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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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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挺拔的身躯缩回到柔软的狐裘里去,将脸埋起
“你在就好了……东君定会谅解朕,阿君……你在就好了,朕,想你了”
入冬之后,京城下了一场小雪,皇四女出生,陛下大喜,命名天仪苏兰。鈅泰,企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东亭抱着自己家的小儿子,虎着脸,半句话没有。
东阳倒是笑了笑,大大方方的送了一尊白玉虎。
闵家小子凭女贵,升为闵徳君,位列懿贵君之后,有望问鼎中宫。
帝都境况愈加扑朔迷离。
此时,千里之遥的纳什已经白雪遍地。未闻噩耗,东君和君颜烧热了火抗,将窗子用厚纸糊得严严实实,在地当间摆放一个手塑土烧的红泥炉,烧着稻草根,煮了一锅猪蹄猪肚猪肠,浓浓的香味儿弥漫在屋子里,两人坐着小板凳靠着炉子,伸筷子轻轻的拨锅里烂烂的吃食,火光映在脸上,红彤彤的,十分温暖。
哪管窗外寒风呼啸,大雪满窗。

星火

等京城的消息辗转传到遥远的纳什,那里已经是冰天雪地。薯仔穿着一身貂皮锦衣站在东君面前,不敢抬头。
期期艾艾的将事情的经过,隐晦的阐述出来。
迎来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这种状态,没有任何人会怀疑,皇上对太女一党已经开始动手了。
坚信太女会回到京城的人们,无不心里动摇。
朝中暗地里已经乱成一片,以闵家新秀,和薛家为首的老派,各种外戚争相收买,朝中的大臣纷纷观望倒戈,其中以刑部为最。
薯仔流着冷汗心想,若是常此以往,太女归位岂不是只有联合军队的力量?可无论是兵谏逼宫,还是以兵力胁迫,那都是要贻害万年的,和皇上撕破脸皮,这有违孝道,无论如何,史书上都不会有太好的评价,更严重的是将会埋下祸乱的根源。
这些,东君绝不会想不到。
薯仔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若是东君一直阳奉阴违也就罢了,可谨小慎微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这么一种局面,又如何不令人叹息呢?
良久,东君才吩咐“薯仔,以后不要再来纳什了”薯仔猛然抬起头“殿下!您当我是贪生怕死,逢高踩低之人!??”
东君莞尔“你是什么人,我比你还清楚。当年见你倚马兰台,便知你有射雕之志。若我还是当年的位置,你跟着我,我必定不会令你负志难申……”
薯仔骤然打断她的话“殿下!我当初要跟着您就没想过要离开!”
东君将她拉过来按在身边“我从心里欣赏你,带你在身边,就是想,有一天,薯仔能成为一方封疆大吏,泽被苍生。如今在纳什的日子久了,我突然发现,当日我在燕世子的这件事上,真的有些偏颇,可,若时光倒回,过程我依旧会如此,那种形势,那种状况,我放不开他““薯仔以为您生,为您死为荣!“东君转过脸来,看住她,缓缓地说“可我不然,我希望,我兴,薯仔顶天立地,为一方福泽,我陨,你依旧顶天立地,为一方父母。“薯仔颤颤的握住东君的指尖,哽咽半晌“太女……”
“我是不是太女,薯仔都该是封疆大吏,因为我是不是太女,都和薯仔意气相投,为一生知己”东君呵呵笑了笑,拍了拍薯仔的肩膀“保护好自己。帮我照看照看妹妹,我就谢了”薯仔掉了眼泪,哽咽道“主子,有我一口气在,决不让小王女少半根汗毛!”
东君抱住她,轻轻的拍了拍“告诉朝里的人,我就是这个意思。她们是我这么多年给国家攒下来的家底,不能为了这些破事给糟蹋了”薯仔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东君站在风雪里拢了拢棉布袍子,遥遥的招招手,也不知道远方的人到底有没有看到。
夜色深沉,因为荒凉的万里无垠而显得无边无际,因为山峦的沉默威严而显得幽深不见底。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落下,就好像凭空从黑暗里脱出的一般。
绵延覆盖了起伏的土地。
君颜合上窗户,有些心神不宁。冰凉的左手伸进兔毛袖套,神色恍惚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莫相邻就着油灯整理账本,抬头看了看,安慰“小主子,铁英和程零都出去寻了,殿下为人沉稳端方,哪里会出什么问题?”
