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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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澈身体的温暖和支撑，让卫慧找回了几分镇定。她顺着眼睛，做几个深呼吸，然后尽量平静地挺直身子，抬起头来，脸上展开一个标准的礼仪微芜
　　“慧姐姐，黎大哥、顾大哥，这位是威武大将军楚齐。”周建城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楚大将军，你好！”卫慧抱着孩手，略略点头。
　　‘慈心圣手卫慧卫先生么？”楚齐清秀的脸上含着一丝微笑，只不过这笑意并未到达眼底，那盯着卫慧的眼睛深处，闪着丝锋审视和怒意。
　　“那是患者随意说的，卫慧不敢当。”卫慧脸上的微笑不变，语气也更加平静镇定。
　　“哈哈，卫先生能到兴城，可是兴城百姓的福气啊！”楚齐眼中的怒气一敛，哈哈一笑，对着卫慧等人道“卫先生慈心圣手，救命活人，楚某仰慕已久，如今得见，实乃机缘巧合。楚某想与卫先生共饮几杯，不知卫先生以为如何？”
　　‘呃？”
　　楚齐此话一出，不但努力维持着一片镇定的卫慧，仍旧吃了一惊，就是楚齐身后的慕容筱和武魁等人也是惊讶万分，面面相觑，不知道，今日，大将军为何突然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郎中产生这么大兴趣，还破天荒地第一次邀请别人喝酒”要知道，平日里，他们这帮浴血拼杀出来的兄弟们邀请他喝酒，也是很少能给面子的啊。
　　不过，只是微微一顿，卫慧的脸上再次展开一个粲然的笑容，‘呵呵，卫慧乃布衣小民，能够高攀上威武大将军共饮，当然是卫慧的荣幸。”
　　‘如此，那就，太好了，小二，去重新收拾了来。”楚齐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他话语里说的，太好，之意，反而，隐隐地有一些寒意。
　　站在一侧的周建城见此情景，急忙上前缓和气氛，笑着招呼几人到一间雅座里坐了，两个小二也脚不沾地的上前收拾，上茶。
　　美酒佳肴如流水般送上来，楚齐和卫慧对面而坐，慕容筱和黎澈等人，也依次而坐。
　　挥退小二，周建城亲自执壶，为众人斟上酒。
　　楚齐执杯，对着卫慧含笑道，“卫先生为兴城百姓义诊的善举，楚某在此代兴城百姓谢过了。”
　　“行医不图银钱，乃医者之责，楚将军此言，卫慧不敢生受。”卫慧却微笑着推却。她行医治病，仅仅是凭着医德和良心，从来没想过搏名，更不在乎官员的赞誉。
　　“呵呵，卫先生不图虚名，情操高洁，让楚某钦佩。那楚某就与卫先生喝一杯结识酒吧！”楚齐说罢，再不给卫慧反驳的机会，仰头喝了。
　　卫慧没有办法，只得喝了杯中酒。
　　楚齐与卫慧喝了这杯酒，慕容筱和武魁等几位将军，也纷纷执杯敬酒，卫慧也索性放开一一喝了。
　　酒过三巡，半晌没有发话的楚齐，再次开口，‘卫先生，楚齐听说先生兴建了一间药坊，专司生产药物。楚齐有些疑问，不知卫先生可能赐教一二？”
　　“呵呵，赐教不敢，有什么问题，楚将军尽管问。卫慧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那好，“楚齐笑容一敛，端正神色道，“卫先生所产药物，可有外伤之药？”
　　“有，我们药坊如今只是刚刚开产，药物品种不多，但是也有止血、去痛和清毒等外伤药物。今后，我们还会生产便捷的外伤包扎药品和用品。到时候，只要不是大的创伤，病患完全可以自行处理伤口。”
　　“哦？”楚齐显然对卫慧所描述的药物很感兴趣，目光灿灿，‘那么，战场上可不可用？”
　　“当然可以。”说起自己的药物，卫慧相当地自信，‘如果用于战场，药品更多的应该侧重于止血和清毒。止血，可以避免血液流失，清毒，则可以避免伤口感染了起的并发症。这两个方面，有时候会让初期并不严重的创伤，发展成致命之伤，从而造成队伍减员。
