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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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善后

　　　能用上王室秘卫势力的家族都是北齐真正的豪门大族，魏七爷手中的牌子就是他身份的象征，他本人就是秘卫的一个百夫长。卢氏夫人身边的高手都很明白秘卫身份代表着什么，卢氏夫人亲自见了魏七爷，几番彼此试探之后，魏七爷终于把身份说了出来。他是王子身份，现在是为贤妃所属的闵家出力，来东越运一批铜铁去北齐。

卢氏夫人很意外这件事魏七爷会这样坦白，可魏七爷自然有他的打算，他对卢氏夫人说到：“我已经认出你们是卢家的人才会这样痛快地把身份牌子拿出来，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我的属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保着我逃亡很容易。抓捕我的一位高手被我认出来了，是秘卫退役后去卢家的。看你的年纪和谈吐，我猜想你一定是东越列侯的侧夫人，卢家的庶女。眼下王后的势力在慢慢削弱，贤妃生育的王三子是越来越得到大王的欢心，被立为太子的机会最大，所以我们王子中有不少人支持王三子。卢氏夫人，你不想让家族和我们结怨吧，就帮我们运送一批铜铁离开东越，我会记住卢家的这份恩情。”

卢氏夫人没想到魏七爷是这样一个痛快的人，她也不得不当场表态说到：“眼下我的夫君对这件事盯得很紧，不如我安排您在我的庄园里小住一段时间，然后我再行安排。”

魏七爷知道卢氏夫人在拖延时间，便微笑着说到：“我们一路来的人不少，我被卢家人带走的事情是有手下知道的，您最好是懂得趋利避害。我本人也是百夫长之一，你要对我有什么不利，自己也要当心。”

卢氏夫人说到：“王子大人多虑了，您要是只是运铜铁出去就简单了。那些铜铁要是已经成为兵器了，运出去可是要担风险的。”

魏七爷的眼睛闪现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追问到：“蓝家三兄弟落入了你们的手里？”

卢氏夫人摇摇头，说到：“看来我是猜对了，东越虽然多矿藏，可北齐王室需要大量的铜铁做什么呢，除了打造兵器我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大用场。这次我抢在列侯出手前把你们捞出来是对的，卢氏家族目前算是忠于王室的世家，不想参与到王后和贤妃她们的内斗中。我是列侯的妻子，不能眼看夫君这边出乱子不管。王子大人离开后。请记住这一点，这件事并不是我在兴风作浪。”

魏七爷现在不敢小看面前的这个女人了，他觉得卢氏夫人确实很机敏。直接试探到了真相。他在东越打造武器，确实是为了将来帮助王三子得到王位。他们这些王族盼望着王室能出现一个强大的君主，不会再被外戚捏在手里。闵氏的势力还不足以控制国家，这些王室子弟也想在将来握有权利。

卢氏夫人回到屋子里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湿透了，她无意中得知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就是在北齐的王族也是支持贤妃的力量，看来卢氏家族将为这个情况获得重要的利益。她很庆幸刚才没有用有人听到了他们秘密谈话为突破口，而是婉转变为试探的话。卢氏夫人明白，这次小雅是帮他们卢家大忙了。

卢氏夫人找来了管家，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给他知道，管家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便对卢氏夫人说到：“我们想办法杀掉蓝家所有的人，把这个秘密隐藏下来。剩余的事情由伯爵大人定，什么时候送王子启程是我们这边说了算。”

管家开始安排传信和灭口的两件事情同时进行。不料次日就传来了蓝家老二下毒，蓝家人死得差不多的消息。卢氏夫人觉得自己这边下手晚了，颇感局势有些失控。结果当天又有眼线回报，刘子爵向列侯申请抓捕蓝家其他的人，追查私采矿石的来路。整个局面越发乱了。

刘氏家族的根基就是采矿和冶炼，身后还有新贵崇府。列侯也觉得这件事变得复杂了，他干脆把权利下放，由着刘氏家族整顿矿业上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了北齐的王室秘卫，列侯下令不准再审问蓝家的人，改为监视。列侯对此案涉及的隐晦之事不敢张扬，只能派人秘密调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追查蓝家其他男丁的下落，可一时间线索似乎全断了。

