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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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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正中,双腿一靠,向着许兰秋深深的又鞠了一躬,直比前一次更深更正式:“请四少奶奶原谅。”
许兰秋才想起难怪觉得名字耳熟,原来是那个混蛋日本人的堂兄,想到一个日本人还会这么认真的给自己赔礼道歉,一时倒有些手足无措,只看向文从义。文从义点了点头,似乎是叫许兰秋顺势受用的意思,许兰秋便淡淡道:“算了,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许兰秋虽然心中怕极了日本人,嘴上却是不肯示弱,又想着文从义就在身边他也不敢如何,是以嘴上虽说得云淡风轻,语气却很有些蔑视的意味,斋藤井内似乎并不在意只谢谢了一声,坐回沙发当中。
其实,若是许兰秋清楚斋藤井内在当时中国的影响和日本的地位,发起狠来,足以覆灭整个文家和孝义堂,或许她就不会不将其放在眼里了,所谓无知者无畏,大抵便是如此。
许兰秋说完本想就此上楼却见文从义向自己使眼色,似乎是叫自己留下的意思,便也坐到了文从义旁边的沙发上。这才注意到除了斋藤井内,还有两个人都未曾见过:一个似乎也是日本人,年纪比斋藤井内年轻了许多,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另外一个明显是中国人,不足五十岁,面容还算端庄,穿着和大管家有些类似的长衫,白色内衫由袖口衣领漏出,光秃秃的额头尚有辛亥绞辫所留下的痕迹,使得原本就呈椭圆的面庞更拉长了几分,眼中透着几分与文从义有些类似的犀利,但终被整体的阴郁所覆盖。文从义这边却只有文风一人立在旁边,范荣回到文公馆却并没有进来。
斋藤井内坐回到沙发后,并了并双腿,两只手分别搭放在左右腿上,微微抬了抬双脚,似乎还整理了一下衣角,向着文从义道:“既然少奶奶肯原谅我堂弟的事,那么下月初的酒会文堂主是否也答应参加了。”语气极其恳切。
文从义淡淡一笑,向着另外一人道:“我还是没能弄明白究竟是斋藤先生宴请上海各界人士还是潘兄你,不,应该叫潘会长,设宴款待斋藤先生。”文从义向着的是另外一个中国人。
“小老大,我和你父亲可是同一辈闯荡江湖的,按理我是你的长辈,这我也不跟你计较,可是怎么说我们两家既是相交数十年的世交又是比邻而居的近邻,这位少奶奶我是第一次见,于情于理,你是不是也都该向我介绍介绍。”语气中颇有不满。
文从义赫赫一笑:“她还在上学呢,许多事情还是一知半解,对你潘会长的大名,赫赫,也是一无所知。”
“哼哼,靠近池子久了,终有湿脚的时候,躲是躲不了的。”
文从义笑道:“所以才叫她留下,也好见识见识潘会长的风采。”说完侧身欺近许兰秋,左手臂搭在许兰秋背后沙发上,向许兰秋指着对面那人道:“兰儿,这位便是莲帮的当家人潘月林潘老板,潘公馆与我们在同一条街上。”
许兰秋点了点头:“潘老板你好,我记得了,站在我们跳舞的那间房的阳台上可以瞧见潘公馆的前院。”文从义笑着点了点头。许兰秋明显对潘公馆的所在早有耳闻,却并不知潘月林本身是何人物。
潘月林也点了点头:“小老弟的这位少奶奶果然是出尘脱俗,不沾染尘世,我算是见识了,模样也比范慕烛唱戏的小老婆还要俊俏几分。只是,你我可都是在同一个池子蹦跶,免不了要相互沾染相互依托的,谁也脱离不了谁。”
文从义冷冷道:“哼,可是池水若是搅得太浑,难免不被呛死。一人被呛死不打紧,可是它的臭味难免会熏着其他人,死后了也不得安生。”
