
许兰秋见着苏林也是吃了一惊,只见苏林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内里毛衣配红色格子马甲,下穿黑色长裤,脚蹬红色长筒皮靴,头戴红色牙舌礼帽,活脱脱一个红艳艳的戏团马校,一改平日的淑女洋气。红黑相映衬托着白如瓷器的肌肤更添白皙,只将本就鲜明的气韵更是渲染到了极致。放在早些年福尔摩斯刚刚流行的当口,她这个装扮最为时尚不过,此时却已是旗袍汹涌泛滥的时代,她却偏偏又倒回去了。忍不住打趣道:“怎么,苏林小姐要将男女平等先实行在衣服上了?”
苏林狡黠一笑不答,很是自得,从祯替她答道:“她呀,说什么现在大家都穿旗袍了,千篇一律,没什么新意,要反其道而行之。”
“大姐。”许兰秋是第一次正式与大小姐从祯相见,才发现原来文家最美的女儿并不是没了音信的三小姐从杉,更不是只见了照片的二小姐从颖,却是这位年近四十的大小姐从祯。
从祯见了许兰秋也是神清为之一爽,心想这个四弟妹并不像其他文家人盛传的那般难接近。但她相比女儿苏林明显要更为含蓄,是以虽然心中喜欢却并不耗费多少言辞夸赞,只是简单说了句:“四弟妹真是个可人儿,四弟四弟妹,快进来坐,都等着呢。”其实了解从祯的人都知道她这一简单的赞赏已是极其难得,如果不是果真入了她的眼的,她是极少这样直白夸赞的。倒不是她要求高,更重要的是她一直秉承这样的思想,那就是女子的貌是一定要的,而且重要也是重要的,但绝到不了是个女子便只看其外貌的。虽然她自身样貌端芳极其少见,但并不喜欢以样貌评判衡量女子的优劣。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她果真没了这出众的容貌,只怕又未必会这么想。叫一个样貌平平的女子天天待在比自己出众的美女堆里,只怕再淡定的也给比较的没了自信。
许兰秋文从义随着苏林从祯二人穿过沿着外墙壁环绕的长长的走廊,进到里面一看,发现这苏公馆虽然在外看来古典韵味十足,内里却是极其现代的,大厅一眼望穿,四处墙壁连带客厅中盘旋而上的楼梯都是一色的乳白雕漆,比之文公馆外表洋气内里古朴恰好相反。
“哟,老四家的可总算是来了。难怪人家都说,越是重要的角就越是要压轴出场呢!”许兰秋和文从义还未完全踏进大厅,二姨奶奶锦云的声音就远远的传来,还是一贯的先声夺人,极尽抢占风头之能事。
三少爷从仁带着笑的声音道:“一听二小嫂就是个戏迷。”
锦云:“只有戏台上才有吗?那些总统大员不都是最后一个才出场发言的。”
文从义一边有节奏的大踏步走进,一边笑道:“但是这时真正发言的往往比这时出场的还要大角。”众人闻言都是一笑。锦云也一笑不做置理,看了看随后而进的许兰秋,既不打招呼也无任何表情,目光转向它处,与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攀谈起来。
许兰秋见众人都是散座在客厅当中诺大的沙发上,靠大门进手处坐着苏林的父亲苏立诚,靠里依次是三少爷三少奶奶,二姨奶奶二少爷二少奶奶,正对大门的一角沙发似乎就是空出来留给许兰秋二人的。许兰秋本想就坐到边角处,不想文从义抢先一步靠坐到了最边缘,许兰秋没法,只好挨着文从义往里坐,靠近二少奶奶,离众人也近了些。
苏立诚和许兰秋也是第一次见,免不了多寒暄几句,不过他本人显然并不是个话多的人,所以也就没说上几句。其他诸人则免不了问上几句许兰秋最近的身体如何了,因为许兰秋尚未回到上海,众人大致也是听说过她的光荣事迹的,比如跳火车,比如精神不正常等等。
几个女眷倒是没怎么说,三少奶奶只是得体的但是极其清淡的点头问了句好。二少奶奶则问得更细致些,比如听说你在西藏南路那边上学,有时间怎么也不到家中坐坐等等,二姨奶奶锦云或许是因为有了两次嫌隙,本来话最多的她全程都未与许兰秋说一句话。锦云一沉默冷对,女眷这边就没有能将话题继续延伸的人了。
倒是几个男的,除了多半时间都在悠闲铭茶的苏立诚,二少爷和三少爷时不时会跟许兰秋聊上几句,尤其是二少爷最是话多,他那半开玩笑半打趣的言辞又极能给人深刻的印象,而他又是个不大会考虑七七八八的弯弯角角,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人,所以对于众人讳莫如深的许兰秋精神受刺激一事,他也能摊开来说,而且也不叫你觉着有何尴尬不妥。
“四妹,你没再做噩梦了吧?”
