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同人)[洪荒+系统]射日-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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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掌门让我给你的天火珠，还没……给你呢。”曲瑞说道。
　　半响之后，算了，就让你这小子吃点苦，总不能让大家白受这遭罪。
　　叶离失踪后的事情，曲瑞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带过，其实事情远不止他说的那般简单。若叶离只是简单的失踪了，还不至于造成如今的惨象。
　　试炼结束后，初和真人依照惯例点名，每年试炼，总有那么几个弟子陨落在秘境中，这都是惯例了。初和真人一点名，当时就愣住了，然后又点了一次，再点了一次，点了数次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的小师叔，那个清微道君的宝贝关门弟子，失踪了！原谅初和这个怂货，不敢用陨落这个词，或许对方只是单纯的失踪了而已呢？他完全可以想象当这个消息传到宗门时，引起的震动。
　　事实证明，即使他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宗门的震动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骇人。这震动还不是来自他的师祖那被世人奉为剑修第一人的清微道君，而是来自于另一个修为实力身份丝毫不弱于清微道君的紫霞峰祁首座。
　　后来看见了紫霞峰的一系列惨状的初和真人曾无比险恶的猜测过他师祖，将他小师叔送往紫霞峰托付给祁首座抚养的用意，是不是早有预料，打着祸害紫霞峰的主意？和平，铲除敌手。
　　一峰首座的亲传弟子在秘境试炼失踪了，这消息可不得了，立马就有人修信一封送去远在千里之外的清微道君。同时祁无桑也得知了消息，刚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只是面色冷了下来，却没其他异常反应。随后便是匆匆忙忙赶去守魂阁，看叶离的元神灯。凡是宗门弟子，在守魂阁内皆留有元神灯。灯亮，人在。灯灭，人亡。
　　等到了守魂阁，一看，叶离的魂灯竟然是熄灭了的！
　　当场，祁无桑就面色一白，喷出了一口心头血。
　　紧接其后感到的众人，见叶离的魂灯都灭了，脸色也难看的紧，也没人注意到了祁无桑的异常。
　　之后祁无桑的反应也正常，表情很冷，没有一丝情绪，但他一贯如此，众人也没在意。至于之前喷出一口心头血，虽然看起来惨烈，但是众人也表示理解，毕竟是自小跟在身边一手带大的孩子，虽不是师徒，却有父子之情。如今一手养大的孩子去了，伤心也是难免的。众人都在头疼如何向清微道君交代，毕竟死的是他的弟子，无暇顾及祁无桑。
　　祁无桑便沉默不发，悄声的回去了紫霞峰，众人也没过多在意他的举动。等之后事情爆发了，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祁无桑回去了紫霞峰之后，便闭门不出。起初紫霞峰的弟子只觉得天气变冷了，倒也没过多在意。天气一日比一日冷，这等反常气候，有弟子嘀咕了两声，也并未过多上心。直到，有一天，有人倒下了，紫霞峰的湖水结冰了，树木也被冻住了，众人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将事情上报给掌门之后，掌门一听当场就道：“坏了！祁无桑失控了！”
　　早说过，祁无桑师门一脉，学的是断情绝爱的功法，修为越深，七情六欲越淡。但是，这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无情的人一旦动情，便是刻苦铭心，深入骨髓。自古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早在千年前，紫霞峰的一位首座，祁无桑的师祖，便是动情了，最终因为爱慕之人陨落，悲恸之下，冰封了万里紫霞峰。最终是出动了当时一位隐世不出的化神祖师，将那位紫霞峰的首座给封印住，才解冻了紫霞峰。
