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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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娘检查完东西才对赵兴雅说到：“雅儿，我用这布料给你做新衣服，过节的时候你也能穿得像样些。那些糯小谷就做些供果给你娘，她最喜欢吃软糯的东西了。　
说起做糯小谷的供果，石头娘的眼泪就忍不住流淌下来了，真儿都死了快五年了，她从来就没有能力为真儿做一桌子像样的贡品。真儿是个可怜人，知道自己要走了还不肯吃回奶的药，临上车的时候还给小雅喂饱了奶，哄着小雅入睡了，才哭着离开了。　
天杀的崇公爵，实在太狠了，难道就不能留下真儿吗？非要拿真儿去送人换他的前程！小雅实在太可怜了，石头娘总是记得那天小雅刚醒来，找不到母亲，生生地哭了两个时辰的那一幕。骨肉被迫分离本来就是人间最大的悲剧，老天爷还不肯让她们母女有机会重逢。　
隔了一个月，衙门传来真儿在路上遇到土匪，暴死在路上的事情。钟氏夫人当时已经去世，乔氏当家，崇府硬是连真儿的骨骸都没有收回来，可怜的真儿就做了野鬼。石头娘是从心底里恨该死的崇爵爷，不过她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她不能让小雅知道这些去恨崇爵爷。得不到崇爵爷的可怜，将来她的命运会比她的母亲真儿更可悲。石头娘这些年就一直让小雅误会着，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秘密都不知道的傻奴隶，唯有这样对大家都好。　
看见石头娘为了怀念昙妩珍的母亲而大哭，赵兴雅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她也想母亲了。如果不是昙妩珍答应替她找母亲的遗骨和残魂，她怎么会心甘情愿穿越时空来这种地方替改变别人的命运。石头娘看见雅儿也哭了，并不没有制止，只是默默地把赵兴雅紧紧搂在怀里说到：“雅儿是个好孩子，那么小离开亲娘都会念着娘。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不哭了，现在就一起去准备做供果吧，后天就是你娘二十岁的冥寿，我们一定要做出最好吃的供果让她在阴间过个好生日。”　
赵兴雅点点头，借着这个机会祭奠一下她自己的母亲也好。两个女人都不哭了之后，石头娘就牵着小雅去后院淘米准备做供果。看到比平常空荡了些的后院，突然石头娘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往树荫里钻。她在一棵老树面前停下，把傍边的两块石头移开，看到本来应该藏在里面的罐子不见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头一次看见石头娘这么不镇定，赵兴雅赶忙跑过去想扶起她，还问到：“石头娘，你这是这么了，家里丢了什么东西？”　
石头娘的脸色吓得发白，她握着赵兴雅的手无助地说到：“存钱的罐子不见了，里面有两个银币，还有你娘留给你的首饰。我就知道管家那个老杀才都没那么好心送这么些东西给我们，她拿走了你娘留给你的首饰，不管那些值多少钱，都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念想。我没有把东西藏好，我对不起雅儿和你死去的娘。”　

34亡母的首饰

石头娘在情绪混乱中无法判断是否是管家那边偷走了钱罐，可赵兴雅觉得事情不像，那两个婆子分明是来笼络人心的样子，那么钱罐绝对不是管家收走的。想到飘红在院子里潜伏了很久，赵兴雅决定把飘红招来询问一番。听到召唤，飘红很快就出现了。石头娘看见一个金属轮廓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吓得都不记得埋怨自己了，这就是小雅说的神仙？石头娘瞪大了眼睛看赵兴雅如何和这个金属女人沟通。　