君颜惊醒过来,忧心冲冲“大雪封山的,她的皮衣都卖了,那棉袍是我亲手做的我还不知道么,哪里顶得住这么大的风雪”说完突然有些腼腆,然后又皱着眉懊恼了起来“要是我多加些羊毛进去就好了……再不……晚上多让她喝上碗汤就好了“莫相邻瞄了一眼君颜落在墙上的影子,因为羊毛统统被他偷偷的填充到东君的棉衣里,君颜身上的不免臃肿了,小小的人裹在那样没型没款的鼓鼓囊囊的棉衣里,不免又平庸了几分。想想东君那身布袍,那样子,那针脚,那板板正正的样子,都不亏是君颜用心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如今可好,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更加不般配了。
莫相邻摇摇头“小主子,您把殿下打理的太好,也不怕她被别人看上,飞了?“君颜愣了愣,清亮的眼睛有些诧异的看过来“就,就我不打理,她也是极好的“语毕,脸色红了红“人人都会喜欢她,和衣服外貌没什么关系“莫相邻无语,忍不住更加直白“小主子,您也不要把自己弄得太有差距“君颜顿时无地自容,喃喃的道“我……我……我……我打扮,也打扮不出什么样子来……再说,我还想多省点钱……现在,东君不容易,多省着点总是好的”莫相邻无语了半晌,最终严肃的提出“现在房子都修缮的差不多了,您不搬出来?殿下也没说什么?”
君颜咬了咬下唇,垂下脸,捏了捏手指,小声哀求“莫先生,这件事,别说。什么伦理也好,名声也罢,我都知道,可我就想在她困难的时候陪着她,每分每秒都不离开……也许……也许日子好了,她走了,我不配跟着,也跟不住。日后……她身边有更好,对她更有帮助的人,我……我也不会硬跟的。可现在,我不放心,我就得看着她,陪着她,温着她,莫先生,您……您成全我吧“莫相邻目瞪口呆“小主子!您这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连个名分都没想过么?!“君颜笑了笑,灯影烛光下有些落寞。
“也许……这么多年看着看着……是习惯了吧“莫相邻只觉得那声音有些徐徐的味道,在落寞中带着无尽温柔安稳,便像是在风雪中散发着桔黄色暖光的纸窗,不美,却沁人心脾,温暖异常。
)))))))))))))))))))))))))))))))))))))))))))))))))))))))))))))))))只身投入野兽出没的茫茫夜色,是十分不明智的,可等待,却是异常焦虑。等到程零飞马来报的时候,君颜再也等不得,独自寻了出去。
程零忙不迭的跟上去,却被莫相邻拦了一拦,吩咐远远缀着便好。
北方的夜色,好不温柔,苍茫无限,乌黑起伏的山梁远远的横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冰冷如泉的风席卷过一望无垠的平原。冰凉的漫过头皮。直沁到皮肉。
君颜骑着东君特意为他挑选的懂事温驯的大青花。焦急的在夜色寒风里里踯躅前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大青花被催得磕磕绊绊,四处远远的传来狼群起伏的呼应。
君颜怀里抱着的大瓷杯散发出阵阵的暖意,他风雪帽里白净的额头上尽是汗水。
不知道这样空旷寒冷又干燥的夜里,东君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在这种多事之秋,没有了亲生父亲的支持,没有父族的保护,她会不会觉得自己风雨飘摇。
君颜担心得紧,不停的催促大青马,大青马也忍不住慌了,前脚踏空,歪了一下,险些把君颜甩下马去。
