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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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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兰秋摇头道:“我只是猜得,你们不是说什么尾巴尾随的,他又说要去割尾巴的。”
文从义有些意外的看着许兰秋:“看来长进不少,已经能听出我们话里的意思。”许兰秋心想,又不是什么深奥难懂的道理如何听不懂,嘴上却说:“文风一个人能应付吗?不会有危险吧。”
文从义:“不用担心,文风不会有事,当初在武汉的情势比这凶险不知多少倍,也一样闯过来了。”
许兰秋:“大哥,是谁跟踪我们。”许兰秋知道文从义多半不会说了,今天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已经很是破例了。却不想,文从义只是稍有迟疑,随即坦然,轻轻说道:“还记得上次来我们家的潘月林么?”
许兰秋脑海中闪出一张眼神阴郁的长圆脸,点头道:“是他?”
文从义点了点头,声音更低了:“不光是他。今天是你生日,不说这些,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许兰秋听文从义这样说就不再多问了,二人又闲聊了一阵,不多一会文风就回来了,穿的却不是先前的衣服,只向着文从义道:“解决了。”文从义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三人又坐了一会才转战南京路。
(十九)比一年还要长的一天(3)
文从义得知许兰秋并不喜欢吃西餐,又想视野开阔看得远,便顺着许兰秋的意思到永安百货公司楼顶的花园餐厅。二人挑了一个临廊的座位,整个南京路甚至大半个上海都可一目了然。许兰秋落座后才发现文风并没有跟上来,她他知道他多半又是在一边隐秘着保护二人,见得多了,也不会问了。
服务生上来,文从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许兰秋点菜。许兰秋看了看眼花缭乱的菜单,只拿不定主意又问回文从义,文从义却说无需顾忌想吃什么叫她只管点。依着许兰秋自己的意思,她自然是酥鸡,醋鱼,青菜,加一份清汤或许就已经很好了,但是她知道文从义是无肉不欢的。又记起大伯宴请宾客时曾与人聊到过点菜的奥妙,说点菜一般先从主食到副食再到汤菜点心小吃依次而为,而且是先确定荤菜再挑选与之相配的素菜和汤,不可随意乱来。而荤菜最好是家畜家禽海鲜各点一类,不宜重复,也不宜遗漏,比如点了焖乳猪就不宜再点其他猪肉菜系了,又比如有了清蒸鲫鱼就无须多此一举再加上糖醋鱼块累赘了,但若换作醋溜虾则又可商榷。各种肉类家禽海鲜素菜,那些与那些相得益彰,那些又与那些相冲相避,也都有一番讲究,否则,胡乱搭配,食味固然降低质量,于健康也多有不宜。
许兰秋一时也难以如大伯那般讲究,只是想着鸡肉鱼要各点一样就好,但每每都要问文从义的意见,比如叫化鸡和香酥鸡哪一样好,东坡肉抑或蚝油牛肉选哪一样,鱼是吃糖醋的还是干烧的或是就吃鱼翅,汤是喝那类,咸的还是甜的,青菜又是那样好等等。
文从义见许兰秋每样都给到自己好几种选择,稍一转念就知其用意。文从义对吃食讲究也有要求,许兰秋给出的选择当中确有他比较喜欢吃的和不那么喜欢吃的,但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对吃食也还没讲究到非吃或非不吃哪一样不可。最重要的是今天是原要给许兰秋过生日的,自然是要她高兴就好,于是便估摸着许兰秋的喜好随意作了选择。
许兰秋一番琢磨后,只点了个四菜一汤:东坡肉,香酥鸡,糖醋鱼,小青菜,甜汤。将菜谱交给服务生的时候,想着文从义居然选择的也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无论果真是趣味相投还是出于绅士的相让,都能叫她暗自欣喜许久了。
文从义见许兰秋一面喝着汤,一面还兀自抿着嘴含笑的模样,忍不住道:“怎么,汤真的这么甜?”
“什么?”许兰秋这才发现自己喜形太过露于色,只怕被文从义看穿,但今天或许真的高兴,也不避忌什么了,只是含笑点头,又见文从义舀了几勺后便不再喝了,问道:“大哥,你怎么不再喝了?”
