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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任平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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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在他身边的,但是既然当初你说要来,这时节就是你了。我们十日再见,记得给我留一枝茱萸花啊!”
卢瀚文见他拉拉扯扯没完没了大有回到凉州那一阵的架势,心知这一刻的黄少天其实正是戒备待发之际,顿时不再多言,马鞭一扬,打马就走:“十九郎,我去了,但天大的事情,不值得你以身涉险。”
黄少天望着这跟着喻文州与自己万水千山都走过的少年郎,依然是笑:“傻小子,哪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你我都不在他身边,这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目送卢瀚文渐渐驰远直至终于消失不见,黄少天一扯缰绳,挑了条人少的道路朝着霸图分坛而去。门房对他那是记得熟了,一时间找不到张佳乐,就禀报了蒋游,然后由蒋游领着在偏厅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张佳乐疾步而来:“你不是说九日才来,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黄少天放下茶盏,起身说:“怕九日来就迟了。反正闲来无事家中生意也停了几天,就来看看老孙你啊。”
张佳乐看着黄少天的笑脸,脑中闪过不久前张新杰在密谈中说的话——“在京城我让长生库的管事把东西看了,市面上买不到这都罢了,看戳记应该是宫禁里流出来的东西”,于是说:“喻大东家还好?”
听见喻文州的名字,黄少天不免笑得更好些:“还好还好没什么不好。我离开青州前他还托我问候你一声,看你是不是好了。”
“有劳挂念,我本来也没什么事,早就好了。少天来得正好,门主与掌教也刚到,方才议事时蒋坛主说你来做客,掌教说曾经收了喻大东家的好茶叶,这次你来,一定要好生招待,不醉不归才好。”
“我说怎么今天一进门只见这一个个都好似木桩子一样挺拔得很,原来是韩门主来了啊。难怪难怪。老孙,可别说上次茶叶的事……”
黄少天听他言语,就知道韩张必是没告诉他上次这二人到访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然这边刚难得的语气有个停顿,张佳乐立刻跟着望了过来,黄少天又一笑,一脸心无芥蒂地接着说下去,“韩门主上次同你们家张掌教一并去我店里赏光喝了杯茶,结果据说他们一杯茶没喝完我店里所有的客人影都不见了,还把掌柜的吓得半死,只以为是哪里打点得不好连霸图的门主都惊动了。”
张佳乐一想那个场面,历历在目之余,顿时觉得好笑,但也确未听说,便说:“蓝溪阁在青州风头甚健,谁能不去喝一杯酒呢?不过这是几时的事?”
黄少天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来也巧,就是我们比马的那天。总之我家请的那个掌柜就是本地人,等我回来直把贵门主活生生说成了个赛阎君,弄得我怪想见一面真人的可惜后来几次去霸图找你都没见过韩门主真容,没想到还是在这里见的,看来武林大会果然是个好东西什么人都能见得到刚才进城时正好有个好样貌的郎君也进城我还跟着看了好一阵子热闹。听人说他是武林的第一人,老孙啊,第一人又是什么个意思是说武功天下第一吗?”
自从打张新杰那里听说喻黄二人可能同官府脱不了干系,张佳乐再见到黄少天,就不免不动声色地审视起他来。可见他说完这些话后神色和言谈还是一如平日,实在不像作假,张佳乐又暂时收了暗中打量之意,接过他的话说:“那你必是见到了周盟主。盟主就是我们这些江湖人里领头管事的,要是有了冤屈起了纠纷,总要有个地方说理。而且凡事也都要有人牵头,不然群龙无首,总是不像样子。”
“哦,就是江湖的大理寺嘛,这下懂了。所以武林盟主真的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张佳乐看他这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想了一想,也懒得反驳他了,只拣后面那句回答:“我不曾和周盟主交过手,不知道他武功究竟高强到什么地步。但人外有人,又不到性命攸关、不得不舍命一搏的关头,是否真是全无敌手,我说不来。”
“我这下可听糊涂了,那你们到底是怎么选盟主的?”