许兰秋正要作答,却被白西服加身的三少爷抢了个白:“老二,这个你该问老四。”说着往后一坐双腿翘叠在一起,含笑看着文从义,二少爷一面吃着瓜子一面也瞟了过来。文从义却笑道:“你问她自己。”
许兰秋点头应道:“早已经没事了,多谢二哥三哥挂念。”二少爷:“你还是好的,想想三妹就可怜。”
锦云听说到从杉也开腔了:“三妹怎么了?谁也没说三妹就一定出事了。”又向着许兰秋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道:“你们两个倒会平白的做了好人,我们这些人却是被人心里背地的不知道骂了多少回了。”二少爷不悦道:“又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谁又背地里骂你了。”
许兰秋和几个醒觉一些的人自然听出锦云话里话外都是挤兑自己的意思,也不好开口反驳,只作不懂的接过二少奶奶递过的小吃低头咀嚼。其实若不是锦云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提醒着许兰秋,许兰秋还几乎就真忘记了南京城门口那双视而不见的冷漠眼神了。
锦云其实也不是真就那么喜欢没事找事的数落人,对于当初南京的弃许兰秋而去,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很有些不安的,尤其是后来知道了南京被日本人那般凶残的屠戮。但是,要她就此低头认错,一时也是不能够,又担心许兰秋万一在众人面前倒出实情,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叫许兰秋没了说话的机会,有点恶人先告状的味道。
锦云再次扫视到了许兰秋,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许兰秋却是低着头也不跟她做眼神交流,害得她也找不出什么得劲的话说。眼光流转之际,不禁意又扫到了文从义盯视的双眼,被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一盯,顿时一凛,也怯了几分就不敢再说些什么话了,只觉文从义本就让人生畏的眼神又多了些什么意味。只想着,许兰秋多半已是在文从义面前大大编排自己的不是了,原想着文从义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许兰秋,但看今日的神情,倒也不尽然。锦云心中并不真怕文从义,因为她知道文从义虽然厉害却是个顾全大局不过多计较私怨的人。但她更不愿得罪文从义,一来本身还要仰仗着文从义和孝义堂的庇护,二来心底对于文从义也是发自真心的敬服。
有了文从义这层忌惮,锦云便也不再针对着许兰秋了。众人又都谈到了自己关心的,三少爷跟文从义谈得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因老三本就在金融界打滚,自身又投资房地产的生意,文从义也多问老三日本人来后这两年房地产和金融方面变动的细节,二人的谈话多能同时引起老二,苏立诚连带三少奶奶的仔细倾听,锦云也会不那么认真的关注一番。苏立诚除了金融地产,更关心时局的变动,一说到政治,这个屋子里就只有四个男人真心关注了。老二则多说些近来社会上的奇趣妙闻,无头公案,这倒是能引起所有人的关注,连带许兰秋二少奶奶也能听得兴致盎然。而每到此时,另外三个男人反倒又沉默了,除了老三还会敷衍着附和一下老二,文从义和苏立诚基本都是不做反应的,仅剩一脸礼貌的笑意表示尚还在听着。
(四)苏林众所周知的“秘密”
过了一会,苏林和从祯连带着苏林的一大帮同学热热闹闹的进到了大厅,气氛就更复热烈轻松了起来。