文从义:“我不太喜欢喝甜汤。”
许兰秋有些惶恐道:“早知道刚才应该叫咸汤的,或者要不要再叫一份。”
文从义:“不用,我只是不太喜欢而已,并不是完全不喝。”许兰秋不再强求,文从义并没有一定要规避或讨厌的,喜欢吃的就多吃点,不喜欢吃的就少吃点,这一点倒和许兰秋自己有些像。许兰秋一面喝着甜汤,心中也有一丝甜蜜沁入心底。
“其实我也是不怎么挑食的……当初在武汉只是……”
文从义笑道:“我知道,不过怎么说今天是你生日,自然以你为主,我又不是非什么东西不吃的。”
许兰秋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笑容却更是难掩了,连带嘴角都翘了起来,微微抖动不止。若是以前,她必定还是要想着,自己的样子被文从义看到了不好意思,今天却不觉窘了,只是要她大笑欢畅固然也不能,唯任由自己的欣喜之态尽流人前。心里只想着,文从义有时候既有姐夫般温柔绅士,也有廖语声的清爽利落,只是做事比之二人更出人意表,也因此多给人意外惊喜。
这顿饭大概是许兰秋吃的最开心的了,由始至终都是含笑抿食,她本是吃饭不重食味更看心情的,今天心情确实太过好了,连带只知道好吃却都记不清各自的滋味,口中心田唯剩甜这一味了。
文从义也发现了,只是一面吃一面偶尔看看许兰秋轻笑。二人显然都不是浪费食物的人,只风卷残云般将桌面上的菜吃了个底朝天。
文从义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手,看着许兰秋一笑道:“吃好了。”
许兰秋点了点头。
文从义:“休息一下,准备出发吧。”
“去哪?”许兰秋这才想起文从义说过下午还有安排。
“采购……”文从义让许兰秋在南京路的四大百货公司任意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什么,亦不用管价钱高低。
许兰秋:“你陪我去么?”
文从义:“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陪你去作参考,要是觉得不方便我给你压力了,就自己去挑,若是想找帮你拿东西的,我可以叫文风跟着你,若是两个人还不够拿,你就只管挑,挑好后,让百货公司把货物送到文公馆……”
许兰秋只听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是舍得花钱:“真的,什么都可以……”
“当然。”文从义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许兰秋道:“你担心我付不起帐么。”
许兰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不是……”
文从义一笑坐回身道:“你就是把楼下永安的所有家当都搬回家了,我也照付不误。当然,你要是想着把永安,先施,新新,大新,全都搬回家,那我,还真倒是有破产的危险……”
许兰秋看着文从义戏谑的意味,忙道:“不用不用……”心中只怦怦跳,文从义显然是认真的。
“我能先想想么?”
文从义笑道:“当然。”
自从四大公司重新开张后,许兰秋就不止一次进去闲逛过,深知里面货品的无奇不有,琳琅满目,就是随意在南京路走走,透过玻璃橱窗也能随处可见各□人的时装和高跟鞋,更别说那些灿如繁星的化妆品,多如牛毛的日用品,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了。想到真的可以一个下午想要什么拿什么,自是激动欢喜不已,确实要好好想想买些什么好。
“我想下去选了……”
