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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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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志民想到这里再次定定注视着岸边的许兰秋,他一直奇怪许兰秋对自己的信任,曾经以为或许是从小熟稔的缘故。现在想来,许兰秋对自己绝不仅仅是亲情这么简单。他不过是他堂姐夫还是隔了代的,她如此冒险救自己,仅仅是当年在她大伯父家与他哥哥一起相处的情分吗?!
岸边许兰秋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十多年前的俏丽身影却渐渐清晰:
尹志民似乎看到穿着一身的学生装清纯无比,坐在凉亭石桌旁的少女,原本沉浸在书中的,似乎突然是被什么声音吸引,抬头朝前面的凉亭看了去。那里坐着两个着中山装学生的年轻人,少女时而以肘托腮凝望,时而抿嘴痴笑嫣然。
年轻人走的时候都冲少女挥手告别,少女下楼追上年轻人欢快的呼喊着:大哥。
两个年轻人同时回头同时转身,和平日里一样,不知道少女究竟喊的是谁。少女轻轻笑着调皮的走开了,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耸立耸肩摊了摊手。
有时候两个年轻人也会吵架,少女便会调解两人的关系。但有时候她也无能为力。最凶的一次把少女都吓哭了,二人戛然而止,不欢而散。
不久后其中一个年轻人离开了,另一个年轻人来寻找他,却带着人马和枪。身着军装的他依旧的笔直挺拔却多了几分阴冷,少女很是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此凉亭中再也见不到两个年轻人的欢笑和争辩的声音,也不见少女无忧无虑的笑容了……
回想起来,许兰秋嫣然澄澈的笑容里竟是带着那样的专注,那样的钦慕!
尹志民在心中长叹:永别了!他从来都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此时仰望天际,眼角却再次有泪滴划过!来自心底,又落回心里……
(十)去留无意
送走尹志民后,许兰秋径自回到了尹志民的住处。许兰秋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廖语声留给自己的纸条:
“兰秋,明天若过来找我,我便有话对你说。等你,语声哥。”
寥寥数语,但许兰秋已知道他的心意。他不是来找自己,却要自己去找他,其实是不想逼迫自己,让自己做出选择,与文从义一样都是说要等她。
许兰秋随便去找了些吃的,学着姐夫的样子冲了些咖啡却怎么也不能够泡出姐夫那样的味道。许兰秋叹了一声,只好作罢。
许兰秋一夜未眠,空荡荡的屋子,按她以前的性子,必定是要害怕的,此时或许真的年纪大了,见得多了,不那么害怕了,但也不愿就此躺在楼上空荡荡的房间里。她就那么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整晚都在做着少时与廖语声一起的幻梦,那些画面那样温馨清晰,放佛就在眼前发生着,而明明已经过去十几二十年了。
许兰秋刚在这样的画面沉浸陶醉,突然一袭黑衣的文从义闯了进来,使得原本秋风和煦的平淡,顿时肃杀凝固起来,连带画面也有些飘摇。
许兰秋初时有些不适甚至害怕,但很快她就发现等她真正长时间看着文从义的时候,那些画面又变成了另一种温馨的美,灌入心田。
同样的秋色,只是更加浓郁,更加令人迷醉绚烂!
前面的图画只有清风般的和煦,空灵的山林,阳光透过山林照耀而出,诗意轻灵。
此时的,却是有浓墨重彩的枫叶飞舞摇曳在二人周身,空气四处都弥漫了什么浓郁的化不开的东西,令人心神俱醉!
许兰秋由惶恐到渐入佳境,才发现它旷世奇景般的独特和别样美丽。许兰秋越来越留恋这样的感觉这样的美景,越来越迷恋沉醉,甚而都不能想起此前的画面是何样的了。
最后连带此刻的画面都不能清晰感知,独剩一番迷醉和文从义温暖的笑容。
不知为何文从义周身似乎萦绕了无数的兰花,各式各样的,漂浮在空中转动不止,落不下来。
许兰秋很想问问文从义,怎么他周身会有那么多兰花。文从义没有回答却拉着许兰秋的手来到了一座庄园的大门外。似乎就是文公馆又不完全是。
许兰秋随着文从义推门而入,兰花的芬芳扑面而来,顿时醉意更甚!
