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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安旧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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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似乎不止一个,童轩峻望了望杰克,杰克摊开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童轩峻已经猜到一二分了,勾起一丝浅笑,把苏璟璟拉到身边,在她耳畔低语道:“待会你别说话,靠着我就好。”
此刻苏璟璟离他十分近,近得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她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紧拥着她,淡香盈鼻,但眸中神色却波澜不惊,犹如古井之水。
苏璟璟越贴近他便越觉得心慌。他看上去只是在做一件最最平常的事情,可是之于她而言却另有意义。
她虽在西洋留过学,思想开放,但与男子这样近的接触却是头一次。她觉得自己连耳根子也红了起来,也不敢抬起头,只静静地埋首于他的胸前。
那脚步到了办公室的门前便停住了,一个尖锐地声音喊道:“杰克医生,大少来了。”
杰克望了一眼童轩峻,童轩峻朝他点了点头,他便朝着门口说:“请大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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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轩嶙走进办公室时已经看到了童轩峻,亦看到了童轩峻怀里的女子。童轩嶙的眼里带着一丝讥笑:“真巧啊,三弟。”
童轩峻嘴角浮起优美弧度:“哟,大哥,怎么有心情来看杰克,莫不是病了?”
童轩嶙斜睨着苏璟璟道:“这位可真是三弟的心头好啊,怎么了,居然要动用杰克医生来诊治?”
因苏璟璟埋首在童轩峻怀中,童轩嶙并未看清她的面容,只看到苏璟璟的侧脸。他只觉这女子清雅如兰,有种说不出的风华。
苏璟璟并不知童轩嶙凝视于她,她知外界传说童大少是个少年英雄,风流人物,此前倒未见过,却不想今日在这种场景下遇见。满怀猎奇之心,左右为难,却又偷偷地转过头去看他,不想,正对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下,苏璟璟慌忙别过头。
童轩嶙今日穿了较为正式的军服,手中拿着军帽,玉身长立。
苏璟璟乍一眼之下只觉外界传言果是名符其实。
他眉目清朗,与童轩峻有那么几份肖似,但他更多了几分意气,多了几份英雄气概。
童轩峻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苏璟璟又转到童轩嶙身上,童轩峻冷着脸望着他们,适才惊鸿一瞥,他只觉这女子仿若天迹明月,清冷之中透着淡淡光华,乍一眼下竟令他移不开目光。
童轩峻嘴角上扬,对着苏璟璟说:“这是我大哥。”语气有些冷。
苏璟璟想要从童轩峻怀里挣扎着起身,可童轩峻的手臂却紧紧地箍着他,她无法,只能朝童轩嶙颔首:“见过大少。”
童轩嶙冷哼一声,朝杰克看了一眼,杰克忙道:“这位小姐伤了脚。”
童轩嶙望了一眼苏璟璟又望了一眼童轩峻道:“三弟,此处现在是重地,你若再这样不知轻重我可要上报父亲了。”语气凌厉了起来。
“也罢也罢。”童轩峻轻松地说,“大不了下次不来了吗。”说着旁若无人地对苏璟璟低语:“你的脚伤好些了吗?”
苏璟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得知的她的脚受了伤的,惊骇之下手足无措地应道:“已经不疼了。”
童轩嶙见童轩峻如此的旁若无人,心中竟起了怒气,目光冷冷地扫过童轩峻与苏璟璟。
可最终他也只是道:“若无事了,三弟还是早些回去吧。”语罢转身而去。
童轩峻望着童轩嶙离去的背影,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松开手臂,任由苏璟璟站了起来。苏璟璟望着童轩峻,他脸上渐起的忧思令她恍惚。
童轩嶙气宇轩昂,意气奋发,在军中有无与伦比的地位,虽非嫡出,却为长子,他的生母是童梓森最宠爱的如夫人。而童轩峻,虽为嫡出却一直不讨父亲童梓森之喜。
苏璟璟虽不知这童家家事,但从这二人刚才的一幕也可知他们平素的关系如何了。自古以来,兄弟之间争权夺势的多如牛毛。
“怎么,你喜欢他?”猛地苏璟璟听到童轩峻幽幽的声音,她一紧慌忙说:“不,不,不是的。”
童轩峻冷冷地说:“他已娶妻。”
童梓森是老派旧式思想的人,断然是不会同意童轩嶙休妻的,童轩峻的言下之意便是“你要做他的妾吗”。
苏璟璟目光闪烁,心中波涛起伏,却只道:“他娶未娶妻与我何干?”
