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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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体现节约，赵兴雅准备的饭菜不过三四斤羊肉，四五斤汤料，搭配了四个凉菜，剩余的就是过了水的乌泥薯粉条和一些精致的糜子面糕点，成本就控制在两千钱。不过这些东西都稀罕，被别人误会成精细准备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一切准备就绪，石头娘带着人到了大公子的院子准备开席，赵兴雅就留在了大公子身边，苏彩玉简单交代了她一些小花头，就是要她引起李公爵的注意。赵兴雅全部记下了，便随着大公子前往崇爵爷的官署。这些东越的上层圈子聚在一起聊天也是相当热闹的，颇有些抱团的意思。

今年的灾荒成全了两位子爵，一位公爵，一位伯爵。钟家复位，还有另外一家杨氏获得了子爵的位置。华公爵升为伯爵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爆冷门的则是接替华公爵的那位居然是北齐派来的魏子爵。五年间魏氏从士大夫的普通阶级升为子爵，然后成为公爵，这样大的晋升机遇让人颇感此人的后台之大，故而本土的贵族要抱团商议一些对策，那群贵人相聚的目的正是如此。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饭了，崇公爵满脸堆笑地请各位同袍去府中的大厅小坐，大公子很会找准时机出现在一行人的面前，向几位叔伯问安。如今钟家再度复位，崇公爵还真是吃了哑巴亏有苦难言。这些人因为钟子爵也对他的这个母族是钟府的嫡子另眼相看，大公子得以留在这些人身边一起用饭。

大公子找准了一个合适的计划向田大人求教到：“大人，我家小妹想在迎春节之前确立贵族身份，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帮忙加急办一下。有一处没收的废矿土地，我打算买下赠给小妹当嫁妆地，作为贺礼送给小妹。”

这位田大人是田公爵的本家，专门管理士大夫和贵族的户籍，婚嫁之类的事情，听到大公子这样问，不由地诧异起来，他对崇府的事情算是摸透了，崇府的几位夫人何时又生育了女孩，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余的几位大人也听到了大公子的话，也忍不住想知道崇府什么时候又添了千金。

崇公爵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过这一切都落在了李公爵的眼中，他猜想这位小姐应该是崇公爵极为不喜欢的孩子，不然也轮不到大公子出头了。

大公子才不管他父亲的表情，直接拿出了十万钱的买地凭证交给田大人看，还说到：“从六月里，我就开始让奴隶们好生做事，在团圆镇上包下了桑园，赚了些养蚕和制作冰饮，吃食的钱。另外奴隶们还养了些猪鸡，十月初一起卖给官家了，才一共赚到了十万钱。团圆镇不少士大夫都雇佣过我的奴隶。今年贵姓族人还买了我家的茧子，不是我说，那些茧子又多好，贵本家是识货的人，纳贡的绸缎都能用上。”

122　得偿所愿

　　　田公爵自然是明白大公子那边卖出来的茧子织出了好绸缎帮了自己的小忙，便搭话说到：“确实是这样，大公子的奴隶养蚕还真有本事，夏秋相交养成的茧子比上等的春丝还好，我族里确实买了这些茧子，织成的绸缎都送到北齐了。明年我们两家还可以合作一把。”

大公子含笑点头了，此刻田大人接话了，问到：“大公子的小妹应该不是几位夫人所出，难道是媵妾为爵爷添了女儿？”

大公子说到：“小妹的确是媵妾所生，我亡母唯一留下的媵妾真，生育了一女，到今年二月底就六岁了，必须给她身份，收在我母名下，这样我母亲才算儿女双全。”

听到媵人真的名字，还有生育了一个快六岁的女孩时，李公爵的脑袋就刺痛了一下。这女孩是媵人真的孩子，想当初此女的倾世之姿也是让李公爵一见动心。当时的崇爵爷还是子爵，格外巴结了李公爵，竟然将自己的美女小妾送给李公爵享乐。从正月末见到此女，到五月初最后一次沾染，李公爵觉得这孩子也许就是自己的骨肉。

