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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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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贾齐。”将军站起身,望着沾染上战士鲜血的魏国旗帜,忽然感觉一阵心慌。
“当初就该把那小子给弄死!!”杨云龙猛的将剑□□乱石中,愤愤道:“怎么魏国就出了一个这种人!”
“他不配。”将军抬头,一双眼里是没有温度的冰冷。
杨云龙被将军难得明显的感情波动吓了一跳,莞尔又长叹一声,望着一如清澈的蓝天,不禁微笑道:“啊,终于结束了。”
将军默然。
“等回头上了京,我就央圣上给我一个闲差。”杨云龙笑呵呵的勾住将军的肩膀,开怀道:“我终于可以去找我媳妇了!”
将军身体猛然一僵,不自然的将头别了过去。杨云龙只当是将军别扭,一个人在那边嘻嘻哈哈的筹划着未来的计划。
“我媳妇故乡在草原,我就先去那里。如果那里没找到他,我就跑去扬州,我有次听他说他想去那儿看风景。你说好笑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喜欢这种精巧的东西,哎哟,我跟你说啊……”
杨云龙笑眯眯的仰望着天空,一脸兴奋的跟将军假设他找到徐江的景象。四周是死气沉沉的战场,鲜血染满了土地,剑戟还在阳光反射下发出冷冷的剑光,地狱修罗的世界中,有那么一些人,身怀最美好最天真的梦想。
将军低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杨云龙没有听到,一如当时他抱着中箭的徐江,没有听到那人对他说过的话。
“好了,启程吧。”将军站起,环视一周后忽然道:“马革裹尸,是每一个战士的荣耀。”
“是啊,我的兄弟们。”杨云龙勾起一抹嘴角,似笑似哭,“他们都可以安心的睡下了。”
“就在这里葬下他们。”将军望着杨云龙,眼里的坚定让杨云龙看不懂。“都一起葬下,无论是魏国人还是越国人,他们都是战士,都是为了荣耀而死。”
杨云龙皱着眉头,神情复杂的看了越国将士一眼,忽而又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好吧,都听你的,我佩服为国而死的战士。”
“谢谢。”
“哎?”杨云龙猛然回头,转眼却发现将军已经走远,他有些跳脚的追上去,问道:“天佑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将军撇过头,神情淡漠。“我要去亲手了结一件事情,你先带着兵把战士们葬下。”
说完,他也不管杨云龙的反应,一个纵步就飞了开去。杨云龙默默的站在原地,忽然笑了一下,又摇着头一脸无奈的走回去了。
“天佑你啊……哎……”
将军用了结樊笠的长剑挖开了一个简易的墓穴,他郑重的将樊笠放下,无所目的的站了一会,才蓦然惊醒,将泥土覆在了樊笠身上。
他没有为他立碑,一是时间匆忙,二是他莫名觉得,睡在这里的这个人,估摸也不想让后人知道他的事情。
他的心里,是不是住着一个人,那个人,便该是他的天下。
可惜啊,将军仰头,有些出神的仰望天空。这个人的天下,被他了结了。
将军跪下,郑重的为樊笠磕了一个头。
樊笠,这是我欠你的。我欠你一条命,你欠我魏国无数无辜性命,而今越国已将亡国,这个结,便就这样了了吧。
将军起身,再不作停留。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蹄声有序的响起,完结了一切的将军带领着士兵凯旋而归。前方不远处,是他们付出性命守卫的国家。
浸满血的魏国旗在猎猎长风中哗哗作响,被人血浸透的艳色给胜利染上了残酷的色彩。战争,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开始,都依旧无法掩饰其中的血腥。
有战争,势必就有死亡,就有分离,就有痛苦和绝望。
将军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还记得,书生最是不忍目睹死亡。
小时候他们曾在后院里救过一只兔子,书生欢喜的将它护好,日日夜夜的照料,便连将军都有些不满书生对于兔子的关注。那时候他就想,要是没有这只兔子便好了,书生的关注又会重新回到他身上。
可当那天真正到来时,将军还是不忍看见书生的小脸上,布满的惶恐与绝望。
他还记得,书生傻傻的坐在石凳上,紧紧的护住怀中已经永远沉睡的生命,一脸认真的对他说:“天佑,你别那么难过,小兔它只是睡着了。”
明明最难过的是那个连哭都忘记了的书生,他不愿意接受那只兔子的死亡,面对所有人脸上的无奈,他只是认真的告诉大家。
“别难过,它只是睡着了。”
将军骑在战马上,一脸头疼的望向远方。
这样一个人,这样便连一只兔子的死亡都无法接受的人。是怎样鼓足勇气,为了他,而亲手沾染上太多他本不该背负的罪孽?
