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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词-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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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举人听得这些话,已是对晚香另眼相看,他虽宠溺自己的儿子,但毕竟也是懂道理的,知道溺爱易出不肖子,晚香虽没有说什么要对自己的儿子怎么怎么的好,但只“绝不宠溺无方”一句,已是深得他心,便已是望眼欲穿,恨不得约定之日马上就到,他倒要亲眼见一见这姑娘,是否言行如一。

二月十五转眼即到,却是天公不作美,半夜便雨丝不断,淅淅沥沥一直到天明。

池玉起身后,望着窗外直叹息,其实她原本已经不打算去家庙中进香,可是闹出晚香这一出,她不去也不成了,天气不好,她也懒得打扮,让晚香随意替她挽了一个髻,插上一根镶珠银簪,倒是催着晚香好好打扮了一番,一色儿水蓝的衫子,上面绣了精致的菊纹,胭脂化开了,打在脸上,白里透着粉,再在发上插上翠珠子串的珠花,打眼一看,便是一个水灵灵、俏生生的大姑娘。

“姨娘,香烛、面饼都准备好了。”芙蓉在外头轻唤了一声。

池玉带着晚香出来,却看到这小丫头手上拿着三把油伞,顿时噗哧一笑,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耍心眼子,今儿不能带你一道去。”

晚香要去相看赵举人,这事情虽是大少爷首肯,但亦不能为外人道,芙蓉虽是个口紧的,但少一人知道总是保险些,因此除了晚香,池玉今天谁都不带。

芙蓉顿时就无精打彩了。

晚香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跟着姨娘的日子还长着呢,急什么,今儿老天爷作美,你不用打扫院子,快回房去,把我昨儿教你的针法好好练练,回来我要查验的,若不合格,罚你没晚饭吃。”



第 50 章

 
打发了芙蓉,主仆二人便撑起油伞,提了香烛、面饼往家庙去,西北角上有一道小门,塞了守门婆子两个小钱,便顺利出了侯府内院,踏进了一条清幽小巷。

池玉抬起头,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虽说这条清幽小巷仍属于侯府,但毕竟不同于内院,便觉着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姨娘,这条巷子走到底,便是定慧庵的后门,府里的人来进香,都是走这里。”晚香在一旁低低地道。

池玉点点头,按晚香指点的方向慢慢前行,目光扫过两边墙壁,却只见苔影斑驳,隔了一段,还有枯藤缠绕,昭示着这条清幽小巷已不知建了多少年。

定慧庵的后门,并无人看守,只顺手一推,门便开了,发出咯吱声响。走几步,便转入一条长廊,池玉收了油伞,又看向晚香。

晚香会意,轻声道:“沿着长廊走,尽头就是观音殿,姨娘要进香,只管去,出了观音殿,还有求签台,姨娘也不妨求个签,再过去,便是坐禅之处,若有人来缠您,您只管不用理会,这庵里的姑子,大多是老侯爷的姨娘,因无子嗣供养,老侯爷故去之后,才被发落到这里来的。前院儿您千万不要去,定慧庵虽是咱们府里的家庙,但时不时也有别府的女客来进香,那儿人杂,惹出什么事来,您不好向大少爷交待。”

池玉只是听着,将晚香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中,听她说完了,才笑了笑,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只管将香烛、面饼给我,自去忙你的事去。”

晚香脸一红,却仍坚持着将池玉送到观音殿,便有个年老的姑子迎了上来。

“阿弥佗佛。”

“这是庵主慈心师太,原是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婢子,后来她的男人死了,老夫人便让她来主持定慧庵,十多年来尽心竭力,将定慧庵打理得极好,只凭香火便能供养起全庵的人,不仅不需府里贴钱,每年还略有盈余,着实能干,连侯爷也要敬让她三分。”

晚香附在池玉耳边又解释了一句,便退到一边。

池玉心中有数,忙屈身一礼,道:“庵主安好。”

慈心师太一脸慈祥的笑,道:“施主瞅着面生,是初次来庵中进香?”