李公爵不得不猜想崇爵爷是不是断定此女不是崇家的骨血才坚决不给贵族名分，打算把这个女孩悄悄处理掉。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媵人真生育了一个女儿。当初闻听她被华公爵要走的时候，他还后悔没有早些开口。突然听到此女死在去华公爵府的路上，他还难过了几天，没想到今天能在此处见到媵人真的女儿。

想到这个女孩可能是媵人真和自己的私生女，李公爵立刻开口说到：“世侄，你为母尽孝是应当的。你那小妹得到贵族身份也是应该的，我想不会是因为此女貌丑蠢笨才让尊父不愿意她成为贵族小姐，丢崇府的脸吧？即便如此。花十万钱的陪嫁给她一个前程也算不了什么，你父亲不会如此小气。”

大公子就希望李公爵接这个岔子，他对在场的贵族笑着说到：“小妹不但貌美，还十分聪明，家母临终前要求我亲自教养，自然不会太差。如今她就在回廊中等候，我让她来给各位磕头。”

大公子身边的小厮极为有眼色，立刻去把赵兴雅叫了进来。等到赵兴雅一进门，那不亚于王女的气质和特别的穿着让在场的人都大为惊讶。特别是此女的穿着很是不凡，让人觉得不是普通材料能织成。在日光下闪现出不同的光彩。赵兴雅进门就给在场的人一一行礼，礼仪周全，声音也很是动听。在场的人都在怀疑，什么原因让崇公爵不肯给予这样一个出色女孩的贵族身份。

崇爵爷的心情极为不爽，可他还是强忍着，面带微笑。赵兴雅行礼结束之后，跟着她的奴隶就帮她脱去外面厚重的衣服。换上室内穿的鞋子。她那一身绚丽的颜色，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很惊艳。

大公子知道大家对赵兴雅的穿着有怀疑，便说到：“我虽然宠爱小妹，可到底不敢让她一个媵妾生女逾越了礼法和规矩。我让人买了几张兔子皮给她做了斗篷，那外衣就是细麻织成的，小妹捡来些鸡毛之类的东西夹杂其中。竟然显出了异样的光彩，难为她想得到。我二舅也喜欢她，从北齐买来了这绚丽的羊毛彩衣给她做新年的礼物。连我这个外甥都没有份。”

赵兴雅听到这些有些羞涩地低头笑了，让在场的大男人和老男人都觉得心里一颤，此女长成之后定是一个惹人爱怜的美娇娘。李公爵越看赵兴雅越喜欢，竟然直接对崇爵爷说到：“崇公爵若是真的不喜欢此女，我李府愿意收回去当个养女。给贵族小姐的身份，反正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又不是平民的贱种，我收养也是可以的。”

崇爵爷到了这个关头岂会让这个当年玩了他小妾的男人捡走属于他的东西，即便是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能出这个丑。现在他总算看出来了，此女调教得法，必定是一件珍宝。他大声说到：“田大人，你还是赶紧帮我把雅儿的身份坐实了，她从此就是我府上的三小姐崇雅。大公子给她的嫁妆是哥哥的心意，我再拿二十万钱出来，也给她选些嫁妆。她还小，将来要是有出息，我崇府也会风光嫁出此女，就不用劳烦李公爵了。”

李公爵此刻巴不得让赵兴雅在他面前多待一下，因此对大公子说到：“我听一些贵族好友谈及大公子的奴隶做得很特别的菜式，色香味俱全，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尝试大公子奴隶的手艺。你如果能调教出这样的厨子，不如送我一位带回府中，我自然有特别的馈赠给你。”

大公子摇摇头说到：“我的厨子很是普通，那些菜多半是我吩咐下去才做成的。家母爱看书，也算是东越闻名的，其中有些奇书就是讲美味佳肴的。我从中琢磨了一些新的菜式就让奴隶们做了，还算可口。可惜今年五月，我的书房失火，把亡母和我攒下的书全部烧毁了，不然小侄还能再专研几道好菜。如今我厨房就准备了一些吃食，调制了一款辣油，打算吃羊汤锅子。李世伯要是想品尝，小侄就请您去我的院子随便用一些。”