　　如今这迹象，祁无桑是有重走先祖之路的迹象。
　　当时掌门整个人就不好了，心里大骂，好你个小子，学谁不好，偏学你那没出息的祖师！明知不可，偏还动情！不管是什么情，亲情也是情！
　　掌门下令，迁出了整个紫霞峰的弟子，然后就是……就是什么，当然是请祖师去！祁无桑那等修为的元后大修士，发起狂来，他这小身板可招架不住，还是快快去请祖师。
　　偏偏，如今九天宗还活动的几位祖师，一个是不管事的谁也请不动，一个是听了前因后果后，淡淡的一句“祁无桑也不容易，就任这孩子去吧！”就把人给打发回来了。最后一个，则是祁无桑的师父，乐瞿祖师，听完事情的原委后，只说：“这是他的劫难，亦是他的机缘。”摆明了准备用这事情给徒弟刷经验值，好升级呢！
　　得，三位祖师，三不管。
　　这下掌门也犯难了，就在他头疼犯难之际，看守魂灯的弟子前来禀告，叶离他又活了！啊呸，应该说叶离的魂灯又亮了！
　　掌门闻言，顿时大喜，这下好了！死了的人又活过来了，一切麻烦迎刃而解了！等等……死了的人又活过来了？哪里不对？掌门心里嘀咕，随后，不管了！管他是死是活，还是死了又活，总之，能解决眼下的麻烦事情就好！反正老妖怪的徒弟，肯定也是个小妖怪，都不是正常人！
　　于是便派了曲瑞匆匆赶去山门口，拽着好不容易走对了路回到宗门的叶离，气都不让他喘一口，就拉上去了紫霞峰。


☆、108·无情道

　　叶离一踏进紫霞峰；登时一股寒气袭来；钻入骨头，浑身的热气刹那被吸走；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干净剔透无尘的世界。叶离不禁想起那个宛若冰雪一般的男子；或许他的心便是像眼前这个冰封万里银装素裹的世界一般；干净无尘。
　　叶离朝里走去；他想；银装的世界再好；总归是冷清了些；还是那郁郁葱葱，鲜花绽放，草木吐芽，雀鸟鸣啼的春之师姐更为妙哉！
　　越是往里走，冷气寒意越甚，叶离本就是太阳精火所化的三足金乌，性喜炎热，冰雪霜寒却是与他属性相冲。叶离心中动了动，便想要用身上的异火驱寒。但是马上了便歇了这个念头，祁无桑此番劫难，是因他而起。他岂能这般一点苦也受不了？他会良心不安的。
　　于是叶离便一路受冻，浑身哆嗦的往里走去。越是接近祁无桑的所在地，这寒意越是刺骨，叶离脸色都冻得发白了，嘴唇乌青。两腿都冻得发麻了，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腿都像是自己的腿了，跟灌了铅一样，像两只木头一样，没有一丝知觉。
　　这紫霞峰的寒气因祁无桑而起，祁无桑修行千载，修为浑厚，这紫霞峰的寒气，即便是同为元婴修士也不敢深入其中。故而掌门才会将本门至宝天火珠交给曲瑞，让他拿去给叶离，便是为了抵御这寒气侵体。但是……因为曲瑞这货的一时疏忽，忘记把天火珠交给叶离了，贸贸然的叶离就跑进去了紫霞峰。天注定，他要遭这番罪啊！也算是上天开眼，替祁无桑鸣不平吧！
　　曲瑞见叶离跑进去了紫霞峰，心中嘀咕，忘了把天火珠交给他，该不会出事吧？这些天，紫霞峰被冻成冰棍的弟子可是不少，便是他自己都被冻的浑身直打哆嗦。随后一想，管他呢！他们都被冻了这么多天了，偏叶离更娇贵？不能冻的？
　　由此可见，曲瑞这小子心中有气呢！这显然是替祁无桑鸣不平，替紫霞峰遭受了这番罪的上千弟子不平呢！也是为自己发泄内心的情绪，叶离魂灯灭之际，伤心难过的可不止祁无桑一人，他们这些平日里与叶离交情不错的师兄师弟们，哪个不是心中不好受？毕竟是同门的师兄弟，感情不比外人。自小一块处着的，看着他长大的，那么一个人就这么突然没了，谁心里能好受？
　　“这臭小子，说死就死，说活就活，也不打声招呼！”曲瑞骂了一声，转身走了，多日来阴霾着的脸却是放松了下来。
　　曲瑞朝主殿走去，掌门看见他，问道：“事情如何了？”
　　“离火师弟已经进去紫霞峰见首座了。”曲瑞说道。
　　掌门闻言眉头松展开来，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这下，天要转暖放晴了！”
　　曲瑞闻言心有戚戚，暗自点头，可不是，终于不用被冻成冰棍了！