池玉应了一声“是”,将香烛、面饼供上,又取出一吊钱来,道:“给庵里添些香油。”

慈心师太笑着接过,口中只道:“姨娘客气了,都是府里的,哪里还用得着,咱们这些方外人,平日里受府中照应,还不知怎么报答呢。”

“庵主只管收下,这香火是供给菩萨的,也是信女的心意。”池玉左右看了看,便又笑道,“不知庵主平日研什么经,信女幼时也念过几本,倒有些心得,不如寻一间僻静的禅房,坐而论禅。”

慈心师太顿时笑道:“贫尼的禅房便是僻静之地,施主请。”

说着,便吩咐身边一个比丘尼去泡茶。

池玉又对晚香道:“我与庵主论禅去,你自在外头转转,把这殿中每位菩萨、罗汉都拜过了,不许偷懒,隔一个时辰,再来寻我。”

晚香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制造单独离开的机会,心中也是干脆之极,屈了屈身,应了一声“是”,转身便走。

见晚香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池玉笑了笑,这才对慈心师太道:“庵主请。”

慈心师太虽已入佛门十几年,但要说佛理佛经,其实她懂的还真不多,身为庵主,她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招待香客、吸收香火上,否则,这定慧庵哪有今日的香火鼎盛,附近人家的贵妇贵女,都爱往定慧庵来求神拜佛。原以为池玉是别有所求而来,哪里知道在禅房中坐定后,这个看着年轻的姨娘居然将一本《药师经》说得头头是道,慈心师太便有些接不上口了,这哪里是坐而论禅,分明是她这个庵主在听别人讲禅,老尼姑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忍了又忍,终是道:“贫尼尚有些功课未做,便要失陪了,施主精通禅理,不如与庵中挂单的净尘尼畅论一番,必有所得。”

池玉早已经看出慈心师太对佛经并不精通,倒也不为难她,只笑道:“这净尘尼挂单在庵中,莫非她不是咱们府里的?”

慈心师太笑道:“这庵里的人哪能都是府中出来的,若如此,几个老弱,哪里撑得起偌大一座定慧庵。这净尘尼是数年前从北边儿的小观庵来的,云游到此处,恰病了一场,贫尼为她延医治病,病好后,她便在庵里挂了单,原说只待一年便要走,却不过贫尼盛意挽留,便一直留到今日。净尘尼生□清净,平日也不待客,只爱与旁人论禅,偏又没人论得她过,倒越发养了她孤僻的性子。”

侯府家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池玉一时好奇起来,颇有一见的心思。

慈心师太察颜观色,便又道:“净尘尼不爱走动,她的禅房就离此不远,想必这会儿正在房中做功课,看时辰,早课将完,施主此刻去,正是时候。”

池玉便顺势起身,笑请慈心师太领路,绕过几株银杏树,踩几步台阶,便到了净尘尼的禅房,才走到房门口,便听里面一声木鱼断响,果然是早课结束,来得恰到时候。

推门而入,便见一尼合什而起,见了慈心师太与池玉,也不多话,只是道了一声:“阿弥佗佛,贫尼揖手。”

“净尘,这位是府里的池姨娘,特来与你论禅,你好生招待了,不可失礼。”慈心师太略略介绍了一下,便借口做功课,退了出去。

净尘尼的眸子轻轻一转,望了池玉一眼,便自在蒲团上坐下,手握佛珠,低低地诵起经来。

池玉倒也不介意她的冷淡,好奇地打量她,见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目清秀,虽是僧袍芒鞋,却自有一股出尘脱俗的气质,忍不住便有些惋惜,可惜了红颜芳华,竟早早的就伴着青灯黄卷。再看这间禅房,更是朴素,一张云床,一个蒲团,一灯一案,满架佛经,墙上挂着一张白衣大士图,一炉一柱香,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将书架上的佛经翻了翻,池玉不禁咂舌,有些她懂,有些她竟连听都不曾听过,慈心师太说净尘尼精于禅理,倒也不是空口白话,只看这些佛经大多书角卷起,便知是时常翻阅的,自己不过是略有涉猎,骗骗别人还行,万不敢跟净尘尼这样的人物论禅,免得贻笑大方。