这些事又哪里是一言半语说得清楚的,何况张佳乐自己也没坐过武林盟主的位子,就说:“后日你与我们同去轮回那边亲眼看一看,自然就知道了。”
“甚好甚好。”得了这一句,黄少天居然真的不问了。
两个人说完一阵闲话,韩文清和张新杰这时也到了侧厅,不免又是一番寒暄。当晚接风迎客两宴合一,但真正的外人说来只有黄少天一人。好在他这个人从不畏生,明明席上不少人都因为韩文清在场几乎到了战战兢兢的地步,他只管与韩文清谈笑风生,哪怕后者始终一张黑脸,还是丝毫不足以打击他的热情。
张佳乐本以为既然黄少天既然孤身赴宴,席间张新杰至少会出言试探一二,谁知道张新杰席间出言寥寥,偶尔的几次开口,也不过是一些无关轻重的客套话,倒像是清白来作陪一般。结果这一顿饭吃下来,大多数人不敢开口,韩文清积威深重之余也不是善谈之人,张佳乐因和黄少天相熟不会和他抢话,到后来几乎只听到黄少天一人的声音。本来只他一人说话旁人几乎插不上嘴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挨到散席,经过这一番言语轰炸的霸图弟子神情恍惚如蒙大赦地走在就寝的路上时,再仔细一想,怎么就想不起来他到底说了什么呢!
虽然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黄少天的赫赫威名都在霸图石城分坛缭绕不去,但至少在这个惠风和畅的夜晚,他只是个喝得大醉的客人,正在张佳乐的搀扶下东倒西歪地走向客房。
张佳乐活到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人喝得这样醉,又是为难又是好笑,搭一把手架着他慢慢地走。黄少天喝了酒,话反而少了,走出两条走廊一个字都听不见,张佳乐差点以为他是喝得迷了心窍了,黄少天却蓦地开了口:“……我回去要给掌柜的洗眼睛,韩门主哪里吓人?霸图里真正厉害的角色,这一晚上没说到十句话呢。”
听他这么评价张新杰,张佳乐倒是也不惊讶:“你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这和醉不醉又有什么相干?”
“醉话当不得真。”
“不当真就多说一句。”黄少天顿了顿,“老孙,你和他们不一样。”
这话说得稀里糊涂的,张佳乐听完静一静:“一样的。你同我们倒是不一样。”
黄少天本来一直低着头,听到这里,忽地转过脸来,居然是在笑:“一样不一样又怎么说法,老孙,我是真巴不得和你们一样。”
“一样有什么好?”张佳乐也放慢了脚步,反问起他来。
黄少天望着幽暗的庭院:“快意恩仇随心所欲,有什么不好?活死人见多了,真叫人厌烦透顶。”
张佳乐沉默了片刻,终是说:“快意恩仇随心所欲,确实没什么不好。”
黄少天这下干脆笑出声来,反伸出手来拍拍张佳乐的后背:“老孙,明天我们再去兴欣喝!”
张佳乐也一笑:“你还敢去!差点拆了人家的店。”
他们争执着走远了,笑声倒是经久不散。这时另一重庭院里,张新杰准时吹熄了烛火,在一片黑暗中轻声说:“这尊不请自来的佛,也不知到时如何送得走。”
第12章 拏云
重阳是个晴天,天刚亮,轮回在石城的武馆早已经是人头攒动,除了前庭正中空出一块供稍后做比试之用,整个庭院其他空地都密密麻麻或坐或站全都是人。高坐首席的自然是当今武林盟主周泽楷,他身侧站着轮回现任掌门江波涛,韩文清因做过盟主,资历又长,被诸人推举坐了客席的首座,除他以外,其他门派的掌门均按年齿排序就坐;江湖儿女说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楚云秀又是常穿男装的,也大大方方与其他人混坐了,苏沐橙则因为兼领了嘉世的护法一职,又有叶修、苏沐秋这一层因缘在,也被请上了上座,成为这客席上座中惟一着女装之人,她虽然仍在孝中不施粉黛,但眉目楚楚之外别有一番英气,与正座上的周泽楷容光相映,真是教人不免生出玉树双生之叹。
诸派掌门就座后各派弟子自然随侍在后。帮中地位高抑或是年岁长的,还能分到一张便椅或是马扎,再年轻一辈的,只能站着了。其实这一日但凡能出席武林大会的,不管是上首就坐还是陪列一侧,又有谁人不是各自门派中的翘楚?即便有几个面有异象的也不乏英武果敢的豪杰气,彼此间的寒暄更是洒脱豪迈,于是愈衬得站在霸图队伍里的黄少天那拉拉杂杂的闲话份外的格格不入:“怎么还没开始打?我以前总以为武林大会都要在名山大川神仙洞府之类的地方开,没想到原来也就是武馆之内开开算了和我想的全不一样嘛!”
