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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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幽强撑起伤痕累累的躯体，将絮儿背进屋里，在黑暗中摸索到床榻，放下絮儿，踉跄着跑到桌边燃起烛火。。　
昏黄的灯光摇曳不明，穆清幽理清了思路，拿起桌上的茶具，里面还有大半壶微温的茶水。撬开絮儿僵硬的唇角，灌了下去。茶水顺着下颌流到床上，穆清幽顾不了那么多，只盼他能吐出一些毒素。。　
之后又去小厨房熬煮绿豆粥，再给絮儿灌进肚里，忙活了大半夜，却收效甚微。好在絮儿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身体越来越冰冷。。
絮儿身上早已盖上厚厚的棉被，穆清幽焦急地搓动絮儿的小手，想要给他多一些温暖。转身再去翻找药品，砰嘡一声，一只铁盒子掉到地下。。
这是冥羽出塞前放在这里的，穆清幽弯腰捡起来，打开盒盖，房中霎时充斥了大片光华，穆清幽手一抖，里面十数枚夜明珠跳了出来，滚落地面。铁盒下还有两把匕首，以及一只不起眼的铜哨。
穆清幽眼神一亮，有救了！这是冥羽与宫内部下联系用的哨子，穆清幽鼓足了气用力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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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羽与封灵素此时正在水池边的地板上交缠，已是第三回酣战了，封灵素早已喊哑了喉咙，浑身无力地任由她摆布。冥羽忽然听到一声奇异的哨声，心中一凛，伸手拉过金丝软袍，披上身子。却见绿萝从外面冲进来，扑通跪到屏风外，浑身颤抖地不敢抬头。。　　
冥羽从屏风后快步走出，双目凌厉地射向绿萝，“怎么回事？”。
绿萝低头回禀，“冷宫出事了。”。
丽侧君在御花园毒打穆清幽的时候，被一个在御膳房打杂的小宫侍看到，那个小宫侍正是绿萝在宫中的眼线之一。小宫侍设法联系绿萝，却正值今日皇上接见白凤来使，绿萝随侍左右。小宫侍又跑到太医院，文尚医正巧在休旬假。小宫侍不认识其他的眼线，此事又不宜张扬，否则会给前皇后带来更大的灾难，冷宫门口现今又有禁卫军把守着，小宫侍只得挨到皇上夜里回宫，绿萝也回到文昭殿时，才在皇上与灵侧君戏水时，辗转寻到闲暇的绿萝，告诉他白日里发生的事。
封灵素在屏风后惊呼一声，冥羽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吩咐道：“即日起，不准灵侧君踏出文昭殿。”说罢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封灵素瑟缩着身子卧在地板上，头脑还在云雾中漂浮着，身体还未从激烈的交欢中缓过劲，忽闻此讯，又听到冥羽的旨意，立时如坠冰窟。冷宫出事了？是清幽哥哥吗？玉儿难道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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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羽一边穿套皇袍一边朝冷宫飞奔，湿漉漉的长发在风中撕扯着头皮，身后一大群宫侍、内监、禁卫军追赶着呼喊“皇上……皇上……”。。
冥羽头一次痛恨这虚假的身份，痛恨这皇袍的束缚。黑暗中无数双窥视自己的眼睛散发着冰冷的幽光，就算有惊天的本事、傲人的轻功也不敢使将出来。冥羽恨不能瞬间落在穆清幽眼前，却不得不压抑着内心汹涌的咆哮，尽力以普通人的奔跑速度去扑向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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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凋零的院墙内，一室透亮的光芒，冥羽心中万分惧怕，脚步迟缓了下来。掀开竹帘，一个娇小的身子僵硬地躺在床上，被一个白发垂地的身影挡住了面庞。那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欣喜中带着急切焦虑，牢牢锁住了冥羽的眼睛。。
半个脸颊高高肿起，将那如水般沉静温柔的眼眸挤歪了，唇角的鲜血早已干涸，身上的衣裙多处破损，裸&露出青青紫紫的淤痕，和着大片的血渍惨不忍睹。。　　　
冥羽胸口如受锤击，双腿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狠狠地砸向地上的青石板
第七十八章　杀机四伏　怎会如此大意？为何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
原想着不予引人注目，在冷宫里一直没有派人守卫，有孙碧萱在就足够了。岂料孙碧萱今晨负气离去，自己竟没有及时在冷宫周围布置隐守，竟让清幽哥哥变成如此模样！竟让絮儿遭此罹难！
