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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幸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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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演出,人前人后不要老脸地脸贴脸地搀着她,那时
候宝宝还在肚子里。我送他们去酒店的时候帮忙拎了
下箱子,她挺了挺肚子冲我说:“宝宝,咱们谢谢大
冰哥哥……”我擦,哥哥?我都三十多了,你一个90
后打算生了孩子还让孩子喊我哥?
每天收工后,大军都揣着钱去给她买裙子。
他披着自己那件古董皮衣,一家一家店不重样地
买各种各样的裙子:民国黑裙、彝族长褶裙、棉布白
裙、碎碎的绣花裙,很快就挂满了整个衣橱。刚结婚
的时候,他给她买修身的裙子,怀孕时他给她定做。
据说她躺在床上预产的时候,穿的都是华丽丽的尼泊
尔长裙,惹得隔壁临床的产妇尖着指甲一下又一下地
拧自己的老公:你看人家,你看人家,你看人家。
她曾偷偷地和我说:“大冰哥,要不然你劝劝
他……买点儿别的也行哦。”
小嫂子或者老妹儿,我劝什么劝呢?这个年纪的
小萝莉们还在淘宝上积攒着买家信用,你却提前成为
了一个操劳的小妇人。你的歌手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
阁楼,一扇朝北的窗,他恨他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
他怕他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他不能把星斗变成你手
上的钻石,那就让他给你继续买裙子吧,给他一个宣
泄爱意的闸口吧。
她穿着他买的裙子,认认真真地爱他和他的音
乐,爱到肋骨里。
她的人生白纸一样的单纯,浓墨重彩地印满了
他,他是她世界的君主,而她和孩子是他的佛。
丽江人民每天下午的生活无外乎三样:泡茶、遛
狗、晒太阳。大军现下每天下午的生活:练琴、晒老
婆、遛孩子。他把三者结合为一体,乐此不疲。于是
你会看见在五一街主街和王家庄巷交会的那片阳光
里,一家三口悠闲地坐在墙根,流浪歌手大军弹琴给
老婆听,顺便唱唱川子的《挣钱花》给孩子搞搞音乐
幼教。流浪歌手的情人一会儿含情脉脉地看着大军,
一会儿看看孩子。不到一岁的孩子吐着泡泡,冲每一
个大咪咪的路人咿咿呀呀,路人的相机咔嚓咔嚓地
响,笑得胸前波涛汹涌,一边还笑着对同伴说:“你
看你看,那孩子还戴着墨镜。”
这幅画面长留我心,若你有缘丽江街头得见,也
驻足观望一下吧,货真价实的治愈系。
我希望有生之年,大军不会有第四个女孩儿的故
事发生。
这一辈子,总有些奇妙的东西会从天而降。有些
落在身后,有些落在面前,落给每个人的东西都不一
样。它们天雨宝华缤纷而落,却难免明珠投暗,世人
常不识、不知、不屑。摊开手心去接一下又如何,总
有一样,值得你去虔心忠诚。
幸福的出口,有那么单一吗?
