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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道堂吉祥饰品店-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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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抄……
  我抄……
  我咬牙切齿地抄……
  正抄得头昏眼花,门嘎吱一声开了。
  回头一看,花素见裹着张床单弯着腰跑进屋。关好门,做贼似的爬到床上用被子遮住了头。
  平时白知秋大半夜跑进我的房间只会做一种事……很黄很暴||力的事……
  花素见进我房间做什么?
  有前车之鉴,我不免小心了好几分。
  
  小声问:“哥?”
  被子里那个人没回答,只是身形轻轻晃动,像是在哭。
  “姐……”我轻声喊。
  “小执……”被子里传来模糊的回答,带着哭腔。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掀开被子。
  只见花素见跪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像受惊的小兽似的抱着脑袋缩成一团,肩膀抖得像筛糠。
  “怎么了……”我问。
  
  她慢慢地抬起头,脸色蜡黄,满头大汗,泪花在眼眶里晃动。接着她一把拥住我,呜呜地哭起来:“小执……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姐姐找了你好久……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身体颤抖得异常厉害,以至于连带着我的身体也跟着一起颤抖,让我不知所措。
  
  就这样抱着我哭了半天,她睡着了。手依旧紧紧地缠住我的胳膊,就像抱着救命的浮木,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我敢确定,刚才的花素见只是个被吓坏了,好几天没睡好的普通女孩,而且我敢肯定她就是花素见本人。之前罚我抄书的花素见是谁我不知道,貌似花素见本人都不知道,因为她好像忘了之前许多事,就好像我回来后才跟她见第一面一样。
  咚咚咚……
  正在琢磨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这么晚了还来敲门,莫非有急事?
  “什么事?”我问。
  对方没回答,仍然敲着门。
  咚咚咚……咚咚咚……
  哪个家人,只敲门不说话,这么没规矩?
  
  我还没再发问,突然嚓的声轻响,台灯灭了。
  一下子眼前除了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外面的敲门声一道接着一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躺在床上只觉得不安,心急忙慌迅速起身去摸墙上灯的开关,手刚碰到开关的底座,突然手腕上被另一只手狠狠地钳住。
  心脏突的一跳。
  这当口壁灯被我摁得亮起来,骤然而来的光刺得眼睛不太舒服。缓过劲一看清楚那个紧抓着我手的身影,又是一惊。
  头发乱蓬蓬地披在脸上,一双原本温柔和善的眼睛瞪得老大,透过头发缝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双手紧紧攥住我的右手腕,细微而疯狂地不停颤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的手折断。
  
  “姐……姐?”半晌定下神,我试着叫了她一声。她的样子太吓人,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而此刻门外,诡异的敲门声仍以同样的节奏不间断地响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稍作思量,我决定等一下再管花素见,于是提高声调询问外面的人:“你到底是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回答我的仍是不变的敲门声,单调的节奏在寂静的夜晚有种让人烦躁的感觉。外厅本该守着两个仆人,可她们却没发出一点声响。
  直觉告诉我,敲门的人肯定不是善类。
  出去看看?
  脑海里刚掠过这个念头,花素见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勒得我手腕生疼,不禁吸了口冷气。
  
  “不要开门。”她低声道。
  还没等我回应,她陡地刺进一声凄厉的尖叫:“不要开门啊!!”
  瞬间我被这叫声刺激得从床上跃起,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看到床上依然坐着两个人,花素见和花执。花素见惊恐地喘着气,花执则面容呆滞。
  不禁又气又好笑,花素见一声尖叫,居然把我的魂魄从花执体内吓了出来。
  
  正想起身扑回花执体内,却赫然发现丝丝缕缕的莫名黑烟正从门缝四周往屋里渗进来,像密密麻麻地触角似的在四周扭动,把房间染得一片漆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惊。 
  刚才根本没看到什么黑烟,难道这是魂魄才能看到的情景?
  仅仅只是这么一闪念的时间,几缕烟飘过来,将我的身体团团围住。没有感觉,甚至感受不到力量,整个人就像被裹在棉花里似的一动不能动。 
  
  而床上坐着花素见却依旧抓着花执的手,完全没注意眼前的花执变了性子,也完全感觉不到那些黑烟已将她团团围住。
  然后全身突然冰冷地一紧,我被黑烟猛地朝门的方向拖去。
  “啊!”身体兀地撞向墙壁,我忘了自己现在是魂魄,本能一声尖叫,闭上眼睛伸手挡住了脸。
  
  片刻之后,身体停了下来。
  耳畔依然萦绕着“咚咚咚……”的敲门声。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瞬间头皮一阵发麻。我被黑烟拖着穿透墙壁,跌坐在门外走廊上。从地面到天花板,整条走廊都被此起彼伏的黑烟充斥着,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就像爬满蠕动黑蛇的黑色隧道。
  隧道的尽头是通往我卧室的那扇白色木门,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门前,正抬手规律地敲着门板。
  咚咚咚……咚咚咚……
  他身上穿着套淡青色西装,光着脚。身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衣角沾满了泥沙,从头到脚湿哒哒地滴着水,肩膀上甚至还耷拉着一条水草。
  