文从义听许兰秋似乎是请示的意思,只觉好笑:“你早就可以下去随便选了呀。”
许兰秋轻笑一声,起身离开了座位,没走多远便跑也似的奔出了屋顶花园。身后的文从义远远看着许兰秋这一副迫不及待欢欣鼓舞的样子,直摇头轻笑:难怪说,博取女子芳心最好的方法就是金钱物质的攻势,只要你舍得为一个女子花钱而且毫不心疼,她必定是能有一番感动的。
待许兰秋走后,文从义又要了一杯咖啡,一面喝着咖啡一面闲坐,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着笑意的皱纹渐渐舒展,随即连表情也变得肃穆,进而眉头也有隐隐的锁痕,虽然很快随着回头的一番极目远眺消散,但嘴角的笑容也不复存在了。
过了许久,头顶被阳伞遮挡的太阳渐渐偏斜,橘黄的柔光只慢慢映照到了文从义浅灰色的风衣上,更顺着肩头臂膀的衣角边缘照射到文从义的手臂上,左腕上的手表被太阳激发得银光四溢,文从义被一束并不强烈的秋日阳光晃了晃眼睛,顺带着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十九)比一年还要长的一天(4)
“大哥,你是在这等我么。”
文从义看着许兰秋一脸兴奋的回来,只是一笑不答。心想,我不等着谁付钱呢,此时可不同往日,都是现付钱没人敢先记账的,许兰秋或许是兴奋得有些过头了,居然会问出这样不经大脑的话。
许兰秋似乎也未打算要文从义回答的意思,只是忙着坐回座位道:“我已经把四大百货公司全看完了……”看她那一副急切的模样,连带位子几乎都没有坐稳,两边脸颊显然还有因为急速奔走过而留下的绯红,如此寒峭得有几分冬日寒冷的深秋,许兰秋的额头居然还挂有数颗晶莹的汗珠,可以想象她是以多么快的速度过了一遍四大公司的。
文从义随口说了句:“这么快。”
许兰秋:“我没怎么细看……”
文从义心中只想笑:“哼,她倒是知道节省时间。”
许兰秋:“所以挑的有些多了……”文从义没想到许兰秋倒是会利用时机,却听许兰秋又道:“不过我没有买。”
“等着我付账呢,还用说。”文从义只想笑,终于连带脸上也是忍不住的笑容。
许兰秋见文从义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言,也不去多想,只道:“大哥能帮我做参考么?”
“参考?不是付账么?”文从义真有些疑惑了:“怎么,你还没选好?”
文从义在许兰秋的要求下跟着许兰秋下了楼,心里只想着:这丫头买了多少东西,都来不及细看,还跑得累成这样。文从义却也并不去心疼钱,只是对许兰秋一时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见许兰秋径直下楼到了旗袍专卖店,拿着两件大概是之前挑好过的,一件白色丝绸,一件浅蓝锦缎,覆到身上先后比划一番,问道:“大哥,你觉着哪件好?”
文从义看了看,指着许兰秋左手的浅蓝色那件道:“蓝色的好。”
许兰秋看了看左手的旗袍,走到柜台的女服务员旁边:“请帮我先收到一边,我待会再过来。”
文从义待许兰秋交待完服务员返回后,问道:“怎么不买了?”
许兰秋:“还有呢。”
“哦……”文从义不知许兰秋故弄什么玄虚,只跟着许兰秋出了永安百货,进了对面的先施百货,又从先施出来到了斜对面的新新,再由新新转战隔壁的大新。
许兰秋每到一处都是直奔旗袍专卖店,拿着显然都是先前挑选过的两到三件旗袍,让文从义参考给意见。
出了大新后,许兰秋站在台阶上问:“大哥还记得刚才所有的旗袍么?”
文从义点了点头:“嗯。”
许兰秋:“那你说,所有当中,哪件,我穿着最好?”
文从义:“都挺好的。”
许兰秋显然不满意这样有些敷衍的意见:“最好的呢?”
