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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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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羽点点头，“选吧，既然你住到了这里，就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吧！一会儿我就要把其他的都送人，也不差这一株。”。
冥月咬了咬嘴唇，有些怜惜地看着这些花儿，一个个娇艳动人、妩媚多姿的样子。
冥月的视线转到了那株有些蔫黄的植物，纤长的细叶都快弯到了案上，冥月不由用手轻轻摸上了它的叶子。。
冥羽轻笑了出来，“你竟然选它？眼光不错！它也算和你有缘，以后就归你了。不过也许以后我会用一下它。”。
冥月抬头看向冥羽，语声忐忑：“我，我担心，养不活它。”。
冥羽又笑了一声，凑近冥月的耳垂，“我帮你。”。
话音刚落，那小小软软的耳垂就进了冥羽的口中。冥月的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小手紧紧抓住了冥羽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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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义坊街口的馄饨摊人头攒动，所有的座位都坐得满满的，还有不少人站在街面上不耐烦地等着，不时有“老板，再来一碗”的叫声此起彼伏。冥羽一手拉着头戴纱帽的冥月从馄饨摊里出来，一手提着一只巨大的木箱，两人快步向城北走去。。
初春的风还有些冷冽，巍然肃穆的宫墙和翘立的飞檐慢慢出现在前方。冥月心里虽有些疑问和不解，却很乖的不出声询问。一直走到了偏西北角的一个不大的宫门口，两人才停住了脚步。
“什么人敢擅闯宫闱？”门前两个值班的守卫挡住了去路。。
冥羽掏出了一块铜牌，递给守卫。。
“两位大姐，不知太医院的文大人今日可在宫里？”冥羽微低了下身子问道。
守卫大姐瞥了眼冥羽身后紧紧跟着的冥月，虽然戴着纱帽看不出容颜，穿着有些长大的女衫，不过从走路的姿态也可看出是个男子。守卫大姐撇了撇嘴，青鸾国的家主们有这种怪癖的并不少见。
她翻看了下递过来的铜牌，“原来是文尚医的人，你有何事？”。
冥羽捧上那只巨大的木箱，打开了盖子。。
“小人冥羽，听文大人说皇后宫里缺着几株名品花卉，故而托我在宫外购得一些。两位姐姐可否行个方便？”冥羽又取出两锭银元宝塞入守卫手中。。
“呵呵呵呵，说什么方便不方便呢？妹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更何况是宫里的规制。放心吧，一会儿我们统领过来就请她替你送去。”。
守卫大姐喜笑颜开地用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冥羽的肩膀，很久没碰上这么知趣的人了，这等蹭油水白占便宜的事儿谁不愿意干？。
“那就多谢二位姐姐，小人告辞了。”冥羽拱手谢过，拉着冥月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那个冰山一样的皇后不是被皇上整整冷落了三年吗？怎么还会有人来献殷勤？”
“小声点，皇后虽然不招皇上待见，可是他身后不是还有安西大将军撑腰吗？这不，大将军月前又打了胜仗，朝野上下谁敢不服？如今就连皇上也得忌惮三分哪！”。
“家世再好有个屁用？冷冰冰的人怎么能让女人喜欢？听说皇上都说他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长得再美又有什么用？我家小侍恐怕都比他有味道。”。
“你找死啊！乱说什么？昨晚又喝高了吧？早晚就要栽在你这张臭嘴上。统领快来了，一会儿把箱子交给她就好了，上回她家夫郎生病还多亏了文尚医偷偷找来御医才治好的。”
“能有什么事儿啊？你也太胆小了吧……”。
