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记-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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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珍侍君投井死了，雯侍君得了疯病，蕾侍君偷了柔侧君的紫玉金花叶手钏，被撵出宫外……我的另外两个妹妹——雅侧君的女儿两岁的明艺和宛侍君的女儿一岁的明襄也夭折了，雅侧君万念俱灰，削发为僧，宛侍君郁郁而终，宫中就只剩下我和明玉两个皇女以及母皇唯一的皇子、湘侍君所生的四岁的明惜，他在成年后成为青鸾国与紫燕国和亲的牺牲品。。
后宫出现的这些事，皇后并没有查出幕后主谋是谁，父君做得十分隐蔽，每逢快要暴露的时候，总会有替罪羊自动冒出来顶罪。就这样，我身边碍眼的人越来越少。母皇却忧思难解，到永宁宫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十岁那年，父君竟然斗胆请皇上赐婚，将穆家表弟许配给我。我知道后异常愤怒，他为何不问问我的心意？他难道不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谁吗？他却说，穆家表弟身世显赫，背后有王家、甚至白凤皇室做靠山，穆将军更是深得皇上器重，封家小孩配不上我。。　　
他总是自作主张，操控我的人生，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为此，我和父君赌气了许多天，幸好母皇将他的痴心妄想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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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想要站在权力的顶峰，这样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我的意志，没有人能管束我、规范我的言行，我也可以娶心仪的男孩子、宠他爱他了。不过，要走上皇帝的宝座，首先要除去的就是皇后和太女，父君却一直狠不下心来。他挣扎了很久，毕竟甄后是他的亲弟弟，血浓于水。
柔侧君落胎一事终于引起了甄后的警觉，他与父君避开外人争执了两个多时辰，将父君禁足于永宁宫。。　
这件事也算是一个契机，我适时与父君重修旧好，瞅准机会言语刺激，哭诉母皇如何训斥我才华不及明玉，又如何称赞皇后大度雅容，假称要我每日去向皇后请安聆训。。
皇后虽然身份高贵，却一直对父君恭敬有加，可是因为母皇的态度和皇后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大大伤了父君的颜面，父君终于恼怒了。。
父君知道甄后儿时曾在一个神秘门派中学过武艺，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此事宫中并没有人知道，就连母皇也被蒙在鼓里。父君曾在入宫前钻研过毒术，如今重拾旧业，反复试验了好几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又与他的情人们密谋了数个晚上，趁着皇后和太女在太庙祈福的时候，将毒下在内侍供奉的茶汤里。当我看到太庙的熊熊大火烧红了帝京的半边天时，终于开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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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间风云变幻，母皇因为悲伤恸绝，晕倒在甄后的葬礼上。父君趁势逼死太后，执掌了后宫。当他身穿重孝陪伴着瘫软在鸾座上不能言语的母皇出现在朝堂上时，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不过，那些波动轻而易举被他压了下来，他在事前早已取得宗亲们的支持，又在百官面前痛哭流涕，哭诉皇帝病状，求取同情，进而拿出早已备好的假圣旨宣示百官。。
男人垂帘听政，自古以来从未有之，反对的势力却在两月之内被父后一一解决，这些到底仰赖了后宫寂寞时他的那些相好。。
我觉得这样很好，因为，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做了皇太女，从那一日起，我就站到了政和殿上。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议论朝政，不过能够承受那么多人倾慕艳羡的目光，我的心里还是非常满足的。
但是，甄后死去不久，封统领还未来得及与父后分享得权后的荣耀便醉酒失足，死在自家的荷塘里。更没料到的是，第二日晚上，我便在父后的寝宫里看到我的老师封无心驰骋在浑身赤&裸、娇媚淫&浪的父后身上。。　　　