“你……”潘月林有些愤怒了,文从义明显是拐着弯在骂自己终将不得好死,遗臭万年。可是他不得不强压怒火,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为何文从义会留下懵懵懂懂的许兰秋,他是想借许兰秋转移自己的视线,好叫他们不能很快切入正题,如果自己就此跟他吵起来或闹翻,无疑正中他的下怀,他便可以借机佯装生气拂袖而去,那么这次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三方见面便付之东流。他自己倒无可无不可,反正少一个人跟自己竞争,自己正是求之不得,可是如此一来,日本人免不了怪到自己头上,说自己出师不利。
果然旁边的斋藤井内开始有向着文从义的意味了:“潘会长,中国有句古话叫作不拘小节,这些小事就不要在今天说了。文堂主,下月六号的酒会是商界的朋友主持的,文家在上海商界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不会不赏光吧。”
文从义:“那好吧,我到时候去就是了,不过,只谈生意,不谈其他。”许兰秋只以为文从义不会答应,哪知非但答应而且还很是爽快,心中颇有不快。
斋藤井内:“请届时四少奶奶一起赏光。”许兰秋不语,文从义看着许兰秋代为回道:“我会带她去的。”
三人走后,许兰秋心中对于文从义不经自己同意便答应带自己出席有日本人的聚会很是不忿,渐渐的连带与文从义说话的语气中也暗含了从未有过的不满:“大哥,你怎么去参加日本人的宴会。”
文从义刚由书房走出就迎上了许兰秋劈头盖脸的一问,一面松开脖上领结甩到椅上一面不紧不慢道:“怎么了。”
许兰秋:“大哥不是不喜欢日本人的吗?”
文从义:“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日本人的?”文从义并不看许兰秋,还是自顾自的对着镜子脱下上衣。
“我……”许兰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是啊,文从义从未亲口说过他不喜欢甚至憎恨日本人的。可是这还用说吗,在许兰秋的心里一直都认为文从义如自己一般,如所有有良心的中国人一般不喜欢日本人的。难道自己的感觉有误,文从义原是很愿意跟日本人合作甚至交好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文从义原来是不喜欢的?许兰秋有些惶恐,担心对文从义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又会因为日本人而成为镜花水月。
“我能不去么?”许兰秋只好退而求其次。
“你没听到我都答应人家了吗?”
“我是不会在那样的场合周旋的,你是知道的。”
“见得多了,自然就会了。我是看你会跳舞才叫你一起去的,因为到时候免不了会有舞会的。我想与其与别人跳舞,倒不如与你的好,你也顺便练练自己的舞技。”
“可是,我……”许兰秋想着要挖空心思说服文从义不让自己去的,一时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和理由,却听文从义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说道:“怎么,你是要进来跟我一起鸳鸯沐浴?”许兰秋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竟跟着文从义走到了浴室门口而不自知,文从义已经解下上衣衣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兰秋,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在许兰秋面前脱下衣服,而许兰秋却一直自顾自低头说话,竟然全然不觉。
许兰秋一惊觉二人处境,顿觉尴尬羞惭无比,大气不敢出一声便逃也似的转身离开,只听身后的文从义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即浴室的门就关了。
许兰秋坐回床上的时候,心才开始狂跳不止,想着适才文从义的语气和神色,一阵慌乱,不知文从义出来后该如何面对,想来想去,竟连澡也不及洗就蒙着被褥佯装睡去。
