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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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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急忙给她们班主任打电话,那边一直占线,打不通。老刘接电话,这个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栗子你别急,老师可能也只是道听途说,宇神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可能只是被车擦了一下呢。”杨水漾搂着她安慰道,两个人都湿嗒嗒的,落汤鸡样子。
栗粟浑身颤抖,咬着嘴唇,脸被冻得苍白,嘴里念念有词,“对,不会是他,不会是他,没事的,没事的。”
出租车司机在前面开车,关心地问两个小女孩,“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师傅您安心开车吧,开快点。”杨水漾想到什么,又急忙改口,“不不不,您开慢点,安全第一。”
暴雨天,容易堵车,出租车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司机一个劲按喇叭。
栗粟再也等不了,开了车门,冲出去,在车子停靠的罅隙里奔跑。莲城第一医院她认识路,她现在只有一个方向。天宇,再等等我,我马上就到。别扔下我一个人,你说过,你是我的。
杨水漾付了钱,开车门,赶紧追过去,看到栗粟在车流中跑来跑去,吓得心脏要停摆,大声喊着:“栗子,注意安全。”但此时的栗粟哪里听得到。
栗粟看到第一医院的牌子,更加拼命地跑过去,她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也要跑。心里着急,脚底一滑,栗粟摔倒在泥坑里,手脚都磕破了,痛的要命,还是努力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她知道她爱的人在等她,她必须跑,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豆大的雨水狠狠地打在她身上,可身上的痛哪里抵得过心上的痛。
杨水漾追上来,扶着她。
栗粟到了医院大厅,班里的男生们正走出来,脸上无一不是悲痛的表情,有几个还在偷偷擦泪。他们看到她和杨水漾站在门口,狼狈的样子,有些吃惊。
冯乐看到栗粟站在门口,暴怒地朝男生们吼道:“谁他妈告诉她的!”
“宇神没什么大事,就是被车蹭了一下,现在要休养,咱们不打扰他,先走好不好?”冯乐扶着栗粟的肩膀安慰道,想把她带出医院。
“他在哪?”栗粟站着不动,静静地盯着冯乐,嗓音嘶哑。
“宇神真没事,真的,不骗你,咱们先回学校,过两天他就回来了。”冯乐强行把她扭转方向,带着她朝门走。
栗粟突然哽咽,眼泪簌簌地落下来,绝望地恳求:“你不能让我见见他最后一面吗?”
“栗子!”冯乐喊她。
栗粟挣脱他的束缚,仰着头,抹了把眼泪,问男生们:“他在哪?带我去。”
“我带你去。”有个男生开口。
“你他妈敢!”冯乐指着他说。
“乐哥,你就让她去吧,最后一面了,宇神可能也想见她呢。”从此阴阳相隔,独留一个在世上,老天总是这么残忍。如果是他,他也希望能见女友一面吧。
男生们已经看了一次,他们相处三年的同学血肉模糊地躺在太平间,有几个人冲出去到厕所狂吐不止。悲愤溢于言表,他们几个男生在医院的走廊哭得像傻子,无法再经历一次。
几个男生先行离开,心疼栗粟又无法言说,只有冯乐和那个男生带着她和杨水漾去太平间。