他不知道书生运筹帷幄时的心情,他只记得那时他笑得安静的脸。
也许他的痛苦,他从未见过。
“天佑,你干嘛一脸严肃?”杨云龙策马前行,与将军并肩,好笑道:“你看,明明打了胜仗,你还板着一副脸,真是难为平安这么为你出谋划策。”
将军沉默了一会,突然回头望向他,轻声道:“他本是不喜这些的。”
“啊?”杨云龙一头雾水。
将军也不管他,只是一个人径直道:“他最不喜欢死亡,最不喜欢兵书,最不喜欢战争。他那种人,不过是想安静的做一个书院里的夫子。”
杨云龙察觉到将军的不对劲,但也不好出声打扰他,只得一脸认真的点头,作出一副渴求的聆听状。
“小时候,我说我想要当将军,他听见了。”将军低头,默默的抚弄着□□战马的后颈,“他比我大,时刻都想护着我,于是便偷偷捡起他最不喜欢的兵书。每每当完成一日的习作后,他都偷偷躲在后院,一个人潜心研究着兵法。”
“他想帮我,于是早已放弃了他最希望的平静生活。”
杨云龙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突然觉得,世间怎么能有这么一种感情,来得让人不知所措。
“可是,他不知道我想当将军的初衷是什么。”将军回头直视杨云龙的眼,忽然扬起了一抹像极了书生的微笑。
杨云龙傻傻的呆在原地,便连将军已经策马前行了好几步也不知道。
他的耳畔还停留着将军微笑后的那句话。
“他不知道,是他说的:‘平常百姓出身,还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好。’。”
就这么一句话,那时候,躲在墙后的小将军听到了。
从此,误了终生。
将军忽然很想见到那个一脸安静的书生,他答应过他,会做第一个迎接他的人。
而书生,从始至终,都做到了。
无论生死。
将军想问,你还记得吗?那年我躲在墙后,央小胖问你,你为什么不叫我大王。你愣了很久,才告诉他,平常百姓出身,还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好。
这句话,我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天佑,我们回家。
PS:人的生老病死无法掌控,人生也没有那么多的美好结局。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承受,然后接受。什么是HE,什么又是BE?我按着预定的轨道走下去,即便路经死亡的绝望,但终点处等待我们的,依旧是幸福。
人生不是小说,但既然他们活在当归里,那么我便应该尽最大的努力,给他们一份幸福的结局。
☆、当归(下)
风声呖呖笛声泣,马蹄踏过,走马观花的景色在将军眼前连成一线的倒放。近了,更近了,将军仿佛御风而行的冲向那个他平日挂念最多的地方。作为队伍的领袖,他没有荒唐的因为思念而弃了他该做的事,他只是稳稳的加速,誓要用最好的姿态去迎接那个等待他的人。
陈州城门,一片狼藉,尸横遍野的战场看得让人心慌。冲天的硝烟已然散去,一片荒芜的营地上只剩下浅浅的一捧余灰。血流成河,浮尸千里,这样残暴而血腥的景象,却仿佛被什么定格了一般,安静的留在了原地。
将军领队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他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想。明明该是快马加鞭的冲进营地察看情况,可不知怎的,一种莫大的恐惧朝将军袭来,逼得他的动作都有些迟缓到僵硬的无措。
将军在害怕。
陈州城门下,血染开的图像再也不是朵朵鲜花,那一片连着一片的血迹,清晰的告诉他人这一场战役的惨烈。
将军翻身下马,朝着城门下的那个人走去。
杨云龙领着队伍,看着这一片景色也是心慌。他突然有些庆幸徐江的离开,他无法想象,如果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这个模样,那么他认为本该是最安全的人,现在又该在何方。
陈州内的一众将士原本有序的在清理着战场,轩辕明站在城门前,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卫狄瞧见了将军一路人的归来,猛的提了一口气,仿佛有些无措的朝轩辕明望去。轩辕明摇头,再次无声的紧了紧怀抱着书生的臂膀。
明明是魏国难得的力士,轩辕明却觉得,此刻他怀中人的重量,重得他有些背负不住这样的沉重。
将军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书生安静的躺在轩辕明怀里,那样安静的睡颜,与他一身的血腥形成强烈的对比。
将军呆在原地,愣了一会,没有伸手接过书生。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眸中的情感也仿佛与正常时无异,所以他只是抬着头,直视着轩辕明,仿佛怕吵醒了什么人似的轻声道:“他这样会睡得很不舒服。”
就这么一句话,让卫狄有些忍不住的别过脸去。城门内忙活的将士齐齐停下了动作向这边看来,杨云龙领着队伍抵达城门,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与惶恐。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将军身上,而将军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书生身上。
轩辕明将怀中人递过去,将军无奈的叹了一声,轻轻的接过那个睡得一脸安详的书生。
“麻烦轩辕将军了。”将军似是有些羞赧,“安然他是该罚,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想必是太累了,因而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还请轩辕将军见谅。”