  突然,他停住了敲门的动作,僵硬地扭头看向我。
  我听到一些喀拉喀拉的响声从他的脖子传了出来,像冻结的关节被强行扭动的声音。接着,我看见了他的脸。
  黑烟在他四周翻腾,将他的脸衬得很白,雾霾天似的死灰白。两只眼睛白蒙蒙的,犹如被水浸泡了好多天的鱼眼珠。 
  肖起良……
  这个名字刚在心里头冒出,就看到他飞快地朝我走来。身体笨重僵硬,一只手还保持着抬手敲门的姿势,一只手紧紧贴在裤兜上。两条不会弯曲的腿筷子似的一前一后迈着步,恍如会动的塑料模特。但动作就像录像在快进,滑稽,但极快。
  
  回过神,我立马就想逃跑。可身体被黑烟牢牢地裹着,别说起身,连动动手指头都是奢望。眨眼间肖起良已走到我面前,带着股冰冷透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酸臭味……
  紧接着他像截僵硬的木头,硬邦邦地朝我倒下来。
  没办法躲开,只能徒劳地看着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离我的脸越来越近。
  
  突然,一道金光从破开头顶重重黑烟如利剑般直插而下,落在我眼前,化成一抹人形。
  抬手一推,便见肖起良猛地飞了出去,身体和周围的所有一起,骤然收缩直至消失不见。
  
  身体被黑烟束缚着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我发觉自己斜倚在一张白玉卧榻四柱床上,雪白的床幔,暗紫色的柔软丝被。而床立在一汪湖泊中央。湖水平滑如镜,倒映着湛蓝的星空和一弯半月。
  意识到环境的变化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借着床身散发的柔光探出床沿朝水面一看,看见水里映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一身宽松的古代睡袍,懒洋洋刚睡醒的样子,眼睛微微有些肿。
  
  “这就是你的噩梦?”不远处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微惊,长发顺着胳膊滑到水里,搅碎了女人的面容。
  我抬头,看向刚才救我的男人。
  同女人一样,他也身着一袭雪白睡袍。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色的银色长发一直垂到膝盖。一双剔透的紫色眸子,眉心一点菱形朱砂。悬浮在湛蓝的湖面上耀眼得像道光,亦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五官和易道几乎一模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飘在空中,仿佛没有重量的银白细长铁链,从他胸口的位置伸出来,一直连到我,也就是女人的胸口处,将两人连在了一起。
  铁链随着两人的心跳微妙地颤动着,让我感觉到,铁链的两头穿透了两人的皮肉,分别缠着两人的心脏。
  
  “不要紧,本王已替你种下护咒。你若真遇此番情景,定可无忧。”他说道,随后身体飘过来。手一挽,便搂着我一起倒进了柔软的床铺。
  下一刻亲吻像暴风雨般袭来,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全身发木……
  良久,身体撑在我上方,居高临下看着我,满意地咂着唇,眼底绽开了明艳的笑:“不过,此护咒定无使用的时刻。我腾蛇雄霸北域妖界,堂堂北妖王妃又怎么会沦落为人之魄,受区区魑魅魍魉欺负?星轨推说,腾蛇有一儿一女。你当放宽心,专心吸取我的灵气修成妖身,早些为我诞下公主王子才是。”
  
  他不是易道,易道从没笑得这么开心过。他是螣蛇,那条正借用着白知秋身体,还霸占了慕容玥的妖蛇。
  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心脏同这个女人的心脏栓在一起?更奇怪的是,这女人还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迷迷糊糊的。
  见我没反应,他眉头微蹙:“还在梦中么?”伸手在我额头一点,“阿霖,醒醒。”
  眉心传来道冰凉的感觉,我眼前骤然间一团漆黑。 
  太突然的黑暗,弄得我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半晌过去,眼前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丝光,然后我看清了四周。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呆在花执身体里,坐在床边。门外那诡异的敲门声不知怎的消失了,花素见拉着我的手,躺在我身边已沉沉地睡去。
  湛蓝的星空,平静的湖泊,浪漫的水床……有关螣蛇的一切都消失了,就像一场梦。 