离他越来越近,栗粟却越来越害怕,她心里还有一丝希望,这点希望只要见不到席天宇就还存在,这一刻她多想装疯卖傻。医院的杀毒水味道此刻异常浓烈,栗粟感觉她喘不过气来,像沉溺在深海里,只能看着自己坠落,离水面越来越远,离死亡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要虐了。过了这段,就好了。挺过去啊,小天使们~
☆、第八章
太平间里阴冷的风打过来,栗粟的喉咙涌上一股血腥味,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地想吐。一间间白色的门紧闭,栗粟不敢探头看,只能跟着走,脚虚软无力,差点再次摔倒,膝盖丝丝的痛,掌心刚才不知被什么划破,血混着雨水,渐渐干涸。
眼前席天宇的母亲伤心欲绝地哭喊,坐在地上扯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衣服动手打他,栗粟却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她耳边仿佛按了静音键。
班主任老刘指着冯乐,生气地骂,嘴巴一张一合。
冯乐在解释着什么,又无可奈何。
席父失魂落魄,颓然老去的样子让人心疼。席父看到栗粟,想说话,又张不开口,指了指方向。孩子,去看看他吧。他在那张床上破败不堪地躺着,再也不能生气勃勃地喊他老爸,和他一起下象棋,说要自己打拼事业不靠他。我的儿子啊,今天早上他出门后再也回不来了。
一刹那,她好像看到席天宇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微笑着,像他平时对自己一样,每次戏弄她后又贱兮兮地哄。
“不许哭。怎么一抽一抽的,笑死我了。再哭,我吻你了。”席天宇凶她。
栗粟眼前模糊一片,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栗粟推开那扇门,一眼看到他的鞋子,黑色铆钉英伦皮鞋,他最喜欢的一双鞋子,不打球的时候经常穿着。鞋歪着,全是泥土,带有丝丝点点的血迹。
“席天宇。”栗粟喊他,没人应,声音到了那边的墙壁又返回来,空荡荡的声音让她崩溃。
他就静静地躺在那,冰凉的病床,脸上都是污渍。栗粟拼命地想把他的脸擦干净,可越擦越脏,血水不知又从哪冒出来,越来越多,栗粟满手的血,握着他的手。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手了对不对,又长又细,比我的还白,为什么现在它那么脏呢。你起来把它洗干净好不好。我求求你,天宇,你起来啊。别丢下我一个。我们还要高考,还要堂堂正正地恋爱,还要给学弟学妹们留下传奇,你怎么能抛弃我。”栗粟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杨水漾不忍再看,流着泪,跟班里的男生走出去。
栗粟晃着他的身体,求他别再装睡了,愚人节早过去了,这个玩笑不搞笑。
栗粟那一瞬间脑海空白,晕厥过去。她梦到他了,他跟她道歉,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她怎么叫他,他都不回头。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席妈在外面厮打着肇事者,被警察拉开。
“你还我儿子,他还没成年呐。你这个杀人犯,我要让你偿命。”席妈恶毒地诅咒着那个司机。
“栗粟!”冯乐发现她倒在地上,急忙把她抱到外面,冲向急诊室。
席父看到儿子的女朋友晕倒,扶着自己的老婆,对学校的老师说:“麻烦您去看看那个女孩,别再出事了。”栗粟,那个儿子很喜欢的姑娘,如果她再出什么事,等他死了有什么颜面去见自家儿子。
老刘赶紧给栗粟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这个一定要看好,放着她做傻事。
急诊室外,冯乐焦急地等着,还要被班主任念个不停。
