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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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双想了想，还是让那名黄御医进来，谁知黄御医只号了下他的脉，便提笔写了个方子，吩咐宫侍去药正司拿药，漪双将那方子拿到眼前一看，脸当场红了起来。那方子其实并无任何不妥，只是简简单单五味药，全是补气生津的。说白了，就是专给男子吃的补药，补什么的？当然是……
漪双赧红着脸问：“皇上除了叫你过来号脉可还有其他吩咐？”
黄御医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想起些什么便说：“皇上还问臣要了活血化瘀之药。不知元君殿下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臣即刻回药正司给元君殿下煎药。”
漪双忽地想起一个人来，又问：“本君看绯冰绯御医与皇上颇为亲近，这次怎么是你来，绯御医呢？”
黄御医年岁稍长，听他突兀的这么一问，想了一阵才答说：“绯御医告假了，说是家中有急事，近日里是不会来药正司了。”
漪双原想就这么放她回去，临开口前忽又心生疑窦，随口问了句：“绯御医什么时候告的假，是她本人来告假的么？”
“回元君，绯御医是昨日来告的假，告假的不是绯御医本人，而是她府上的小侍。”
漪双听完便命黄御医下去了，昨日……前晚，事情会有这么巧吗？

太后宫里，皇太后放下茶，对柳旭叹道：“哀家那个弟弟命苦啊，可怜他的孩儿哀家的外甥也命苦，哀家以为，不若让哀家那苦命的外甥袭了这安平郡王的爵位，皇上以为呢？”
柳旭一门子心思早不知飘哪儿去了，柳昶在衣袖下狠狠的掐了她一把，她方才回过神来，对皇太后道：“一切依父后的意思办吧。”
柳昶丢了个眼神给她：算你聪明！
柳旭回了他个白眼：老家伙一大早把我叫过来说是商议要事，其实早已定下了主意，我不过是来充场面的，凡事点头赞同便是。
柳昶笑呵呵的拿起茶啜饮了口：你倒也不傻啊。
柳旭：哼，我什么时候傻过？
柳昶：你是不傻，装傻充愣把一堆人耍得团团转，开心啦？
柳旭：表要把偶想得这么肤浅好伐……
皇太后：“……如此这般，皇上以为如何？”柳旭赶紧应道：“一切依父后的意思办吧。”继续跟柳昶对暗语：今晚那什么什么长乐郡主就是冲你来的，到时哥你逃不掉了。
柳昶：逃不掉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嫁人，你们还能逼婚不成？
皇太后：“……，哀家以为这样办甚为妥切，皇上说呢？”　柳旭赶紧应道：“一切依父后的意思办吧。”
柳旭：就算我不逼你，父后肯定会逼你的，到时你可不要耷拉着个苦瓜脸说，孩儿愿终生侍奉父后左右，终身不嫁，哈哈哈，老家伙绝对会气得当场拍桌子摔板凳的……
柳昶：你似乎很欢喜看我笑话？
柳旭：那是那是，想当初小时候我被你整得多惨啊。
皇太后发表结束语：“今日之事就这么说定了，哀家以为哀家那外甥还是出来见见皇上的好，免得晚上到了席宴上与皇上对面不识，可别要落了笑话才是，皇上以为呢？”
柳旭刚把“一切依父后的意思办吧”这句话说出口就开始后悔了。
莫轻尘，偶现在还不想见。当下捂住嘴冲柳昶使眼色，柳昶笑得前俯后仰起身对二人道：“父后，雨尘弟弟初见圣颜，心中必是焦恐不安，还是由孩儿前去领他出来吧。”莫轻尘既然顶了安平郡王这头衔，以前的名字自是不好再用，现下便更名为靳雨尘。
皇太后应诺，柳旭捂住脑袋开始想接下来说什么好：
初次见面……去他的初次见面！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雨尘弟弟多礼了，大家都是自家人……鸡皮疙瘩爬了一身，柳旭的功力到底及不上柳昶那样的BT。这厢还没想个通透，那厢柳昶拉着雨尘步进殿来，柳旭歪起脑袋望去，最先入目的是一袭浅青色锦服，黑色的滚边上绣着金色条纹，素雅中透出繁复，柳旭将头慢慢抬起，直至对上那双幽潭般的眼眸时，直觉与初见时不同，但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雨尘微微倾身行礼，皇太后赶紧道：“尘儿无须多礼，快起来吧，来，坐到哀家身旁。”