听着父后时而吟哦时而尖叫的声音，那一刻，我的心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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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很失望，后来我还是找了机会告诉封老师，我喜欢素儿，想要与他结交。可是显然，已经成为左相的封老师误解了我的意思。她认为我太寂寞，缺少年纪相当的玩伴，开始送给我一些美貌的男孩子，朝中大臣亦暗中将家中的子侄送到我的东宫，供我享用。父后也不再限制我与旁人接触，并且还教会我如何利用和使用这些男孩子。。
我的眼里一下子充斥了太多的同龄美貌少年，一个个娇滴滴白嫩嫩的，各有千秋。我知道，作为一个帝王，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不可能只拥有一个男人。即便是有朝一日我做了皇帝，立素儿为皇后，也还会册立一些侧君侍君，那么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封老师送给我的男孩子中有一个特别小的，可能才五岁。我原本不想要，这么小，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了，我又不是保姆。可他不哭也不闹，就算是使劲掐他拧他，他也不会呼痛，只拿那双小兔一般纯净漂亮的大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害我欲罢不能地想欺负他，因此，把他撇给掌事公公之后就留下了他。。
后来我得知他还有一个哥哥在宫外为封老师做事，几年后竟然成了当世四大美人之一。我偶尔得空会悄悄让封老师带我出宫，去那个哥哥所在的青楼放纵一番。不过，我们是不会告诉他们实情的，否则他们不会乖乖地听话，一定会逃跑。我觉得除了最喜欢的那个，其他男人不值得我去呵护，他们只不过是供我使用的工具而已。。
不知为何，父后并不完全信任封老师，有时候会警告我离她远一些。虽然他将封老师推上了高位，封老师又是他的入幕之宾，朝堂上他却一直压制着左相。这个男人左右逢源，长袖善舞。一边安抚母皇看重的贤臣，提拔才俊，一边暗中使用酷吏铲除异党，比之母皇的宽儒竟然更为强势。他工于心计，到处收买人心，更兼心狠手辣，却也富有才气。。　　
朝中大臣初时不满他指手划脚，独断朝纲，但又钦佩他知人善用，后来俱都心服口服。父后听政的那七年间，青鸾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觉得他其实比母皇和我更像一个真正的皇帝，生为男子反而太屈才了。。　　　
不过，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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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父后的严密监控，我一年中也难得见到素儿一两次。每当想起素儿，我的心情就会很糟。我想不通，为什么父后可以肆意寻欢，我却不能与我的小人朝夕相对、卿卿我我？
朝臣的子侄我不敢轻易怠慢，但是那些身份低微的娈宠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好的发泄对象。
不想理会那些永远做不完的功课和父后让我试阅的奏折时，我会在东宫命令娈宠脱光了衣裳伺候我，不高兴时会将他们绑成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姿势。。
后来我发现，使用鞭子的时候最能发泄我心中汹涌咆哮的怒火，因此，只要在父后面前受了训，或者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就会亲自鞭笞我的这些玩具。。
看到他们身上猩红的鞭痕和鲜血，听着他们的惨叫，我的心中会涌起一波一波的狂喜，任何不悦的心绪都会烟消云散。。　　　
那个比素儿还要小的男孩子实在是太小了，都不会射。不过很快我就找到好玩的了，夜里用从宫外带回的玉势捅他的菊门，他张着粉嫩的小嘴嘶声惨叫，白玉般的小小身子不断地抽搐，还会用羞愤地眼神望着我。我觉得更有趣了，每每弄得他满床打滚、奄奄一息方才作罢。
宫外的青楼我去过几次，虽然很刺激，男人们也很风骚，不过还是没有在自己宫里玩得那么酣畅淋漓，尤其是那个小兔子的叫声最能让我亢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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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我的心里仍然时常觉得压抑。直到我十五岁及笄时才想到是什么原因。我已经成年了，父后还不想还政于我，他是要架空我吗？虽然母皇还没死，但是早已是废人一个，他也呼风唤雨了这些年，应该安享太平了吧？。
“再等等，再等两年，父后把一切安排好，就把一个嘉佑（年号）盛世送给我皇儿。”
他总是这样说，不放心我太年轻，不能游刃有余地操控朝臣。哼，不过是不想放权而已，把我当傻子吗？。　　　
