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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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未说完，手腕已经被烈捏到了手中。她有些呆滞地看着烈的手指按上了她的脉搏，半晌，看到烈的眉头紧蹙，满眼的疑感，她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同了。
　　自从她睡了一觉之后，她的身体先前的疲惫、酸痛，甚至昏原前那雒心的痛楚，都消失了。她感到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她的精力也异常的充沛。仿佛，记忆里的十几日连续工作，都没有留下丝毫的影响。
　　她正要抽回手，自己按脉查探，却看到烈的目光望了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练了内功？”
　　“嗯。”卫慧下意识地点头。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那本竹叟留下的内功心诀，递到烈的面前。
　　烈看了她一眼，松开她的手腕，接过册子，翻开一看，脸色瞬间几变。
　　卫慧有些诧异地看看册子，虽然册子已经被血迹沾染，但上边的图画却仍旧清晰可瓣，她有些疑惑，却仍旧解释道：“这个册子，需要连续翻看，才能看出其中的意义。”
　　烈的目光从册子上转了回来，在与她的目光对上的瞬间，眼中浓重的阴沉，化为一贯的平常无波。
　　他淡淡地看了卫慧一眼，仍旧将册子递还给卫慧，却只是轻声道：“如今你的内功已经大成，不必再练这个了。”
　　“哦？”卫慧有些不解，她修炼这个册手不过十几日功夫，就能成为内功大成了？
　　烈并没有给她什么解释，只淡淡地转身：“走吧。朗儿一直在等你。”
　　“哦。”卫慧答应着。
　　这才转目四望。
　　让她震惊的是，她不但看到了睡在不远处的霁朗，还看到四周，跪伏了一片的村民。
　　村民竟没有人敢于对卫慧正视。他们虔诚地俯在地上，口中呐呐祈祷：“多谢仙子搭救竹寮村一干性命。
　　烈的脚步没有停留。直向霁朗走过去。
　　卫慧本想上前扶起那些跪伏的老少，却突然想到，自己并不是他们口中的仙子，还是不要打搅他们如此虔诚的祭祀才好。
　　于是，她也随在烈的身后，情无声息地迈动了脚步。
　　手腕上的蠕动，捉醒她抬起手腕。青龙正缓缓地困到她的手臂上，仿佛比原来细了许多的蛇体，翠绿的几乎透明。
　　卫慧抬起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它的头，在心里道：“这些天饿坏了吧？回去就给你做好吃地。”
　　青龙还未等回话，就听半空中一声清脆婉转的鸟鸣，一只火焰般的小鸟，扑啦啦落在了卫慧的肩头。
　　卫慧侧脸轻笑一笑，“你是哪里的鸟儿，怎么落到我的身上？我家里可是有一只馋猫，你跟着我可不行。”
　　那小鸟儿浑身的火红色羽毛，宛如红宝石雕就，那两只溜溜圆的眼睛，咕噜噜转动着，看卫慧说话，也不害怕，只是歪着脑袋看着她。
　　卫慧的心底突然响起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女子声音：“主人，你不认识我，我是赤璃。”
　　卫慧一时只觉得赤璃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不过，能够与她心灵沟通的似乎一直只有青龙，而青龙是圣兽，难道这个赤璃也是说圣兽？
　　想及此，她突然记起，在离开兴城时，凤眠送给她的赤璃珠。她的手下意识地伸进怀里，再拿出来，手心里只有一条染了血迹的明黄色缨络，但是，那结在络子里的赤红色珠子，却不知所踪。她有些不敢想信地看着手中的络子，又转眼看看肩膀上的小鸟，忍不住轻声问道：“你说你是这个赤璃珠变的？”
　　小鸟似乎很兴奋地在卫慧的肩膀上拍拍翅膀，那个柔和的女声再次在卫慧心底响起：是啊，是啊。自从大楚建国之后，我就化成这颗珠子，美美的睡了一觉，没想到，这一觉就是几百年。”