童轩峻冷冷地凝视着她,并不言语,苏璟璟被他冰冷的目光盯着,心中有些难过,却强挺着与他对视。
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
杰克见这气氛不对忙打圆场道:“这回都惊动了大少了,宗羲,你还是少来这里吧。”他的话一出口,童轩峻却冷哼一声说:“他知道了又能怎样,我就不信他还能让老头子限制我的举动?”
杰克说:“宗羲,你怎能如此意气用事呢?”他的语气中含了些惊奇的味道。向来冷静自恃的童轩峻何时如此意气过?
童轩峻忽转过头凝视着杰克,杰克微微一惊,过了半晌却听到童轩峻叹了声说:“你先给她治脚吧。”说这话时他也没看苏璟璟只是把头别向窗子的一边。
窗外淡青的天空中偶尔有几只小鸟雀飞过,留下淡淡一道痕迹,转眼之后,那痕迹消失,天空依旧宛若倒置的翠湖,平静无波。
——————
从圣玛利医院出来苏璟璟就明显觉着童轩峻是有意疏远她。
与他并肩坐在车里,他一言不发。她也不好说话,只能静静地坐着。车外的风景转眼即过,而车里的人明明在眼前,却又如车外的风景一般。
她偶尔转过头去看他,他却刻意别过头去看窗外,两个人仿佛是在一场角力中比赛,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他鼻尖盈满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有那么一瞬他曾欲言,然而望着她淡漠的表情,他又止住了要说的话。
车子缓缓地开着,终于还是到了凤栖别馆。他任由她下车,什么话也没说。她关上门,他朝着司机淡淡地说:“去夜巴黎。”
她站在车外,他的声音虽然不响却字字清晰。她瞥了一眼在车中的他,他神色自若,车子缓缓开动起来,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别馆。
车子扬尘而去。
车里的童轩峻眸光沉沉,眉心缓缓地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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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凤栖别馆苏璟璟倒是有些抑郁。胃口也差了起来,一个婆子端了衢安城的名菜什锦豆腐涝来,她只是随意的拿勺子划了几下却不见得怎么吃,那婆子便劝道:“小姐好歹吃些,可是三少气着小姐?”
原来这婆子姓梁,府里人惯称梁妈,她原是童轩峻生母娘家带进门的丫鬟,是自幼看着童轩峻长大的,后来童夫人过世后便一直跟着童轩峻,算起来倒是资历很长的一位老人了。
苏璟璟望着色白如玉的豆腐涝心中却置着气,倒真是没什么食欲。
那梁妈见她这模样心中倒是十分明了,想着定是三少气着了她,倒是笑着说道:“咱们三少那脾气倒真是不见得怎么好,但对小姐那是真上了心了。您是不知道,这别馆原是老夫人住着的,过去三少便是再宠那位小姐也没见过他带来过。”
苏璟璟手执着勺子信手翻动着细瓷碗中的豆腐涝,褐色的酱汁染在雪色的豆腐上,她忽然有些恍惚。
她与童轩峻原本便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为着他伤心流泪那是真不值了。想着只要父亲的事情了结后自己便立即回南洋,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见着他了。
想到此处便朝梁妈笑了下拿着勺子把那豆腐都吃了下去。
梁妈见她开始吃了,却以为她是听进了自己方才说的话,殊不知苏璟璟心中自有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表BW我~ 
  第柒滴雨(壹)
隔了三四日童轩峻都忍着没去凤栖别馆。
这日刚被童梓森叫至书房训了几句,训的也无非就是不务正业之类。童轩峻本就习以为常,倒是见怪不怪了。
童梓森训了他一会儿,负着手对着左侧墙上所挂的画像出了好一会神。
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精心装裱的画像,画中穿着军装站在花海中的油画,油画中的他不过双十年华,意气奋发气宇轩昂。