　　“掌门，这个还你。”曲瑞拿出天火珠递给掌门道。
　　掌门目光看向他手中的赤红珠子，轻抚美须的动作一顿，说道：“你刚才说甚么？离火进去紫霞峰了？”
　　“是啊！”曲瑞闻言神色有些迷惑道，“我不是早说了吗？掌门，莫不是老糊涂了？”
　　“你！你……”掌门立马跳脚道，“我是怎么给你说的？让你一定要把这天火珠交给你师弟！你是要我们一起被冻成冰棍吗！”
　　“……没那么严重吧？”曲瑞说道。
　　掌门指着他的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等着吧！等你师弟被冻成冰棍了，就该轮到我们了！混帐家伙！一点事情都做不好，以后我能指望你什么？”
　　曲瑞闻言讷讷道：“掌门你本来就不该指望我，你这样将掌教师兄置于何地？”
　　“你！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不可！”掌门气的脸都红了，这群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曲瑞默默抬头，我什么都没听见，离火师弟才没那么容易被冻成冰棍呢！首座肯定舍不得，愚蠢的掌门！
　　******
　　紫霞峰
　　脸色被冻得青白，嘴唇乌青的叶离站在门口，目光看着屋内，那个一身白衣无尘的男子正阖眼打坐于凉席团蒲上，如霜雪一般的无瑕俊美容颜，没有一丝的表情，无悲无喜，亦无人气。
　　叶离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那个没有一丝生气的男子，嘴唇动了动，半响，才哑着声音喊道，“首座道君。”
　　屋内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如冰雪一般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听不见，亦看不见。
　　“首座道君。”叶离又颤着声音喊了一句。
　　依然是没有回应。
　　“首座道君。”
　　“首座道君。”
　　“首座道君！”
　　“……”
　　一声一声的喊着，叶离朝前跑了进去，步履有些不稳，他一头扎进了祁无桑怀里，整个人跪趴在祁无桑的身上。他仰头，目光看着祁无桑，这个男人宛若一座冰雕，没有一丝感情，没有生气，无视着外界，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世界只有自身一人。
　　叶离突然有些懂了，一直以来在祁无桑身上若隐若现，却是始终存在的那丝有旁人所不同的东西，无情。祁无桑淡情淡欲，出尘不染，漠视众生。虽然还未来得及踏上那条道，但是若没有叶离的出现，祁无桑最终会走上那条道，无情道。太上忘情，无情方可得道。
　　但是叶离出现，祁无桑动了情，有了牵挂，不再无情。
　　叶离颤抖的伸出手，抚摸上祁无桑的脸颊，冰冰冷冷的，肌肤没有一丝的温度。
　　“我坏了你的道，可是我并不后悔。”叶离仰着头看着他说道，“无情非正道，万物皆有情。人若无情，心如死寂。”
　　自上古以来，纵观那些修无情道的修士，结局无一例外，看不过情关，渡不过情劫，下场灰飞烟灭，以身殉情。
　　不论草木，不论飞禽，不论走兽，三界众生，皆是有情。
　　天道无情，万物有情。
　　叶离想，我虽让你动情，却也是救了你。若没有我，他日你踏上无情道，情劫至，只怕你的下场好不到哪去。
　　“你非我师，非我父，却待我如师，亲如父。”叶离低声说道，“我视你，亦如师，如父。”
　　叶离说完，哆哆嗦嗦的收回手，伸手抱住祁无桑，直往他身上蹭，妈呀！冻死我了！
　　也不知该说叶离是傻，是傻，还是傻呢？
　　明明祁无桑才是那寒气的源头，他却冻的脑子不清醒了，一个劲的直往祁无桑怀里钻，身上蹭，双手死死的搂着他不放，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依偎在祁无桑的身上……睡着了。
　　被冻成冰棍，活该！
