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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一秋-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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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兰秋却好似明白一样,自顾武断说道:“你不过是要了我,没要了他们!那跟不要他们又有什么却别!?你连我的孩子都不要,你又能有多爱我呢!”
“何况你真的是爱我吗?你不过是顾及你的面子,你作为男人的面子!你怕我被青花帮那些人玷污了,污了你的名声,对不对?反正孩子死了就死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的女人却容不得别人去碰,你就是这样的人!以为我不知道吗?”
文从义几乎要震惊盖过伤痛了,怔愣看着许兰秋,许久说不出话来。许兰秋这几句话,几乎是这几天来所有打击还要更深的打击,许兰秋居然如此不信任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哥,这么想大哥呢?!兰儿?”
许兰秋看到文从义痛苦的样子,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说的过了份,却不愿改口,只是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爱上你?为什么要爱上你!这样的一个人……”许兰秋揪着自己的胸口捶打着,近乎扪心自问般的痛诉:“我憎恨自己!从未像此时这般憎恨自己!!”
“兰儿!”文从义顾不上自己的委屈和不忿,许兰秋无论如何都比他痛苦,比他脆弱需要安慰:“兰儿,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何苦憎恨自己?!”
许兰秋还是摇头:“不,都是我,都是我的原因。对,就是我的过错!是我的过错。”许兰秋愈发肯定大正小正的死就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一般:“一定是我有什么罪孽,报应在他们身上!”
“兰儿!”
许兰秋一把推开文从义:“你不要再碰我,我看到你,就想到你为了我,不要他们!是我的生,换来了他们的死!是他们的死,换来了我的生!我们在一起就是罪过!”
“兰儿,这不是罪过。”文从义就知道许兰秋终有一天会这么去想的。
许兰秋再次推开文从义:“是,就是。妈妈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自己的儿子,不是罪过是什么?!”
“兰儿,你不能这么去想问题!何况这不是你的选择,是我,是大哥。就算有罪过也是大哥的罪过,和你没有关系的。”
“那又有什么区别?一样是罪过!一样不能在一起!”
“兰儿?”文从义看着许兰秋起身就要往外走,惊惧不已:“你要离开大哥吗?”
许兰秋只是含泪看着文从义摇头,她其实早已经神志模糊得看不清文从义了,只是恍惚中还能见到那么一丝熟悉的影子而已!回身就朝门口踉踉跄跄奔去。
“兰儿!”文从义冲过去抢在前面关住了房门。
“你还是这么霸道!什么都要你好过,什么都不顾我!”许兰秋接连抢开了几次都争抢不过文从义,顿时掩面痛哭跌倒在门后,浑身抽搐不止。
文从义终究不忍,放开了手。许兰秋推开门,扶着墙沿楼梯沿,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下了楼。
文从义一怔之后猛地奔了下去:“兰儿!”看到许兰秋下楼的样子,只怕她会跌伤自己:“兰儿,”文从义伸手去拉许兰秋,却被许兰秋甩开,她自己却又经不住甩出的力量,只跌了下去,虽然那只剩最后几道楼梯,却还是摔得不轻。
“兰儿!”文从义连忙奔了下去,扶起许兰秋:“兰儿,你还好吧?我们先坐下好不好。”文从义要扶许兰秋去到沙发边,许兰秋却不允的挣扎着,虽然已是仅存的一丝力量却还是无穷的。文从义不愿勉强许兰秋,却也不愿许兰秋离开,只是从后紧紧抱住许兰秋,许兰秋怎么挣也挣不脱文从义的怀抱,仰天就是嚎啕大哭:“你放我走吧!”
“不,兰儿!大哥不能放你走,你走了,大哥怎么办?大哥要怎样做,你才能不那么痛苦,才能减轻你的痛苦,你说?”
许兰秋只是摇头,忽然朝文从义环住自己的手臂咬了下去!
文从义疼痛难忍,本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又不忍心,她这么痛苦,就让她发泄发泄好了!
顿时文从义的鲜血交融着许兰秋的泪水,噙满了文从义的手臂,散漫了许兰秋的衣襟!