他声音虽低,可是身边都是习武之人,立刻惹来旁人侧目,尤其是站在他前面的几个霸图弟子,因为前天就见识过他这张嘴的厉害,更是神色精彩之极。张佳乐本来是可以就座的,但他推说要陪同黄少天,就站在了他身边,听到他说话后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也不能年年都去山里,路上多难走?再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而且过去几年武林大会都在嘉世开,那就在湖边,依山靠水风景绝佳,据说不逊色任何神仙洞府。”
“嘉世又是什么?那又为什么要在石城开了?”
这话问得直让有些修为不够的霸图弟子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只求不与黄少天站在一处丢这个人。张佳乐留心到其他人脸色,轻轻扯了他一把:“这事说来话长,你先把眼前的热闹看了,回去再说。”
“你就简单说了不就完了老孙不是我说有些时候你们真是说话太慢啦,说来听听嘛。”
张佳乐目光一转,瞥见黄少天满脸的期盼之色,只好说:“武林大会要在盟主所在门派开,过去几年的盟主是嘉世的叶修,去年才由周盟主接任……但这其中真是许多破例,三言两句说不清爽,可不是我要糊弄你。”
“那他们两人又是谁武功更高?”
“他二人从未听过交过手,这真没人知道。”
答完张佳乐想了一想,正想补一句“不过据说叶修武功高深莫测,出招更是诡谲,非常理可以推断”,可这时黄少天一问不得,目光又往座中一扫,忽地追了一句:“哎哎哎这么说起来之前在兴欣听到的那个百花楼今年来了没有?”
他一面问,一面好奇地张望。张佳乐却一眼也不多看,答道:“来了。”
“哪里哪里?”
他这才拿目光示意了方向,黄少天望了一眼,立刻说:“坐着的那个是掌门?好生年轻,不过看起来精气神差了点啊。”
“百废待兴,事事都要操劳,想来辛苦得很,气色欠佳也不奇怪。”
“辛苦一点不怕,好在没暮气。好些人忙着忙着忙出一身暮气连为什么忙都给全忘了个干净,这就无趣了。”黄少天看了一眼没了兴趣,随口说道。
可张佳乐听到黄少天这样的考语,终于忍不住朝着师门的方向仔细看了今天的第一眼。自从当年被逐出师门,他与这班同门师兄弟再未见过,如今昔日的小师弟已然接过掌门之位又担起门派复兴的重责,虽然神色有些憔悴,可神情坚毅,果真如黄少天所说,看来不为这重责所苦。
张佳乐顿时有些眼热,又真心实意为邹远和今日的百花高兴,忙匆匆别开目光,点头附和:“少天说的是。”
但黄少天毕竟不是武林中人,这番考语也下得轻巧得过了头:几年前的那场大变故伤了百花元气,新任掌门邹远虽有励精图治再挽狂澜之心,经过此事的百花亦南北两楼合而为一,可昔日武林豪门的气派再难得见,今年的武林大会上百花上下也甚是黯淡,没落之势隐约可见,由是叹息感慨者有之,闲坐壁上观者有之,乐见其成者亦未必无,只是无论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到了眼下这一刻,都还是碍着一份武林同道间的香火之情,绝不至于当面戳破。
待诸家掌门都寒暄谦让一番各自落了座,大家才发现原来敬陪末座的是代微草的王杰希出席的高英杰,他一个半大少年硬被请上了座位,坐上去后见不少比他年长得多的前辈都还站着,早已局促得不行,一张脸憋得通红,简直说得上是煎熬了。