程零听见不远的前方,君颜小小的惊叫了一声,吓得心中一颤,极目看去,凭借内力看见君颜坐在马上,颠簸前行,忍不住在心里将神神叨叨的莫相邻骂上了一遍,又将大半夜不睡觉的东君好好腹诽半晌。
那厢,君颜已经拉着大青花缓缓的转上一道山梁。
遥遥之处,有一点火光,君颜努力的看过去,看见那火光边上,隐隐坐着一个人,才安下心来。
大青花踉跄的马蹄声传过来,东君便抬起了头,凭她的内力,可以看见拇指大的一人一马正努力在黑夜里攀上山梁,她知道,她该马上过去的。
可她却不想动。
也许是她为人不懂感恩,一生中,她能够记住的,命运带给她的幸福感动实在有限,她莫名的就想坐在这里,看着她的温暖如同天神一般的降临,好像当年,那个骑马的少年,这样,她可以确信,此后的生命不止只有残酷。祸福相继,一如从前。
篝火的温暖,延伸出去,慢慢的照亮了来人,来人不风流,不惊艳,正正常常的中人之姿,出身高贵,却沉默腼腆,没有半分气势,泯然众人矣。
除去华服锦衣,包裹的鼓鼓囊囊,更像一个包袱,散发着烟火味道。
过于柔顺的眉眼,被那土布一衬,更无半分可看之处。
可,偏偏是这个人,能在茫茫黑夜里担心的,磕磕绊绊的骑着马前来寻你,也不怕拙劣的马术会令他一不小心筋断骨折。
偏偏是这个人,焦急了神色,顾盼而来,在望见你的瞬间舒缓了眉间,舞着华而不实的剑法,在夜半与狼群擦身而过。
这是勇敢么?
什么令他如此的勇敢呢?
东君茫然的想,是我么?是我这个,连自己都打算坚壁四野,唯恐连累他人的人么?
君颜有些笨拙的翻下马背,大青花立刻跑去和乌云扎堆。
东君静静的看着棉花包一般的君颜坐到她身边,一层一层的解开笨重的棉衣,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瓷瓦罐来,费力的撬开木塞。
奶白的汤汁带着浓香的味道,在夜色中缓缓的腾起阵阵的雾气。
君颜翻出小瓷碗,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碗来,有些怯怯的望了望东君“殿下,这猪骨汤,我煲了一天,放了些活血助阳的药材,天……天太冷,喝一碗御寒”火光微微的跳跃着,松枝燃烧发出轻轻的声音,暖洋洋的火光晕染了东君的半边脸,勾勒出她愈加棱角分明的下颌,她飞扬的眉浓重的压下,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君颜,君颜从来没有被这样审视过,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看得清清楚楚,所有思想无处藏身,忍不住微微战栗起来。
努力的稳住端汤的手,纳什物资奇缺,这些猪骨,他都算计着给东君煲汤,半点不能浪费,可稳住了手,却稳不住心,君颜的眼圈一红,小脸上毫不遮掩的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真实之极,好像东君小时,母皇赐予她的半透明白色云母。
东君眼中微微一动,那种冰冷的审视骤然柔和了起来,伸手接过汤碗,细细尝了尝,露齿一笑“好味道”君颜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心里的惶恐委屈,却听东君说道“你也喝”君颜立刻拒绝“不,我喝过了”抬头看见东君有些寂寞的侧脸,又觉得自己不陪她喝汤罪大恶极,马上又改口“我……我也尝一口吧?”
东君抿唇一笑,将汤碗抵到他唇边,君颜红着脸尝了一口,十分无地自容。
东君将剩余的汤喝尽,好好的将汤罐塞上,如今什么都要省着,喝汤也要,否则,君颜又要成天算计。
君颜十分沮丧的抬起头“不好喝吧?”
