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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同人)有姝-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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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孟长夜正坐在原地假寐,听见空中传来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立刻睁眼看去。一只灰色信鸽扑棱棱落在他手背上,脚踝绑着一根细竹筒。
“他们准备逃去哪儿?我猜定是顺流而下去茂城。这会儿应该快上船了吧?”刘温笃定道。
“再不上船就来不及了。”一名副将冷笑。
孟长夜充耳不闻,只管慢慢看纸条,看了许多遍才吐出一口浊气,“没逃,他们还在镇上。狗崽儿醒过来之后就去买了他昨天写给我的那些物件,然后一直闭门不出。”
“嘿,做戏还做全套!”刘传山冷笑。
刘温却沉吟道,“难不成是我猜错了?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做戏给咱们看,直接逃了岂不天高海阔?青林镇也不是绝对安全,咱们不能大肆抓人,派几个密探进去却极为容易。”若换作是他自个儿,或世上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迟迟不走。
孟长夜略松口气,一面擦拭佩刀一面下令,“要抓人也得等他上了船再抓,让探子隐蔽点儿,动作别太大。”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死心了,然后把狗崽儿的腿打断,看他还怎么跑。
刘温领命,写了密信让鸽子带入青林镇。
又过半个时辰,山下再次传来讯息,叫众人大为惊讶。却原来淳帝不仅没跑,出了城门竟直接爬上山来了,也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他那太监倒是脑袋正常,一路苦劝,末了抱住他双腿在地上打滚耍赖。便是如此,也没能阻止淳帝的步伐,飞鸽传书到得孟长夜手里时他已经走到山脚下,正蹲坐在地上喘粗气。
孟长夜再也按捺不住,提起佩刀朝山下疾奔。众人原以为他气到极致,很有可能砍死淳帝,便是不砍死,打断腿也是有的,哪料跟到山脚一看,纷纷大失所望。
猛虎出闸一般气势汹汹的将军甫一迎上淳帝惊喜的笑脸,倒竖的眉毛便趴下了,黑沉的脸色红润了,阴鸷的眸光明亮了,整个人像掉入沸水的冰块,刺啦啦化得一干二净,只余袅袅仙气儿上下乱飘。
“你他娘的怎么不跑了?你倒是继续跑啊,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话虽这么说,人已经自动自发地矮下身,呵斥道,“还不快上来,老子背你!”
“将军,想跑的是淳帝,不是我。”有姝表情十分委屈,末了附在主子耳边,低不可闻地道,“我,我还没给你暖过床呢。”
“算你识相!”孟长夜耳根通红,头顶冒烟,为了掩饰心中的窘迫,不免狠狠拍了一下少年肉呼呼的屁股。
啪的一声脆响令大家纷纷侧目,却又触动了他的神经,恶声恶气地骂道,“看什么看,都他娘的给老子滚!一群挑事儿精!对了,把那死太监捆住,回去之后老子非活剐了他不可!”
谁说狗崽儿对他没有情义?没情义会自个跑回来?分明爱他爱的要死!
第105章 陆判
有姝趴在主子宽阔的背上,感觉安全极了,不禁哼起了小曲儿。咿咿呀呀、缠缠绵绵的嗓音把孟长夜的耳朵根子吹得滚烫泛红,托着少年屁股的大掌忍不住揉捏几下,然后闷声而笑。
刘传山几个对淳帝下毒的行为怀恨在心,又觉将军被他蛊惑,颇为不忿,于是恶声恶气地骂道,“唱什么唱?若不是将军护着你,老子早把你砍成十八段了!”
“吼什么吼,都说了,他跟淳帝不一样。”察觉到狗崽儿瑟缩了一下,孟长夜失而复得的狂喜心情被搅扰,也跟着发了火儿。
“将军,您还真信他的鬼话呢?世上哪里有人是一个身体两个灵魂的?要真有,那也是妖怪,赶紧绑在柴火垛子上烧了吧!”又一员副将沉声开口。
有姝连忙抱紧主子脖颈,把脑袋埋在他肩窝里。孟长夜心脏揪紧,一面轻拍他肉呼呼的屁股以示安慰,一面回过头,一字一句慎重道,“今日本座把话撂这儿,狗崽儿是本座的人,谁要动他,本座就先宰了谁!”
