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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原乱-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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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努力抬起身子去吻,却又有些力不从心,连江楼见状,就低下头让他亲,师映川用力亲一口,轻声道:“……等到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久很久,久到你厌了我,我也厌了你,到时候你还会像这样抱着我,那有多好。”
连江楼没有说话,两人的身影在灿烂的阳光中慢慢向前移动,师映川被连江楼抱着,看过了一片片废墟,一处处荒地,就仿佛被这个人带着走过了一段人生,去寻找那些再也找不到的过去,唯余惆怅,后来两人发现了一大片花海,这个地方可能是从前的御花园之类的所在,因为不但草丛中野花到处都是,而且还零星可以见到一些罕见的珍异花木,师映川在连江楼怀里轻轻挣扎一下:“放我下来。”等到双脚落地,便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道:“这里很漂亮。”他向前走几步,回头笑道:“你说这里是不……唔……”话才出口,却已被人夺去了唇,连江楼的呼吸是温热的,修长有力的手抚摩着他的脸颊,师映川微微睁大凤目,身体被人轻轻放倒在花丛中,连江楼的唇与他缓慢厮磨,解开他的衣袍,露出白玉一样的身体,肌肤被仔细抚摸所带来的快意将青年那点细微的挣扎尽数粉碎,再没有抗拒,师映川闻到青草的味道,混合着花香,他伸臂搂住爱人强健的身体,对方探索的手在光滑的肌肤上激起小小的粟粒,他慢慢放松了身体,低声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连郎,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顾及到腹中幼小的生命,两人都很克制,一时事毕,连江楼用锦帕擦去两人小腹上的淋漓白浊,便立刻替师映川整理衣裳,师映川面色晕红,伏在爱人怀里,轻笑道:“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原来以前清心寡欲的君子做派,都是装出来骗人的……”连江楼将右手五指插到师映川散乱开来的长发中,慢慢理顺,阳光下,柔顺的发丝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芒,连江楼神色平静,道:“……我们回去?”连江楼的声音很柔和,带来的满足感也不是虚幻,师映川一时间心潮起伏不定……这样的幸福我不愿意失去,这个人的温柔,我想要一直占据!
师映川突然抓住男人的手,呼吸有些急促,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罩住连江楼,一字一句地道:“我们忘了从前那些不愉快好不好?我们都是追求长生之道,这条路若是一个人独自跋涉,又怎及两人携手同行?江楼,你与我一起去走这条路,人生漫漫,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你去想办法替我弄到剩下的解药,让我恢复修为,然后我们联手,将这整个天下握进你我掌中,自此永永远远地在一起!只要你答应,以前的事就让它烟消云散,一笔勾销,江楼,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事实上师映川当然已经不需要连江楼去为他取得解药,他这样说,无非是试探罢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连江楼答应,那么自己就放下那些执念与仇恨,与对方从头开始!然而面对这一切,连江楼却没有回应,只是起身向后,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师映川见状,眼中的殷切光芒渐渐暗淡,终至熄灭,他低下头,咬紧了唇,脸上一片惨笑:连郎啊连郎,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自己亲手掐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希望!
两人之间原本缱绻的氛围变得有些生硬,就此返回宗门,到了晚间,马车经过一处小镇,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投宿,师映川戴着帏帽下了马车,帽沿上垂下的轻纱严严实实遮住了面孔,连江楼将马车交给店伴去安置,对那客栈老板,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模样的佝偻老头儿道:“……一间上房。”与此同时,丢过去一块银子,那老头儿麻利地一把接住,顺手将银子放在嘴里一咬,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道:“两位请,请……”就在前面引路,师映川跟着向楼上走,老头儿见他肚腹微微隆起,一手护着腹部,便满脸笑容地殷勤道:“这位夫人稳当些走,当心脚下。”说着,就伸手来扶,师映川见状,微微皱眉,对方虽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才这般殷勤,但师映川又岂是会让这样的陌生人碰到自己,当下就欲缩回手臂,避开老头儿伸过来想要扶他肘臂的手,哪知就在这时,变故陡生,那只手突然间快如闪电,一把就扣住了师映川的手腕!说时迟那时快,未等师映川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觉天旋地转,却是那老头儿在将师映川拽进怀里的同时,立刻破开屋顶掠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老头儿伸手直到将师映川制住,不过是瞬息的工夫,在对方抓住师映川手臂的一刹那,几步外的连江楼突然瞳孔骤缩:“……大宗师!”与此同时,立刻一步抢了过去,然而到了这个地步,却已是失了先机!