冥羽的手越来越紧，脸皮紧绷着，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怒色，快步拉着冥月离开了这条冷僻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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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的香舍街专卖些珍宝首饰、丝缎成衣。青鸾国的女子多高大壮硕，男子多娇弱貌美，三国里最著名的四大美人青鸾就占了其三。即使男子身份低微，有钱人家的家主妻主也愿意把自家的孩子或男宠打扮得娇俏动人，整个帝京弥漫着一股攀比之风。谁家的男子穿着打扮的漂亮华贵，身价也就跟着上去了。不过就算是身价再高，青鸾的男子也不过是可以随意赠送买卖的物品，或者是家族谋权谋利的工具而已。。
冥羽带着冥月进了一家门面较小、客人较少、门匾上刻“云裳阁”的成衣店，店里的伙计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式样的衣服呀？我们店里有新到的各式春衫。”。
冥羽点点头：“有没有无针公子的成衣？”。
无针公子是帝京最有名的制衣大师。“无针”并不是不用针线，而是他所制的成衣宛如天衣无缝，看不出针脚。所采布料又多用青鸾国特有的白玉蚕吐出的丝制成的玉锦，无比坚韧却又柔润水滑，布料的衔接、色彩的过渡也浑然天成，绣工就更不必说了。因而，一般的成衣店哪怕能拿到无针公子徒弟的作品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伙计转头看了掌柜一眼，掌柜连忙从柜台后转出。。
“这位小姐贵姓？”。
“鄙姓冥。”。
“原来是冥小姐，两位楼上请，本店昨日刚巧新到了几件无针公子的春衫。”
冥羽带着冥月跟随掌柜上了二楼，“你看，这些都是无针公子的新品，请冥小姐和小公子慢慢挑选。”掌柜嘱咐小厮上了清茶，侍立在一旁。。
冥羽取下了冥月的纱帽，拉着眉间还围着一圈白色额带的冥月，细细观看摆放的春衫，冥月兴奋的眼睛转来转去。。
“喜欢吗？”冥羽好笑地看着他。。
“嗯。”冥月点点头，眼角也弯了起来。。
“那就多买几件。”。
“不好。”冥月摇摇头。。
“怎么了？”冥羽捏捏冥月有些微汗的手。。
“主人，无针公子的衣服太金贵了，我身份卑微，不值得你为我破费。”冥月紧张地说道。
冥羽轻佻地摸摸冥月的头发，捏捏柔嫩的脸蛋，“我说配得上，你就配得上。我既然买了你做我的男宠，你就要乖乖听我的话。打扮漂亮一些，才能讨我的欢心。”。
冥月一下子愣住了，原来她只不过把我当成了娈童男宠。也是，像我这样命如杂草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珍惜厚爱呢？横竖只是个玩物罢了。昨日那些温情的话犹在耳边，心里抑制不住地揪痛起来，原来都是虚假的甜言蜜语。。
冥羽也不管他，自顾自挑了一件冰蓝色的女式长衫，只在领边袖口处绣有细密的紫罗兰花纹，又挑了一件月白的女式长衫，衣摆上绣着几片随风飘落的淡粉色桃花花瓣。复又挑了两件与已经挑好的女装同色配套的男式长身罗裙并纱衣，吩咐小厮领着冥月去换装。。
冥月僵直着身子任由小厮褪去了不合身的女衫，看着模糊的镜子里逐渐窈窕的身影，看到身后小厮一脸的羡慕中带着几分嫉妒。冥月心头苦笑一声，不过如此，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冥月穿着月白色的新衣从屏风后走出来，冥羽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冥月身前。扯扯袖子，“这里有些长，”握了下腰身，“这里收紧一些，”指指脚下，“裙摆也要裁短。”冥羽转向一旁的小厮，“都记住了吗？”小厮点点头。。
“不必改了，我还会再长高一些，过几天也会胖一些。”。
冥羽看着冥月的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了一些血丝，雾蒙蒙的眼睛又蔓延出一片死灰，心下有些暗笑，“随他吧！”冥羽对小厮说道。。
坐回椅子上，冥羽问掌柜：“还有没有别的？”。
掌柜虽然躬了下身子，却不无自豪地说：“无针公子每季在小店的成衣不会超过十套，都在这里了。想是小姐不喜那些太花哨的，楼下还有一些新款，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你看着再多挑几套质料好些、素色的男装，就依他的身量。”冥羽指了指已经站到了身边的冥月。。