刘传山几个被他气势所慑,露出愤怒而又畏怯的神态。眼见气氛越闹越僵,刘温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不过一个娈宠,何至于损了大家的兄弟情义?人已经回来了,咱们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好立马赶路。”
被五花大绑的常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目下这个皇上似乎不是之前那个?难怪他一会儿聪明,一会儿愚笨;一会儿要逃,一会儿又要回。
大家闷不吭声地回了营地。火头营的士兵见人来齐了,这才敲着锅让大伙儿来吃午饭。孟长夜把少年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捋了捋他乱糟糟的额发,转回头温柔的表情就被凶神恶煞取代,抽刀朝常顺走去。若非这死太监撺掇,狗崽儿哪会逃走?他早就想宰了他了!
常顺像虫子一样蠕动起来,想求饶,嘴巴却被汗巾子堵住,只能用希冀的目光朝皇上看去。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凭皇上那凉薄的性子,只要不危及他自己的利益,别人的死活他一概不管。
但让常顺惊讶的是,皇上竟然开口了,“将军,饶了他吧。我今后再也不跟他跑了。他也是为了救我,并无恶意。”
孟长夜刀都举起来了,却始终没落下,但表情却越来越可怕。有姝无法,只得转移他注意力,“哎哟,我脚好疼,将军你帮我看看。”
“你怎那么多事!”孟长夜语气极为不耐,却终是放下佩刀,转回去查看。刘温等人虽然恨这太监,却也没到杀死他的地步。没了他,谁来照顾那所谓的另一个“淳帝”?总之现在大伙儿一看见淳帝就两眼血,谁也不稀得搭理他,更别提照顾。将军喜欢便随他去吧,龙阳之道并非正途,早晚有腻味的那一天,届时弄死淳帝还不是一句话的功夫。
想归这样想,看见将军跪在淳帝身前,亲手脱掉对方鞋袜揉捏脚底板,还是让刘温等人颇感不适,纷纷翻着白眼调过头去。
“轻点捏,脚底好像起泡了。”有姝哼了两声。
“果然。你才走了多远,竟就起了这么些水泡,豆腐做的不成?”孟长夜弯腰查看,末了轻轻拍打少年粉白细嫩的脚底板,斥道,“看你以后还跑不跑!所幸你自个儿走回来了,否则老子真要打断你的狗腿!”
有姝再次重申,“不是我要跑,是淳帝。”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嗤!旁边有人发出嘲讽的声音,显然对他装疯卖傻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听见将军命人拿针和烈酒,竟一个都不肯动。孟长夜无法,只得自己去拿,把针在火上烤了烤,又在烈酒里浸了浸,小心翼翼地挑破水泡。
少年的双足白嫩而又修长,轻轻托在掌心,竟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孟长夜一面替他上药,一面心猿意马,按捺许久才把下腹的躁动压下去,沉声询问,“你不是说能把狗皇帝的魂魄移走吗?事儿办成没有?”
“没有,他的魂魄并非普通道人封入我体内,应当是哪个鬼仙所为。依我现在的实力,还无法将他弄出去。”
孟长夜大失所望,竖着耳朵偷听二人谈话的几员副将却露出讽刺的表情,更有一个冷笑道,“什么道人、鬼仙的,你在说神话故事呢?将军,像这样的无稽之谈,我老赵从五岁起就不爱听了。”
有姝脸颊涨红,无言以对。
孟长夜捏了捏他脚趾以示安抚,末了回过头骂道,“滚一边儿去!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子是信了。”
愁眉苦脸的有姝立刻笑起来,挤着两个小梨涡叹道,“在这世上,只有将军最懂我。”
孟长夜耳根发烫,为了掩饰羞窘,恶声恶气地诘问,“跑便跑吧,作甚又回来?难道你不怕老子把你给办了?”这“办”的含义自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
有姝头顶开始冒烟,正待答话,却听刘传山扬声道,“藏宝图还在咱们手里,他当然得回来。卖卖屁股算什么,得了财宝才是真的实惠。说不得等咱们把宝藏弄出地宫,他就会再下一次毒,把咱们全弄死!”