文公馆何时变成了一座兰花满园的兰庄了?!许兰秋刚想发问,却见一簇簇兰花间有数个孩童奔跑于其中开怀玩乐!
难道他们还活着!
许兰秋以为大正小正复生了,却见又不完全是他们的样子。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许兰秋想去寻找文公馆的影子却越来越发现并不似文公馆,但也是在哪里见过的。是在哪里呢?
许兰秋想要出声询问身旁的文从义,却说不出话来。文从义也只是执着她的手,对着她暖暖的笑着,不言不语。
许兰秋在这样的笑容中心神摇曳着,由清晰到迷糊,又从迷糊到清醒……半真半幻!缓缓睁开眼睛的前一刻,似乎看到了那座庄园的大门上写着“兰园”二字。
这样梦幻而真实的梦境,侵润得许兰秋即使一夜不断梦也是神清气爽的。许兰秋看了看捏在手中多纸条决定去找廖语声。
许兰秋一出门便被眼前的忙乱惶恐逼迫的抽离了醉人的梦境,街上到处都是意欲舍弃这座城市的逃离者,自己是否也终将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呢。
“兰秋,”似乎是廖语声在向她伸出了手,要拉着她再次于南京路奔跑。许兰秋不假思索的就伸出了右手,与廖语声一起的欢快幸福画面扑满了前面的道路,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真的醒过来,或依旧是在昨日的梦里?
许兰秋刚想迈出步子,却听一人喊道:“兰儿。”许兰秋心颤了一下,顿时扭转头,看到文从义的笑容,与梦里那般相似!陡然记起什么似的,冲着街上密集的人群问道:“今天是几号?几号?”
所有人给到她的都是同一个回答,许兰秋的耳际却回荡着另一个声音:“兰儿,大哥会在那等你,你一定要来。”
“大哥!”
许兰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她只愣了瞬间便毫不犹豫的向一边迈去,刚要挪动脚步,身后又有一人叫住了自己:“兰秋!”
许兰秋顿时停在在了当地,回身一看果然就是廖语声!原来廖语声久等不到许兰秋,已经迫不及待迎出来了,正好在这当中碰到了许兰秋。
“语声哥!”许兰秋拨过稠密的人丛和廖语声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十一)花开花落
吴淞码头,文从义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着。他做任何事素来都是能对结果有预估有把握的,就如当年第一次见到许兰秋,他就有把握这个女人迟早会爱上自己一样。只是没有预估到她后来能爱的那般深刻,更没预估到自己爱的还要深刻而已。
然而,此时他却没了底气,没了把握。他不敢确定许兰秋是否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是否会及时赶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大度,太过草率了!万一许兰秋真的选择了廖语声,自己能甘心接受吗?
范荣顺着文从义的目光看了看直通码头的大道,该赶船都已在船上了,该送别的也都在岸上这里了,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当中,没有他要等的许兰秋。
“少爷,时间不早了,少奶奶怕是不会来了,我们先上船吧。”
文从义似乎也没听进去范荣的话,只是自问道:“范荣,这次若是走不成,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能有船票?”
范荣一惊:“少爷不想走?”他知道文从义为了许兰秋很有可能放弃也不一定,心里只想着也不知道许兰秋怎么想的,竟然不肯来:“那可就难说了,你是没看到旅行社和船运公司争抢车票船票的场面,我和几个兄弟都差点被挤倒踩伤呢!”
文从义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他这样的人,此时还是不能留下来的。
“难道真的就此放手吗?就此舍弃许兰秋吗!”文从义想到真的就此与许兰秋永别,心中深深的不舍酝酿成酸楚,由心底漫至喉头,到达鼻翼,最后直抵双目,蓄积成了泪液。
文从义不想让它化作泪水流出来,仰头看了看天,将泪液逼回了心底。天上被吹散的白云,飘散清新,到处是许兰秋的身影:有当年的娇羞,有后来的淡定!有背手冲着自己颔首甜笑的模样,有揽着自己尽展风流的神态!温柔清醇,娇俏妩媚,都是那么难以割舍!