她起了这样的心思,便也乐得净尘尼不理会她,取了一卷佛经,自得其乐地看着,心想只须熬过这一个时辰,等晚香回来便成。看着看着,池玉不禁便沉溺其中,她原就是懂些佛理的,只是后来父母亡故,她一心求生活,渐渐便淡忘了,此时再看,竟别有感悟,也忘了时辰。那净尘尼倒也有趣,竟不管她在这边翻看佛经,自己诵着经,二人虽身在一室,倒似远在天涯一般。直到慈心师太领着晚香来寻她,池玉这才恍然清醒,对着一脸焦急的晚香笑道:“此间有趣,倒忘了和你约定的时辰。”

晚香寻到了她,心下已是安定,不好责怪池玉,只得道:“姨娘,该回了。”

“也是。”池玉对着慈心师太一揖手,“信女告辞。”

慈心师太忙合什回礼,道:“阿弥佗佛,施主好走。”

池玉又看了一眼净尘尼,见她也合什相送,不禁笑了笑,同样合什一礼,便带着晚香走了。



第 51 章

 
出了定慧庵的后角门,又到了那条清幽小巷,此处无人,池玉方才望着晚香,狭促问道:“那人如何?”

晚香面上一红,良久低声道:“尚有礼数。”

从见面起,那位赵举人跟她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步之外,言语有礼,人也斯文,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池玉又问道:“小儿如何?”

晚香想了想,又低声道:“尚算可爱。”

那孩子才四、五岁的模样,白白嫩嫩,不吵不闹,倒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原以为丧母的孩子会难以接近,不料她问了几句,小孩子有问有答,竟也不排斥她,倒教她有些喜欢。

池玉眨眨眼睛,这样说来,晚香这事儿就算是成了,一时间她又是开心,又是郁闷,晚香一走,她这里可就没人了,芙蓉毕竟年纪太小,指望不上啊。

赵举人虽是读书人,性子倒还爽快,虽说见晚香相貌并不出色,心中颇有遗憾,但想娶妻娶贤,相貌又在其次了,虽说只是个丫环,但言谈举止,礼数井然,性子也温柔沉稳,正符合他对妻室的要求,最紧要的是自家儿子并不抗拒,当即便淡了纳妾的心思,反倒认为晚香堪为妻室,隔日就又请了孙媒婆来,以正妻之礼商定了下聘纳吉的日子,晚香回避了,由池玉和孙媒婆商量着把日子敲定了,但却不敢做主,又禀报了大少爷,大少爷倒也没为难,同意了这个日子,几天后又从夫人那里,把晚香的卖身契讨了回来,交给了池玉。

池玉拿到卖身契时颇有些吃惊,虽说那赵举人有功名在身,侯府不可能让晚香以奴籍出嫁,卖身契定是要还回的,但她原以为至少晚香要拿出双倍甚至更多的赎身银子,没想到夫人竟一文未收,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这倒不是晚香有这份功劳,多半是大少爷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没有为难罢了。想一想大少爷能给挑出这么好的人选来,也不是因为池玉的面子大,而是二少爷又在其中帮忙了,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丫头,娶不到手,总不能让她随便嫁个人吧,二少爷定是希望晚香能嫁得好的。

交给晚香时,她竟失声痛哭,当场跪下给池玉用力磕了几个头,这些又都是后话了。且先说转眼二月十八已至。这一日,阖府大庆,丫头们将早早做好的花纸贴到花枝上,满园花虽未全开,却是枝头绿意新嫩,已是春色缭人。正所谓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夫人早几日前已经把请柬给新安郡主送了过去,只是这位新安郡主似乎身份很神秘,直至今日,也没有打探出她到底是哪家王府的贵女,侯爷有些忌惮,不肯夫人再接近她,但夫人对新安郡主却是越看越喜欢,一意孤行,硬是将请柬送到了英王府,托英王妃转交给新安郡主,隔日新安郡主便送来了回帖,表示愿意应邀,为此,夫人特意着工匠制作了一盏精致无比的花神灯,专给新安郡主留着。