东君摇了摇头“怎么会,太好喝,我舍不得喝光,明天接着喝”君颜十分疼惜的看着她的脸,忍不住叹“殿下都瘦了”东君莞尔,将棉衣解开,把小小的,胖胖的君颜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刚刚我特别难过,一时愤怒得想杀人,一时寂寞得心都空了,可看到你,喝了你的汤,我又觉得,生活还是可以期待的,君颜,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君颜被她严严实实的裹在怀里,后背就紧紧的贴合着温暖的胸膛,长毛披风垫在身下,他穿着土气棉鞋的两只脚,就摆在东君两只穿着精致棉靴的两只脚中间,被或明或暗的火光映着,他比在屋子还暖,暖得发烫,头晕晕乎乎的,甚至不敢去看东君扣在他身前的两只手,只胡乱点点头。
夜色里的篝火只微弱一点,闪着橘黄色的暖光,程零站在远处运起全身内力抗寒,冻得直骂娘。

回忆

东君并不经常,因为在她的回忆里,太多的都已经不在了。那种感觉,好似一个迟暮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去慢慢整理已经不再属于她的时代。
何况,那个时候,百废待兴,大军过后,丢下庞杂而繁乱的天下,要去一一安抚,慢慢拾掇,那个时候,她有两个妹妹一个母亲要照顾考虑,有一个温柔的想要携手白头的情人要去眷顾,有忠肝义胆,志同道合的属下朋友要去体谅,种种事物,令她陀螺一样的飞速旋转,所以,她也并没有时间去回忆。
可如今不同了,她如今和偏僻荒凉纳什一般,除了时间拥有的太少。
繁华的京城,喧嚣的街道,高高的地位,芜杂的事物,一下子被寂静广袤所取代,天地之间,唯独剩下了自己,她有大把的时间,去整理自己的记忆。
背后吹着寒冷的朔风,并没有打透衣服,那密密的针脚行着厚实的羊毛紧密的保护着她的体温,身前是暖暖的身体,在怀里清清浅浅的呼吸起伏,东君放松全身,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空茫。
“我的老师,是上官大人”
君颜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下颌,微微动了动,东君这句突兀的话之后,便良久的沉寂了,也许事情太多了,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又也许她发现,语言太过苍白,竟然没有办法去表达,她要表达的情感。
君颜想侧个身,有怕惊扰到东君,只好老老实实的窝在她的怀里,悄悄的用手捏住了她的袖口。
太久太久,直到东君眼眶的热度慢慢的退下,喉咙里的哽咽慢慢消失。她才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淡淡的说
“我很愧疚,我甚至不能为她立个碑文,老师……文人是很看重这个的……比命都重……”
君颜迷茫的瞪着大大的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头顶上的东君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篝火燃烧得旺盛,好似疼恨最终的结局,而发狂的,肆无忌惮的妖娆。
东君的脸色有些灰败,还是不行的。
其实她有很多话要说,甚至她想要流泪,想要哽咽,或者干脆失声痛哭。
其实她很明白,怀里的这个人,是安全的温柔的,可她却怀着满腹的心事偏偏沉默了。
东君缓缓的闭上眼睛
若果是从前,她会说,青月,我很难过,当年我赦免招降上官家,其实并不是像诏书说的那样,什么感佩德昭,敬服文舍,只因为上官家在故国是文坛泰斗,有意收服,折其节,而纳其降。
其实,从心底里,久战沙场的东君,又有几分看得起屈膝而降的文人呢?
只不过,自己比母皇和东亭做戏做得全套罢了。
身为皇太女,修养会令她尊重老人,谦和待下。可上官宏却是真的开心,老脸像菊花一样的绽开,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失节却得了这样一个学生,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上官宏胜赞自己仁厚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眯着眼睛假笑?
自己得要这个名声,可今日看来,她不配。
她从未像老师称赞的那样仁德,她也从未像自己嘴巴里那样恭谨的对待自己的老师,所以老师带着一脸的尴尬和为难来求她搭救自己唯一的孙子时,她才会没有半分犹豫的拒绝掉。
其实,就伸手搭救一下,又能怎么样呢?那个少年至少不会死。
所以,她东君示意所有的太女派保持沉默,却漏掉了自己老师,变故之后,老师上书为她求情,被罚了一年的薪俸。
她却是怎么想的?她想,老师素来懦弱胆小,何况还有孙子在宫里,从此定会明哲保身。
没想到,那么大年龄的老师,为了她,送了自己全家的性命。
若是从前,她会抱着青月后悔内疚得痛哭流涕。
可如今,她努力的想要向君颜摊开自己,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做不出来,只是干巴巴的说上那么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便沉默了。
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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