他说不强迫许兰秋,更不会逼迫她,由着她自己喜欢,自己选择。但此时,他有些后悔了。或许,他真该再自私一次,强行带许兰秋走。许兰秋纵然一时不肯原谅自己,不肯接受自己,但终有一天也是会原谅自己,能接受自己的。
如此貌似洒脱的放手,不畏失去。却终究还是不舍,不愿,不甘的。终究还是洒脱不起来的。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际云卷云舒!”
道理谁都懂,真正能做到这般境界的,又能有几人!?
文从义默默吟诵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许兰秋诗意的性子感染了,变得触景生情起来。
他想若是许兰秋在跟前,此时一定会含笑带嗔着打趣道:“怎么也这般酸溜溜的咬文嚼字起来了,不是最看不惯多愁善感的文人做派么?”
文从义会心一笑很想过去拥抱许兰秋,却又是再次幻影的破灭!心中深深一叹,他能舍弃一切繁华的身外之外,却怎么也不能舍掉许兰秋!毕竟许兰秋早就不是身外物了,早就是他身体血肉骨髓的一部分!自己尚苟存于世,如何割舍?!
“大哥!”
文从义心中一喜,猛的一抬头,以为许兰秋来了,却原来还是幻影,但依旧这般清晰。
那是许兰秋第一次看到自己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慌乱羞怯中,大概也是未过心脑,胡乱喊出的一句话,却成为她此后对自己的惟一称谓,也成为自己此生最愿意听到的言语。
“对,我不喜欢更不想。但若真有这么一天,我会随大哥去的。”那是许兰秋曾向他的保证。
“是吗?可你为什么还不来呢?你到底还是不愿意随大哥走的!”
“大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文从义心中一痛,曾经的汉口,后来的香港,战乱辗转中,许兰秋都有这样央求自己的话语。
“大哥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的,大哥也从没食言。可是如今你怎么反过来又狠心的丢下大哥一个人,舍大哥而去呢?”
“少爷,时间不多了,船快开了,这次不走,再走就难了!”范荣开始催促了,他担心文从义真的会为了许兰秋放弃这次离开的机会,要知道现在买张票比买条命还难。
文从义定定看着远处,期望着许兰秋突然出现在人群中面前的景象,但到最后,都是自己强加给这条道路上的想象而已。那些身着各式衣衫,面含各种神情的许兰秋,一个个缓缓摇曳而至,越来越多,交汇重叠,分不清彼此。像极了许兰秋当年给自己过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为自己表演得“节目”!也是这般绚丽多姿,风情各异。只是那时还只是旗袍盛世的演绎,只是当晚的十几套。此时却有数十,上百,成千:
许兰秋初期在汉口,上海的中式襦裙,清丽脱俗,清秀宁静!洋裙风衣的别样风情!初尝旗袍的清新雅致!游刃有余的洒脱淡定!变幻多姿的风流柔美!
那么多的许兰秋都向自己或低头娇羞,或温柔含笑,或狡黠眨眼,或深情不语的走来……
曾经都是属于自己的,一直属于自己的!此时还属于自己吗?此后呢?……
文从义定定看着那些风姿各异的许兰秋,眼见着她们由幻影到清晰,又由清晰重回幻影!最后幻影终究消散,仅剩空荡荡的一条长路。
(十二)云卷云舒
“少爷!”
范荣焦急催促的声音犹自回荡在耳边,文从义又是深深一叹,再次牵动心中连接许兰秋的那根血管,深深的痛!文从义强迫自己转身,泪水也在同时洒落了下来……
他原本是没有泪水的,却被许兰秋一点一滴浇灌的沁满了一身的泪水。如吃了鸦片一般,有了第一次,便再也难以戒掉了!