　　卫慧心中恶寒，大楚建国？难道这只除了漂亮点看不出异样的鸟儿就是竹叟提及的朱鸾？
　　卫慧只是这么一想，就又从此心底传来了赤璃欢快的声音：“呵呵，当然了，我就是朱鸾，朱鸾就是我。赤璃和朱鸾，两个都是我的名字，就像名和字。其实，我更喜欢赤璃这个字…”
　　卫慧被她绕。令般的喋喋不休绕的有些头晕，也不等她说完，就在心里问道：“那么多人，你为什么选了我做主人？”
　　卫慧更想说，我又不想争什么天下，认我做主人做什么。
　　赤璃的声音一往无前地兴奋和愉悦：“是主人用自己的心头血，将我唤醒的呀？”
　　只是一转念，赤璃的就换了一种委屈的即将哭出来的声音：“主人，难道你只喜欢那条臭蛇，不喜欢赤璃？”
　　这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卫慧立刻缴枪投降：“不，不是，你很可爱，我也喜欢你，只是……
　　“那就好，我就说，我这么漂亮，怎么是那各臭蛇可比的。”赤璃根本没让卫慧说完，就自行下了结论，倒让卫慧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这时，沉寂已久的青龙的声音加了进来，虽然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但还是能够听出它对赤璃的鄙夷：“主人那是和你客气，你知不知道？白痴鸟！”
　　“才不是，刚刚为主人洗髓炼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若不是我，你早把主人冻僵了，哪里能够成功地为主人重塑经脉洗练精髓？主人才不像你这条臭蛇一般，主人最喜欢我了…心
　　不堪其扰的卫慧，忍不住打断它们的争吵，不解地在心中问道：“你们说的洗髓炼经是怎么回事？”
　　卫慧的问题一出，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只圣兽，顿时如哑了一般，不约而同地变成了锯嘴的葫芦。
　　“你们快说，洗髓炼经究竟是怎么回事？”卫慧有些恼怒，青龙和赤璃同时心里一颤，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沉默了片刻，青龙正要说话，就听赤璃解释道：“洗髓炼经，就是替人拓宽经脉，并把不通的经络打通。不过，这样的办法，只能用在元气将绝的人身上。昨日，主人练内功走火入魔，正好用你的心头血唤醒了我。我为朱鸾，主火，而这务赖皮蛇主水，火为阳，水为阴，故而我们二人阴阳联手，融合贯通，自然事半功倍。”
　　洗髓炼经？
　　卫慧突然想起方才烈说的一一“你的内功已经大成，不必再练……”
　　难道说，她居然不只不觉间，已经拥有了无上的内力？她轻轻地低喃着：“洗髓？炼经？”
　　这时，一声娇软的欢呼，蓦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妈……呜呜……”
　　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飞扑进卫慧的怀里。
　　霁朗僻在妈妈温暖的怀抱，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伤心。
　　妈妈没有离开，妈妈还要他。只是，自己明明感到已经长大成了男子汗，怎么又哭了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圣兽
　　卫慧与霁朗分开半月有余，又遭逢劫数，如今母子重聚，自是一番欢畅不提。
　　母子二人唧唧呱呱的又说又笑一阵，卫慧一个错眼，突然看到霁朗身后跟着的一只白色小老虎，心中大奇，惊异道：“朗儿，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小宠物？阿黄呢？”
　　正窝在卫慧怀里感受母亲温暖的霁朗，闻言稍稍一愣，转回头看了看别这头的白虎，笑着俯到卫慧的耳畔，笑声嘀咕：“妈妈，这就是阿黄啊。”
　　“什么？”卫慧只觉得犹如被顶头一个天雷劈中。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别扭的阿黄，心中震惊简直无法形容。