蓝家老三听到狱中毒发事件之后，不敢留在东越了，也不去和魏七爷联络，直接拿了家族在某处藏下的十几两金子，带着两个族中的兄弟逃亡去了南都。他打算从此不再踏入东越，在南都重新开始繁衍子孙，这是老大临走时再三交代的。

赵兴雅和胡齐贤把蓝家家主和两个男丁囚禁在地牢中，蓝家家主开始是拒绝合作，等到知道自家的老二毒死了家族中大部分人之后又自尽了，心里就活泛了，他说愿意为崇府冶炼金属，但他们一定要崇府把蓝家活着的人救出来。

胡齐贤通过自家的关系打听到蓝家剩下的人口只有七人，其中就有蓝家家主的女儿，赵兴雅问胡齐贤说到：“这几个人能救出来吗？”

胡齐贤想了想说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谁敢去要人，这些人恐怕会在牢中等死。经历这些事，不发疯就算是个心智坚强的人了。”

赵兴雅说到：“我去要人，我就说我看这些人可怜，王酒壶也知道我在蓝家混了两顿饭的事情，他也许猜到了什么。一个家族因为我们的谋略成为牺牲品，我心里也很不安，就让我做些好事帮蓝家留存一些血脉。几大家族他们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我这个小姑娘就是把水搅浑的人。我愿意花钱买下蓝家的人当家奴，明天就带人去官署问。我是崇雅，让列侯去猜崇家和蓝家的关系好了。”

胡齐贤没想到赵兴雅会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想了想便答应了，让赵兴雅把蓝家人往开荒的人群中一放，哪天让蓝家家主远远看一眼，让蓝家人帮忙冶炼的事情就成了。至于什么时候让他们见面，就看蓝家家主怎么为自己这边干活的。也许列侯那边，甚至是卢氏夫人都会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不过赵兴雅都能一一说清楚。

崇府三小姐来预定蓝家剩余的人口为家奴，让列侯府查案的人大吃一惊，他们赶紧禀告了列侯，他们都害怕案子牵涉的范围越来越广。列侯提出了一个问题，问属下说，崇雅来买人的时候说了什么。

属下如实禀告说到：“崇家三小姐说自己因为想看看平民庄户的生活，求了集市上的王屠户带她去了蓝家庄子，吃了两顿饭。现在听说蓝家倒霉了，心里不忍，既然蓝家现在剩余的人都只是些妇孺，她愿意买下来当家奴。不为别的，就因为可怜这家人。”

列侯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理由，一个公爵府的小姐跟着杀猪的屠夫去乡下做客，多么离奇的事情。

那位下属有些无奈的说到：“这个三小姐一个多月前才刚成为贵族小姐，算在崇府已故的正品夫人名下。据说这个女孩子很聪明能干，如今就租住在丰源集市，名下有一块嫁妆地，现在有近两百人在地里开荒。田公爵帮了这个女孩子很多忙，就连卢氏侧夫人也送了些种子树苗给她。九公子的结拜干哥哥就是钟子爵的嫡次子，崇雅管钟二爷叫舅舅。外面还说李公爵曾经和这个女孩子的母亲有私情，对此女十分照顾。另外刘子爵的妹子就是此女的庶母，听说她原先就想把此女收到自己名下。属下已经查明的事情就这么多，王屠夫已经承认了，他确实带来崇雅去蓝家庄子看杀猪。”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听得列侯头脑发晕，一个小丫头和这么多贵族有牵连，这水浑得都看不到底了。列侯索性说到：“悄悄把人卖给她当奴隶，给我找人看着是不是有特别的人接近蓝家剩下的几个人，有消息就及时回来禀告。你们继续寻找蓝家其余两兄弟的踪迹，在各处的交界地安排人守着。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刘家去做，算是我给崇府一个面子。”