许兰秋与文从义同床也有将近一年有余,此前倒是从未多想,只觉既是夫妻便理所当然。这次的偶然尴尬让许兰秋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早该正视的问题,直到此刻才发现,越想越紧张。
躺在床上的许兰秋听着文从义从浴室出来,慢慢走到书房喝了一杯茶看了一会报纸,不一会又步回房间掀被上了床,所有的一切一如平常,并无特别之处。许兰秋却无法也平常视之,直待文从义上了床便不由自主往旁边躲,最后只卷缩到靠近床沿的一边,只差没掉到床下去。
其实许兰秋和文从义所睡的这张床本来就甚大,只要二人不乱动,几乎可以任意伸展随意翻身而不碰触对方丝毫的,但是许兰秋却总是感觉似乎一不小心就能碰到文从义。因为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便也不以常理来看待一切了。
文从义倒是没有发觉许兰秋的异常一般,许兰秋只在想着文从义若是问起自己为何不做梳洗便上床该如何回答敷衍,等了许久也不闻文从义任何声响,似乎果真以为自己就此睡着了。许兰秋只听一阵轻轻的开关声,却是文从义如往常一般息了床头灯自顾睡去了。
许兰秋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更加难以入眠了。
(十一)两个女人关于爱情婚姻的论道
直到第二天许兰秋在学校信马由缰的漫步了一个中午,才渐渐挥散前晚的纷扰,却听一阵俏皮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四舅妈这是有什么心事么,一直就在操场上走来走去的。”许兰秋抬头一看,原是狡黠调皮的苏林,一身淡黄洋裙,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添活力生气,本就含水的双眼更是透亮得好似直接可作镜子用了。这样的如春光般明媚的容颜,似秋风般清爽的言辞,任是谁见了都忍不住有撒开心扉放声欢笑的冲动。
“苏林。”
苏林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许兰秋上下左右的看,眼中是一贯的调皮满目,笑意盈然。许兰秋只被她看的有几分莫名几分不解更多几分无措:“你,这是做什么。”
苏林就是有这样一种本事,小小年纪竟已是城府颇深,洞察一切的眼神直看得你不知所措,这一点倒是和文从义很有些相似。
苏林许久才口出赞叹道:“四舅妈原就是很美的,细细打量,果真是越看越耐人寻味,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惦记着。”
许兰秋被苏林的一番话只说的莫名其妙:“丫头,你说什么疯话呢。”
苏林颔首一笑道:“四舅妈不知道么,人家可是连四舅妈结了婚都还不管不顾的。”
许兰秋开始正视:“你说得是……”却见苏林扬头努了努嘴:“喏,看到怵在那边的人了么?”许兰秋沿着苏林的目光果然看到松柏树旁行立犹豫不定的周浩,只吃了一惊:“你说他?……”
苏林:“人家可是爱慕你很久了,想也是默默跟踪你很久了,才知道我和你是认识的,早先还向我打听你来着。”苏林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头偷笑了一番,原来当初周浩眼见苏林年纪尚小,向她打听许兰秋情况的时候便少了些防备,不想苏林人小心精,只把周浩骗得团团转,最终周浩一无所获还被狠狠整了一番,只差没叫苏林大姐,从此便不敢再怠慢苏林。
许兰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又羞又惊:“你没跟他说我都结婚了。”
“说了,可是人家说了根本不在乎这个。”
许兰秋看着苏林眼中脸上尽是局外人的意味,又看了看远处徘徊不决的周浩:“那你想怎么样?”
苏林:“不是我想怎样,是人家想怎样,四舅妈你问错人了吧。”说完扑哧一笑。
许兰秋恢复平静:“你不是来做人家的传话筒的么?怎么再没话说了么?”苏林见许兰秋突然变得豁然起来,显然出乎意料:“人家只说不在乎,问你是怎样想法。”
许兰秋:“你不会帮我拒绝么?”