　　她如今已经有了青龙和朱鸾，如今，阿黄又成了白色的老点，“难道这又是那什么四圣兽之一的白虎？
　　她的嘴唇都有些微微的哆嗦，自言自语道：“阿黄是白虎？！”
　　霁朗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卫慧青白的脸色，又有些不解地回头看看阿黄，心里也想不明白，阿黄本来就能变大变小，如今不过是变了一种颜色而已，妈妈干嘛这么惊奇？
　　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要长大，要成为男子汗，就应该首先会像澈叔叔、顾叔叔还有身旁的这位列叔叔一样，能够为妈妈做很多事。
　　想到做到。霁朗扭动着胖胳膊短腿，从卫慧的怀里挣出来，啪嗒啪嗒地跑到阿黄身边，扳过阿黄别着脸，望着它那一双幽绿的眼睛，脆生生问道：“阿黄，你是不是白虎？”
　　阿黄被霁朗抱在怀里，却少了些方才的别扭。它微闭着眼睛，毛茸茸的脑袋蹭着霁朗的脸颊，神态极是亲昵。
　　这里霁朗也是很享受阿黄的亲昵，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被阿黄拱的嘻嘻地笑起来，‘阿黄……阿……阿嚏”
　　卫慧含笑看着滚在一起的小人儿和白虎，满心温暖。
　　就在这时，她的心里几乎同时响起两个声音一一
　　“这只死老虎，就知道装模作样地。”这句话是那柔婉清丽的女声。
　　“哼，这只死虎，一直装，我还以为他能永远装下去呢，“”这个不屑的声音，卫慧很熟悉，是青龙。
　　她心里一动，暗暗询问：“那么说，阿黄就是白虎？！！
　　“呵呵，当然。主人，其实，这一次洗髓，死老虎也出了力的。”赤璃虽然口口声声死老虎，却也不忘了陈述白虎的功劳。
　　“哼，我们为主人洗髓炼经，他不过检个便宜，最后给主人注入一些力气罢了。”青龙总是与阿黄不对眼，这一次说起来还是不屑的很，却没有掩饰阿黄的功劳。
　　卫慧心里一颤，这么说，阿黄确是白虎，而且，自己这一次昏厥，居然是三只圣兽合力给自已医治，而且，听起来，自己体内的无上内力，还是白虎给的？
　　青龙和赤璃已经认她为主，可是白虎没有认啊？它干嘛也掺一脚！
　　“主人，您别看白虎别扭，它可是早就想认你为主了。”赤璃的声音又响起。其实，她的心里还在为白虎不平，这个主人是不是有些傻？不过，那只死老虎也够别扭的，自己想认主，却还这么别扭，主人会喜欢才怪。光知道跟着有什么用？还不如那条臭蛇干脆。
　　“啊？”卫慧低低地惊呼一声。白虎也想认她为主？
　　青龙认主，她不知道其中厉害，糊里糊涂就被它‘暗算，了。
　　朱鸾认主，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昏了又醒来，就多了这么一个圣兽宠物。
　　可是，知道白虎要认主，她可不能再糊涂。
　　这两只圣兽，已经够她应付了。她可不想什么天下。她只想做个好医生而已。
　　其实，她没有让自己深想下去，在心底，阿黄走黎澈的，若要认主，自然也是认黎澈。她怎么也不会抢黎澈的东西。特别是现在自己与他不可能在一起的情况下。
　　卫慧心里拿定主意，笑着走上前，抱起霁朗，还顺手拍了拍阿黄的头，道：“这一次，谢谢你了，阿黄。“
　　阿黄正为卫慧亲昵的动作感动，却猛地听到她的感谢，别过头，转身远离了卫慧身边。
　　青龙和赤璃自然看到这一幕，一个懒洋洋地俯在卫慧手腕上幸灾乐祸，一个站在卫慧的肩膀上，乐祸幸灾。
　　这家伙一定是觉得主人向他道谢，是没把他看成自己人吧！这么别扭下去，这只死老虎只怕永远也得不了主人的欢心。
　　卫慧却存了驼鸟的心思，莫说白虎没有像青龙一般死皮赖脸地粘上来，即使白虎提出认主，她也是避之惟恐不及的。
　　她抱着霁朗，随着烈一道回转小舞家。他们再次耽误了半月有余，也该整理行装，准备再次上路了。
　　他们回到小院儿不久，小舞娘亲带着小舞也一起回转。
　　烈这段日子，等卫慧的无聊，和对卫慧的担忧郁闷，都发泄到了周围山林里的野兽身上，如今小舞家里，不说风干的野味无数，就是院子里，也困着不少活的野鸡、野兔，甚至麋子、小鹿之类。