一场大规模的官府行动就这样偃旗息鼓了，外界的人只当是蓝家私自买偷盗的矿石被官府发现后被逼下毒，了却了日后的悲惨命运。这件事被议论了一阵子才慢慢被遗忘，王酒壶本来是怀疑了赵兴雅，后来看小丫头主动去赎买了蓝家剩下的人，便不好说什么。后来首饰铺子的老板全家突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让王酒壶确定是那个老板告了密，所以他再次开始为赵兴雅的事情跑前跑后，赵兴雅想在荒地上养猪和养鸡，那些猪崽子和小鸡都是他帮忙张罗的。

蓝家的人没有被送去开荒，赵兴雅把他们全留在自己租住的院子里，她看见蓝家的人就觉得自己闻得到资本的血腥味。

23　风波

　　　为了这赚大钱的买卖，胡齐贤请了一个月的病假一直在奔走劳碌，等到赵兴雅的居所被监视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暂时和赵兴雅这边断了联系。列侯的手下每天盯着赵兴雅的住处，日子久了反而觉得这位公爵家的小姐蛮有趣的。她对蓝家的七个人是从不搭理，每天让她们干很多活，累得这些人倒头就睡，连监视的人都看得发闷，转而观察起公爵小姐的生活来。

连着七八天的观察，监视的人觉得这位公爵小姐一点贵族小姐的样子都没有，喜欢穿着平民的衣服，背着古怪的粗麻布背包出去，去开荒现场一待就是一整天，弄得浑身泥水回来也毫不在意。她身边总是跟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两人总是牵着手一起出门，一起回来，看样子是很亲密。小男孩的母亲应该是在公爵小姐这边管理些事情，她和小男孩都住在公爵小姐的院子，可以随意使唤公爵小姐的丫头。

公爵小姐这边的人都很单纯，所有的一切生活都是围绕着开荒去做事。全部人每天都忙得厉害，却没有任何怨言，不需要别人监督，都是自觉在卖力工作。监视的人在其中看到了公爵小姐的独特之处，这个小女孩能不做什么就收拢了人心，将来定能当好当家主母。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不守规矩了，这些事情传出去都是很失体面的。

好日子一晃就到了二月二十七日，崇府大公子的马车队伍突然出现在公爵小姐租住的地方，说是要给公爵小姐庆生。赵兴雅这才想起来，昙妩珍的生日就是在二月二十九，难为大公子惦记着她，专门跑来给她庆生。

赵兴雅因为下雨没有出门，听到大公子来了。就从屋子里跑出来接大公子。大公子身边围着一大群人，看上去他比一个多月前长高了写，气色不算太好，大约是因为春天的缘故。赵兴雅一直觉得大公子是过敏体质，在春天特别容易生病，去年那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在病中。

大公子看着长高了，却变得黑瘦了的小雅，有些责怪地说到：“小雅，你这是何必呢。眼看就到了要遴选的日子。你不好好在卢氏夫人的院子里学艺，却来到这里吃苦。”

赵兴雅扑到大公子的怀抱中撒娇说到：“我喜欢自在的日子，在被关进笼子之前。你就让我再淘气几天吧。哥哥现在已经和王子们是同学了，怎么有空来看我。”

大公子宠溺地把赵兴雅抱了起来，对着她说到：“哥哥练了武艺，现在终于能抱起你来了。哥哥这次是专门来看你的，你有了贵族身份头一次过生日。本来要隆重地做一次酒席，偏偏你打着学艺的名义到了卢氏夫人的庄园，我就是想要公爵府帮你热闹一下也不成。我想过来给你庆生，便向夫子请了几天病假，此处简陋了些，我们一起去卢氏夫人的庄园如何。”

赵兴雅抱着大公子的肩头。很开心地说到：“好吧，我和这边的人打了招呼就离开。”

大公子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沉稳，随着赵兴雅走进她的住处。身后跟着六七个仆从，很有些派头。小吉正在屋子里写字，他在外面找到了几株好像是草药的植物，正在对着书本的描图辩证呢。这是赵兴雅教给他的学习方法，等他有了判断之后。他再去请教集市上的郎中判定。小吉似乎已经把当好医官作为了自己奋斗的理想，一直很用功在学习。