赵兴雅很严肃地对飘红说到：“这个院子丢了东西，是一个罐子，里面有两个银币和一些首饰，你看见有什么陌生人到这棵树下偷东西吗？”　
飘红听完这番话，突然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拿回了一个罐子，石头娘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罐子就是放真儿的首饰，帮雅儿存钱的罐子。她接过罐子就赶紧检查，发现里面的两个银币还在，五件首饰就缺少了一个串珠手链，那是钟氏夫人病中给真儿助生的一件念物。拿金，银制成两种镂空的珠子，一共九颗，上面刻着辟邪的花纹，用红绳子穿了，让巫女作法，保佑临产的女人生产时顺利平安。这串珠子是钟氏夫人生孩子戴过的，她心疼真儿，悄悄塞给了真儿，要是那个该死的崇爵爷肯定不会给，只怕他还巴不得真儿难产死掉。　
真儿临产的时候，把四件首饰托付给了石头娘，这串珠子是套在了她腿上染过血的。小雅生下来之后，真儿就托石头娘送回给钟氏夫人，可等到真儿出了月子，钟氏也没了，这串珠子就没有办法还回去了。作为媵妾，所有的财物都是主人家的，那串珠子也是如此，后来管家没来这里问这串珠子，石头娘就大胆地把这件东西也留给了小雅。现在五件东西少了一件，石头娘自然要追问。　
石头娘一说珠子的来历，赵兴雅有些恍然大悟，不用问珠子肯定是被飘红给吃掉了，若不是石头娘现在发现东西不见了，隔些日子，那些东西都会慢慢被飘红吃光。难道是因为吃了九颗金银珠子，这飘红才进化了，赵兴雅让她来回从家里搬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飘红出了内院方圆五里之后，是不能离开自己十丈独自做事的，现在飘红显然已经不像初次见面那样被这个规矩约束了。这里离内院大约有九里路了。　
赵兴雅心里有数了，就问飘红说到：“你吃掉了我母亲的遗物，是不是？是就点头。”　
飘红点头了，石头娘一听就生气了，冲到飘红面前，指着她模糊的鼻子骂到：“你算什么神仙呀，连小姑娘死去娘亲的首饰都偷。我们雅儿可怜呀，才三个月就要和母亲生离死别。她娘是个媵妾，能偷着藏起来的东西就是四件卖身得来的首饰，还有这主人赏赐下来的福生珠串，将来要是手头紧，还指望着这些救命的。”　
飘红看见发狂的石头娘，本能地往后退下去，还做出了捂脸表示羞愧的样子。赵兴雅听这话的时候，对石头娘说到的，那四件首饰是她娘卖身来的，顿时觉得有追问的必要了。　
石头娘被赵兴雅一追问，马上就闭嘴了，这个秘密不能说，说了要死人的，可赵兴雅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该死的崇爵爷对真儿做了缺德的事情，真儿的父亲是送四件首饰中的其中一人，到底是谁，连真儿都不清楚。还好真儿生下的是个女儿，不然以崇爵爷的狠毒是不会让男孩子活下来的。　
想到小雅和自己一家人的性命，石头娘立刻镇定下来，对着赵兴雅说到：“这件事必须等到你长大了，我才会告诉你，不然我们全要死，你要逼我说，我就一头碰死。”　
赵兴雅看见石头娘如此坚决，也只好不问了，看来昙妩珍的身世是有问题的。崇爵爷送掉了正妻的两个陪嫁媵妾，难道又对昙妩珍的母亲做了些什么缺德事，看来这件事以后要调查清楚。赵兴雅不再追问石头娘了，可她不愿意放弃管住飘红的机会，她很伤心地看着飘红，说到：“你的灵魂也是高贵过的，偷一个没娘小孩的东西，你不觉得惭愧吗？”　
飘红身上的灵魂此刻被煎熬得难受，她觉得耻辱，同时也觉得内心里的母爱在泛滥，她缓缓走到赵兴雅面前，张开臂膀抱住了赵兴雅，然后赵兴雅的脑海中莫名接受到了一些信息。飘红在对她说：“孩子，我将来会像母亲一样守护着你的，我会教你识字，学会当一个合格的贵族女孩。”　