　　‘嗯“楚齐点卢头，随即又问”卫先生所说的清毒，可是解毒？是不是为了应对敌方武器上涂的毒药？”
　　“哦，清毒不是解毒。”清毒是消毒，是避免感染。但是，这个世界还没有诮毒这个概念，卫慧当然不能将这个在现代的常识性词语，直接说出来。
　　卫慧略略一顿，拨寻着适当的解释。
　　“我说的清毒，是清除伤口中的一些污物和毒素。因为不将这些东西清除干净，伤口会红肿发炎，甚至会可发化脓溃烂最后，毒素伤及全身，就不可救治了。这种情况，我想诸位将军应该都见过。”
　　说完，卫慧在心里先暗寒一个。若是细菌和病毒他们能听懂，就不用这么饶舌了。
　　“是啊，有时候不过砍一刀，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会引发溃烂，……奶奶的，真是让人憋火。“武魈第一个发话。
　　他是从一个小兵，凭借军功一步步升上来的。经历过炼狱般的战场，有太多与他一起当兵的兄弟都死在了沙场之上，自然也见过受伤不治之人。在他看来，死在战场，是一个军人的荣耀。但是，对于这些战后死亡的兄弟，他就替他们感到悲哀。那是一种无力的挫败的悲哀。
　　对于这个豪爽的汉子，卫慧例不觉得什么，黎澈和顾之谦也默默地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凤眠却轻轻地皱了皱眉，半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鄙夷。
　　慕容筱一个眼神，武魁也发觉自己不但暴了粗。”更严重的是，似乎打断了大将军的话题，只能尴尬地摸摸头，憨憨一笑道：“俺是大老粗，卫先生莫见怪。”
　　“呵呵，此乃将军豪爽的真性情，卫慧敬佩还来不及，怎么会怪。！”说着，卫慧端起酒杯，对着三位将军微微一笑，“三位将军，卫慧从小就敬佩铁血男儿，保家卫国的赤胆忠心，如今能见到几位将军，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来，卫慧敬三位将军一杯，还望将军们不要嫌弃卫慧一介小女子狂妄了。
　　“哈哈…卫先生哪里话。来，干！”
　　“是啊，卫先生虽是女子，却比有些男儿豪爽的多了。武魈佩服。”这武魈虽说豪爽粗直，却并不傻，早已经看到凤眠对他那句粗。的鄙夷。
　　一直有些压抑地气氛，被武魈这么一搅合，登时轻松了不少。
　　楚齐的眼中，再看这个女郎中，似乎也少了一丝怒意，多了一抹赞赏之意。
　　“卫先生，方才楚某提及的药物，不知卫先生什么时候能够做出来？”
　　“哦，现在药坊制作地药物，主要为了百姓病患的便捷。又是训刚起步，加上药坊的地方和人力的限制，所以产量很小。”卫慧平静地说着，心里猜测着楚齐对药物的真正目的”不过，药品的配方和工艺，倒是不难，只要条件允许，随时可以生产。”
　　如果楚齐是为了军队购置药物，卫慧很有自信，完全可以满足他的要求。毕竟用于战场的药物很简单。只要止血、消毒等一些简单的药品就行。
　　“好。”显然卫慧的自信更勾起了楚齐的兴趟。不知道，这么一个女子，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居然敢保证可以随时生产，要知道，那可是几十万人的军队，所需的药物的数量虽不及粮草那么巨大，却也非一般人敢于承担的。
　　“那卫先生可否先少做一些出来，让军医试一下。“楚齐微微笑着，掠过卫慧头上金簪的目光，闪过一丝阴鹫。
　　“哦？”卫慧微微露出一丝惊讶，“楚将军是想要适合战场上治疗外伤的药物吗？”
　　“是。不但要疗伤的，还要应付各种常见病症的。”楚齐说到这里，回首对慕容筱和三位将军道，“明日，你们让各营的军医，整理出所需的药品，派人给卫先生送去。”
　　楚齐对四人的话，虽然仍旧含着一丝笑意，但语气已经是命令……
　　“是。”四人齐声恭声答应着，俱是一脸的严肃。
　　军令如山，让卫慧也仿佛感受到了一丝军帐中的那种严谨肃穆的气氛。
　　“对了，卫先生，您还要制作一些解毒药丸。那些……鼠辈，嗯，他们的箭矢之上，通常会涂抹毒药，沾血就会中毒，着实可恨。”武魁虽然粗豪，却也有心细如发的地方。