雨尘依言坐下，只是不曾开口说话，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拉起雨尘，另一手拉起柳旭：“皇上与昶儿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自是不用说，倒是尘儿，皇上以后若是怠慢了尘儿，哀家可不依。”
柳旭知这是皇太后向她讨个说法，便道：“父后过虑了，其实在皇儿眼中，昶哥哥是哥哥，尘哥哥自然也是朕的哥哥，若是有人胆敢怠慢了朕的皇兄，朕要教他好看了去！”
“皇上如是说，哀家便放心了。”接着柳昶也来搭话，随意聊上几句后，柳旭便找了个托辞开溜，皇太后也不留他，只是当柳旭走到殿门时，有人在后面叫她：“你站住！”
柳旭转身望向他，曾经的莫轻尘，如今的靳雨尘。柳旭莞尔道：“尘哥哥有何事？”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很快，我也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说。
属于你的东西？柳旭轻笑，你以为你能得到现在所拥有的是因为谁？是因为你自己？不，只是因为你的出身。
“我会等你来拿回你的东西。”不过只限于你自己的东西。柳旭说完转身离开。
有的牵绊明明想斩断，却越连越紧，到最后……又会变成什么？

浓重的夜如美人的眼帘缓缓垂下，皇宫内各处宫室次第明亮起来。
漪双怔怔的盯着眼前摇曳的烛火发呆，点点光亮在他的眼眸中跃动，时而仿佛一首婉转的歌，时而又仿佛炽烈的火……
双飞殿的宫侍们前前后后忙碌着，两名宫侍一左一右从衣架上取下朱红的华衣仔细的给他披上，烈火般明艳的色彩上七只金凤振翅欲飞。
七重鸾凤衣。
严格来说，七重鸾凤衣只有贵君一级的君侍才有资格穿，元君与贵君虽说仅差一级，但亦算是越制。
越制一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漪双心中惶惶不安，宫侍们却暗自高兴，因为那边早有话传下来，今晚宴请肴国使臣的宴席皇上打算带元君殿下出席。
没有带贵君，带的却是元君。咱们的元君殿下怕是离后位也不远了……宫侍们表面上不说，私底下却都这么想着，这时门外有人进来通报，露凝殿两位郑侍君求见。
漪双款步走到主位上坐下后道：“让他们进来吧。”
漪红漪喜两人急匆匆的踏进殿来，看见漪双身上那件七重鸾凤衣时均是一愣，漪喜率先反应过来，走上前抖抖衣摆道：“皇上赐的？怎么可能？难不成又晋你的位分了？我怎么没听说？”
漪红捂了捂嘴，忽地想起来这里的初衷，并不是冲着这件七重鸾凤衣，便走到漪双身旁坐下，拉住他的手言辞恳切道：“双儿，大哥有一些贴心话要同你讲，你能不能……”
漪双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对宫里的宫侍们下令道：“都出去吧。”语气里有说不出的疲惫。
这一天下来他的确累得不少，肴国来访，进献的礼品本该由内务府清点收归入库，柳旭大手一挥说都赏给元君吧，元君瞧着不合用的再往内务府库里扛。
这礼收了，于情于理得回礼，于是他又忙着筹备回礼。此次肴国出使，肴国长乐郡主举足轻重，单独又给她准备了一份回礼，要在晚宴之上拿出手……
昨晚本就累极，偏生一天都不得安歇，这下好不容易提前装扮停当，又有人来求见。
漪双半闭着眼，恨不得躺在床上睡个一天一夜。
“双儿啊，皇上待你好吗？”
漪双顺口答：“很好。”
“那她有没有……很奇怪的地方？”
漪双撑起眼皮，深色的眸子闪过慧黠的光：“大哥想说什么便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漪红几欲张口都说不出话来，漪喜在一旁干着急，最后急得实在不行，便脱口而出道：“从太后宫里回来那天，二哥你不是受委屈独自回双飞殿去了吗？我们哥俩原本打算去双飞殿找二哥说话的，谁知在半路上看见……”