写这篇文章时,我窝在济南文化东路松果餐厅的
角落里,一边打字,一边和一个脸蛋像苹果一样的服
务员斗智斗勇。算了一下,已半年未回丽江。半年未
见了,有那么一点儿想大军,没我给他敲鼓,不知道
碟片卖得怎样。
上次从丽江离开的前夜,大家喝了一夜的酒,靳
松弹着吉他,老兵送来烧烤,大冰的小屋清清净净,
满地空酒瓶。摇曳的烛火里,我慨叹了那些死在滇西
北的朋友,又回顾了这些年共同走过的路。我借着酒
劲儿问他:“大军,这么多年,有件事我一直没搞明
白……你怎么这么能吃啊你。”
我没见过他喝醉过,可那次他醉得直摇晃肩膀,
他盯着脚尖和我说:“我挨过饿。”
彼时,他酒气满身满脸赭红。
这个男人在仫佬山寨长大,成年之前吃肉的次数
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年少时迫于生计,跟着同乡在离
家千里的建筑工地打工,扛水泥,切割钢筋,在没有
保护的脚手架上结束了自己的青春期。
他因为饭量大而被工头奚落,为了唱一次街头卡
拉OK 而生平第一次进理发店。被欠薪,讨薪水被打
成重伤,见识了江湖郎中的虎狼药,同乡冷漠的脸,
然后带着满腹委屈和对这个世界的不解去流浪。在不
同的城市不同的乡村里被迫接受不同程度的屈辱,他
住过收容所,也住过水泥管,偶尔靠力气换来一些粮
食,却始终被饥饿的恐怖笼罩。
弱冠之年,在一个遥远的城市结识了好心的流浪
歌手,他尊称那人为老师,老师把所会的所有吉他知
识倾囊相授—不过是几个最基本的吉他和弦,却由此
拯救了他接下来的人生,他说:“自打会流畅地扫弦
那天开始,我就再没有考虑过自杀。”
接下来的日子,唱过地下通道,也唱过乡村的红
白喜事班子,依旧是流浪,路却越来越晴朗,挣了钱
就买米,自己做饭,一开始熬粥,后来煮饭,后来偶
尔做蛋炒饭,他向我描述那些年每一次吃完蛋炒饭后
的那种幸福,“简直和性高潮一样悸动人心,”他
说,“我从未浪费过一粒粮食。”
整整十年的流浪,三十岁的时候流浪到云南大
理,他那时已经历练成一个对音乐有独到见解的歌
者,生活这所学校生生地把他磨砺成了一个感慨万千
的老人。用往昔的岁月当引子,他开始自己写歌编
曲。这个半辈子活在琴弦上的男人,书读得不多,歌
词却至纯,音乐诉求大有古风,他的歌有别于其他任
何温饱之余才去练琴的大师们。沧桑,但不矫情也不
苦涩。
他开始在艺术家扎堆的大理有了名气,后来一鸣
惊人的民谣歌手川子曾是他的街头搭档。他自己开了
家小小的酒吧,娶了一个白族姑娘,有了一个孩子。
奈何世事多舛,每天辛苦经营也抵不住水涨船高的房
租和形形色色的税费,他的酒吧倒闭了。祸不单行,
文化差异又导致了婚姻的破裂,爱人抱着孩子说,你
走吧。他说,好吧我走吧,我每个月会邮钱回来的。
他后来做到了。
于是,二度上路继续流浪,一路重操旧业卖唱为
生,他路过丽江的时候被我们捡到。莫名其妙地,自
此扎根在了丽江,依旧做他的流浪歌手,每天唱的都
是自己的原创。从卖唱到卖碟,这个饱经沧桑的中年
男人的人生在音乐中再一次得到了的升华,他偏执地
辛苦卖艺,攒钱做专辑,乐陶陶在自己建筑的那个单
纯的音乐世界里。
“真希望有一天我是抱着吉他唱歌时死去,”他
说,“我希望这样走完这一生。”他又说:“你是我的
朋友,大冰,没有你我现在不会过得这么好,我们在
一起真的很开心……我那儿还有些菜,一会儿我去炒
一锅饭……”他醉得前仰后合,跳舞一样炒着饭。睡
眼惺忪的小媳妇在他背后切着葱花,满脸的温柔。我
那天捧着大碗,坐在他小木屋的马扎上,吃了一碗又
添了一碗,
没吃完,到底剩了半碗。他接过来,两口替我吃
完。
这些年,那些事他只说过一回,我全都记住了,
我想我再也不会问起他的过去。我很后悔那次的发
问,但我总结不好后悔的原因。
听歌的人们保持安静,此刻吹来的是什么地方的
风。
这从不是个公平的世界,在这个繁花似锦的时
代,我们依旧无法规避匮乏之苦,无法逃脱恐怖的笼
罩,周遭总是浸渍着或深或浅的苦难。在冠冕堂皇的
纸张上,“苦难”这两个字总是和励志,和什么奋发图
强的桥段相结合,然后在形形色色的故事里统统指向
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我认为这种欲扬先抑是肤浅的。
世俗意义上,大军一定不是一个成功者,他的一
生或许都和物质主义的成功无缘,可谁说不成功的人
士,就是不幸福的?指向幸福的出口,有那么单一
吗?
