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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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瑶琼的问题通常都是一个接一个的，若是月娘不理会她倒是还好，一旦开了这个先例……
“师傅师傅，二十一岁很老吗？那你不是跟我说你有三十八岁了吗？岂不是已经变成老太婆了？还有啊，齐家长女为什么会嫁不出去呢？到底是不愿意嫁出去还是嫁不出去呢？她是不是长得很丑啊？她到底想要嫁给一个怎样的人呢？……”
月娘：“……”
眼瞅着齐家快到了，月娘猛然转身在瑶琼没有回过神来的情况下，往她头顶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结果，悲剧发生了，月娘倒是停住了脚步，可瑶琼只顾着说话没有看路，却是一头撞了上去，加上月娘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直接把她拍进了月娘的胸口。
艾玛，人间胸器啊！
“你想要闷死我吗？”瑶琼愤怒地大吼一声，她可不能死，万一要是她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的话，她家那凶残的老娘孟婆女王一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她必须好好活着！
狠狠地揉了揉胸口，月娘低头一看，貌似自己的胸口小了很多。卧槽！他来之前可是换了新做好不久的棉花胸口，被瑶琼这么一撞，直接撞扁了有木有？！
“瑶琼！”月娘的目光里透着阵阵阴森：“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弄死你是吗？我告诉你，我手上可是有人命的！”
看到瑶琼被自己吓懵了，月娘这才转身往齐家走去，他觉得瑶琼到底只是一个小孩子，狠狠地吓唬一下后，应该能安分挺长时间的。
可是，这是真的吗？
被月娘看不到的背后，瑶琼两眼放光地看着月娘。月娘说他以前杀过人，可是他的身遭却没有出现该有煞气！天啊，原来人间有这么厉害的能人，居然能够化解煞气！不对啊，能够化解煞气的难道不是只有佛界和阴司的人吗？严格来说，真正能够化解煞气的只有佛界的人，至于阴司是通过一些特定的处罚强行将煞气压制，并不是真正的清除。
所以说，原来自己的师傅是一个伟大的佛界之人？！
觉得自己再次低估了月娘的瑶琼，深深地为自己的有眼无珠忏悔着。
在仙界，最大的大佬的确是玉皇大帝，就连阎王爷也不敢与之为敌，但是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佛界。佛界不同于其他的三千世界，他们自成一派，平日里相当得散漫自由，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还记得小时候，瑶琼就问过自家老爹月老，为什么玉皇大帝这么讨厌佛界的人，可却不能没有立威呢？
月老皱着他那张菊花脸，抚摸着洁白的长胡须，很是忧伤地告诉瑶琼。
所谓佛界，就是平日里你可以不去管他，可一旦出事就得靠着的。就好比人间的帝王，就算再怎么厉害，和平时期可以不理会武将，可一旦发生战争却只能靠着武将。
简单地说，佛界相当得牛逼，牛逼到可以完全无视玉皇大帝的存在。至于瑶琼所说的立威……艾玛，玉皇大帝只是脾气暴躁又护短，他却不是一个傻的，去佛界立威，这是找屎呢还是找屎呢还是找屎呢？！
“师傅……”用敬仰的目光神情地注视着月娘，瑶琼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随随便便在人间找的师傅，竟然是佛界的高人！嗯，听说佛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下凡历练，没错了月娘一定是下凡历练的佛界之人，难怪他有那么多奇特的本事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瑶琼脑补成什么样子的月娘，很是乐呵地跟齐家唠嗑。齐家是他这次来的目的之一，能够不留痕迹地接近齐家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原本还想着要怎样不动声色地接近，却没想到会那么顺利。
齐家长女齐碧玉，比月娘的真实身份苏睿苏公子小三岁。她的爷爷为了保护苏睿爷爷而死，她的父亲为了保护苏睿的父亲而死，她家只有寡母和一个妹妹，为了感谢齐家的付出，苏睿的父亲当年承诺，让齐碧玉及笄之后，嫁给苏睿为妻。
　