不过，再等两年也无妨，那些繁缛的礼节和琐碎的朝政每每让我头昏脑胀，每日还要起那么早，做皇帝最大的痛苦就是太辛劳了。于是，我不再与父后抗争，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再阻碍我去见素儿。父后终于同意了。
第七十二章　天下人，皆负我——明岚番外（下）　素儿娴静优雅，曼妙无双，我有些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太过粗鲁了。每次我去找他，都是在冽香堂相见。仆从小厮一大群，害我不能与他畅所欲言。。　　
他严守闺训，不与我同席同行，举止有度，不苟言笑。我不愿见他拘束的样子，便时常潜入致思园偷窥他，害得春夏秋冬笑我堂堂太女，如此狼狈。。　　
他小小年纪却活得极有情趣，赏花观月，吟诗作赋，听到他的声音已是无上享受。可恨的是，每次我想进他的闺楼时都会被管家拦住。管家得了封老师的指令不怕我的威严，而且她是武林高手。这个时候我就会后悔没有跟着武学师傅好好学习，回宫后却又会将此事抛之脑后，因为我的东宫有太多的诱惑让我目不暇接。。　　　
我羡慕素儿那样单纯的生活，不像我，早已深深地陷入污泥之中。他是我心爱的小人，我有些不舍得把他拉入我的世界，陪着我看人世的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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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父后终于兑现了他的承诺，退位做了皇太后，尊母皇为太上皇，为我行登基大典。随之而来的却是我最不情愿的事，父后要将多年未见的穆家表弟立为我的皇后！。　　
我穿着厚重的礼服冲到父后面前质问他。。
父后嫣然一笑，伸臂任由宫侍为他穿戴华服，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三十出头的他依然是那副魅惑众生的模样，“我把天下最美的男子给你娶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头一次低下倔强的头颅恳求他，“爹爹，我只要灵素，不要其他男子，我只爱他一个……”
“胡说！”父后扬袖一挥，扫倒身前跪立的宫侍，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发怒斥道：“别以为你宫里的那些烂事我不知道！灵素是左相爱子，才十二岁，少把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打在他身上！”
我跪在他面前委屈道：“爹爹，你竟不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他，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地亵渎……”。　
父后冷下脸眼神凌厉地看着我，“岚儿，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只要有坚实的后盾，只要你坐稳了这个位子，青鸾的美人就都是你的。”。
骗人！骗人！他只是想永远让我做一个听话的傀儡！他无时不刻都要将我捏在手心不放！素儿，我的素儿，我连最尊贵的地位都不能给你，还有什么资格获得你的爱？。　　
我恨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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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我气急败坏地走向文昭殿中的御床，眼前一片鲜红，好似我心头流出的血。我粗暴地扯下红盖头，七宝琉璃灯映照下，凤冠霞帔的皇后面无表情地端坐着。他很美，美得不像凡人，依稀能辨出多年前的轮廓，但是在我眼里，不过是一颗棋子。。　　
仔细看他，会觉察到他眉宇间的一丝哀愁，我知道他不情愿嫁给我，明玉死去的时候，八岁的他竟然寻过死。想到这些，我更加痛恨了。冰山一样的美人，不是我的爱，也不配得到我的爱！
我狠狠地占有了他，撕碎了他，却感觉味同嚼蜡。他那么僵硬紧绷，不会扭动腰肢迎合，两只拳头死死地抓住衾被，身下鲜血如注，唇角也咬出了血丝，却没有掉一滴泪，不愧是将军的儿子！
我衣衫不整、东倒西歪地走出文昭殿，望向漆黑夜空下的太后寝宫，放声大笑。笑过之后脸上却是一片湿滑，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从下颌滑落到身前汉白玉栏杆上。。
我心中连连冷笑，四大美人之首又怎么样？他这样的少年皇后会成为我宫中最亮丽的摆设，仅仅是一件摆设而已。。　　　
素儿，素儿，快快长大吧！陪在我的身边，可好？没有你的皇宫，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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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椒房殿正主的归位，我同时又册封了两位侧君、十五位侍君。。　　