李公爵喜欢辣味的东西是大家都知道的，崇公爵也只好说到：“若是李兄想去尝尝我儿那边的辣食，我只能让小儿好好招待了，其余的各位想要陪同，我也只能放行了。我夫人在大厅里摆下了筵席，请各位大人同我一起去喝酒。”

此刻田公爵也似乎在这场戏里看出了些名堂，他很想知道大公子那边有些什么稀奇的东西，因此他先开口说到：“我也想去世侄那边品尝一下新鲜吃食，这些天酒席喝多了，肉食也吃多了，有些上火，愿意吃些清爽的菜。”

两位公爵都愿意去大公子的院子吃饭，其余的官员除了田公爵的那位本家都不敢在离开了，否则在崇公爵心里留下疙瘩就不好了。于是这些人就自动分成了两拨，两位公爵，一位大人随着大公子离开，一位子爵和两位大人随着来崇府的其他贵客一起用饭。

那位田大人到了大公子的院子做的头一件事居然是写下了崇雅的名字，一份公函盖好了自己的官印，直接派人送去两百里外的东越官署把小雅的贵族身份办好，送到大公子手中。大公子同时派人去用十万钱凭证给小雅买下看中的那块废矿地，估计两件事会在迎春节前办好，赵兴雅总算得偿所愿，在有身份的同时得到了第一份产业。

看着田大人办完事情，两位公爵便带着他一起进入了大公子布置的餐厅。小清和另外两个姑娘立刻给三位贵人端上了浓浓的黑茶，三位大人都没有看过这样的茶水，大公子解释到：“这是用炒焦的大谷泡出的水，专门解腻开胃，泄胃火的，几位大人最近恐怕是酒肉喝多了，吃点这样的粗茶觉得会舒服。”

田公爵点点头，觉得大公子果然做事周到，再看他这里布置的菜肴，四个凉菜已经摆好了，两盘子显然是山菜，还有一碟子切得很平整的卤肉，一碗不知道什么做的沫子，里面大颗的像是豆子。围桌的中间有两个青铜的小锅，一锅是清汤冒着香气，另外一锅子时红色的汤水，一闻就知道是辣汤。围桌周围还有些切好的羊肉，豆腐，新鲜素菜，有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面条一样的吃食，晶莹剔透很是好看，另外还有二十多块糕点放在周围。一个大大的瓷瓶里装着冰块，有两个妇人正在用细纱布过滤什么。

大公子解释到：“几位叔伯，今年的灾荒严重，小侄特意减少了用度，平日里准备的吃喝都是有限的。临时做了些吃食请诸位品尝，没有准备过多的东西。请叔伯们少进些，等到下次小侄准备多些，一定让大家吃个尽性。那些家奴用几种山谷榨汁，配以小妹自己调制的汤水代替酒请诸位叔伯品尝，好喝还能清洗肠胃，大家尽量喝，不够小妹自然会去安排。”

这些贵族平日里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腻了，迎春拜贺又整天都是宴席，早就腻烦了，如今看着满桌子的特殊菜肴，心里早就愿意尝鲜了。酒少喝一顿，人还舒服些。大公子在围桌便随意放了几个木墩子，站着招呼客人，大家走动着吃喝也算是很有趣的事情。

李公爵很喜欢那锅子辣汤，在里面放了豆腐，素菜吃得过瘾，特别是那粉条口感有弹性，吃起来更爽。赵兴雅看过了李公爵的服饰，在空间里拿出那枚玉坠子，挂在毛衣外的装饰木珠串上，亲手给李公爵端上一碗清凉的茶，说到：“李伯伯，辣汤虽然能御寒，可多吃会上火，我给您端一碗解火的茶，喝了就不会舌头起泡了。”

123　送嫁妆

看着小美女乖巧的样子，又发觉孩子身上的玉坠子，李公爵越发肯定当初媵人真心里是有自己的，她把玉坠子交给女儿随身佩戴就是想表明孩子的身份。李公爵突然觉得有点心痛，端起茶就一口气喝光了，然后把茶杯放在了托盘里。此刻他心里苦呀，心想这小丫头能带回家多好，比他家的几位小姐都强，自己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就能出一个才女。