“搜身,把他买的那些毒药全搜出来!”刘温斩钉截铁地下令。
眼见几名壮汉气势汹汹走来,有姝忙往主子怀里钻。他虽然购买了一些有毒的东西,但早已碾成墨水,写进符箓里去了。他是真的没有害人之心。
自己的宝贝疙瘩,孟长夜哪里能让旁人碰?他只淡淡瞥过去,几名壮汉就退却了,低着头缩着肩膀,默默蹲到一边。
“别怕,我不会让人伤害你。你那些东西暂时交给我保管,需要的时候再来问我要。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成吗?”他一面为少年套上鞋袜一面柔声低语,这温情款款,细致周全的做派又把几个副将气得倒仰。
有姝连忙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解释道,“没有毒药,全都是符箓,你看。”怕大伙儿不信,又解开腰带,敞开外袍,露出里面薄薄的亵衣亵裤。
众人定睛一看,果见包裹里除了许多黄符,竟没有旁的东西,而他身上也干干净净、一目了然。孟长夜脸色瞬间铁青,飞快将他敞开的外袍系牢,又解下自己的大氅包好,见他除了一张小脸,再无一丝皮肉露在外面,这才作罢。
“没有就没有,当众解什么衣服?欠抽是吗?”他抬手作势要打,落下后却变成了轻抚脸蛋。
有姝忍不住蹭了蹭他掌心,然后凑过去,期期艾艾地道,“将军,你相信我,我不是为了宝藏才回来的。我心悦于你,想一辈子待在你身边。”
这话忒虚假,忒不要脸,惹得刘温几个差点呕吐。反观孟长夜,却已是满脸荡漾,头顶升烟,已经快活地快登仙了。他双手像铁钳一般夹住少年单薄的肩膀,颤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有姝凑得更近,低不可闻地重复一遍。
孟长夜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忽然把他抱起来,快步走进密林,压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狠狠地,疯狂地,辗转反侧地亲吻。即便几次三番地告诉自己:狗崽儿之所以没跑,反倒主动走回来,定然是对自己有情义的,却也隐隐存着担忧。担忧自己自作多情,担忧自己被利用欺骗。及至亲耳听见他的告白,这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紧接着狂喜难耐。
他想大笑,想大吼,却都比不上这真真切切、热热烈烈的一个吻来得更为实在。
“你喜欢我,什么时候的事?”亲了足有一刻钟,他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有姝喘着粗气,“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孟长夜眉飞色舞,快活无比,再次凑过去咬他嘴唇,得意道,“狗崽子挺有眼光。”
有姝想笑,细碎的笑声却被主子尽数吸进嘴里,变成唇舌交缠的水啧。二人抱在一起互相抚摸,许久之后才略微分开。
“若非淳帝还在你身体里,明儿醒来怀中抱着的人会换成另一个,我一准儿在这里把你办了。”孟长夜遗憾摇头。想想晚上与宝贝疙瘩缠绵,第二天就变成淳帝疯疯癫癫,大吼大叫,他就倒尽胃口。
有姝脸色微暗,笃定道,“会有办法的。”
二人说着说着又吻在一块儿,反反复复、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可怜外间的将士们,头顶都快长出蒿草来了。尤其是几名副将,不免忧心忡忡,表情凝重。不过一句假情假意的话,淳帝那厮就把将军的魂儿都勾走了,若要将军腻了他,该等到何年何月?万一将军玩真的呢?
要不回西北的时候找个机会把淳帝杀了?思及此,刘温朝刘传山看去。刘传山摁住刀柄,默默点头等二人诉完衷肠,时辰已经不早,孟长夜把狗崽儿抱进怀里,用大氅严严实实裹好,这才打马离开,一众属下随行在后,经过一日一夜的跋涉,终于抵达盘龙山脚,找了个能攻能守的谷地扎营。
因狗崽儿脚底板起了许多燎泡,走路钻心一般疼痛,孟长夜上哪儿都把人背着,那架势简直是形影不离。常顺被打了十鞭,现在老实不少,把将军亲自掏来的鸟蛋弄破,做成芙蓉蛋羹。
吃饱喝足已是月上中天,大伙儿排了班巡逻,安安稳稳地过了一晚。孟长夜本还把狗崽儿抱在怀里,察觉到对方开始挣扎,大约快醒了,连忙丢开手,坐在一旁观望。
淳帝睁眼就看见虎威将军那张糙脸,不免吓了一跳,继而凄厉地嚎起来,“啊啊啊啊啊……你,你怎会在这儿?不对,朕,我,我怎会在这儿?这是帐篷,我原本睡在客栈里的!你又把我抓了?常顺呢?常顺那没用的狗东西,不是说了不会追来吗?常顺,常顺!”