021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本朝的民风还是比较开放的，若是那些个高门大户或许还会忌讳一些，但像齐家这种小门小户却是没那么多讲究的，尤其是齐家长女已经芳龄二十一了还未出嫁，更是不需要忌讳那么多。
月娘带着瑶琼来到了齐家，一说出自己的身份，就很轻易地见到了齐碧玉和她的母亲。
在跟齐碧玉定亲之后，在苏家尚未出事之前，月娘是见过齐碧玉好几次的。本身就是苏家的世仆，不过自从齐碧玉的爷爷为救苏睿的爷爷过世之后，他们就不再是仆人，而是朋友了。等到齐碧玉的父亲再次以差不多的理由过世后，齐碧玉在苏家也算是挺有地位的。
月娘不留痕迹地打量着齐碧玉，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十九年，十九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太多的东西。原本，在月娘的心目中，齐碧玉只是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胖丫头，别的印象却是没有了。这主要还是因为之后苏家突然出事，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以至于一些小事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看着已经女大十八变的齐碧玉，月娘是完全无法将她跟自己印象中的胖丫头联系在一起。不过，既然这里的齐家，那么人肯定是没错的。
稳定了一下情绪，月娘看向齐母：“齐小姐的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您再多说一些？”
齐母的变化也很大，月娘对于齐母并不了解，据说齐父过世的时候，齐母已经身怀六甲。因为家中人口比较少，就把当时还年幼的齐碧玉接到了苏家来照顾。因而对于齐母，月娘只是依稀记得那时一个笑容很温暖的年轻妇人。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曾经那个笑起来很是温柔的妇人，如果却已经花白了头发。明明算算年纪，她并不是很大，可看上去却要比实际的年纪大上至少一轮。看着齐母如今一脸的愁容，月娘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的话，这人应该是他的岳母。
“碧玉的亲事……”齐母的嘴角往下耷拉着，看上很是愁苦：“我再思量一下吧。”
一旁的齐碧玉虽然陪伴在齐母身边，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月娘再次打量了她一番，发现这个原本应该有着明丽容貌的女孩，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似乎有病在身的样子。
迟疑了一下，月娘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齐小姐可是身体不适？”
得亏月娘现在是中年媒婆的打扮，加上他扮女人也很有经验，要不然单单是这句话就有调戏的意味了。
只是，在场的唯一一个知道详情的瑶琼却不会这么想。艾玛，师傅是什么人呢？那可是佛界下凡来历练的高人！佛界之人是什么样子的？简单的一句话，管你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在佛界之人看来，全部都是一个骨头架子。
人生在世，何必为了一具皮囊纠结呢？
所以说，月娘才不是在调戏人家齐碧玉，而是觉得对方就是一个骨头架子！
骨头架子她娘——咳咳，齐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媒婆啊，有些事情这街坊邻里的都是知道的，我家碧玉跟人家定过亲，虽然对方到现在仍然没有音讯，可是……这做人总得讲诚信吧？”
月娘被噎了一下，诚信神马滴……他倒是不介意娶齐碧玉为妻，可是他如今的身份还不能暴露，万一因为齐碧玉而让他的报仇大业功亏一篑的话，他绝对没脸去阴间见他那死去的家人。
罢了罢了，他们苏家亏欠齐家的还少吗？不过也幸好，当然圣上只是杀了所有苏家的人，对于苏家的仆从和朋友却没有动手，要不然苏家亏欠齐家的就更多了。月娘琢磨着，若是真跟他猜测的那样，苏家长辈已经有些预感的话，那么他们既然会好好安置齐家人的。至少，钱财肯定是不缺的。
“既然对方没有了音讯，那这门亲事自然是不算数了。”月娘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齐家。
齐家原本应该是母女三人的，现在只有齐碧玉母女两人，不过应该是有几个仆从的。住的宅子也是两进的小院子，看房间里摆设日子过得应该不错。光靠她们孤儿寡母的，肯定是攒不起这些家当的，看来苏家长辈真心是有预感的。