赵兴雅没想到自己能和飘红沟通了，她迟疑了一会儿，问飘红说到：“你现在能和我们说话了？”　
飘红摇摇头，然后又举起了左手，赵兴雅猜想飘红的意思是她能偶尔和自己沟通，但不是通过语言，于是她问飘红说到：“你是意思是，你偶尔能抱着我，让我知道你的心意？”　
飘红对赵兴雅的这个描述感到满意，她点了点头，赵兴雅明白了，又问了飘红几个问题，这才明白飘红果然是进化了，她现在能在内院方圆十里的地方自由行动。这样好了，从此之后石头娘去平民区做买卖就有了现成的交通工具，飘红能让石头娘少走十二三里的路，若是赵兴雅肯跟着去，那就是全程接送了。　
石头娘没想到这个金属女人吃了小雅母亲的首饰就能对她进行全程接送，不过这件事也不能这样揭过，她鼓足勇气对飘红说到：“剩下的东西你一定不能偷吃，要是再少哪怕一点，老娘拿火烧死你。”　
没想到石头娘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赵兴雅心里这个冒汗呀，她索性对石头娘说到：“这个罐子交给我保管吧，你给我封起来，我自然能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至于我们家的其余积蓄，都让飘红保管，我随时能让她拿出来。”　
石头娘抱着罐子想了很久，还是这么做了。家里这次要是没有小雅的处置，平安就算到头了，那些东西交给小雅藏在山里才会真正的安全。　

35小染坊小生意（一）

赵兴雅和把钱罐子藏好之后，石头和草儿就带着订制的麻绳回来了，一共是花去了八十个钱，买到了三根十丈五尺的粗麻绳。他们回来拿钱把余款付清，还要多拿点零钱去换柴火和山菜。今天的蘑菇是收不到多少了，晴了一整天，蘑菇已经很难采到了。　
石头兄妹两个今天中午饭要去外面和小伙伴一起吃，有了那只山鸡当菜，他们在伙伴心中的地位可是急剧上升。连日后收柴火的事情都和伙伴们说好了，他们不用自己出面，自然有其他孩子帮忙。这样做显然可以让他们家的秘密长久保留下去。　
拿到了绳子之后，赵兴雅就要去山里染布了，她交代石头兄妹把换来的柴火放在指定的地方藏好，又对石头娘说到：“你就在家里做给我娘的供果就好，我的饭菜飘红会来拿，她还会把已经干了的柴火拿回家，你收着应付外人就好。明天开始，你要装作每天上山打柴的样子，这段时间家里所有的口粮都用柴火换。如果下雨就去织坊接些能在家里做的事情，就是不能让管家那边起一点疑心。”　
石头娘说到：“这件事我明白轻重的，你安心去做事，我今天给你煮鸡蛋汤给你吃，你一个孩子家比我们当大人的都有心思。”　
赵兴雅安排完家里的事情就急着让飘红带着自己去了内院，经过了十多个小时不见的秘密园地，此刻又有了变化，阿生真是难得的勤快人，三十斤豆种全部被他种下去了，虎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在帮忙干活。飘红在没有被召唤的时候，采摘了不少鲜花，还晒了山菜和蘑菇，看来她还真没有偷懒。　
既然赵兴雅来到了这里，肯定是先干染坊的工作，架子已经在晚上搭好，染缸里的布经过阿生多次用木棍翻动已经染得很均匀了，现在只要把布料从水缸里取出来，然后用清水漂洗两次，再放在形如马鞍的石头上，用脚踩掉多余的水就可以挂在风口上晾干了。　
飘红帮着阿生一起漂洗染好的蓝色细棉布，又帮着控水晒布，赵兴雅看到晒成的布，颜色还是蛮均匀的，于是她又赶紧去染黑色的布。那些黑色染料由于铁浆不够，只能染成一匹布，这匹布是赵兴雅预备打开市场的，绝对不能马虎。飘红摘来的红色花朵也要趁着新鲜处理，人手不够，只能让虎子帮忙了，好在这是简单的活，虎子变成一个五岁的小孩形象和赵兴雅一起忙碌着，玩的不亦乐乎。　
飘红中午带着一些在内院里晒好了的柴火回到了赵兴雅住的屋子，放下柴火就拿着赵兴雅的午饭回去了内院。她看见赵兴雅那么小就不停手的干活，灵魂深处产生了爱怜，她还真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很自觉地像阿生虎子一样不停歇地干活。　