　　“呃”卫慧微微一怔，脸色略显尴尬道，“这，解毒之事，还需顾先生和黎先生解决……”其实，对于外伤，他们医技也比我高明的多。”
　　卫慧的话，让武魁一愣，旋即有些不解地看看黎澈和顾之谦，那二位一直面带微笑，几乎都没怎么说话，又将疑感的目光望向卫慧，似乎在询问其中的缘由。
　　“呵呵，其实我并不擅长疗伤和解毒。卫慧对于自已的不足，丝毫不刑意掩饰，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
　　“啊？卫先生您不是慈心圣手吗？怎么会不擅长疗伤？”武魈仍旧有些不相信。那些医生郎中不是都会极力吹嘘自已无所不能吗？怎么会有人说自己有缺陷？况且，不会疗伤解毒的医生，还称什么圣手？
　　“呵呵，卫慧确实有自己擅长之处，对于将军也似乎不是完全没用。”卫慧不紧不慢地微笑道几
　　‘我就说嘛，能够称为圣手，一定医术精湛。那么，我们营今后有了上患，就要劳累卫先生啦。”武魍完全没有听出卫慧话中的意思，很豪爽地说道。
　　“呵呵，承蒙武将军不弃，今后若是你们那里有生孩子的，卫慧定当全力以赴。”
　　卫慧一脸的正色，武魁却是惊地张大了嘴巴。
　　，什么？生孩子？”军队里清一色的男人，他还没听说又哪个男人会生孩子”
　　看着武魁一脸的惊诧，随即颓败不已，凤眠首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随即，忍了仵久的慕容筱、周建城和另外两个将军都开始狂笑，就连楚齐、卫慧、黎澈和顾之谦，也展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此时，酒席上压抑严肃的气氛，完全消失。众人又喝着酒谈笑了片刻，卫慧怀里的霁朗，终于放弃了美食和阿黄，紧紧地偎在卫慧的怀里，胖胖的小手扯着卫慧的衣襟，大大的黑眼睛已经朦腌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努力地眨巴着，仰着小脸望着卫慧。
　　“妈妈，“睡“睡，”
　　“哦，朗儿困了？”卫慧低头让霁朗舒适地靠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哄道“‘乖朗儿，睡吧，妈妈抱着呢”，”
　　楚齐望着垂着首，轻声哄着孩子的卫慧，一时竟有些比惚。那如云的青丝上晃动的金钗，柔柔的声音，还有”“孩儿……
　　仿佛，下一刻，这个女子抬头，就会对他轻柔温婉的一笑“乖，“看我们的孩儿也一岁了呢“”，
　　慕容筱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楚齐和卫慧，他在他们之间，似乎看到了一种隐隐的暗流。他不明白，一向严谨自持的大将军，今晚为何突然对这几个郎中如此感兴趣，而且，从不留恋女色的他，似乎时这个女郎中有一种特别的关注。但是，若说这种关注，就是男人对于女人的那种，他又感觉不像，也相信将军的性格，绝对不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产生什么想法。
　　只是，此时，看着目光迷离的大将军，他心中的这个坚定地信念，突然有些不太敢确定了。那样痴迷温柔的目心，“他还从未在将军身上见到过。
　　看着霁朗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匀称悠长，卫慧抬起头，对这楚齐歉然一笑道，“楚将军，不好意思，朗儿困了，我们可能要先告辞了。”
　　‘哦？好。！楚齐猛地从迷茫中清醒过来，迅速端正了神色，“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营了。”
　　威武大将军府。书房。
　　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负手站立在一卷画轴之前，默默地注视着画中之人。画上一轮圆月下，一名美貌的女子，素衣罗裳，秀发如云，正手握着一把团扇，合笑凝望过来。