漪双打起十万分的精神：“你们看见什么了？”
漪喜朝漪红使眼色，漪红咬咬牙还是说出来：“是绯冰绯御医，她同皇上进了寝宫。”
漪喜接话道：“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我见她神色慌乱的从寝宫里出来，连发都没挽。”
漪双嗤笑：“你们来便是说这些的吗？”
漪红着急：“二弟你不信？”
“我信啊，只是我信了又能如何？”漪双走到烛座前用篾子挑了挑烛芯，“有很多事都是由不得我们说了算的，所谓的圣宠从来都是比浮云更靠不住的东西，依仗圣宠又能如何？宠冠后宫又能如何？从那云端跌下来还不是君王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如果，如果我能早些明白这些的话就不必到今天的地步了。”
见漪红漪喜两人皆惊得说不出话来，漪双又道：“好了，等会还要宴请肴国使臣，你们若是没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我……乏得很。”说毕走回正位上一手支住头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颜的支持，偶会更加努力的~~
这章怎么锁上了？郁闷……




33

33、第33章　好戏登场　。。。　
　
　
“元君殿下。”两位郑侍君出得门去后，先前退下的宫侍们又踏进殿内，漪双此刻心里说不出的毛焦火辣，当场便来了气大声呵斥道：“谁准你们进来的！都给我下去！”
宫侍们胆颤心惊的退下去，撞上迎面走来的柳旭又都下跪行礼道：“皇上。”
漪双听到那一声称呼，当下一甩衣摆，朝内殿走去。
柳旭忙令他们起身，大踏步追了上去，绕过双鱼菱纹屏风时从另一头截住了漪双，握住他的手便笑嘻嘻的问：“谁惹朕的美人生气啦？”
漪双将头别向另一方，平淡的述说：“不出三日，露凝殿的两位侍君会向皇上请辞出宫，皇上也不必刻意挽留，由得他们走便是，如此以往，这后宫的君侍们很快便会走得一干二净……届时皇上让臣侍做的事就算达成大半了。”
柳旭调笑：“谁说朕希望他们走的？他们都走了，谁来服侍朕呢？”柳旭口里说着，一只手沿着漪双光滑的手臂从他敞开的广袖探了进去，漪双气极败坏的甩开他的手，又羞又气的走到玉榻旁坐下。
柳旭坐到他身旁，双目灼灼的盯着他，忽地抬起他的脸便吻了下去……
“别……”漪双疾呼。
“什么？”柳旭眼神迷离连带着吐词都有些不清晰。
“七重鸾凤衣……一会儿怎么出去见人？”漪双作势要推开她。
“兹啦——”明艳的红衣被柳旭扯开一道三尺来长的口子，“这种衣服尚衣局多的去了，你爱穿几件穿几件……不过，以朕来看，爱卿还是不穿……”
一阵风悄无声息的吹过，烛座上的火微微一晃，接着更激烈的燃烧起来。
该是怎样的笔墨才能绘尽此刻的温宿，时光如流水滑过，温玉嵌合，永相偎依。
并肩而行的，是水中的鱼，还是天上的鸟，只想在此刻拥有，不愿成仙。
……
时隔多年后，当他们回想起那一夜，会发现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萌发，爱，其实早已来过……

“皇太后驾到！澜王驾到！”宫侍高声唱到。
今夜霜华殿内灯火齐明，为表礼节，右相率三品以上大员早已候在殿内，只是不曾想到，第一个到的竟是皇太后。
静肴两国联姻，澜王自是不可或缺的关键性人物，而由皇太后带着澜王出席宴席，最是稳妥不过。可是，跟在澜王身后那位色若春晓的男子是谁？
靳雨尘处变不惊的应对诸位大臣探寻的目光，右相青颜是沉得住气的人，一脸浅笑与身旁的大臣寒暄，连眼神都不啬投一个过来。
皇太后带来的人，自然有皇太后的用意。现下之所以不说，不过是因为时机不到罢了。青颜扇着羽扇想。
皇太后在主位上落座，澜王领着靳雨尘坐在靠边些的位置，众人的视线才渐渐收敛了去。
这边还没把皇上等来，肴国使臣伊尹便领着乔装成长乐郡主的水月踏了进来，依次给皇太后，澜王，诸位大臣见过礼后，坐在了右手边的位置，因长乐郡主出生皇室，身份自是高于伊尹，便坐在了右边首位上，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转移到了她身上。