“少爷!”早就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范荣,惊恐的看着文从义血肉翻滚,献血直流的手臂,只想过来拉开二人,却被文从义摇头阻止。范荣无可奈何,只是不忍心看下去,脸背向了窗外。
许兰秋却再也咬不下去,看着文从义手臂上被自己咬的一排排血印子,只比咬在自己身上更痛,嘴上却坚定无情:“痛吗?你不是要体会我的痛苦吗?这就是我的痛苦,剜肉的痛苦!你怎能体会到?你怎能体会到母亲的痛苦?你这个冷血的恶魔!魔鬼!魔鬼!”
文从义被许兰秋的怒吼只惊得缓缓松了手,许兰秋一挥手眼光瞥到自己右手臂上的手镯,顿时更加气恼,只想将其拿下,却怎么也摘取不下来!那是当年文从义特地买来送给她的,她说她不喜欢戴戒指,文从义便将这个当作戒指一样送给了她。
她的手腕和她的手一样纤细异于常人,本来许多店铺的手镯戴在她手上都嫌太松太大的,文从义却不知道从何处来买来这样一个和许兰秋手臂一样纤瘦的手镯,正好相得益彰,相映相配,看来是专门找人为她打造的。
许兰秋一直无比喜欢无比感动,此时却无比憎恨!只觉文从义就是专门要找来这样一件东西绑住自己,捆住自己一般,令人生厌!只是带的时候还是忍受过一番痛楚的,如今戴上了便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了。
许兰秋用力拔扯着却怎么也拔扯不下来,心中又愤又恼!文从义见许兰秋连自己送给她的手镯都要拼命摘下来,心中更是生出绝望!
许兰秋用尽全力也摘不下来,最后将手连带手镯一起猛力朝楼梯栏杆上狠狠摔打!那样子,似乎要甩掉什么捆住她多年的枷锁一般,发了疯一般,憎恨愤怒!文从义陡然想起小时候见到一些革命志士打砸所谓的封建旗帜也是这般的憎恨绝然!心中的绝望无以复加!
“哐啷!”那尊通玲剔透的翠玉手镯终于被许兰秋甩掉了,碎成了几曲弯弯的弧段,跌落到了地面。虽然它也是罕见的珍品,却也终究抵不过如此不顾一切的猛击!
许兰秋看着被自己摔落地面的玉碎,如自己破碎的心一般,再也难以愈合了!
(三十六)油盐不进
文从义也看着地面的碎玉,怔愣得说不出话来,许兰秋未再作丝毫停留就奔了出去。
许兰秋一奔出大厅,满院的欢声笑语顿时扑面而来!她无比眷恋,却又不敢停下脚步去细细体会。门口的人想要阻拦,却又不敢。
许兰秋奔出文公馆却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实际上她已经不能看清道路和墙壁的分别了!眼前偶尔看到的人影也都是模糊飘渺的,每个人都如被风吹散得散成了好大一片的云一般,没有具体的形状!看不清他们的身形,样貌,眉眼,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
“妈妈!“忽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许兰秋便发了疯的想要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孩子,孩子!”眼前脑海都是大正小正欢笑的声音,可爱的面容!
“妈妈!妈妈!妈妈抱!妈妈乖!妈妈亲!……”
那么多,那么多……
“孩子,我的孩子!”许兰秋看着天空四处飘荡的两个可爱的孩子,想要去抱,却抱不住!伸手去抓,却抓不回!最后只有捂住自己的胸口,无助的哭喊!期望能唤出早已进驻到那里的两个孩子,出来见自己一面,却怎么也呼唤不出来!
先前呼喊妈妈的孩子都被许兰秋的样子吓得连连躲到自己母亲的身后,许兰秋却不再去看他,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更加伤心难抑!