或许这样可以将许兰秋心中的泪水转移一部分到自己身上来,此后自己可以多流些泪,就让她少流些泪吧!这也是自己此生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文从义虽然转过身,却迟迟挪不开脚步,双足被一种叫做“不舍”的强力胶水牢牢粘在了地面一般,扯不起来。
“兰儿,我们当真就此作别吗?你当真这般不愿跟大哥走吗?你就是不愿跟大哥走,来送送大哥也是好的呀!或许我们此生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文从义甚至打定主意,只要许兰秋来,哪怕只是来送他,他也是要再蛮横霸道一次强行把她带走,不管她愿不愿意。
“少爷!”
文从义又是深深一叹,用力提拔起越来越沉重的步子,积蓄了千斤重一般,提不起,拔不动,迈不开!
他还是后悔了,不想走了!
“妈妈!”小正忽然带着惊喜的大叫了一声。
文从义近乎有些不敢相信,但小正接连叫了几声:“妈妈!妈妈!妈妈!”还和着欢乐的笑声,大概他也是连叫了几声后才真的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妈妈的。
他早已经懂得许多事了,先前找不到妈妈,又见爸爸如此的模样,小天使般的心灵早就
感觉到若是今天见不到妈妈,可能以后都见不到妈妈了。所以素来调皮嘻哈的他,一直默默不语甚至还有些凄凄含泪的感觉,心底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喝了醋一般,酸楚楚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眼中的泪水似乎就是被那味道种小树一般种出来的。
现在终于看到妈妈了,还是那样美丽温柔的妈妈,带着世界上最好看到笑容朝他快步走来。他等不及妈妈走过来了,从赵妈身上挣脱,张开双臂,挥舞着小手奔了过去:“妈妈!”
文从义也看到了,真的是许兰秋!依旧清醇的面容,依旧清澈的笑容!依旧还是那个许兰秋,他的许兰秋!
文从义眼中的泪水还没有完全宣泄完,笑容却率先一步奔洒出来了,更抢走了泪水的风头。
许兰秋则恰恰相反,她本来是被笑容弥漫的,此时却有泪水飘落眼面争抢着许兰秋白皙的面庞。
或许是因为二人彼此都想将对方刻在骨髓里的对视,连带着笑容和眼泪也相互混合着过给了对方!
小正还是那般想要将许兰秋整个拥在自己的怀里,虽然他依旧还难以做到。
“妈妈,哥哥呢?我怎么找不到哥哥了!”
许兰秋心中又是一阵牵扯的大痛,心底专属于大正的泪水也再次溢出:“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我们都难见到他了。”小正早就有所懂得了,与哥哥心脉相连的他早就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和哥哥牵连在一起的东西。听了妈妈的说辞更是凄惶,泪珠如玉珠滚落玉盘一般滚落了下来。
许兰秋捧着小正的小脸含泪笑道:“以后你就是家里最大的哥哥了,妈妈以后还会生好多弟弟妹妹的,到时候都要给你帮妈妈照顾,好不好?就像哥哥以前照顾你一样。”事实上许兰秋直到此刻才真的知道小正还活着,却也能想到文从义为何不告诉她了,是不想给到她选择的负担。
一旁的文从义听许兰秋如此说,才真的敢确定许兰秋真是来随他一起走的,不是来送他的!不受控的泪水再次噙满眼眶。
小正也有了泪花,懂事的点了点头:“嗯!”
许兰秋把小正抱起走向文从义,文从义早就想过来深深拥抱许兰秋,好确定无疑她是来了,却被小正抢先一步,只好停在中途。范荣从许兰秋手中接过小正:“小正到叔叔这边来。”
文从义张开双臂走向许兰秋,许兰秋却不等文从义过来主动走了几步扑到文从义怀里,任由他满满的一抱,那般彻底,那般安稳!许兰秋全身一颤,似乎脱离这个怀抱太久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又被他这般抱在心头。许兰秋伸手揽住了文从义的腰,更加确信它的真实,也更加确信自己对它的眷恋!
许兰秋的记忆突然又如水库打开闸门一般,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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