到了天几乎黑掉了的时候，飘红才把石头兄妹放在树林里的柴火山菜搬回了内院，第一匹染好的蓝色布已经算是成品了，黑色的布要到次日清晨也能晒干，空出来的两个架子还能晒布，阿生和虎子一晚上就能搞定。石头娘到现在为止，一共就买了五匹整布，还有两小筐子碎布，赵兴雅的小染坊缺少染料，也缺布料，明天晚上晒好所有的整匹布，后天就没有材料开工了，看来明天石头娘还是要去一趟市场。　
赵兴雅回来的晚，石头一家也就等着她回家一起开饭，今天石头弄到了一些小鱼，石头娘又煮了鸡蛋汤给小雅，晚饭还算是丰盛。吃完饭，石头爹就在月光下替赵兴雅做模具，那些小小的木块上要刻上花草的图案，石头爹不敢贸然动手，用竹签子在地上练熟了手，才正式开始雕刻。石头娘按赵兴雅的安排在编织竹盒子，藤盒子，草儿和石头帮着整理竹篾和山藤，一家人都在忙碌着。　
赵兴雅也没闲着，她把晒干了的乌泥薯粉皮，一些山菜干进行整理，明天石头娘都要去集市，卖掉一匹蓝色的细棉布，再试销一下自己家出产的土产就可以了。卖掉这些之后，他们要带回来两匹土布，赵兴雅要趁着天晴再染一些布，蓝色的土布是最好销售的，赵兴雅希望能尽快积累些资金。　
有了飘红这个超级交通工具，石头娘就不用凌晨两三点爬起来了，她早上五点同赵兴雅一起出发去三十里外的平民区市场，石头娘拿染好的细棉布去熊家布庄换两匹无色的土布，很快就成交了，还另外得到了九十钱的找头。　
赵兴雅也没闲着，她就在离熊家布庄不远的地方守着摊子。包好的一份乌泥薯粉皮，大约两斤一份，卖十个钱，临走之间她用热水泡开了一些碎的粉皮。谁想尝尝味道，可以拿上一点现场吃。各种山菜干味道也不一样，有些是烧肉吃的，有些可以用来调味，价钱自然也不一样。赵兴雅看着摊子，把这些宣传工作做好就行，她是小孩，开价解说却不收钱卖东西。石头娘卖布买布就花了一刻钟，从布庄里一出来，就开始了小买卖。　
到了早上八点多，带来的东西全部卖完了，石头娘手里多出了两个银币，七十二个大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在市场上买了两个大肉包子奖励给赵兴雅，赵兴雅咬着肉包子，头一次觉得肉包子里也有幸福。石头娘对自己没有那么好，只买了两文钱的饼子就对付了一顿。想着孩子们缺乏营养，又花三个钱买了些带着碎肉的骨头回去给孩子们熬汤。　
赵兴雅这是头一次来平民区的集市，这里的自由空气让她感觉到十分欢喜。明天她还是要来的，在去平民富豪聚居的镇上之前，她要提前感觉一下平民的思维方式。合作伙伴也许不是那么好找，她需要有足够的理由打动一个诚实的人和她合作。　

36小染坊小生意（二）

大约到了早上十点多，赵兴雅才从集市回到了内院。飘红等候她们的时候在一户人家的屋顶晒足了太阳，回去的时候飞得很快。等飘红把石头娘送回了家之后，就去指定的地方把石头和草儿放在那里的鲜花和山蓝等染料作物都搬回来了。　
赵兴雅带着飘红在整个山林里转悠，移栽不同的植物回内院。很多植物既是染料也是药物，可以提炼何种颜色，古代文献中都有记载，比如提炼红色最好的植物不是红色的花朵而是茜草、茈草、红花之类适合大规模栽种的植物。花朵的产量有限，用于制造胭脂和香粉之类的东西，升值空间更大。　
自然界的三原色“红，黄，蓝”三色，赵兴雅都能制造，在本地比较有价值的黑色染料，赵兴雅也知道了用乌泥薯提炼的方式。用基础的三原色可以调和出很多绚丽的颜色，前提是需要不断的做实验，这一点对化学系的赵兴雅可不算是很难。现在种下一些古籍上有记载的植物，赵兴雅以后就能慢慢研究了，在山林有很多不同的植物，赵兴雅不可能全部移栽，所以她还画了一份地图，将来能随时找到染料植物的聚集地。　
赵兴雅和飘红又忙碌到挺晚，才带着在内院晒好的山菜和蘑菇回家去了。这一天草儿和石头的收获也很大，换回来了五担柴火和几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