清幽为我吃了多少苦，我又为何盘桓于此？为何不及早带他脱身离去？。　　
冥羽心痛如刀绞，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穆清幽看到冥羽如此神情，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低声唤道：“玉儿，玉儿，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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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贴身近侍和内监正欲拔脚进屋，忽闻皇上在屋内暴喝：“外面候着！”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乱动，就地在穆清幽居住的殿宇外乌丫丫跪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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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羽握住穆清幽瘦削的手臂，哽咽道：“我没事，清幽哥哥，你受苦了！”
穆清幽丝毫未觉脸上、身上的疼痛，只是松了口气，“没事便好，快来看看絮儿，他中毒了。”
“絮儿……”冥羽下意识地道，扶起穆清幽，快步走到床前，屏指封住絮儿心脉，再看他脸色，心中大惊，又是玄衣门的毒药！这宫中竟有朱雀国的奸细！。
难怪孙碧萱留在冷宫的寻常解毒药效果不佳，仅能截住部分毒素的蔓延，冥羽吃够了这种毒药的苦，一眼便认了出来。幸好下毒之人药量用的较少，清幽又采取了种种手法帮他排毒，絮儿才能撑到此时。不过若是不赶紧疗毒，再过两个时辰便回天乏术了。。
冥羽庆幸来得及时，自从那次中毒之后，她便随身携带孙碧萱为此特制的解毒灵丹，此刻打开拇指上翡翠扳指的机关，取出存放在里面的两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药丸，和水给絮儿喂下。接着将他抱起，为他缓缓输入内力，将侵入四肢百骸的毒素从指尖逼出。。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冥羽便收掌回功，浑身却已大汗淋漓。又将剩余的解药交待给穆清幽，嘱他给絮儿连服七日，再以紫菁玉蓉丹相辅。。
穆清幽一一记下，冥羽又开始照料穆清幽的伤势。打了清水，为他擦拭干净，取了药膏在穆清幽脸上涂抹。。　
穆清幽嘶得一声轻呼，一直忧心絮儿，早已忘了自己身上的伤。此时心里放松，才觉出竟是处处生疼。脸上火辣辣的，腰腹一阵阵抽痛，脚踝也肿了，竟是连动一下也是锥心的痛。
冥羽亲手为穆清幽褪去衣裳，藏在床帷中为他上药。眼前一片片大小不一的掌印爪痕和鞋印，还有数道银针划下的细长伤口，连带着翻出周围的血肉，浑身上下竟没有一片完整的肌肤。丽侧君的手下在责打宫侍时常在手心暗藏利针，穆清幽也没能免罪。。　　
冥羽难过地自责道：“我真没用。”。
穆清幽摇摇头，紧咬下唇，强忍着剧痛，不哼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是明岚的模样？还是玉儿的模样？明岚没有她这样温柔的眼神，更没有她眼中浓浓的怜惜和心痛。穆清幽伸手向冥羽脸上拂去，却摸到了一手湿热。。
冥羽情难自抑，像个孩子一般，猛得钻入穆清幽怀中，低声呜咽起来。。　　
穆清幽伸臂抱紧她，脸上同样湿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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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冥羽颤抖着手将穆清幽脑后的发丝捧至他的面前，眼中饱含着无尽的伤痛。
穆清幽此时方注意到自身的变化，羞愧地道：“怪我太心急了。”。　　
一昔间青丝变白发，寻常男子哪个承受得了？穆清幽心中难过，却不忍再为冥羽添忧。
冥羽艰难地道：“都是我的错。”。
穆清幽正色道：“此事绝不是灵素所为。”。
冥羽深吸一口气，沉眸道：“我知道，他也是被人利用。”。
“回去莫要责难于他。”穆清幽柔柔地道。。
冥羽点点头，又问：“我送你的那两支优昙仙花可还在？”。
“优昙仙花？”穆清幽想了想，“我竟忘了此事，那次你欺辱灵素时，我用了一支给他止血，另一支在你出塞时文尚医给我用掉了。”穆清幽不好意思地道。。　　
“无妨，木兰居中还有许多，我召月儿为你取来。”冥羽喟叹道：“只要服用了此花，你便能回复青春。”。　
“好。”穆清幽看看身旁脸色恢复正常的絮儿，不在意地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演一出戏。”。
穆清幽还未回味冥羽话中之意，便被点中了昏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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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冥羽将两进间的屋子收拾妥当，出声传唤宫侍进来。。