待诸人坐定,周泽楷徐徐起身,轮回武馆偌大的场子霎时间便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不免全齐刷刷地转向了他——昔日叶修在任时,武林大会从不出席,这类人情上的往来悉数扔给苏沐秋和嘉世的长老陶轩去周旋,是故那几年间,多少人对此人都是只闻其名,始终不得一睹真容。如今这武林第一人的盛誉归在周泽楷头上,难免叫人好奇他又会是何等作派,但不管是什么作派,好歹是能亲眼看一看真人了。
周泽楷立了良久,始终一言不发,幸而他风度翩然若仙,更生了一付好相貌,纵然一言不发也不让人厌烦,还能借机好好看清楚他。就这么静立半天,周泽楷终于说:“……诸位辛苦。”
说完这句又静了下来,由着江波涛接过话来客客气气地说了一通诸位路上有多劳顿今日齐聚一堂正是为江湖正道武林大义而来之类的言辞,甚是周到斯文,可惜就是在场诸人精通文墨的到底还是少数,一席话说到后来,不少人早已神游天外,净盯着周泽楷和苏沐橙看去了。
“……自去年年尾叶盟主神隐,幸得嘉世陶长老及诸位武林同道推举鄙派周盟主接任武林盟主之位,至今已近一年。本想既然临危受命事出从权,本该万事稳为先,或可将这盟主之争暂时轮一轮空,待到明年人心稳定再做计议;但今年六月间,鄙派与诸大门派商议之后,深觉武林盟主一职,武功服众固是本份,更需德才忠义兼备,方足以挑起此项重责,以为武林同道之楷模。是故今年武林大会虽略脱于常轨,亦不在我商州轮回总坛,但周盟主与我轮回众人初心不改,多蒙诸位前来赴会,还愿今日这一场切磋诸君皆有所得,方不枉费这一程千万里奔波之苦。若周盟主今年有幸蝉联此位,来年我等必在商州恭迎诸位大驾。”
话说到这里才算是到了尽头,江波涛侧过脸来又望了望周泽楷,后者会意,略一颔首,还是只言片语:“开始罢。”
张佳乐听完这一席话,正在想这位周盟主和黄少天年纪相仿,性格却是天差地远,念及此他也不免看一看黄少天,不想后者正看向上首方向,就是不知道是在看周泽楷抑或是江波涛。见他望得专注,张佳乐又多看了他几眼,果然黄少天轻声开了口:“这个也不赖嘛。”
“嗯?”
黄少天冲他一笑:“这一趟出门见识大了,多谢你带我来看这个热闹。等你们这边打完,老孙你要是没事就和我回一趟青州同我大哥一起过个节吧?我这边还有个小朋友也有趣得很,得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也不知道青州这边过节登高不登饮酒不饮还有什么别的有趣的风俗没有我小时候最恨家里人坐在一起写诗背诗写得出来就算了写不出来还要硬凑真是无趣透顶!那么多写重九的诗,要我说最好的就是那杜荀鹤那首,‘大家拍手高声唱,日未沉山且莫回’,过节就该这么过……”
就在黄少天拉着张佳乐兴致盎然地说着重阳该怎么过才算好时,这一年的武林大会已随着周泽楷的这一声轻语正式拉开帷幕——既然是武林大会,自然是要打的。不过近来中原及东南诸州时局太平,特别是近几年来,虽然几任盟主为人处事大不相同,可每到了一年的这一日,依然是一例因袭也不知是哪一任上流传下的规矩,由各门派的后辈向本派或是他派的长辈求赐教,若是有向本任盟主求教的,那就是表明有意问鼎盟主之意了。
每一届武林大会,总有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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