他望着昔年心怀雄心壮志的自己的画像,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那一年,小小的园子里,蔷薇花都开了,满园子的锦绣,然而他不过是一个刚刚投靠尧军的普通侍卫,而她亦不过是他刚结发的妻。她是那样的美,美得令他觉得心疼,美得令他舍不得放手。
满园的蔷薇花也及不上她一个浅浅的微笑来得美。
空气里花香氤氲,她站在画架前,穿着最最平凡最最家常的蓝布旗袍,脸上带着令人目眩痴迷的笑容。
阿颜。他心里默默叹了叹,转过神来。
童轩峻低首垂手,到底没敢出声。他向来放浪形骸于人前,却始终不敢在父亲面前表现得太出格,终究是在乎父亲的心思的,那怕父亲从来不喜他。
“宗羲啊!”童梓森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下去。童轩峻半垂着头,表情冷淡之极。
童梓森缓缓的将身子转向窗子一边,窗外那一片天剔透得仿佛如一方碧色琉璃,云丝悄然暗流,聚聚散散,如同人世的离合。
门被扣响。童梓森皱起眉来,阳光透过明净的窗子洒在童梓森那张坚毅沧桑的脸上,他的面孔上微微起了些变化,负在身后的手紧握起来。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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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晃进门的时候见童轩峻在,眼眸中略略闪过一丝惊异,却没放在心上,只急急开口:“大帅,前方急报!”
童梓森并没有转过身,只是镇静地说:“也罢,宗羲,你先出去吧。”
张晃望了童轩峻一眼,又望了一眼童梓森的背影,他深知童梓森之意。心下便略略盘算了下,眼下童家二子,能成大气的倒未必是大少。
童轩峻出了房门,略有犹疑,房里里隐约传来:“盛帅与……”
“和……”
“他们……”
因刚才童梓森对着他处处提防的原故,他不便长久流连,只听了三两句便迈步离去。
书房内,童梓森听闻延军同西南议和的消息,嘴角边胡须颤动,竟说不出话来。
张晃心中惴惴不安,连大气也不敢出。
书房里静寂无声,童梓森沉着脸,目光深邃。
张晃忽道:“大帅,不如我们趁盛军与西南军未来之前……”
童梓森冷哼了一声,刚毅的脸孔上没有一丝表情:“此时他们会议和无非就是因为大局未定……”说至此处,童梓森顿了顿,目光再一次停在墙壁,渐渐失了神。 
张晃躬着身,不敢抬头,气氛依旧森冷。
良久,童梓森垂下眼睑缓缓地说:“大总统病危。”
张晃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这句话中的病危显然同外界所传的病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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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轩峻回了卧室,脱了皮鞋,和着衣便上了芙蓉榻,榻上铺着一条薄薄的紫缎子绒面毯子。时值初春,天气渐暖起来,这一层毯子贴着身子总是有些许的不舒服。
他辗转反侧,目光扫了扫这间黑沉沉的屋子,屋子里尽是各式各样的新奇玩物,不过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父亲到底是防着他的。父亲阅人无数,未必看不出他的心思,便是辗转百藏,终是会露出些许马脚。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还是,他多虑了?
皱着思索了片刻,顾稚年便来了。
顾稚年仍是一身寻常的马弁装,神情有些不自然。童轩峻心有所料,也不奇,支起身子淡然地说:“怎么样了?”
顾稚年说:“如爷所预料的。”
“呵。”童轩峻似笑非笑的说,“也好。”顾稚年紧接着道:“那么爷是有些打算了?”
“打算?”童轩峻微微一笑,“是啊,该打算打算了。”说完此话后,他又叹了叹:“真是件为难的事情,可总是要做的。”
“是啊,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童轩峻哈哈大笑了起来,可这笑其实一点也不爽朗,这笑沉郁的很。
顾稚年亦听出了童轩峻这笑中的不明朗,却什么也没说,只说:“爷,是动江家,还是徐家?”