“你带她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这个万一再出事,怎么办!不是说了要瞒着她瞒着她,谁都可以说唯独不能让栗粟知道。你呀你,真会给我添麻烦。”老刘噼里啪啦地嘴不停地训话。
“不是我说的,我们走的时候她已经到医院了。”冯乐小声辩解,也怪他。他就不该带她过来。
“杨水漾你怎么也来了!还不回学校去!一个个胆子都大了啊。”老刘现在逮到谁训谁。席天宇是他三年来培养的最优秀的学生,如今发生了这种事,他心里正不痛快。
“我等栗粟醒过来再走。”杨水漾站在,衣服还湿着,长发也乱糟糟的样子。
医生给栗粟打了镇定剂,让她睡一觉。
栗粟父母心急如焚地从上班的地方赶到医院,焦急地问女儿的班主任:“粟粟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老刘不知道该如何说,叹了口气,把栗粟父母带到一边。
“今天早上我们班一个男生,席天宇上学路上被车撞了,没抢救回来。栗粟向来和这个男生关系比较好,这件事对孩子来说打击太大了。医生刚才给她打了镇定剂,睡着了。”
“席天宇是你们一直考第一名的那个孩子么?”栗粟妈妈问,她知道这个男生,她和栗粟晚上有时候讲母女间的悄悄话,女儿曾经试探地问过她,高考后她能不能谈恋爱。她当时问女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老半天栗粟才憋出一个男生的名字,好像就是席天宇。
这可怎么办。栗粟妈妈心里沉了一下,在高考前发生这种事,女儿注定要受伤了。
“嗯。我现在是想,我最近肯定要处理这件事,挺忙,栗粟这边,还要家长多看着点,宽慰下孩子。别让她钻牛角尖。先让她过去这个坎,怎么说都先把高考挺过去,别误了孩子前程。”老刘说。
栗粟父母答应着,心里心疼女儿,这得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晕倒啊。女儿从小都很乐观,从来也没见她为什么事失魂落魄过。如今躺在病床上,衣服头发都湿了,想必是跑着过来的。
“那栗粟我们就先带回家,让她休息几天,情况好的话,我们再送到学校。”栗粟爸爸对班主任说道。
“行。等我有空去看看栗粟,开导下她。”老刘说。
“麻烦您了,刘老师。”栗粟妈妈说。
栗粟被爸爸抱到车上后座,栗粟妈妈搂着女儿的头和肩膀,叹气。
“你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栗粟妈妈感叹道。
“天有不测风云呐,这可能就是咱家闺女该过的坎。”栗粟爸爸缓慢地开着车往家走。
栗粟妈妈看到女儿的手和腿都磕破了,心疼道:“家里消毒酒精和紫药水还有么,粟粟手和膝盖都破了。”栗粟妈妈从后面拿过毯子给女儿盖上。
“有的有的,在药箱里。”栗粟爸爸在后视镜看到女儿安静地睡着,也跟在老婆叹气声后叹了口气。
栗粟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高二时席天宇和她还在彼此试探期,偶尔玩笑偶尔暧昧,前进一步后退三步,猜想对方的心思,谁都没有勇气往前迈一步,羞涩到说句话前都要郑重地咳嗽两声。
栗粟当时和同学们一样叫他宇神,他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他是栗粟眼中高不可攀的神灵。
从高一开始栗粟的数学成绩就显示出扎根谷底的“潜力”,如果不是语文英语和生物这种偏文科性质的科目顶着分数,栗粟可能不知道落到哪一名去了。栗粟也很苦恼,她初中的时候数学明明还是考满分的小天才,怎么到了高中在数学方面就江郎才尽了呢。
栗粟拼命地补数学,刷题,碰到不会的题目就去问老师,但因为办公室在楼上,爬楼很麻烦,栗粟就会像大多数同学一样去问席天宇。好吧,她就是想和席天宇近距离接触,一箭双雕。
席天宇刚开始还会和颜悦色地询问她哪里不会,详尽地解答,熟悉后直接上手,用笔杆打她的头,不耐烦地说:“这个题型我不是给你讲过么?你脑子里都是直肠么,不会转弯的!”