从祯坐到了苏立诚旁边,向众人派发着糕点顺便寒暄,一面拿起盘中水果削了起来。苏林安排一大帮同学散坐到邻近的另一处方形沙发四周,自己则一会坐回父母身旁,抱着父亲母亲的腰间脖颈倾听着众人的谈话,一会又被热闹的同学叫了声,便又风风火火的跑回同学那堆,只把手拿茶杯或手削水果的父母带动着摇晃的连连“唉哟,唉哟,小心点!”的嗔怪。
不多久,一个年纪和苏林相差无几的红裙镶白边的少女也被佣人领到了苏公馆的大厅前。她到门口的时候,特意向佣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惊动众人,就想着悄悄飘进到苏林背后来个突然袭击。对于少女的调皮举动,除了斜对门口的文从义无意间瞥到和许兰秋看得真切,更有面门而坐的好几个学生也看到了,但大家都只是相互交耳着轻笑,均不打算告知苏林,摆明是要配合红裙少女戏弄一番苏林。但关人入微的苏林还是从几个同学的异样眼神中看出了蹊跷,忽然猛地一回头,只把红裙少女反倒吓了一小跳,所谓的偷袭也功馈一溃。
苏林回头一看清少女的面容,先是大为惊喜,又向少女身后看了看,忽然大声质问道:“林飘雨,林木森呢?”言辞中竟很有些不满的味道。
苏林这一出声,苏立诚和从祯纷纷喝止,一个几乎是喝斥道:“喊谁呢,没大没小。”一个虽然语气较轻,却也是满脸的责怪:“苏林,注意言谈举止。”
同学中有人奇怪道:“林木森是谁啊?”“是双木林,三木森么?这名字倒是叫的好,只把木字用到了极致。”
红裙少女做了个无谓的表情:“林木森是我爸爸。”众学生闻言就有人意外的啊声轻呼,因为这些敏感的少男少女们已经从苏林反常的举动中看出,这个林木森与苏林的关系非同一般,没想到却已是这红裙少女的父亲,看她也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她爸爸少说也有三十好几近四十岁,这样算来怎么也要比苏林大个近二十岁了。虽然众人思想早已开发的能接受几乎所有的爱情组合,还是着实吃惊了一把。许兰秋也隐隐想起韩伯所说的关于苏林偷偷溜进友人房间的故事,心里只想着,难道这位林先生便是传说中的友人?不禁向身旁文家众人看了看,但除了锦云偶尔抬头观望一番,基本没谁将苏林的话真正放在心上的,想是对此早已熟悉习惯。
苏林并不理睬众人的反应,只向其中一人说道:“这算什么极致。”
同学道:“难道还有四个木字的不成?”
苏林:“当然有。”
“那是什么字?”
苏林:“双林同盟。”
“双林同盟?什么呀?闻所未闻。”
苏林俏皮笑道:“苏林的林加上林木森的林,不是双林同盟么?”众人闻言心下更如明镜一般清楚了,有几个不识趣的还在问:“那为什么要叫同盟呢?”苏林不及回答,却被苏立诚从祯同时出声呵斥:“越说越没边了!”苏林随即反驳:“怎么叫没边了,我又不是首创者,人家早在十几年前就用过的。”苏立诚真的生气了,又一声低喝:“还敢犟嘴。”苏林却是不依不饶,低低道:“本来嘛。”但终究顾及父母,也不再过分顶嘴了。
从祯见苏林消了声,向林飘雨招了招手道:“飘雨,过来拿梨子吃。”林飘雨似乎局外人一般,既不感到紧张也不因苏林暗恋自己的父亲而感到丝毫不满不妥,只是带着笑的做了个鬼脸就起身步到从祯身边,伸手接过削好的梨子:“谢谢文阿姨。”苏立诚也渐渐平复怒气,温和问道:“小雨,你爸爸最近在家忙些什么?”飘雨想了想才道:“回苏伯伯,大概是在写些什么文章,又或者是在见些什么人,在家中闲坐。”
“嗯?”苏立诚被林飘雨这一模棱两可的回答给弄懵了:“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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