“有差别吗?”童轩峻眸中仿佛凝了一层薄冰,“还是动江家吧,徐家……”他也没说下去,顾忌总是有些的。
顾稚年抬了抬头,见童轩峻脸上不同寻常的神色,心中一沉。
——————
这夜深沉浓黑得像是饱满的墨汁,那半弯月牙儿沉在其中显得越发的像发红的血印子。
窗外的梧桐发出低低的呜呜之声,沉沉钝钝,听得人心里悲痛不已。
“像是要变天了吧。”梁妈匆匆关上了苏璟璟卧房里的窗子,回头瞥见苏璟璟枕着四方的软枕子,和着衣卧在铜床上,手里执着一卷《诗经》。
她正看到那一句:“与子之手,与子偕老。”听到梁妈说话,喃喃的应了声,漫不经心的说:“看来他不会来了,梁妈妈,您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梁妈挪了挪步子,苏璟璟信手翻动着书页,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不过,梁妈妈,有些人是阿斗,扶不起的。您也不用枉费心思了。”
梁妈看了一眼一旁惬意的看着书的苏璟璟,叹了口气便走出了卧室。
苏璟璟望着紧闭的房门,一时却失了神。
日子一日一日无情的过去了,仿佛流水,一去不返。 
窗外阵雨忽至,瓢泼而下,凄凄风雨仿佛是打在她的心上一般,心中冰凉冰凉的,只觉凄楚与无助。
她觉得自己连底也没了,刚刚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样子,不过是为了给他看的。
她又哪里不知道这别馆里的人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事情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偏她又心有不甘,那一番话说出了口她却又后悔了。她心中这般清楚如今的形式,如此举动实在有些冲动。到底没经过多大的风浪,年纪轻的很,纵蕙质兰心又何用。
处乱世之中,她不过是一个孤弱女子,军阀混战,利益交错,她又如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呢?
窗外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恍恍惚惚的,总是觉不妥,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妥。也不是自己说的那几句,那几句,若真到了童轩峻耳里,她倒也可以清楚梁妈是个什么人,若到不了,她就更不必担忧了。
想来明日他无论如何也会过来一趟,这城中时时刻刻存在着变化,不知这些天父亲的伤好些了没,也不知前方的仗打得如何了?
翌日清晨醒转过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前几日也是如此,后来便听说父亲遇刺,莫非……
她连想都不敢想了。匆匆换了件家常的素白的织绵旗袍,正梳着发便听到梁妈在门口唤了她声:“苏小姐。”她心中怔忡,握着梳子的手一松,那一只桃木梳子便悄然落到了地上,好在这室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
梁妈见内头没有动静,又扣了下门,苏璟璟紧张起来,额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也没有心思去捡那只落地的梳子,吸了口气,立即伸手抹去了额上的汗,慌乱地应了声:“怎么了?”
“徐小姐来了。”
“徐——”苏璟璟呆了呆,心下不禁纳闷起来。
徐品慧来了,出事了?
她敛了敛心神,答了声:“知道了。”
下了楼,见徐品慧心神不宁的坐在沙发上,她的心仿佛被抽了一下。
徐品慧向来乐天,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惹得她如此呢?她倒有些怕了,自小到大,她没怕过什么。
苏璟璟快步走近,徐品慧猛地抬起头,她见徐品慧眼中蕴积着泪水,心中更是惊诧。
“怎么了品慧?”
徐品慧抬起头,见到了苏璟璟,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孔令苏璟璟心疼不已。
苏璟璟拉起徐品慧的手半蹲下去,徐品慧低着头,垂着泪。
苏璟璟伸出手拭去徐品慧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哑着声说:“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照旧,有问题请指正。谢谢~ 
  第柒滴雨(贰)
望月楼是衢安城中一间十分普通的茶楼,只是位于闹市区,因而人尽皆知。
童轩峻走进了望月楼时,见楼里客人不多,寥寥数人。想是近几日城内人人自危,鲜少有人有饮茶的闲情逸致。
小二见了童轩峻自然而然的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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