　　那明亮的双眸，黯淡了天上的星辰；
　　那娇美的容颜，更是让天上的圆月也含羞而避。
　　许久，痴望的男子，黯然地发出一声轻叹：“烟儿，你究竟在哪里啊？
　　在他的身后，轻轻地飘入一个黑色的身影，见男子出神，也不打搅，只是默默地躬身立在厅中。
　　半晌，男子方从画中回过神来，开口，神情语气已经完全是一片平静：‘可有什么线索？”
　　“据查，那卫慧是从随州而来。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叫韩庄的小，镇，并从那里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向兴城而来。
　　当时与她同行的是黎澈。两人之前的身世，还未查到。特别是卫慧，似乎根本没有来历，她所用的医术和所制的药物，也大多是没人知道的。
　　两人离开韩庄后，在束州停留了几日，卫慧还未束州的李员外夫人接生。在束州城外，两人捡了当时还是乞丐的凤眠，并同行至今。
　　顾先生，名之谦。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冷清圣手”据传为幻冰毒叟的门徒。经常在随州和陈国出入，与江湖第一堡柳家堡的堡主柳青城关系极好，更是经常在柳家堡停留，据说去年仲夏，曾带一名受伤的女子回柳家堡疗伤，后来那名女子莫名失踪了。属下怀疑，那名女子就是卫慧，但是，却无法确定。”
　　楚齐皱着眉，默默地听着。半晌，他才抬起眼睛，望着黑衣人道：！”就这些？”
　　“属下派人查探过济坤医馆，那里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是，丫头小厮却都是身怀不露的高手。而且，在医馆附近，还潜伏着不止一拨人马。似乎都在寻找小手的机会。”
　　“哦？那个卫慧也会功夫？”
　　“不，卫慧气息浮浅，脚步虚浮，应该没有内力。顾之谦功力颇深，黎澈却看不出什么。”
　　“哼，黎澈是高手，不过隐藏的极好罢了门，楚齐冷冷地轻哼了一声，黑衣人一颤，立即跪下请罪。楚齐摆摆手，冷冷道”罢了。你安排人再去随州，细细查访卫慧和黎澈的来历。特别是那个柳家堡。还有，密控济坤医馆。
　　还有那个凤眠，将她的来历查清楚。再派人跟踪她，掌握她与月二的行踪，并查出她接近周二的目的。”“是。”
　　“对了，对周煦沛和李汉昭的密控，不要放松。若是他们与陈国、随州任何一方有什么联系，都要随时来报！”
　　“是。”黑衣人恭声回答，见楚齐挥手，行辛比后，再次无声的飘出房间，消失在夜色中。
　　楚齐行动的速度够快，隔了一日，军营里就派人送来了所需药品的单子
　　当时，卫慧刚刚吃完早点，正准备去医馆应诊，小厮进来通报，
　　“回卫先生，医馆门上有两位军爷，指名要见您。”
　　‘哦？请他们进来吧！“已经恢复一身男装的卫慧，起身来到西跨院。刚迈过半圆的月亮门，就见在几名应诊的妇人孩子旁边，突兀地站了两座铁塔般的高壮身影。
　　卫慧一愣，旋即笑开口想不到来送单子的，居然是武魁。他正黑着脸，别扭地撇着身子，似乎要努力地避开那几个妇人偷偷打量的目光。
　　“哈哈…，想不到是武将军亲临，卫慧有失远迎，失礼了失礼了！”卫慧朗笑着，对武魈拱手施礼。
　　那武魁回头看见卫慧，瞬间愣住，待看清卫慧的模样，这才一脸的惊异道：‘啊？卫先生如此装扮，让武魁几乎不敢认了。”
　　“呵呵，平日里这样方便此。让武将军见笑了。”卫慧！着武魁走进后院，来到一进的客厅。
　　刚刚坐定，武魈就对跟随他一起来的兵士道：，山子，将军医列的单子，呈给卫先生。”
　　那名年轻的兵丁，显然不习惯与女子接近，红着脸双手捧着几页便笺奉到卫慧面前。
　　但是，卫慧却脸色微变，直直地盯着兵丁的脸，似乎想要寻找出些什么证据。就在山子终于忍不住卫慧的注视，将目光投向武魁求救时，卫慧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