只是，就算齐家的家境不错，但若是害得齐碧玉从此孤独一生的话，月娘还是会觉得心里不安的。罢了，苏家的大仇不知道何时才能得报，既然如此还不如帮齐碧玉找个好人家。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既然当年订了亲，对方只是没有音讯又不是真的……罢了，只当是碧玉命不好吧。”齐母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不过，随后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了，媒婆。我那亲戚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我们家碧玉啊，这个真没办法。”
月娘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得亏他的粉扑得极厚，这才没有被发觉：“齐小姐可是自幼就定亲了？”
齐母点点头，伸手安抚地拍了拍齐碧玉的手背。
“既然是从小定亲的，那成亲的日子应该安排在及笄之后吧？”这是历来的规矩，一般的姑娘家都是在及笄之后出嫁的，也不是说一定得要找个日子，或是往前或是往后都是无妨的，但总归及笄后出嫁占多数。
齐母再次点头，看向月娘的目光里很是茫然。
“既然这样，齐小姐如今都已经二十有一了，这过了日子都有六年了，想必对方不会再回来了。”月娘嘴角略微有些抽搐，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说仿佛是在咒自己似的。
不想，听了这话，齐碧玉却徒然间爆发了：“才不会的！睿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月娘被吓了一跳，齐母赶紧出言安抚着，好半天才让齐碧玉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媒婆，对不住了，我家碧玉有时候性子冲动了一些。”
摆了摆手，月娘不想责怪齐碧玉，只是心里却带上了一丝疑惑。十九年前，哪怕他当时已经五岁了，对于齐碧玉也没有太深的印象了，至少肯定没什么感情。那么当年才年仅两岁的齐碧玉又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他呢？就算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的印象，又能深情到哪里去呢？真心不是他看不起齐碧玉，实在是他不觉得一个两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下意识地看了瑶琼一眼，月娘更无奈了。瞧，这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还完全不懂什么是爱情呢，齐碧玉……
这么看来，倒是有些古怪了。

022　不用太感激哦~！

　跟齐母又打听了一些事情，期间让月娘最困惑的并不是齐碧玉的异状，而是瑶琼……
卧槽！为毛瑶琼变得那么安静内敛？这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
月娘绝逼不会想到瑶琼的脑补能力是多么得强大，而等到他真的知道的事情，险些没有直接背过气过。都说神仙的想法很是飘渺，但像瑶琼这种半仙的小孩则更加恐怖了。那脑回路啊，连玉皇大帝都会被玩崩的。
“瑶琼，你觉得这齐碧玉是个什么样的人？”离开了齐家，月娘又带着瑶琼去附近逛了逛，当然着重还是为了打听齐碧玉的事情。但是，因为瑶琼一直保持着绝对的寂静，让他很是忧伤，最终忍不住开了口。
一听到“得道高僧”问话，瑶琼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只差没直接蹦跶起来了：“师傅！你是我师傅对不对？”
纳尼？！
月娘猛然回头，这货……刚才撞到脑袋了？
“师傅！”看到月娘的犹豫，瑶琼两眼含泪，难道“得道高僧”嫌弃她了？
“瑶琼，你没事吧？”被这种眼神看着，月娘心底里突然涌现了一种极度的恐慌，忒么他应该没有始乱终弃吧？好吧，就算他始乱终弃了，那也应该是刚才那个齐碧玉找他算账，瑶琼到底是打算闹哪样儿啊？！
这是在关心她？
瑶琼万分激动，热泪盈眶已经不足以阐述她心中的激情：“师傅，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地听你的话，就算玉皇大帝来了，我也仍然听你的！”
月娘懵了一下，在他这个完全不知情的人听来，瑶琼说的这话——真忒么虚伪！
好吧好吧，不管怎么样，看到瑶琼好不容易流露出来的乖巧，作为师傅还是应该表现出一丝欣慰的。伸手拍了拍瑶琼的脑袋，月娘很是敷衍地说道：“好好，乖乖的，回头师傅给你买糖葫芦吃。”