丽侧君的母亲武威大将军是支持父后、忠于皇室的肱骨之臣；安侧君与左相则是姻亲；八位侍君是父后和我在披香殿从各地敬献的秀男中选出来的，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些势力。
东宫的那些侍宠陪伴我这些年，我也不会亏待他们，伶俐听话的几个我都给了位分。至少我在那些贵胄子弟身上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召他们来伺候。。
只要不闹出人命，父后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约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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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亲政后，我得到了封老师全力的支持。太后只是偶尔询问朝政，不再上朝，只将痴痴呆呆的太上皇安置于自己寝宫之中。。
虽然在我的登基大典上，父后当着左相的面亲手将左右禁卫军的令牌交给了我。但是，左相不知道的是，父后在前一夜已将他培植多年的十二影卫送与我，以及文昭殿的地宫机关也告诉了我。
哈哈哈哈！如今天下尽归我的掌握，再也无人阻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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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之夜，左相的内线顺利除去慈宁宫的暗卫，我调开贴身的十二影卫，带着大队人马闯入太后寝殿，从凤床上揪下未着寸缕的两个标致面首，命令侍卫当着容太后的面将他们杀死。
父亲虽然惊惶却毫无畏惧地看着我，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红着眼睛愤恨地道：“我恨你！我要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我大手一挥，几个内监上前按住父亲的手脚，向他口中灌下我早已调配好的汤水。
父亲拼力挣扎，却敌不过内监们的力气，他涕泪纵流，嘶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岚儿要如此对待爹爹？爹爹千方百计费尽心思给你夺得皇位，你怎能如此狠毒？”。　　
我冲着那张倾倒众生的美颜狂吼道：“我恨你！我恨你禁锢了我这么多年！我恨你让我娶不爱的人做皇后！素儿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父亲已经口吐鲜血趴伏在地上，颤声斥道：“你这不孝女……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我狂笑着道：“哈哈哈哈！我当然不是人，我是青鸾的神！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给我娶的皇后。”。　
“清儿，是表叔害了你啊！表叔对不起你，清儿……”父亲奋力捶地，痛哭失声。
“你们王家享尽尊荣，也该结束了！爹爹，从今日起，我会令王氏家族迁出帝京，安居塞外，你看幽州如何？”。　
幽州是青鸾最为贫瘠蛮荒之地，我要将王家撵出京城，让他们永世不得回朝，永远翻不了身。
“你……”父亲扬首怒目圆睁，鲜血一汩一汩从他唇角涌出。。　　
我傲慢地居高临下，“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个毒药就是七年前你给甄后下过的毒，从今往后，你就到地下去陪伴你亲爱的弟弟吧！哈哈哈哈……”。
我想我是疯了，我竟然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的亲爹。看着他在我脚下翻滚蠕动，逐渐没了声息，我眼中无声的泪水滚滚而下。。
爹爹，我爱你！但我不能让你和你的家族再左右我的人生了！。　　
我瞥了眼躺在珠帘后如同僵尸一般的太上皇，扭头推开沉重的殿门，踏入满天星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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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跟着我进入慈宁宫的人都被我秘密处决，无人知道容太后死于他最疼爱的女儿手中。封老师也不会向外界泄露半个字，她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宫外的事情完全不用我操心，封相早已安排妥当。暗杀的暗杀，下狱的下狱，罢免的罢免，朝堂上三分之一的熟悉面孔都消失了。余下的臣工再不多言，除了那个早已归田的王太傅，她跑到朝堂上冲着我大吵大嚷了一番，我借故将她与王氏家族撵出京城，放逐到漠北幽州一带。朝堂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如同一潭死水。。
我也不是什么昏君，不会赶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