　　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叶离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即便是睡梦中，依然是冻的浑身发抖，双手却是紧紧地抓着祁无桑的衣服不放，好似生怕他跑了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远在主殿内的掌门，神色焦急的在大殿内踱来踱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清微的小弟子真被冻成了冰棍，到时候，他是躲呢？躲呢？还是躲呢？清微的剑从来就没失过手，要砍他是毫不费力的事情。
　　而在紫霞峰，抱着祁无桑不撒手的叶离，也真的快被冻成冰棍了。就在他差一点就能成冰棍的时候，祁无桑睁开了眼。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双紧紧地攥着他衣服不放的手，然后目光顺着那双手上移，看见的是一张冻得青白的小脸，连嘴唇都冻得发紫了，浑身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
　　祁无桑目光怔怔的看着他许久，面色无情冰冷。
　　许久之后……
　　闭着眼睛睡得迷蒙的叶离，浑身一阵颤抖，打了个哆嗦，嘴里吐出一个字，“冷……”
　　攥着祁无桑衣服的手却是越发紧了，整个身子也往里靠了靠，蹭着祁无桑。
　　见状，一声叹息从头顶传来。
　　“傻孩子。”
　　祁无桑伸手摸了摸叶离的心口，察觉到那下面的一阵有力且有序的跳动。心，一下就踏实了下来。
　　他看着叶离的那张脸，伸手拂了拂叶离耳边的发丝，想起很多年前，遥远的他都以为忘记的事情。
　　那时候祁无桑还小，不过四五岁大，他是被家族送上九天宗的，入了紫霞峰，拜在乐瞿祖师的身边。小时候的祁无桑虽然情绪少了点，但是远不是后来那番冷情冷心的模样，小孩子该有的感情他都有。他自小跟在乐瞿祖师的身边，乐瞿祖师沉默少语，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不好接近。但是对祁无桑却是称得上一个好字，故而师徒两的感情一向不错，虽没有其他人师徒间的亲密，却也是感情笃厚。
　　有一次，祁无桑在后山里捡到一只受伤的兔子，他把它捡回来，上了药，悉心照养了它一顿时间。当时，乐瞿祖师看见他的举动，并未多言，只是冷眼旁观。后来，兔子伤好了，祁无桑把它放回后山，它却不肯走了。一只依偎在祁无桑的脚边，祁无桑走，它跟着。祁无桑停下，它也停下。后来，一人一兔对视很久，祁无桑败下，把它抱了回去。
　　祁无桑说要收养这只兔子，乐瞿祖师看了他良久，冷冷说道：“随你。”
　　就这样，祁无桑养下了这只兔子。
　　祁无桑一直养着这只兔子，看着这只兔子一天一天长大，又一天一天衰老，直到再也支持不下去，在祁无桑的手里咽了气。
　　那时候祁无桑已经成长成了少年，面对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小伙伴，咽气死去。即便修行多年，早已经冷情冷性了的祁无桑都难过异常。
　　当时，乐瞿祖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冷声对他说道：“长生一道，喁喁独行。无人能伴其左右，唯有你自己。”
　　这句话，一直记在祁无桑的心里，修真无岁月，模糊了时间，模糊了记忆，唯有这句话，他一直不曾忘记。
　　自此之后，世间少了一个垂髫小孩，多了一个冷情冷心的紫霞峰首座。
　　祁无桑目光看着身边的少年，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他想，这个少年不是兔子，他能活很长，比他还长……他不准他先他一步而走。
　　长生之道渺茫，我们都活在当下。
　　屋外头顶，金色的阳光灿烂，那延绵万里的冰雪，一点一点的消融，露出了那青翠的景色。
　　掌门站在殿外广场上，目光看着冰雪消融的紫霞峰，面若微笑，“这个孩子终是度过这一劫，大道有望！”
　　一片青翠幽静的竹林内，一位坐于竹林内打坐的白衫道者，睁开眼睛，双目幽深如寒潭古井。
　　“无情是天道，有情方是人道。你终于还是找到了正确的道，为师可放心矣！”道者叹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