这等盛事,池玉自然是要凑个热闹的,她平日虽不怎么出门,但只是谨慎使然,并不是性格孤僻,晚香也知道这是自己在侯府中度过的最后一个花朝节,更有些留恋之意,想到许多熟识的姐妹,日后怕再也难见面,自是要趁着这一日,好好相聚一番,至于其他那些小丫头们,更不用说,早早就用自己剪好的花纸,将整个小院贴得满满的,一眼望去,倒似鲜花落满了院,风一吹,又似蝶儿乱飞。

难得的热闹,院里院外,都听得欢笑声声,池玉把自己的院子贴得满眼姹紫嫣红,又领着丫头们沿着院门外的小道,一路贴了过去,不料她竟是贴晚了,就见整个乞仁院,已是无处不见红,无处不飞花,池玉心有不甘,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却见只有纪贵姨娘的院门外,零零落落的,竟是万花丛中一点枯败。

纪贵姨娘病了这些日子,大少爷也破例来看了她好几回,略有些起色,只是没得心思过什么节,更不提今日还是大少爷正式纳碧洗进门的日子,她就更无心过节了。主子如此,下面的丫头们自然就没有胆子开开心心过节,好好的日子,却院门紧闭,一片蓼落不堪。

池玉站在院外犹豫了半晌,还是去敲了门。

“姨娘这又是何苦?”晚香站在一边劝了一句,但见池玉已经敲了门,却也没有再说下去。

一会儿门开了,却是上回差点撞着芙蓉的那个叫做合欢儿的小丫头,眨巴着眼睛,怔怔地望着池玉,道:“池姨娘有什么事么?我家贵姨娘说了,她身子不好,今儿不见客。”

池玉倒也没想过能进这个门,只是笑了笑道:“今儿是花朝节,我瞅你们这里冷清清的,给你们送点花纸,我知道纪姐姐喜欢清静,你们也别吵着她,只将这些花纸悄悄地贴起来,应个景儿就是。”

合欢儿听得她这样说,顿时喜欢得眼缝儿都眯上了,笑道:“这可好了,大家都想过节呢,只是怕碍了贵姨娘的眼,才不敢剪花纸,现下咱们悄悄贴上,待贵姨娘问起,只说是您送的,贵姨娘一定不会怪罪。”

说着,她眉开眼笑地从池玉和晚香的手中接过花纸,连蹦带跳地跑回了院中,竟连一声谢也忘了说。晚香跺跺脚,气道:“又是一个没有规矩的。”

池玉也笑,接口道:“倒跟芙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

晚香听了,若有所思,然后一咬牙,发了狠,决定在自己出府前,一定要对芙蓉那妮子耳提面命。

新安郡主是午后来的,来得悄无声息,既不曾摆出郡主仪仗,也不曾带着大队人马,只是由英王世子护送着,坐了一辆马车,带着贴身丫头和奶娘。

夫人原想大礼迎接,被英王世子拦了,只笑道:“咱们是悄悄地来,舅母也不必大礼相迎,只当做是平常亲戚间的走动,新安是来与表妹共庆花朝的,外甥是来喝表哥的喜酒的,如此而已。”

话说得如此明白,夫人也就顺坡而下,笑道:“自郡主离开后,婉儿那丫头就日日念着,难得她这般喜欢郡主,自个儿的亲姐姐,也不见她挂念。”

说着,便让人去请三小姐齐婉来。

新安郡主也笑道:“我也想念婉儿妹妹,也是投了缘,我在家中是独女,便想着有个妹妹可疼,自上回与婉儿妹妹相见之后,便真像见了我自个儿的亲妹妹一般。”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两下一相捧,自然就是笑容满面,和和气气。英王世子不好随意进内院,自去寻他的表哥表弟讨酒喝去了,新安郡主索性就进了舂秀园,跟三小姐齐婉一道到处贴花纸,又将一盏自己亲手做的花神灯送给了齐婉。

这是一盏飞鱼莲花灯,鱼身精巧玲珑,鱼眼是用两颗黑珍珠嵌上的,鱼身以金丝勾勒,银片成鳞,莲花以精帛制成,飞鱼落在花蕊上,鱼头昂起,鱼尾摇摆,似要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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