文从义看着许兰秋期待的神情,仔细想了想,又尽可能想像那些旗袍穿在许兰秋身上的感觉。
许兰秋肤色很白但不够容光焕发,若是再穿一味白色系铺底的旗袍,难免有点林黛玉式的病态了。而许兰秋本身清新纯朴的气质显然也不适合太过艳丽的大红大紫颜色,暗哑的灰色也不合适。黑色倒是适合她,强烈对比间更能烘托肌肤的雪白剔透,但气质却不对路。许兰秋大概也知道这点,所以先前挑出给文从义看的大多也是浅蓝宝蓝鹅黄水红等红黄蓝偏淡雅的色彩。众多色彩当中虽然都能很好衬托出许兰秋淑女雅致的气质,以蓝红二色最好。蓝色能衬出许兰秋的清秀纯净,红色则显出许兰秋的娇俏柔美。不过最适合许兰秋的或许还是黄中带红的如枫叶一样的颜色,最是能烘托许兰秋恬淡清澈中带着一丝灵动诗意的气质,可惜偏偏没有。款式来说,许兰秋身形纤瘦,加上她的性格,也不适宜太过风情妖娆的剪裁或开衩开太高的。而许兰秋的气质显然锦缎丝绸甚至棉布等各种材质也都是适合的,只是感觉各有不同罢了。
“蓝色铺底的那件,正好袖口衣领边缘有兰花镶绣的图案。”许兰秋知道文从义说的是那件蓝色铺底,竹叶领,荷叶袖边的长袖夹衣旗袍。笑着点了点头,眼神的光彩似乎也对文从义所说的那件情有独钟,只是想要一个人帮着确定而已。
不想等到二人再次返回永安的时候,那件蓝色旗袍居然已经被人买走了。许兰秋或许真的很喜欢这件旗袍,生平第一次懂得了与人争抢。
“你能让给我吗?”
“我为什么让给你,我也很喜欢这件旗袍的。”
“我先来试的,缘何要卖给别人。”许兰秋见争抢不过又向服务员协商。
“可你没说一定要买,我们自然是先来后到的。”
“就只有这一件了吗?”
“是的,不过三天后就有货了,小姐那个时候可以再过来买也是一样的。你还可以预先订做,既有优惠也能提前些拿到衣服……款式不一样,三天后就能做出来了……”
许兰秋见与柜台服务员的交涉未能有结果,也顾不得听服务员的建议推销了,只默默步出了百货公司的大楼。
文从义看着许兰秋神情落寞的样子,笑了笑安慰道:“算了,买其它也是一样的。要不先买其它东西,回头再试旗袍。”
“买什么?”
文从义见许兰秋全然没了先前的兴致,疑惑道:“你不是都看好了吗?”
许兰秋低低道:“原本是看好了,可是都被人买走了。”
文从义:“我是说除了旗袍以外,先买其他的。”
许兰秋也疑惑了:“可我只打算买一件旗袍啊。”
“你跑了一个下午,就为了找一件合适的旗袍?”文从义有些难以置信。
许兰秋却真真切切的点头道:“嗯,我之前没有买过旗袍,也没有认真穿过。所以,有些拿不住主意……”
许兰秋自顾自说着,文从义注视许兰秋的眼睛里,却有震惊过后的异样神采闪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换作其他任何女子多半会挖空心思,什么贵重什么奢华挑选什么,许兰秋却只是挑了一件还算不上多么名贵的旗袍。
他原本以为所有的女子,无论品行好坏,性格哪样,对于挥霍男人钱财成就自己衣着打扮都是不遗余力的,也是无可厚非的。想想上海滩的这些所谓名媛交际花,贵妇小姐,那一个不是靠着男人的慷慨,得以维系自己美丽雍容的。许兰秋却偏偏能在这样一个女人争相作比,不甘落后的浮华都市里,独具自己的朴质纯真。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并非果真不懂装扮,不知攀比,不会奢侈,她只是不屑,不愿,不喜。这样的过了今日未必有明日的乱世,这样纯粹的女子,大概也是很难见的。
其实他不知道,许兰秋并非毫无动心的。只是她冷静一想,她确实既不喜欢化妆,亦无佩戴首饰的喜好。所以,化妆品一时是不需要的。金银珠宝,钻戒之类的东西,于她也没什么意义。日用品更是轮不到她买的必要,似乎只有衣服鞋帽可以选择了。想起曾在永安专柜里见识过他们的服装设计师设计的旗袍,很是喜欢。一番考虑后,觉得自己也该尝试着穿旗袍了。
虽然旗袍早已风行多年,近来更有大行其道之势,许兰秋却从未正式穿过,还是一直都是中式旗衣儒裙或洋服风衣加身。许兰秋不是不喜欢穿旗袍,反而是极其热衷的,甚至常通过《良友》画报上的美图,关注旗袍的改良进程和新款式的流行趋势。只是她总觉着旗袍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穿的,也不是谁都能穿好的。此时,或许是觉着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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