栗粟听到这么说,忍着不敢反驳,但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卯足了劲再也不去问席天宇题目。
年少时我们脆弱而敏感,一点风声鹤唳就溃不成军四散奔逃,一次眉头微蹙就草木皆兵退后投降。我们的勇气轻易被对方的言语土崩瓦解,什么自信自尊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不值一提。
席天宇等了两个星期才发现她生气了,还是在同桌不经意地询问下:“栗子最近怎么不来找你问题了?”席天宇想了一节课,做不下去题目,心乱如麻,终于搞懂她可能是被自己之前的那句毒舌的话伤到了。
吃完午饭,栗粟去食堂超市买笔芯,挑好一盒,打算付款,店员在刷卡器上打上价格,下一秒另一张饭卡覆上去,买了单。
栗粟一抬头,是席天宇。
“干嘛?”栗粟不理解地问。
“这是男生的道歉方式。”给女生买单,清空她的购物车。席天宇把饭卡放回校服口袋。
“道什么歉?”栗粟明知故问。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没见过补课老师给学生钱的,你是头一个。不许说出去败坏我名声,听到没有。”席天宇恶狠狠地威胁道。
栗粟嘴角有点上扬,又忍住,正经地回他:“哦。”
“有不会的题目等会拿过来。”席天宇说完就走了,依旧傲娇。
席天宇后来学到一招,一道题目不给她全部讲清楚,等她下次再来问,一来一回就多了一次接触的机会,像钓鱼的鱼饵,钩一下钩一下,一颗又香又甜的栗子上钩了。
高三他们确定要在一起后,席天宇某次还颇为感慨地说道,自己真是足智多谋,请某位同学叫他智多星。
栗粟很不屑地评价:“原来你把心思都用在这种地方了。”
席天宇反驳她:“我是把心思都花在你身上了,也就只有你才能让我大动肝火、心潮起伏又不得不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这句话让栗粟心动不已,傻乐了好几天。
栗粟在梦里看到席天宇在教王嫣然题目,两人言笑晏晏,她怎么叫他,他都不抬头理她。他始终只对着王嫣然笑容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稍微甜一点,不然我怕你们给我寄刀片。
☆、第九章
“席天宇!”栗粟大叫着醒来,额头脖颈全是汗,身上像被碾过般痛。手心被贴上了创可贴,身上是睡衣,是她的房间。
万籁俱寂,原来是深夜,栗粟强撑着站起来不顾膝盖上的疼痛,拉开窗帘,外面大雨已停,天空像一块澄净的黑曜石,繁星点点点缀其间。风吹过,树叶摇摆。栗粟推开窗户,看到席天宇站在对面的大树下,冲她招手,她举起手向他挥舞。
栗妈听到女儿的声音跑进来,看到女儿站在窗边不知在向谁挥手,有些忐忑地询问:“粟粟,你干嘛呢?”
“我同学在楼下。”栗粟回头对妈妈说,带着喜悦。
栗妈朝她看得方向看去,心口一沉,随即温柔地问:“宝贝,你饿了么?出来吃晚饭吧。”
栗粟再望向树下,那里哪里还有人,空荡荡一片,只剩一些被雨打落的树叶。
“席天宇呢?”栗粟左右张望着寻找,“妈妈,你刚才看到一个男孩站在那儿了么?就在树下。”栗粟指着方向。
栗妈抱住栗粟,拍着她的背,无可奈何地说:“粟粟,别骗你自己了。你同学他车祸去世了。走了,不会站在楼下的。”
栗粟松开妈妈,希冀地看着母亲,声音哑下来:“妈妈,这是一场梦,不是真的,对么?”
“粟粟,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高考考好,带着你同学的那份,答应妈妈坚强起来好吗。你同学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对不对?”栗妈轻柔地劝说,女儿已经开始自欺欺人,出现幻觉,情况不太妙啊。
“妈妈,”栗粟喊着母亲,声音里透着绝望,“那是我喜欢的男孩啊,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抛下我。”
栗粟蹲着地上痛哭起来。席天宇,你说过你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和我分开,我们大学要在一座城市,今后要一起生活,你说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要用此生实践这句话,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你回来,我求求你。如今你先离开着世间,留我一个人兵荒马乱,又算什么好汉。
原来失去一个人真的可以痛彻心扉,原来一夜间世界真的可以对你横眉冷对,原来一个人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一了百了。
高一老刘在讲《与妻书》一文时,栗粟看到“与使吾先死也,无宁汝先而死”也不懂何意,往下看,“吾之意盖谓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与汝,吾心不忍,故宁请汝先死,吾担悲也。”才明白林觉民爱妻深情,当即暗暗感叹,她和她未来的一半总要有一个人先走,那么她选择她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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