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惧,亦或者找个垫背的,淳帝开始大喊常顺的名字。
刘温等人被吵醒,不禁暗暗咒骂:娘的,这淳帝演戏还演上瘾了,一天一闹,有完没完?
常顺站在帐篷外不敢进去,期期艾艾地答道,“主子,奴才在这儿。您别喊了,没用,是您自个儿要回来的。”他比旁人更了解淳帝,自然感受得到二者之间的区别,从而对“一体双魂”的说法深信不疑。比起现在这个淳帝,他更喜欢伺候先前那个。那个脾气好,心善,虽然偶尔也会祸害人,却也会担起责任。
若醒来的总是先前那个就好了。
淳帝听见常顺的声音,不免火冒三丈。什么叫自个儿要回来?当他傻子呢?定然是这狗奴才把自己给卖了!他衣服也不穿就要冲出去找常顺算账,却被虎威将军压在地上,飞快套了几件厚衣裳,然后用牛皮绳子五花大绑拎出去。
哟,昨儿还宝贝疙瘩一样捂着,今儿就绑上了,看来将军也传染了这厮的疯病。刘温几人齐齐腹诽。
孟长夜没疯,不过把淳帝和狗崽儿分的很清罢了。这具身体是狗崽儿的,伤不得一丝皮肉,但不惩罚淳帝,他心里又过不去,待灌下一碗粥,见他没再吐出来,才道,“来人,拿一根羽毛过来。”
士兵不明所以,却还是拿来一根猫头鹰的尾羽,便见将军脱掉淳帝的鞋袜,开始挠他脚底板。淳帝细皮嫩肉,感知敏锐,无论是痛觉还是瘙痒,都比常人扩大数倍,这一挠下去就嘻嘻哈哈笑起来,很快就哀声求饶、涕泗横流。
娘的,原来惩罚还可以这样干?刘温几个凑过去,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挠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眼见淳帝已笑晕了,孟长夜才罢手,然后用帕子细细擦拭他脸上的涕泪,末了抱上马背裹进大氅,朝盘龙山进发。这回醒过来的是他的狗崽儿,态度自然而然就变温柔了。
一行人又赶了几天路,啧啧称奇地看着淳帝反复变脸,忽而嚎啕怒骂,惹得将军暴跳如雷,忽而温顺乖巧,被将军捂在怀里,捧在手心。鸡飞狗跳中,部队抵达盘龙山的腹地,站在一座巨大天坑的边缘往下探看。
“乖乖,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天坑,估计整个京城都能容下!”刘温拿出地图看了看,笃定道,“地宫就在这下面。”
“下面太深了,黑黢黢的看不分明。军师,咱们怎么下去?”有人高声询问。
“找来草藤吊下去。”孟长夜捂住狗崽儿眼睛,低声安慰,“别怕,我抱你下去,你只管缩在我怀里,闭紧双眼就行。”
有姝扒开主子手掌,凝目看着坑底,不知怎的有些心绪不宁。
众人花了几天时间编织草藤,留下一千人在上面照看,另一千人顺藤而下。天坑很深,且被浓黑雾气笼罩,花了足有半日时间才触及坑底,途中草藤不够长,差点功亏于溃,所幸坑壁上同样长满粗如盘龙的树藤,这才解了危急。
因坑底占地广袤,足以容纳整座京城,刘温又花了数日时间测算地宫的确切方位,总算在四日后把掩藏在厚厚苔藓中的石门挖了出来。石门紧贴地面,其上雕刻着许多青面獠牙的恶鬼与巍峨森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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