夏儿留在文昭殿与书儿等人看顾封灵素，没有跟到冷宫这边，绿萝和秋儿带了两个小宫侍进到屋里，跪伏在地。。　
冥羽指着秋儿道：“你进去伺候穆氏。”。
“是。”秋儿带着一个小宫侍进到里间照看废后。。
冥羽又对绿萝道：“你去太医院带两个御医过来。”。　　
绿萝应了声是，正欲和身后的小宫侍退走，却见冥羽招招手，于是上前听她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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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进了里间，只见右侧床榻上，一面大被遮住了两个人。。
秋儿上前掀开被子，见到晕厥过去的废后穆清幽脸上被打得红肿，额头还有被石子磕破的血痕，浑身赤&裸地平躺在外侧，双臂被绑缚在床头，口中塞着灵侧君送与皇上的绣帕，周身狼藉，无比凄惨。。
絮儿毫无知觉、脸色惨白地躺在床的内侧，同样身无寸缕，稚嫩的肌肤上多了许多青色的指痕。脐下桃花已经消失，双腿间一片污血，合着可疑的白浊液体。。　　
秋儿与身旁的小宫侍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一个词：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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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残更漏，冥羽左等右等，不见绿萝回来，心中越发焦躁。。
东方现出了鱼肚白，露水打湿了守候在冷宫外的禁卫军兵士的长靴，绿萝带着两个御医匆匆回来。。　
冥羽见素日稳重的绿萝神色有些慌乱，扬手示意御医进去诊治。。
绿萝上前一步，取出枫香木匣，献给皇上，之后压低了声音道：“木兰居被人入侵了。”
冥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半响说不出话来。。
许久，颤抖着双唇，问道：“冥月呢？”。
“被抓走了。”。　
五雷轰顶，冥羽倒退了两步，挺拔的身躯沉重地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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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书房中，封无心强压内心的激动，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一点都不像，可是她为何会有他的画像？。　
顶着冥羽相貌的冥月五花大绑被两个高大的护卫按住，虽然十分害怕，但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对方如何严刑逼供，也绝不说出主人的秘密。。
“什么？是个男子？”封无心愕然转头看向身后附耳的管家，随即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混进皇宫？你和安乐郡主有什么关系？”。
冥月心中一惊，既然身形已被堪破，不如随机应变。。　　
“小人只是文家养子，因为文家女嗣少绝，便抱养过来，伪作女儿身。进宫做花侍只为糊口，安乐郡主赏识小人的种花之能，便时常邀约。”。
似乎合情合理，却又漏洞百出。进京糊口却能一掷千金，指不定还是那群浪&荡&女的男宠呢！封管家恶意地想。。　
封无心皱皱眉，接着问道：“为何在居所外布下阵法？”。　　
冥月抬头坦然道：“少时在家乡书院跟随老师学过阴阳易术，小人唯恐单身居住，安全有虞，便布下阵法。”。　　　
各地书院教习六艺，天文数算、骑射武功亦包含其中，他的武功并不高明，阵法却极其难破，想必所投书院中有高人隐居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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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安乐郡主在朝堂上出现，封无心便加强了对她的监视和对其狐朋狗党的调查。当初惜云公子并未将对冥羽的查访实情完全禀告给左相，封无心再度调查时便发现了蹊跷之处，于是三番四次遣人查探，绘出地形图，方得破解之法。今夜一举潜入木兰居，抓获了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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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冥月正抱着冥羽的衣裳在床上辗转反侧，主人和自己同在宫中，却相隔遥遥，无法碰面。哪怕是站在御花园最高的假山上极目远眺，也只能看见巍峨的文昭殿飞檐上的仙人骑凤。