水月手心里直渗汗，表现在脸上便有些苍白虚汗。
皇太后微微转向一旁冲柳昶道：“昶儿啊，来者是客，你给长乐郡主斟上一杯酒如何？”
柳昶应诺，起身款步走到水月身侧，仪态万千的拿起酒壶给她满上一杯，也给自己满上一杯，举起酒杯道：“郡主路上辛苦了，这杯是给郡主洗尘的，柳昶先饮为敬。”说完便以袖遮脸喝下酒。
皇太后趁着这个空当，身子微往后倾问贴身宫侍俗儿道：“皇上现在何处？打探清楚了么？”
俗儿掩嘴一笑：“回皇太后，皇上在双飞殿呢。”说完又补了一句：“元君也在双飞殿。”
皇太后当场拉下了脸，低声啐骂了句：“混账东西！”骂完转过脸面带笑容对诸位大臣道：“今日有劳诸位大臣了，尤其是礼部尚书郑大人，听说今儿这晚宴是礼部布置的，哀家看来布置得挺好的，郑大人说呢？”
说好？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不好？皇太后铁定会立马拉下脸问：哪里不好？
郑容一张老脸快挤成烂黄瓜了，怎么也想不出如何应对：这不答就更不对了，那是瞧不起皇太后，我的个老天啊，该怎么回答……
“皇上驾到！元君驾到！”宫侍的声音适时给她解了围，这下众人的视线又都集中到门口那两人身上了。
柳。旭牵着漪双的手两人并肩踏入殿内，一时间，愠怒的、温和的、忌恨的、诧异的、惊喜的、紧张的、深邃的……无数道复杂的饱含深意的目光投向两人。
“皇儿晚来了，在这跟父后赔不是了。”柳旭躬身赔了个礼，漪双也随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皇太后不搭理，将脸转向郑容那边道：“郑容，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啊。”
这话明显是有深意的，说得漪双脸白一阵红一阵的，将头垂得更低了。
柳旭拉着他走到上座，甫一坐下便又对郑容说：“郑大人，皇太后在夸你呢，还不快谢恩。”漪双在袖子底下掐了她一把，柳旭改口宣布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开席吧。”
随着乐声响起，殿内的气氛才逐渐缓解下来。、
几圈酒过去，皇太后咳嗽了几声，眼神投向柳旭，柳旭不明究里的回视他：什么？
皇太后气得额上的皱纹又多了一条：什么什么？你今天在太后宫里答应我的。
柳旭没好气的答：答应什么啦？
皇太后：你……
“呵呵。”柳昶轻笑两声，拉起靳雨尘的手走到殿中，腰前的环佩叮咚响，奏出和美的乐音。环佩这类挂饰通常只赐给有品级的贵族男子佩戴，而佩戴之人必须保持均匀高雅的走动，才能奏出和美的叮咚乐音。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经过长年累月的修养，实难做到“环佩叮咚”。
水月也算是颇受皇室教养熏陶了，自然对这些常识一知半解。心想着澜王不愧为皇太后所出，举手投足都是皇室贵气，只可惜自己是个冒牌水货，娶了澜王，倒真有些明珠蒙尘的意味。
澜王在殿中站定，神态从容的面朝众人道：“今晚，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于诸位。”
水月闻言低下了头：应该就是与澜王的婚事吧。又忆起他敬自己酒时，那衣袖中的淡淡清香，两抹红晕爬上脸颊。
“昔日安平郡王一家硖地遇难，父后痛彻心扉，唯独其爱子不知所终，父后便抱着侥幸之心派人私下里寻访小世子，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小世子终于给找到了。”说到这里，柳昶将目光投向靳雨尘，朗声道：“这位便是安平郡王家的小世子靳雨尘。”
四下里一片愕然，只有柳旭捂住脸偷笑，见漪双一眨不眨的盯着曾经是莫轻尘如今是靳雨尘的安平郡王世子，凑近他的耳畔说了句：“好戏要上演了。”
漪双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问：什么好戏？
柳旭一副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