两道影子一前一后,紧紧急速相随,转眼间就已将小镇甩在身后,片刻,眼见无法摆脱追击之人,那老头儿索性就停了下来,连江楼也随之落在几丈之外,目光如刀,他看着那面容略显猥琐的老头儿,突然冷冷道:“……枯荣禅?”那人微微一怔,随即大笑:“果然是一宗之主,见识不凡!”话音未落,原本略觉佝偻的身躯突然间缓缓挺立,全身骨骼‘喀嚓’作响,整个人容光焕发,皮肤上的褶皱像是被烫斗熨上去了一样,开始徐徐展平,变得光滑起来,一眨眼的工夫,就从一个年过半百模样的老头变成了一个顶多四十出头样子的男子,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哪里还有半点衰老之态?这中年人嘿然一笑,手上却毫不放松,牢牢抓住师映川的颈部,此人所修的枯荣禅乃是一门十分特殊也极难修炼的手段,一旦运化起来,就可以成功伪装自己,造成气血枯竭等一系列表相,有如大树枯败一般,这门法子主要是用来保存精力,延缓寿元流逝,致使修炼此法之人看起来就如同普通人一样,并无修为,否则的话,同是宗师,又怎能瞒过连江楼的耳目?若非刚才动手掳劫师映川的一刻,不可避免地泄了气机,那么连江楼在没有刻意感应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发现此人的伪装,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面对这一系列戏剧性的变化,连江楼依旧面无表情,只道:“……你待如何?”中年人低笑一声,未待说话,师映川却已冷冷道:“如此费心设计,自然图谋甚大,除了从我身上得到突破法门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让一个宗师宁可冒着直面断法宗大宗正的风险也要劫持我的理由……此人既然修炼枯荣禅用来延缓寿元流逝,自然是极看重性命,说不定还是已经感应到天人五衰之期将近的,若不从我身上打主意,就只能等死,毫无突破希望。”中年人呵呵笑道:“师公子说得正是。天下皆知师公子乃泰元大帝转世,有晋升五气朝元大宗师之法,如今更是人人知道师公子身怀秘术,可保灵智不失,重新再为人身,真真奇妙无比,称得上是另一种长生之法,对此,本人可是有兴趣得紧,哪怕因此冒险,也是值得……那些宗主掌门家大业大,不敢妄动,本人却是独来独往,毫无牵挂,自然不怕任何报复。”师映川眼神冰冷,即使眼下受制于人,脸上也没有任何变色之意,只嗤道:“既然你知道,那还说什么?我不会将秘密透露给任何人,大不了就是一死,舍了这肉身,重新来过。”
中年人闻言哈哈大笑,他一手按上师映川的肚子,道:“果然是天不能拘,地不可束的性情,若是从前,我自然要好生掂量,但师公子如今身怀有孕,莫非就舍得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
此话一出,师映川顿时眉毛一跳,这时连江楼的声音已冷冷传来:“……我在此立誓,若你现在放他,此事就此作罢,但若伤他及腹中胎儿半分,你我之间,便是不死不休!”这话中所流露出来的杀伐味道之强烈,中年人即便同是宗师,也不由得微微凛然,但他既然做下此事,又岂是会罢手的?当下冷笑道:“莲座不必多说,不如劝一劝师公子,将我要的东西交出,大家自然一团和气,不然一旦爱侣娇子有所差池,岂非后悔终身?”