　　卫慧很高兴地下厨，为大家烹制野味儿。霁朗和青龙眼见能吃上卫慧做的美味儿，高兴自不必说。就连阿黄也默默地随在霁朗身后，也眼巴巴地期盼着。
　　卫慧收拾好野味儿，烈也抱着一堆木柴送了进来。卫慧到了此处一年有余，却仍不习惯用火镰和火折子取火，正要去行李袋中取打火机，赤璃却早已洞察了她的心中所想，扑啦啦飞起，只见它赤红色的小嘴儿一张，一个鸡蛋大小的火俅直飞向灶间，顿时，木柴哗哗啵啵地燃烧起来。
　　卫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看再次停到肩膀上的赤璃，实在无法相信，怎么还有会吐火的鸟儿？而且，一吐还是一个几乎与她自己一般大小的火球。
　　她的惊异，很快得到了答复，青龙慵懒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明显的酸味儿和不屑：“她是朱鸾啊，主火的，也就会吐这么一个小火弹。主人，其实，您还没看到青龙的本事，哪天，我也让主人您看看……
　　“哼，那也比你这条只知道睡觉得臭蛇强得多。”卫慧想，赤璃婉转的声音，若是语气再好一些，肯定会更加动听。
　　卫慧并不理会青龙和赤璃的唇枪舌剑，手脚麻利地在灶间忙乎着，就听身后一个轻轻地脚步声走近。
　　“卫先生。”卫慧回头，看到小舞母亲明显有些憔悴的脸上，挂着一个很讨好的笑脸。
　　卫慧微笑着点点头，“我自己正忙乎不开呢，你来了正好，给我搭把手，烧火，好么？”
　　小舞母亲有些讶异，却仍旧很柔顺地在灶间坐了，只是，精力却显然没有多少放到卫慧让她照顾的灶火上。
　　这一次从大月回来的十一人，没有小舞的父亲。
　　这些人当然也带回了未归人员的信息。
　　原来，这一次，竹寮村去大月的人是三十二名。这些人常年行商，都多少比那些大月土着多了些见识，见到疫情，就自行隔离了起来，例是没有被传染。只是这十一人思乡心切，又恐怕在大月会染上时疫，这才不顾其他同乡的劝阻，回到了大楚。可是，让他们不安的是，这一次，他们执意回家，没想到真的应验了那二十二名老乡的话，在半路上感染了时疫，几乎给整个村子酿成大祸。
　　也幸得，遇上卫慧，竟又将他们救活了。
　　小舞的父亲也是留在大月的人员之一。小舞娘见那十一人与家人兴高采烈的团聚，而她的丈夫还在大月生死未卜。
　　她与那些村民，在看到那十一人时，已经完全信服了卫慧的精湛医术。特别是看到洗髓炼经的过程之后，更是认为卫慧是仙子下凡，来挽救他们竹寮村的。
　　“大嫂，这些日子，幸亏有你照顾霁朗，卫慧实在是感激不尽呐！”
　　卫慧的话说完，小舞的母亲并没有应答，却仍旧痴痴地盯着灶间窜动的火苗，装有所思。
　　看着她憾悴的脸上的寞落和担忧，卫慧心里感叹，自己这次救了十一人，却没有小舞的父亲，小舞母亲必定是挂念和担忧了。
　　“大嫂，你不必过于担心了。我想大哥在大月也不一定真的那么危险……这么劝慰着，卫慧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和语气里，没有一点儿自信，更不用提还能劝解小舞的母亲了。
　　略略一顿，卫慧又道：“其实瘟疫也不是没办法治愈的，你看，我们这一次，不是取得。完胜么？”
　　卫慧为了使自己的话有说服力，故意坚定了语气，声音也越加冷静和平稳。
　　小舞母亲本是低着头，听卫慧如此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望向卫慧道：“卫先生，我知道您是仙子下凡拯救人间的，小夫人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能够成全。”
　　“哦？”卫慧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她炯炯的目光，卫慧道心底却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不安。“大嫂不用说求，但凡卫慧能做到的，我自当尽力做来。”
　　小舞母亲听得卫慧此话，转身从灶间门口扯过躲在那里的小舞，母女俩双双来到卫慧面前，噗通、噗通两声，跪倒在地。
　　正文　第一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