掌柜连连称是，冥羽留下地址和定金，为冥月整好纱帽，拉着他出了云裳阁，转身进了隔壁同样门面较小、客人较少的玲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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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阁里靠墙的一圈柜台上摆放着各式钗环、华盛、头簪、花钿、步摇、头冠、耳饰、手钏、玉镯、玉佩、珠链、璎珞、脚环等等配饰。冥月低垂着头，任由冥羽带着随意转溜。
冥羽低下身子掀开冥月的纱帽，看着冥月闷闷不乐的小脸，忽然又兴起捉弄他的念头，猛得两手扯住了冥月瘦瘦的脸皮。。
“别这么严肃，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冥羽戏谑着说。。
“我不是小孩子，明年我就及冠了。”冥月的声音有些恼恨。。
青鸾国的女子和男子一样，都是十五岁成年。女子成年，要行笄礼；男子成年，要行冠礼。不过大多数男子从十三四岁开始就可以婚配，许多大户人家的娈童年龄就更小了。能够举行冠礼的多为待字闺中的男子和有了妻主的正君。侧夫、小侍、小厮之流一般是没有资格行冠礼的，除非格外受宠的，这也是身份地位的彰显。。
“那现在还是个孩子呢！”冥羽又捏捏冥月的脸蛋，“啧啧，什么时候能把你养熟了宰着吃呢？”。
店里传来几声低笑。冥月雾蒙蒙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
“等到明年你的生辰，我亲自为你加冠好不好？看着我的小月儿怎样从男孩子变成小男人。”冥羽挑着眉毛，眼睛弯了起来。。
冥月心乱如麻，到底什么意思啊？又拿这些话来哄我吗？。
冥月愣愣地看着冥羽为他的发髻上插入了一只翡翠金翅蝶形簪。。
“明年我会亲手给你戴上这个。”冥羽又将一只小巧别致、晶莹剔透的莲花冠捧到冥月眼前
第三章 结识慕容
冥羽还为冥月挑了些诸如白玉兰花簪、七宝琉璃簪、紫晶梅花耳坠、珊瑚手串、珍珠脚链、琅环玉佩之类的饰品，甚至还有一柄金镶玉紫檀木梳和一方八角菱花镜。能戴的配饰都为他配戴整齐，戴不下的连同为及冠礼准备的那只莲花冠一起吩咐店家送回木兰居。。
冥羽一手揽着冥月的腰身，携着他走出玲珑阁。。
“累不累？”冥羽体贴地问。。
冥月摇摇头。。
“也许以后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一起出来买东西了，如果闲着无事还缺什么的话，就自己来这里吧！”冥羽的嘴唇贴着冥月的耳边，叹了口气。。
耳边温热的气息使得冥月心神激荡，一股甜中带苦、酸涩难当的感觉盈满了胸臆。渐渐地眼角发红，眼泪慢慢溢出了眼眶，一颗一颗滑过脸颊掉落在地上。。
冥羽觉察到冥月的异常，连忙把他拉入了旁边一个僻静的小巷。冥月哭得越发厉害，整个身体都剧烈抖动起来，瘫软地向下滑。。
冥羽抱紧冥月的身子，掀起碍事的纱帽，沿着泪珠吻上了冥月的脸、冥月的眼睛。
“月儿，月儿，不要哭，不要哭，是我不好，别哭了……”冥羽心里满是歉意，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
“主人，就算让我为仆为侍，打我骂我，我也毫无怨言，可是不要对我这么好行不行？呜呜……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呀！”冥月边哭边说。。
“不哭，不哭，你是我的宝贝，以后再也不逗你了，别害怕，别害怕。”冥羽一边舔吮着冥月的小脸，一边呢喃低语。。
“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呜呜……主人，不要赶我走，别赶我走啊！呜呜……啊呜……”冥月心里揪痛得身子也缩了起来。。
冥羽慌得手忙脚乱，一会儿抚背，一会儿揉胸，急得一口咬上了冥月红润的小嘴。
“嗯……呜……嗯……”冥月猛然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冥羽感觉到口中一片温软香甜，不想放开，就此深吻了下去。舌尖探入了对方的口中，追逐那东躲西藏的丁香小舌。直吻得冥月浑身酥软，上气不接下气，头昏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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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做此无耻之事？”一个衣着华丽的红衣女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拥吻中的冥羽和冥月怒斥着。。