作为宗师,可以狠辣,可以暴戾,但不能卑鄙下作,否则就是有宗师实力却毫无宗师气度,被人所不齿,如今此人能够使卑鄙手段劫持一个怀孕的普通人,哪里还会要什么脸面?连江楼亦知这一点,不过他更知道师映川性子,断然是不肯屈从此人的,只怕最后还是要刀兵相见,果然,师映川面露冷笑,只道:“我这人一向最恨被要挟,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他自然会替我报仇,至于孩子,只要我不死,就还可以再有,连郎……还不动手!”
就在青年最后一句话猛然出口的同时,连江楼已悍然出手!以他这等人的心性,岂会畏首畏尾,犹豫不决?更何况连江楼料定对方不会伤害人质性命,至少不会立刻伤害到师映川和孩子,否则立刻就会遭到自己不计后果的追杀,既然如此,此时不动手,又待何时?
面对如此突然变故,一时间这中年人不免一惊,但此人同样身为宗师,自然不会是易与之辈,当下一手抓住师映川,便与连江楼战在一处,此人分心二用,而连江楼亦是投鼠忌器,双方都有所克制,但无论如何,这是绝顶高手之间交战,时间一长,打出真火,渐渐就不好控制,杀招迭出,连江楼修为在此人之上,但顾及到师映川,却是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威力强大的招式,再加上对方到后来被逼得急了,却是渐渐不再那么看重师映川的安危,几次身处险境都是以师映川来格挡化解,如此一来,连江楼却是逐渐被压制,情势急转直下。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被中年人一手紧箍在怀里的师映川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他头上的帏帽早就在被对方掳走的路上丢失了,因此这时一吐血,无论是中年人还是连江楼,都看得清清楚楚,中年人顿时微微一惊,他知道师映川身怀有孕,方才这番激斗虽然双方都还小心地没有波及到师映川,但现在这青年毕竟是个普通人,还是有孕之身,很可能还是受到了震动,万一真出事,中年人知道自己必会立刻遭到连江楼最激烈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中年人怎敢大意,立刻向后急退,同时勒在师映川胸前的手臂也略松了松,一缕真气透体而入,护住师映川心脉,哪知就在这个时候,中年人突然如遭雷殛,从下腹传来的一股剧烈疼痛直贯入脑际,他瞪大双眼,却见怀中青年雪白的手中紧握一支紫色小剑,大半截剑刃已埋入他下腹会阴处!在这一刻,此人脑海中的第一念头就是不可能,要知道师映川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纵然手持上等兵器,也决不可能破开宗师的肉身防御,然而事实上师映川所持的又岂是什么普通宝剑,而是他缠于臂间的北斗七剑,绝世神兵,这支紫剑便是摇光,又名破军,破军者,主破坏,乃是北斗七剑中最为锋利之剑,方才师映川咬破舌头吐出血来,就是要引开中年人注意,趁其心神动摇的一刻,以摇光剑拼尽全力刺入对方要害!