许兰秋就那么一路飘飘荡荡的游走着,越来越轻飘,只觉自己就要腾空升起,化作一片飘渺的云,追随两个孩子而去……
心痛得似乎是要将全身全心的血肉都聚集一起,纠缠扭打在一起!她想要站起不能,想要哭喊不能,想要吼叫不能……
心中的血肉似乎凝固接结,腹背四肢的血肉也顿时化作片缕,一片片松散开,往下跌落,一片片往下泄……
如覆盖松枝的积雪,在强风吹猎,烈日曝晒下,灵肉化作片缕,纷飞洒落!献血汇成激流,汩汩流淌……
而她自己则即将成为一根干巴巴的,没有鲜血,失去灵肉的躯壳……
生气不再,生命不存……
一直捂着手臂跟在许兰秋身后的文从义,眼见着许兰秋就那么倒下了,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如一片碾作尘土的花瓣一般,被风吹落,任风左右,身不由己!
文从义奔上前去,将许兰秋扶起,紧紧拥在怀里,心痛不已,怜惜不已!却不知要如何去心疼她,怜惜她!
许兰秋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到得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才幽幽转醒,文从义一见许兰秋有了反应,便将她轻轻扶起,端过清粥喂到许兰秋口前:“兰儿,这是你喜欢吃的广东小粥,大哥和赵妈一起合计作的,你尝尝,看有没有你做的好吃。”文从义将一勺粥送到许兰秋嘴唇边,只近得连带嘴唇都被粥汤沁润了,许兰秋却不肯张开嘴抿一口。
“兰儿,这可是大哥第一次献丑,你就当给大哥面子,鼓励鼓励大哥,好不好?”许兰秋还是没有反应,眼神表情也是纹丝不动的,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尚清晰可闻,文从义真要怀疑许兰秋是否还活着。
那般绝望决然的神情,那般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似乎就只等着死神的召唤!死神一到,她便会抛开一切欣然而往。
文从义心痛阵阵,颤抖连连:“你吃点东西,求你了,兰儿,不要这样!就当是为了大哥。”文从义抵在许兰秋额头,痛苦难抑,许兰秋却丝毫不为所动,睫毛都不曾抖动一下。
“兰儿,你打我好了,大哥再也不阻拦你了,你打吧,只要你肯吃饭。”文从义拉过许兰秋纤瘦得都不能填满他掌心的小手,朝自己脸上拍打,却是软瘫无力,怎么也用不上力。
“兰儿,你打吧。”许兰秋还是没有反应。
“兰儿,你要如何才肯吃饭,你要大哥怎样?你说,大哥一定做到。”许兰秋还是没有一丝回应。
“难道真的要大哥死,你才能解气吗?”文从义定定看着许兰秋:“好,大哥满足你。”文从义起身到书房拿过那把左轮手枪,递到许兰秋手里,她却不愿握。文从义扒开她的手指将枪塞到她手里指着自己:“你来吧,大哥再也不拦你,再也不骗你。”许兰秋却握不住,举不起,枪也滑落到了床下。
“兰儿,你看看大哥,你看看我。你说,你到底要怎样,到底要大哥怎么做。”文从义企图让许兰秋能和他有一些眼神交流,好知道她心中所想,也好让她感受到自己心中所想!但任他朝何处偏移,任他如何扳对着许兰秋的脑际双目,如何想要正对自己,许兰秋的眼睛还是一样的角度一样的空无一物,涣散呆滞,没有目标,还是一样的不肯和他交流。
文从义重重抵在许兰秋的额头,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已经想尽了办法,只希望能有什么人帮自己开导她,他便做什么都愿意。
文从义首先想到的便是许兰秋平日里往来最平常的苏林,虽然苏林自己也尚未从伤痛中完全拔扯出来,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她了。
苏林一直没能完全从林木森的离去中反应过来,这段时日几乎都不愿迈出林宅半步,但许兰秋和两个孩子的事情,她也早就从林飘雨口中得知了。想到那般深爱孩子的许兰秋就此失去那般可爱的孩子,心中的痛几乎不比许兰秋轻多少。
她也早就想来看看许兰秋了,只是先前有许多事纠缠,文从义不愿太多人卷入,如今却是主动要求苏林过来。
苏林一见到许兰秋憔悴寥落的样子就难过不已,许兰秋虽然比着苏林要大着两岁,但平日里是看不出她大的,她的白皙的皮肤和清纯样子都使得她比同龄人瞧上去都要年轻那么四五岁,三十岁的样子,除了言谈举止,仅从外貌看来不过也就二十五六岁大样子。可是如今看她,简直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气韵了!