苏林嘴一抿,煞有介事道:“这种事情,局外人怎么好擅作主张的。”
许兰秋不再理会苏林,自言自语道:“说得也是。”径直向周浩走去,周浩正自不知去留却见许兰秋已朝自己走来,又是意外又是惊喜还带有几分慌乱。
苏林一笑低头,再抬头之际,见许兰秋已经缓缓走向周浩,也是震惊不已。她原以为许兰秋必定又羞又急只怕的掩面躲开的,没想到许兰秋惊奇过后,竟然很快接受面对,还直接找到了周浩。远远的也听不清二人说些什么,只见周浩的表情好似变脸一般大起大落:先是惊讶,随后是欢喜,再到迷惑,随即黯然,最终失落,等到许兰秋回头的时候,又由失落化为坦然,表情之丰富只盖过了电影中的卓别林。
“看来四舅妈原是很有经验的,根本不用旁人瞎操心的。”
苏林自然不知道曾几何时,许兰秋便如她这般往来传递三姐和众多钦慕者之间,做了不知几百次的传话筒,早已是身经百战。虽然,此时对象发生了转换,但许兰秋却依着当初对三姐钦慕者所说的一套说辞,依样转嫁到自己身上,大抵也就是三步走的意思:先是表示受到爱慕的惊喜,将对方称赞一番,然后慢慢的解释双方的情况,表明自己的立场,最后表示遗憾并鼓励对方找到更合适真正喜欢自己的。
总之就是要做到既能将拒绝的意思明确传达给对方,让对方彻底死心,又要顾及对方感受,不能伤了对方的心。因为许兰秋和三姐所信奉的素来都是,若你很明确的不喜欢一个人,便不要模棱两可的给对方幻想,误人误己。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三姐拒绝了那么多人反倒越来越受到钦慕,且原先所有追求者都愿意跟她转作朋友的原因。既不自私矫情,又顾及男人脸面的女子,大概是所有男子都愿意与之交好的。
苏林纵然心窍开的比一般人早,自然还是一眼看不出许兰秋所做所想,免不了好奇问许兰秋用何种办法打法走了周浩,许兰秋只是笑着说:“其实很简单,一切本就是个误会。”
“误会?”
“对呀,其实周浩对我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是我们理解错了。”
“什么?”一向清明的苏林有些疑惑了,难道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自己还能看错。却见许兰秋说得极其认真,隐隐明白许兰秋多半是为了顾及对方颜面才如此说,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心中对于这个看似柔弱的四舅妈更多了几分钦佩和好奇,忍不住问道:“四舅妈,你当真喜欢我四舅舅么?”却见许兰秋果然有些怔愣:“怎么?”苏林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四舅妈并不喜欢四舅舅,其实是可以与其他异□好的。”见许兰秋明显大为吃惊的神色,忍住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陆小曼不就是为了爱情离婚的。”
许兰秋本来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苏林突然提到陆小曼,这个自己早在许多年前就听了其无数议论和传言,如雷贯耳的人,便也勾起了与苏林一探到底的兴致:“苏林认同陆小曼的做法?”
苏林:“当然,为了爱情勇敢结束没有爱情的婚姻,本就是我们这个时代女性的榜样。”
许兰秋点头认同:“只是可惜,所谓的爱情最后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苏林:“只要曾经拥有,何必一定要天长地久。我想陆小曼是不会后悔的,我若是她也是不会后悔的。”
许兰秋笑道:“看来你倒是她的崇拜者。”
苏林不以为然:“那倒不是,我只是崇拜她勇敢追求爱情这一点罢了。”
许兰秋:“噢?你对她也还有不认可的。”
苏林:“她挥霍无度的名媛做派,就是很难让人认可的,也是最终葬送自己美好爱情的原因,还有她嗜抽大烟如命的品行也不是真正淑女该有的做风。”
许兰秋轻轻点头:“或许是被宠腻得惯了,只是可怜了为她节衣缩食默默付出的人。”
苏林:“哼,要我说就是她骨子里没有自食其力的觉悟,只是想着依靠男人,如果她是靠着自己能力赚钱挥霍也就罢了,偏偏靠着男人,还能那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我便是瞧她不起。”
许兰秋轻轻一笑,苏林虽然还是巧笑倩兮的模样,语气却是极为坚定。
“看来我么这位出生豪门的苏林小姐,倒是很有一番自力更生的想法,大有女权主义拥护者的派头了。”
苏林一笑:“你说的对了,不过我不做女权,我只要男女平等。不平等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没有独立经济的爱情也是不会长久的。四舅妈以为不是么?”
许兰秋默默点了点头,怔怔不语。
(十二)偷枪
许兰秋和苏林只绕着本就不大的校园聊了许久,直至夏风吹起了二人的裙摆,昏暗的灯光已然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了,才记起该是离开学校回家的时候了。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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