噢耶~！
她就知道“得道高僧”都是很温柔的！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瑶琼，你觉得齐碧玉……”月娘突然停住了话头，其实严格来说，齐碧玉的表现倒也正常，只不过在他这个知道实情的人看来很不正常罢了。迟疑了一下，月娘决定稍稍透露一些事情：“瑶琼，那个齐碧玉是在两岁左右的时候订了亲，可没过多久就跟她的未婚夫分开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额？”瑶琼傻眼，两岁？她二十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完全记不住了：“我两岁的时候好像每天都被娘抱在怀里。”
“两岁时候的事情不可能会记住的，我估计她应该是听了旁人的话。对了，齐碧玉的未婚夫地位比她高得多，这门亲事也是她的父亲和爷爷用命换来的。瑶琼，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瑶琼继续傻眼，她可能会有未婚夫吗？
“等着？”试探地开口，其实瑶琼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得道高僧”正目光殷切地看着她，不能让师傅失望啊！
“等着吗？如果是你，你也会选择继续等待？如果他以后再也不出现呢？”瑶琼的答案让月娘有些愣神，等这个字，说起来是相当容易的，但真正做起来，却是极为考虑一个人耐性的。齐碧玉两岁时定亲，到现在已经有十九年的时间了。人生有多少个十九年？况且，就算继续等待下去，得到的也未必是美好的未来。
“还等着。”这次瑶琼不迟疑了，不就是等着吗？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大不了等上五百年一千年的，无所谓嘛。
月娘沉默了，过了许久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那若是等待了十九年，你还会愿意继续等待吗？”
十九年？
瑶琼望天，她今年一百一十三岁了，过了多少个十九年了？五个还是六个？好吧，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等待十九年根本就不算什么。
“听说，佛界每隔千年都会有一场盛会，所有的佛陀菩萨都会齐聚菩提山下，倾听佛祖歌颂佛法。每次盛会的时间都是以百年论的。”瑶琼用一种极为向往的口吻咏叹着：“跟佛界之人相比，十九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月娘：“……”
尼玛！老纸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不是神不是仙更不是佛，十九年不算什么吗？你丫的都没活到十九岁呢！掀桌！！！
愤然转身离开，月娘觉得，这话题没法继续了，这说话习惯性噎死人的孩子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可是，跟月娘不知道瑶琼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一样，瑶琼同样也不知道月娘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读心术那种高端洋气的玩意儿，除非是仙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要不然是绝逼学不到的。不过，瑶琼有一点儿却比月娘强，好歹她见过了不少的世面，在琢磨了好久之后，瑶琼将月娘那诡异的表现归咎于他不想曝光自己佛界之人的身份。
没错了，既然是下到凡间历练，那适当地保持神秘也是应该的。
这天，月娘并没有带着瑶琼回到城郊的小院子里，而是直接在十里坡的一家小客栈里住下了。瑶琼对于住所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她只对食物感兴趣。
美美地吃了一顿，瑶琼躺在床上那是各种舒坦，可是隔壁的月娘却没那么好命，他得在今晚将白日里得到的资料规整起来。不管是明面上的事情，还是不能见光的事情，都得归类整理好。其他的资料倒是容易，可唯独这齐碧玉……
“齐碧玉，碧玉，碧玉妹妹……”月娘的声音越来越轻，只是在这寂静的夜晚还是有些明显。不过，貌似除了睡在隔壁的瑶琼之外，应该没人能够听得到。
等等，瑶琼？！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瑶琼两眼放光整个人都扒在了墙上，犹豫了一下以后，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