李公爵这个样子都落入了田公爵的眼里，心里在猜想李公爵为什么对这个孩子特别有兴趣。田，李两家算是有世代家族姻亲关系的，一直是相互扶持，荣辱与共，田公爵现在就是看出了事情的真相也不会乱传，故而李公爵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

大公子看到了赵兴雅的表现，李公爵的反映，怕场面不好控制，便立刻开始招呼大家享用午饭。这顿饭总得来说还算是宾主尽欢，看见大家喜欢乌泥薯的粉条，大公子也很上道，立刻给每人送了一包两斤拿回家里吃，算是待客之道。东西不值钱，便没有了功利在里面，这三位长辈吃过这顿饭之后，对崇家长子印象都很好。

李公爵有意和赵兴雅多说话，赵兴雅也有问必答。当李公爵得知没有满六岁的小雅会写字作画的时候，非要亲眼看看小雅的水平。赵兴雅也当然要表现一番，她当着大家的面在大公子的书房泼墨，当场写下了“迎春纳福”四个字，又画了一张红梅图请大家欣赏，把在场的三个贵族大人都惊呆了。此女的这番书画本事不亚于任何一位成年的贵族小姐，说是“神童”绝对不为过。

李公爵更是欣喜，他在七八岁的时候因为书法和绘画显出了功力，被誉为“神童”。成为贵族世子中难得的人才，成年之后又被称为“诗画双绝”的东越贵族第一人。他看到小雅这么小就有如此功力，更加认定这孩子肯定是自己的骨肉，就连书法和绘画的天分都来源于他的血脉，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潜质。

李公爵满脸的惊喜，眼光中的慈爱让田公爵感到意外，突然田家的老狐狸看到了赵兴雅脖子上的玉坠子似乎是李公爵几年前最喜爱的宝贝，立刻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面前的小姑娘是老李的孩子，难怪李公爵这样急于出头。连收干女儿陪嫁的话都说出了口。

崇家媵妾生育了李公爵的私生女，这就很清楚解释了崇公爵不肯把贵族身份给予此女的原因。这样看来肯定是当年李公爵看上了崇家夫人带来的媵妾，崇爵爷为了官位便让媵妾和李公爵春风一度才有了这个结果。这种事情对男儿而言是件丢脸的事情。所以崇爵爷听到李公爵想把孩子带走才会急着答应给小雅贵族身份。

这个女孩能活下去，大约还是得到了钟夫人和大公子的庇护，李公爵肯定从前不知道，真是有点乱，才子都风流。田公爵下意识就摇了摇头。接着推想，李公爵眼看着如此出众的女儿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心情肯定不会好。如此推断才能把这一切解释清楚，田公爵得知了这个秘密不由面露微笑。这个孩子是李公爵的也好，这样以后买上等蚕茧就容易多了，李家的血脉里融入了多少田家的血脉。算都算不清，亲戚之间总要有方便合作。

事情几乎是摆明了，李公爵也不再小气了。他拿出纸笔写下一张二十万钱的领条，盖好自己的官印交到赵兴雅手中说到：“伯伯最喜欢有才气的孩子，这些钱是伯伯送给你的嫁妆钱，让大公子给你存好，不要被崇爵爷知道了。若是不懂怎么生息。我会派人帮忙管理，这些钱运作得法。你嫁人的时候会有些体面。”

二十万的嫁妆钱可不是一笔小钱，花个十年运作，一般能翻倍。钟氏夫人成为子爵正品夫人不过五十万钱的嫁妆，就算崇爵爷的二十万会赖账，加上大公子买的土地，崇雅出嫁的时候至少有五十万钱的嫁妆，进入子爵之类的贵族家庭也是不失面子。赵兴雅短短一天就成为有五十万钱嫁妆的贵女，简直是超级幸运，大公子都很惊讶于李公爵的大手笔。

看见李公爵这么大的手笔给小雅嫁妆钱，田公爵也觉得要代表田家表示一二了，他拿出了一张契约，说到：“这是三百里外太平镇一处官署店铺的契约，每年官府会派发二十个银币的租金。钱不多，可你一辈子都能拿来置办些衣物。我偶然打赌得来的，就拿给你添嫁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