绝顶强者之间交手,岂容哪怕瞬间的分心?说时迟那时快,连江楼一掌击来,中年人怒吼一声,剑气齐发,一时间只听巨响大作,土石迸溅如雨,尘土飞扬。
大约半盏茶的工夫过后,一条小河边,连江楼抱着师映川,将青年放在草地上,连江楼细细端详着对方的神色,道:“……可曾伤到哪里?”师映川摇头,忍住胸口那股烦恶欲呕之意:“还好。”不过除了咬破的舌头之外,他的右手也受了伤,之前他虽以摇光剑给了中年人重重一击,但宗师之力岂是寻常,纵然依仗神兵伤到了对方,师映川也还是虎口被震裂,鲜血长流,他用完好的左手从怀里摸出一条锦帕,将右手伤口包扎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正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连江楼脸色有些不对,一时心中一惊,便道:“你……受伤了?”连江楼看了他一眼,道:“无事。”话音方落,突然一侧首,一口黑色淤血便吐了出来,师映川顿时一愣,待回过神来,忙扯开了连江楼的衣襟,就见前胸处赫然一个近似于紫黑色的掌印,师映川虽然现在失了力量,可眼力还是有的,根据那外观来看,一眼就知道应该是内伤,而不是皮肉伤,至少也是内腑震荡,他抿紧了唇,神色复杂地看着连江楼,他很清楚,事实上以连江楼的修为,完全可以稳胜那中年人,之所以会受伤,无非是因为要护得他与孩子周全,不让他们有半点闪失,有这样的累赘,这样分心,如何能够施展得开?今日若不是他先使计重重暗算了那人,致使对方终于被连江楼所杀,只怕却是后果堪忧,思及至此,师映川微微垂下眼,有些沉默,却道:“你看起来伤得不轻,应该伤得不止这一处,还是快些疗伤罢。”
连江楼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取出随身带着的伤药服下,准备动手处理一些外伤,师映川却没有让他自己来,一时脱了连江楼的衣裳,道:“我来罢。”将那雪白的亵衣用力撕成条状,先是用清澈的河水洗去血渍,再把连江楼拿出来的药敷在伤口上,这才细心包扎起来,连江楼坦着上身,静静看着青年给自己处理伤口,他那凝视的目光中仿佛带着微微的热意,意味不明,被这样看着,师映川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道:“为什么这样看我。”连江楼答非所问,平静道:“……你不喜欢?”师映川淡淡垂眼:“不是。”一时青年处理好了两三处并不严重的伤口,就去洗手,等他起身转过去,准备叫连江楼回遗址马车那里的时候,却见连江楼正好背对着这里,在穿衣裳,那一袭白衣的背影本应该是极熟悉的,眼下却看起来隐隐陌生几分,与在废墟中看到的赵青主何其相似,师映川默然,心中又是揪紧,又是说不出地惆怅。
此后数日,仍然是在返回宗门的路上,连江楼身为宗师,肉身凝练得强悍,生命力以及恢复力也都是十分强大的,再加上药物珍贵,极是见效,因此倒无大碍,只慢慢调养恢复就是,如此一路而行,随着连江楼伤势渐愈,两人也终于踏上了断法宗所在的地界。
道旁的景物向后远去,师映川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心中慢慢整理着思绪,此次有宗师半路劫杀,师映川怀疑是内鬼所为,不然又怎会知道他与连江楼外出,前往皇宫遗址?他二人又不是大张旗鼓地出行,知道的人绝对不多,此事师映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那宋洗玉,连江楼的贴身近侍,此女对连江楼爱慕多年,如今只怕是最恨不得师映川与腹中胎儿出事之人,这女人做了内鬼,借刀杀人,完全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师映川眼神微寒,他原本之所以没有动宋洗玉,是想留着日后在他的计划中或许有用,不过现在却是留不得了,因为师映川没有想到女人的嫉妒之心居然会强到这样的程度,疯狂大胆至此,这样的人留着,必是祸患,这么一想,师映川便道:“这次我被掳劫,想来很可能是身边有人勾结了外人,将我们的行踪泄露,我觉得宋洗玉嫌疑很大,这样的人不能留了,你意下如何?”
正在驾御马车的连江楼闻言,便微微皱眉,道:“宋洗玉……她没有理由如此行事。”师映川冷笑:“若是大日宫里面其他的人,确实没有理由这样做,但宋洗玉暗中对你抱有觊觎之心多年,也就是你这样的铁石木头才从来都没有心思注意到这样的‘小事’,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连江楼听了,就道:“你认为是宋洗玉勾结外人,可有证据。”师映川眉毛顿时一竖,很是不快的样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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