小吉突然看见小雅带着一个俊美清秀的大男孩走进来。内心突然有了妒忌，他很生气看着赵兴雅和另外一个男孩子牵手，直到赵兴雅亲热地对他介绍，说到：“小吉，这个是我大哥，你也跟着叫大哥就行了。”

小吉的愤怒一下子就消失了，赶紧卖萌地笑着说到：“大哥，我是小雅最好的朋友，我叫小吉。”

大公子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留在妹妹的住处，有些不悦地说到：“小雅，以后不准让男子留在你的院子居住，虽然你还小，但名声很重要。”

赵兴雅也知道其中的规矩，立刻说到：“小吉是玉娘子的儿子，玉姨来帮我忙，没有人照看小吉，所以小吉才和我在一处。”

大公子依然是不悦，他再度抱起赵兴雅说到：“你的两个丫头也上不得台面，我替你选了两个好的，你收拾一下衣物跟我走，路上有她们照顾你。”

小吉听到大公子这么说可真的生气了，对大公子说到：“我就要和小雅妹妹在一起玩，就是你是她哥哥也不能不让我们两个一起玩。”

大公子抱着赵兴雅不放，然后很正式地说到：“我的妹妹是公爵府的小姐，你是平民出身，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和她做朋友。你们的相处如同主仆，一切都要讲规矩。”

赵兴雅没想到大公子对小吉的事情这样敏感，再说下去都要往成年人的男女关系上引申了，便小声说到：“哥哥，你不必如此，我留在这里的日子不过最多一个月了。从此之后，尚艺院的门把我和大家隔开了，再等我自由地出来，我都十几岁了，规矩都困住我了，我再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

小吉听到赵兴雅这么说话，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昨天他和他母亲说了几句以后要永远和小雅在一起的话，玉娘子就笑着说不可能，说小雅是贵族，等长大了就再也不能和他一起玩耍了。或许有一天，他见到了小雅就只有磕头行礼的份。

小吉很关心地问，他要如何才能变成贵族，玉娘子告诉他，必须要当官，要当上了三品以上的官员，再娶了贵族家的女子，将来的子孙就会全部变成贵族。小吉因此格外卖力在专研医药书，他想成为最出色的医官，将来才可以和小雅平等地站在一起。

看见小吉在哭，赵兴雅忍不住想挣脱开大公子的怀抱，去安慰小吉，可大公子对身边的随从哼了一声，就有一个粗壮的婆子把小雅抱过去了。大公子也有点生气，打发仆人立刻收拾赵兴雅的东西，要把她带走。卢氏夫人已经知道了赵兴雅把蓝家剩余的人买去当奴隶的事情，她有些恼火赵兴雅的不智，却不好跟大公子说别的。反倒把列侯府监视的人传回来的话说给大公子知道，让大公子好好管教这个妹妹。

苏彩玉也觉得赵兴雅身边跟着的奴仆没有贵族奴仆应该有的素质，迟早有一天，葛氏会抓住她们的错处，把自己的人安排到赵兴雅身边，与其那样不如就由自己提前培养几个合适的女孩子和能做事的妇人。大公子这次带来的两个丫头，名叫绿芽和绿叶，是一对姐妹，是上次买下的那批伺候大公子的人。苏彩玉调教了大半年，觉得她们完全可以成为小雅身边的人。

赵兴雅买下蓝家的未亡人群做奴隶的事情算是列侯府的高度机密，大公子却偶然从同学的嘴里得知。苏彩玉很自然地想到了是赵兴雅的慈悲心又在泛滥了，肯定是赵兴雅以为自己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所以才把剩下的蓝家人收去做家奴，这样他们肯定是不会被折磨死。

苏彩玉经历这件事之后，也有些担心赵兴雅未来会因为这点慈悲葬送自己的性命，当贵族的正品夫人从来不能讲人情，能够判断是非对错的标准永远是利益。赵兴雅的这个习惯不该，以后她的结局会比杜万秀还要惨。大公子去上学之后，终于接触到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