冥月忽被惊醒，连忙想要挣出冥羽的怀抱，冥羽却将他按住不动。冥月急忙将面纱从纱帽上拉下盖住了脸。。
冥羽打量了一下红衣女郎，慢条斯理地道：“你又是谁？”。
红衣女郎冲进小巷，劈手踢脚向冥羽打来，“你这色狼，光天化日竟敢强上良家男子！看我不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冥羽抱着冥月几个闪身，红衣女郎竟碰不到她半片衣襟。。
“咦？”红衣女郎停了下来，双手叉腰，“你还挺厉害！奉劝你一句，这里可是青鸾帝京，扰民违法之事还是少做为好。我治不了你，自有能治你的人。”。
“在下与自家夫郎在此亲热，也算违法吗？”冥羽冷着脸道。。
“啊？”红衣女郎有些吃惊，撇撇嘴，“不会吧？怎么搞的像强的一样。”
“这位小姐真的搞错了，她真的是我家妻主。奴家适才想到些闺中苦闷之事，妻主大人只是安慰我罢了。”冥月强自镇定心神，清晰地说出这番话来。。
冥羽冷笑一声，扭头隔着面纱又吻了冥月一下，而后斜睨着红衣女郎。。
红衣女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红，向着冥羽拱了拱手，爽朗一笑，“呵呵，原来是在下搞错，失礼之处请多见谅！”。
“无妨。”冥羽的语声已经没有了怒气。。
“不如，由我做东，请二位到飞仙楼吃个便饭，以赎惊扰之罪，如何？”
“那就请带路吧！”冥羽淡淡地道。。
红衣女郎有些讶异对方如此爽快地答应，心下也有些沾沾自喜。行侠仗义不成，却能结交到一位武功高强的侠士，也是不错。。
冥羽本人并不挑嘴，昨日带着冥月回家的时候急于为他清理身上的创伤和修护那盆长叶植物，两人只是草草在街口吃了些面点稀粥。冥月被卖到人市的时候挨了不少饿，也不敢一次吃得太多。今日冥羽本有意带冥月出来吃顿好的，凑巧有人自愿请客，何乐而不为？（作者曰：哼哼，原来是为了占便宜！冥羽大怒：无知小儿，去死！）。
三人于是走出小巷，朝着章台街最豪华的飞仙楼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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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帝京最有名的酒楼当属章台街的飞仙楼、太白楼和琼香斋，这三家的菜色各有特色。飞仙楼汇集南北风味，菜色最是丰富；太白楼以酒名闻天下；琼香斋的甜品和素食妙绝无双，最受男子喜欢，常有官宦之家的男儿央着自家姐妹带回去品尝，就连宫中的采买也有预约，定期就要送些菜品以供宫里受宠的君侍们解馋。。
三人进了飞仙楼的二层雅间，只见里面早已坐着一个与红衣女郎面貌相似的紫衫女子，左拥右抱着几个衣衫半褪的青楼小倌，帘后还有丝管之声袅袅传出。。
紫衫女子看到红衣女郎进来，懒洋洋地道：“妹妹，怎么这么慢哪？我都等了近半个时辰了。”
红衣女郎嬉笑着道：“别说半个时辰，就是倾夜不归，姐姐你又什么时候着急过？快起来，我给你介绍个好朋友。”。
紫衫女子仿似才看到红衣女郎身后的两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搭着自家妹妹的肩膀，调笑着说：“从哪儿找来这么两个妙人儿？莫不是你在外面偷养的情人？”。
冥羽的容貌不算国色天香，但是眉如远山，眼若秋水，长年练武使得身材修长，不像时下女子的魁梧壮硕，还有从骨子里透出的清雅气质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哪个大家闺秀的男扮女装。冥月的身量虽然还未长开，穿了新衣后也算是窈窕可人。。
红衣女郎打了紫衫女子一下，“姐姐别乱说话，小心得罪了我的贵客。”转身面向冥羽二人哂笑着道：“两位别介意，家姐一向如此。虽则品行不佳，出口粗俗，倒也没什么坏心眼儿。今日我姐妹俩在此摆酒，不过是纾解一下平日的郁闷罢了。贵客不必拘谨，出来吃饭还不是为了个随意自在？来来，快请坐。”。
红衣女郎看冥羽只是一脸的淡然，并未恼怒，暗舒一口气，殷勤地将两人安置在上座，又将两人介绍给自家姐姐。。
“这位是我在香舍街巧遇的一位侠士，这位是她的夫郎。”红衣女郎又指向紫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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