有人说安全感是幸福生活的基础。好吧,在涉及
安全感的层面,他过得亦是你我眼中最没有安全感的
生活,没有三险一金,没车没房,漂泊无根的人生,
老无所依的将来。是啊,多么没有安全感,想想就觉
得心怯。但他又不是活给我们看的,安全感的建立,
途径有那么单一吗?
在小市民哲学的罐子里待得太久,我们容易忘记
了什么叫鸟瞰。
苦难后的大军,当他香香甜甜地吃着他最爱的大
米饭时,当他揽着肯跟随他浪迹天涯的爱人时,他获
得的是一杯清澈的水,以及一棵叫做幸福的植物。大
军历经坎坷,一颗心却并未畸形,当我把他当下的人
生状态贯穿起来品读时,我那么羡慕他那至简至纯的
生活,那么羡慕他那些指向幸福人生的出口,这一
切,和你我定向思维中的成功无关。
愿你亦作如是观。
大军现在每天还卖唱在丽江街头,如果某个午夜
的路灯下你遇见他,请买一张他的专辑,他会有机会
多挣一点儿奶粉钱,你会有机会介入一段一感三叹的
幸福人生。
谢谢你。
' 送你一颗糖'
幸福或许是一颗一直揣在你的口袋里的糖,可那
些奇妙的甜,只能被舔过种种滋味后的味蕾品尝。
一个女人的两个第一次
我的姊妹儿可笑说:“月月走过很多地方,一个
人走了很多年,她是个三毛一样的女人。”
我的姊妹儿可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不曾认识月
月。后来认识她后,我发现她有和三毛一样的一头长
发,却比三毛漂亮多了。
月月不算我的老朋友,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认识了
三年而已。
但于我而言,她却是个意义非凡的女人。
我浪费了她的两个第一次。分别是她第一次给男
人下跪,以及她人生中第一次穿婚纱……因为我而穿
婚纱。
而这两个第一次都发生在同一个小时里。
是我们认识的第一个小时。
当时,我带着乐队巡演到杭州,一干天南海北的
朋友纷纷飞来捧场,顺便聚会。大家相聚在西湖边喝
茶叙旧,有人带着家眷,有人带着朋友的朋友。人刚
刚聚拢,开始点单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一个公务电
话。电话里同事江湖救急,央求我赶紧去杭州婚庆市
场挑选两套有什么什么感觉的婚纱礼服,赶紧送到西
溪湿地去拍片儿救场。
我一个单身男人怎么可能有买婚纱的经历,还那
个“什么什么感觉”的礼服,我怎么知道什么感觉啊。
情急之下,我拽上可笑就往门外跑。和蔼可亲的
可笑奋力挣扎,死命抓住门把手不肯松手。我
说:“可笑,你害怕什么?我又不是要让你陪着去买
充气娃娃,不过是买个婚纱而已啊。”
可笑一边儿用鞋尖儿认真踹我的小腿,一边回
答:“我才不要陪你去呢,别人肯定会误会的啦,多
丢人啊……”我冲玻璃门照照自己的尊容……确实有
点儿丢人。那两天,我图省事儿没刮胡子,披着的那
件老式对襟棉袄也油渍麻花的,一副活脱脱的中年落
魄男人形象,陪这样的男人去买婚纱,实在是不太高
雅。
我松开可笑,扑回桌子旁重新捉人。我说:“大
军大军,把你媳妇借给我用用吧……”
大军90 后小媳妇肚子一挺,道:“你见过怀孕7
个月才去买婚纱的吗?”
我转头央求小植的女朋友:“菜菜,跟哥走吧,
买完婚纱给你和你们家小植买包子吃哦。”
菜菜还没回答,我忽然屁股一疼。扭头一看,小
植正默默用变调夹夹我大腿根的嫩肉……
催命的电话又响了,我不是个善于拒绝别人的
人,吭哧了半天也没把无法完成任务的话说出口,反
倒是电话那头儿冲我在着急:“大冰你倒是快点儿
啊,救场如救火啊,懂不懂啊!”
我挂了电话,很无奈地问:“真没人愿意跟我去
买婚纱吗?”