冥月忽闻院中鸽子翅膀扇动的声音，连忙冲了出去，接到了绿萝传来的讯息，匆忙寻出优昙仙花，还未来得及出门，屋檐上的水晶风铃便发出异响，那是冥羽用作警戒的。冥月只得将枫香木匣投入隔壁院中，便被冲进木兰居的十数名杀手抓住。。
隔壁院中住着一个私妓，名叫仙儿，长年包养着一个书生，两人真实的身份却是安乐郡主手下的隐守。于是，仙儿扮成太医院的使唤医侍，带着装有优昙仙花的枫香木匣进宫，书生立刻跑去安乐王府，禀报木兰居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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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半真半假，速速派人再去袁州，查他底细。”封无心对管家耳语道。
封管家走后，封无心又看向冥月，迟疑了一下，问道：“这幅画，你从何处得来？”
冥月看到封无心手上拿着的是杀手从木兰居搜出的一幅美人图，没有落款。那是主人所画，却被百里公子奉作摹本。。　
“那是小人成年后游历天下，在幽州城中一处画馆所得。”。
“何人所画？”封无心急切地问道。。
“不知。”。　
“你，为何会去幽州？”封无心狐疑道。。
“听说幽州有巨鼋，小人猎奇，故而前往。”冥月不卑不亢，侃侃道来，那是冥月从冥羽收集的各地风物志中看到的。。　　　
幽州正是皇上放逐王氏家族之地，难道是什么人在缅怀他？封无心不甚相信冥月的言辞，却又心生怅然。。　　　
“不如大人将此人交于属下，属下必定拷问清楚。”右护卫长见封相沉默不语，便出言相探。
冥羽的相貌本就不俗，相府护卫得知抓回来的是个少年男子，不由淫心大动。
“锁入地牢。”封无心已无心他顾。。
“是。”右护卫长失望地道，挥手示意护卫将冥月带下去。。
封无心神思恍惚，早已忘了今夜行动的初衷，整个人都被那幅美人图吸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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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御医轮流为穆清幽和絮儿诊了脉，穆清幽身上创伤可怖，不过却没有伤及内脏，只消细心调理，好好修养便能恢复如常；絮儿身体中还有未清理干净的毒素，不过一个御医见多识广，认出了桌上穆清幽未曾收拾起的紫菁玉蓉丹，大喜过望。。
这是白凤国特有的疗毒圣药，千金难求。御医不由肃然起敬，不愧是拥有白凤皇族血统的前皇后，难怪这个小宫侍中了那么厉害的毒还能回魂。。
皇上从外间进来，脸色沉郁地吓人，指着两个小宫侍道：“你们两个留在冷宫照料穆氏，若有差池，凌迟处死。”。　　　
“奴婢，遵旨。”早就听说皇上暴戾，不知捏死了多少宫侍的脖子，两个小宫侍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晕厥过去，只是趴在地上颤着身子不敢抬头。。　　
皇上又指着御医厉声喝道：“废后是朕的结发夫君，你二人若是照料不周，提头来见。”
“是，是是。”两名御医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连声回道。。
“你也留在此处，随时听候差遣。”皇上瞥了一眼跪在御医身后的使唤医侍。
仙儿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是。”。
秋儿知道皇上喜怒无常，却不知何时对废后如此重视？想必是向白凤国示好的权谋之策吧？值此两国联姻之时，后宫亦出不得半点差错，若是传出废后穆氏殒命的消息，必会破坏两国结盟。秋儿心中冷笑，便是亡羊补牢，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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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举步欲离开冷宫，行至院中又停了下来。晨日已从东方露出一点肉红，天空中却阴云密布，再过半个时辰便要上朝了。。
冥羽忽然沉声道：“秋儿，绿萝，你二人也在此守候，若是穆氏醒了，你们再回文昭殿。”
秋儿和绿萝应下，目送皇上出了院门。皇上还命随同而来的一队禁卫军将冷宫团团围住，严令不得让废后穆氏与絮儿走出冷宫半步，自己只带了几个内监离开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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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羽心中悲恸，缓缓走在梅花林中。春鸟欢快地啾鸣，在低空觅食，冥羽却只觉身上一片冰冷。
周围弥漫起浓烈的杀气，冥羽越走越慢，终于看到眼前一字排开、身着暗紫紧身衣、脸上覆着银色面具的十二个人，停下了脚步。。
内监惊慌叫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