“四舅妈,我是苏林,你连我也不愿看吗?”苏林都进来好久了,许兰秋也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先前一进门就唤了几声,她也如没听见一般,不做理会。
“四舅妈,你吃点东西,好不好?”苏林又尝试着将许兰秋桌前床前都不知道换了多少道的粥汤,端到许兰秋面前,许兰秋却没有喝的意思。
苏林好说歹说,好劝歹劝,都无济于事。
苏林有些气恼了,将粥汤都放回去,轻轻的顿了顿,无不痛心的说道:“四舅妈,我记得前日你劝我的时候,说让我多想想那些活着的关心我的人,多想想他们,你让我为他们而活。我也听了你的话了,我活下来了,为了飘雨也好,为了你们大家也罢。”
“如今,你是不是也该亲身作表,照着你自己所言,为了活着的爱你的人而活?四舅舅那么爱你,为了你都愁得展不开眉头,才几日,就一下子从三十多岁老到了五十岁一般,憔悴不堪!”
“你还要这样,不是要在他的伤口撒盐吗?”
许兰秋还是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听不到苏林的话语。
“四舅妈,你听不到我说话吗?你就不能看看我吗?”苏林受不了这样的不闻不问,当日林木森刚刚离去,她该是多么地伤痛难言,却还是会和来看她的人敷衍几句。许兰秋也就是失去了孩子,爱人还在,却要这般的拒人千里之外,一副铁定求死的模样!
苏林拉着许兰秋的手,劝道:“你看看我,我连唯一的挚爱都去了,一无所有了,飘雨虽然是他生命的延续,但说到底,却不曾和我有丝毫牵连。我都能为此活过来,你还有四舅舅,你还有他,难道还不值得你活下去吗?”
苏林看着许兰秋微弱不堪的样子,又是心痛又是生气:“我知道了!你就是只会说别人,只会劝别人,临到自己头上,你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是不是?你说话啊!”
“你还说我自私,你才是真的自私!你只顾自己伤心难过,只顾自己的感受!你想过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了吗?你想到四舅舅了吗?他也一样的刚失去儿子,那样可爱的儿子,谁不心痛!他还要千方百计的安慰你,劝慰你,你于心何忍?”
“你说话啊!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苏林觉得许兰秋似乎真的听不见自己说话才会如此,轻轻握着许兰秋的肩头摇了摇,想看看她能不能有一丝反应,结果都是徒劳。和文从义的感觉如出一辙,若不是紧挨她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她细微的呼吸声,便真的以为她已经死去,只是不能瞑目而已。
“你真的便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吗?你劝我的时候那般理直气壮,那般振振有词!怎么到自己头上,你就不能听进去别人,哪怕是一句话吗?”
“你说话啊!”
(三十七)没有办法的办法
文从义一直等在楼下,忐忑不安,不知道苏林可有劝得许兰秋肯吃饭了,他知道有些话,或许女人之间更容易说得开,说得透。
忽然,苏林快步奔了下来,不及到客厅,就带着哭腔冲文从义喊道:“我不劝了,我劝不了她!你自己劝吧。”
文从义一惊着走了过来,心里的希望也随即破灭了:“怎么了,苏林?她还是不肯吃饭是吗?”
“她岂止不肯吃饭,她根本连见都不愿见我!”苏林还是伤心难掩,苏林进去了足足有两个钟头,不知道跟许兰秋说了多少好话,掏空心思,挖空脑筋,许兰秋却只对苏林了一句话:“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苏林说着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不是真的怨怪许兰秋,只是觉得自己那么关心她,那么不想她有事,她不肯领情也就罢了,没有好言语也就罢了,却连见都不肯见自己。
苏林走后,文从义愣愣看着楼道,不知道该如何再去劝许兰秋,她真是要打定主意不活了吗?真的没了孩子,便连自己也不要了吗?
孝义堂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也已经接近尾声了。宁波还有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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