杨云龙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将军。卫狄似是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忍不住的想上前摇晃将军的肩膀,轩辕明回头,一个眼神阻止了他的动作。
将军怀抱着书生准备离去。
“平安他说,还想做第一个迎接你的人。”
将军的脚步猛然停住,仿佛被什么惊醒似的,骤然加快了脚步。
“我行至汴州时便觉不对,问了当地知县才知已有一队兵马经过。等我带领援军赶至陈州时,战争已经结束。平安用不到五千人的兵马,以全军覆没的代价,死死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
将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什么全军覆没,他的书生不还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吗?不过这也怪不得书生会这样,用五千人抵挡两万精兵,也该是疲累至极的。
“你好好休息。”将军笑着对怀中人说着不算温柔的情话,“谢谢你了。”
书生闭着眼,头安静的歪到一边,嘴角的血迹干涸在白净的脸上,煞是刺眼。
“天佑。”轩辕明站在城门,遥望着将军走得极快的脚步,“你该放手了,平安他……已经去了。”
将军的身形猛然愣住,他僵硬了一会,似是有些狼狈的回头,嘴角居然诧异的挑起了一抹温柔的笑。
杨云龙等人看得心惊。
“轩辕将军,安然他不过是累得睡着了,虽是违反军纪,但你何必这样说他?”将军的嘴角在笑,眼里一层浅浅的安静,可轩辕明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一个人心里即将要承受不住的疯狂。
将军他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绝望,就想当年的书生面对那只兔子一样。
书生当年忘记了怎么哭,怎么悲伤。
将军现在压抑着怎么哭,怎么悲伤。
分不清谁比谁更悲伤,分不清谁比谁更绝望。
然而终究是有人承受不住。
“天佑!!!你面对现实!!!”杨云龙眼眶发红,冲向将军便是一顿嘶鸣,“平安他走了!!他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谁也没看清将军的动作,再回首时,只见杨云龙一脸狼狈的躺在地上,嘴角的血迹阻挡不住的流下,顺着发着冷光的盔甲浸渍开在陈州的土地上。
众人惊恐的望向怀抱着书生的将军。
“云龙,别吵。”将军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安定,“安然在休息,你让他安静一会。”
杨云龙痛苦的望向将军,他死死的咬着牙,耐不住的偏过头去,不忍看到自家最好的兄弟此番模样。
将军笑了下,似是满意杨云龙的配合,再次顺着被血染红的小路走向主营帐。正在忙碌的将士们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顺着人潮走过,将军还一脸微笑的向他们致意,笑容里的歉意似是要他们多多包涵怀中睡着的书生。有些年轻的看到了,已经忍不住发红的眼眶。
很多人都抬着头望天,生生逼回那一道不想流下的悲伤。
轩辕明没有望天,他只是站在城门口目送着将军远去。直至将军的影子快消失在营帐的尽头,他才开口道:“平安给你留了一封信,我放在你营帐里了。”
将军回头,微笑致意。
轩辕明也忍不住的抬头,望向一片湛蓝的天空。
行至营帐,将军轻轻将书生放下,坐在军榻上安静的给书生理顺头发。书生嘴角安静的笑,似是有些舒服得让他不愿意睁眼。
将军轻声笑了出来。
“你啊,这么拼死拼活的做些什么?”将军好笑的望着书生,眼眶在隐隐发红,一种内里一直压抑的疯狂与绝望正在缓慢的从将军身上溢出,“没人要求你提着剑当前锋吧?你一个书生,顶多就是做个军师,学我这个将军舞刀弄枪的做什么?”
书生安静的沉睡在将军的怀抱里,手掌摊开,一道浅浅的血印在其中。将军看得出来,那分明是初学剑者用力过猛时留下的伤口。
将军吸了一口气,转而又一脸温柔道:“等回了扬州,你还做你的夫子,乖乖的待在南城书院里。而我就去开一家武馆,就像福伯当年教导我一样,也算是承接了他老人家的衣钵。”
书生没有做任何反应,仿佛梦里的景象太过美好,让他不愿醒来。
“差点还忘了你给我留了封信。”将军似是有些受不住的抵住书生的额头,他温柔的抚摸着书生的脸,眼里在哭,嘴角却在笑,“你这个呆子会给我写什么?不会还是像当年一样含着三张纸,一张琐事,一张白纸,一张画着一个图表心意吧?”
书生不说话,仿佛想让将军自己去猜。
将军起身,缓慢的拿起案桌上的信封。他温柔的抚摸着,忽然察觉信封里的东西有些不对。他轻轻撕开信口,慢慢倾倒,内里的纸张便随着一块楠木双獾雕滑落了出来。
那是书生一向不离身的东西。
将军紧紧攒住那块木雕,愣了一会,猛然回头,目眶欲裂的向书生望去。他的脸色狰狞得有些可怕,将军忽然意识到这点,忍住即将暴走的真气,嘴角僵硬的微笑,一字一句的冲着睡着的书生问道:
“安然,你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对不对?”
书生没有回答。
“你早就料到了越军会怎样做对不对?”将军死死的攒着那块木雕,慢慢走向书生。“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你那样聪明,肯定知道如何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
将军的手臂崩出了青筋,他额角抽动着,努力压抑着这份怒气。书生安静的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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