满屋子的人点单的点单,喝茶的喝茶,完全没人
响应。
只有一个女孩子戏谑回答道:“买婚纱这么大的
事儿,你一点儿诚意都没拿出来,怎么敢跟你走啊。

我把那女孩子拖起来,面对面站好,立时三刻行
了个单膝跪礼。我说:“姊妹儿啊,这样够诚意了
吧,求解救啊。”
大家哈哈大笑,那个女孩子也哈哈大笑起来,她
立马也还了个单膝礼,一边回头笑着跟人说:“得!
第一次下跪就跪给这么个男人了,我说今儿个怎么就
这么寸啊。”
我们就那么单膝对着跪着,谁也不肯先起来。
可笑说:“大冰,这就是我老和你提起的那个月
月,还没来得及介绍给大家认识,你们俩就夫妻对拜
了哈。”
我说:“可笑你给我一边儿凉快去!月月,我已
经等不及啦,咱们赶紧买婚纱去吧。”
用北京话说,月月是个挺“飒”的大蜜,大长腿大
长发大眼仁儿,还有性感的大嘴巴,回头率挺高的一
姑娘。可再飒的北京姑娘也有的时候,当时我们俩站
在婚庆用品大楼前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才鼓起勇气
走进楼里。
不出意料,几乎每家店都把我们当成是已经登记
即将婚礼的小两口来招揽,我心里那个别扭啊,又不
好意思挨家挨户地发表声明撇清关系,只好加快速度
赶紧买两件婚纱后立马闪人。
不买不知道,原来婚纱尺码是那么奇妙,几乎每
一家店的老板都盛情邀请你试穿。听那话的意思,你
不试穿简直就不是女人,你一个当相公的不让自己的
娘子试穿一下简直就不是个人。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扮演个什么样儿的人了,只
好任人摆布。
店主人把月月连同一套落地窗帘那么大的婚纱一
起塞进了布帘子后面,然后亲切地和我聊天:“哎
呀,你们登记了吗?婚前检查做了没啊?准备什么时
候办准生证啊……”
我这叫一个别扭,简直都不是害羞了,已然是害
臊了。
月月在帘子里面叫:“哎呀,妈呀,拉链儿挤着
肉了!”
店主人一边把我往帘子里面推,一边儿说:“啊
呀,你这个当老公的还不进去帮忙拉一下。”
我立马开始哆嗦了。
月月从帘子缝里“嗖”的一声伸出一颗脑袋,很紧
张地说:“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青天白日的,我冤死了我。
那次买婚纱的经历永生难忘,绝对心理阴影。
后来,我们抱着婚纱走出大楼时,俩人皆是满头
大汗。月月走着走着,用肩头猛撞了我一下,
说:“哥们儿,我这是第一次啊,怎么就这么浪费给
你了啊?”
我扔了婚纱扑上去捂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熙熙攘攘的杭州街头,路人纷纷侧首,耐人寻味地看
着我。
……
这就是一个小时之内,我浪费了月月两个第一次
的作案过程。
这个故事结束了以后,我们几乎成了生死之交。
恐怖的婚庆用品大楼是个喜庆的鬼门关,这是大龄单
身女青年月月和我的共识。
我是个极度热衷恋爱感觉的人,却一直不是很明
白婚姻的意义,很多年也没真正动过结婚成家的念
头。三十三岁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如果一个人内心足
够强大,人生足够丰富的话,为什么一定要靠婚姻家
庭来维系自我安全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做人就一定
要在规定的生理节点去按规则出牌,也一直不明白为
什么人要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家长而结婚,为了证
明自己的成熟、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孩子而结婚。
我喜欢孩子,尤其爱小小的、乖乖的小姑娘,但
如果说让我用放弃个体自由为代价,为了一个孩子而
建立一份婚姻关系,用婚姻来换一个孩子,那我宁愿
孤独终老。
三十三岁之后,方方面面的世俗压力与日俱增,
之前那些想法有所动摇,但也不过是外力,自己内心
还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明白。
我和月月探讨过这些问题,她捂着嘴哈哈大笑,
然后告诉我,“你的困惑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有种
说法说咱们这类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还没找到对的
人。”
顷刻,她又改口,“哪儿能是找得到,应该是遇
到。”
我完全认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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