☆、173第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睛;一刻也不能忍的那种饥饿感像蛇一样扭动着;把肠子揪成一团一团的,喉咙渴望食物渴望到发痛。头晕晕沉沉;像刚坐过云霄飞车一样。
  于是我来不及回味昨晚发生的事;丢下还在身旁酣睡的花素见;穿着睡衣跑进了厨房。
  亏了易道的教导,如今我煮起面条来驾轻就熟。
  一斤挂面丢下锅;眼巴巴看着它煮熟。厨房里没有现成的哨子;就用老陈醋和着酱油一拌;来不及等它变温就呼噜噜吃下肚去。几筷子碗就见了底;但肚子还是饿得咕咕一串乱叫。
  赶紧又往锅里丢了第二把面条;肚子饿得慌;心里更慌。
  怎么会这么饿,怎么这么容易饿,难道我得了什么病?
  第二碗面条捞起来,还没开吃,又迫不及待丢了第三把面条下锅。
  饿,实在是太饿了……
  一口气吃了十碗面条,终于摸着微凸的肚子,坐在板凳上舒舒服服吐了口气。
  却不经意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花素见。
  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很平和,很温柔,正如她发问的声音:“你把厨房的面条都吃了?”
  昨天我刚回别墅时,花素见是个笑意盎然的笑面虎,但晚上跑到我房里的花素见就变成了瑟瑟发抖的小绵羊。才一夜功夫,站在我面前的花素见又变回了笑面虎。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她,半天,憋出一声饱嗝:“呃……”
  她微微一笑,走到灶台边,拿起白瓷杯倒了杯开水。用手握了握,又加了点凉白开,转身送到我手里。
  要是她此刻是那个温温婉婉的花素见,这水我绝对毫不犹豫就接了。可此时的花素见满眼全是骄傲的笑意,显然不是我熟悉的人。
  “喝啊。”她催促道。
  我犹豫片刻,慢慢接过了杯子。
  水温温热,不烫不凉,如同白知秋待我温柔时的样子,恰到好处得叫人舒服。不过这种温柔许多时候是无福消受的,尤其是在……我和他心中都在盘算各自小九九的时候……
  小心翼翼将杯子端到嘴边,正要张嘴,耳边听得呼呼风响。
  我早有防备,赶紧伸手去挡。可她的力道实在太大,手掌拍开我的手臂重重地落在了我脸上。
  一时只觉得头嗡的阵轰响,身体直直地飞了出去摔到地上,侧腰被白瓷杯硌得生疼。
  忍住疼撑起身体,嘴里有点腥。鼻子里两股热流嚯嚯往外淌,耳朵里嘤嘤作响,眼前金星乱迸。
  她慢慢朝我走来,扯起我右手,冷冷地说道:“回答我的问题,多一句废话,就断你一根手指。”
  我透过漫天的金星和雾气,抬头看着她:“什么问题?”
  食指一紧,被她紧紧捏住:“这段时间和某个人在起,很快活?”
  骨头里腾起一股子凉意,全身起了层厚厚的鸡皮疙瘩,舌头不停地打颤:“你……是谁?”
  喀拉一道骨头响,手上一阵钻心肉疼传来,疼得我禁不住惨叫连连。魂魄幽幽地一荡,差点从花执身体里飘出去。
  壮起胆子朝手上看,食指已被她向后掰得几近和手掌平行。吓得水珠簌簌从脸颊往下坠,也不知是冷汗还是眼泪。
  “天道不公。有人费尽心思耕地,地里一点收成没有。有人什么都不做,尽捡便宜。”她嘴唇微微紧绷,眸光犀利,“最可气的是有人没记性,打她,她不在意。对她好,她不领情。”
  这语气活脱脱是白知秋。
  十指连心,我快疼死了。什么伪装都顾不上了,憋住乱跑的气息,我抖抖地求饶:“哥……疼……疼……”
  “是吗?”她挑眉,“还知道疼!”
  喀拉——
  手上再次传来钻心的痛,中指也被她掰错位了。因为剧痛,我的意识都疼得迷糊起来,嘴里像含着一团火似的滚烫。
  “你很聪明,知道我心疼你,懂得怎么让我心软,不过有些事男人是无法原谅的。”微微弯腰,眼睛审视着我,像庙里安静的泥塑判官:“怎么惩罚你呢?想打死你,又怕你疼,怎么办才好?”
  我不语,后背阵阵发冷。她这样的口气和眼神,都是我最害怕的。
  “怎么办才好!”音调突然提高,提起右脚狠狠地朝我的肚子踢来。
  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我左手飞快向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脚腕。紧接着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将她往后一甩,就见她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灶台上,跌坐在地。
  然后脸色煞白,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男人?”手还疼得狠,眼泪忍不住直往下掉,我一边哭一边笑,“你明明是女人。”
  她没说话,半晌,兀地吐出一口鲜血。
  “两位小姐,这是怎么了?”吴嫂带着几个婆子跑了进来。
  有人扶我,有人扶花素见。
  “听着,”站起身,推开扶她的人,花素见看着我,嘴唇轻勾,“没有我的允许,除了水,谁也不许给她吃的。”
  说完扶着腰一瘸一拐朝门外走去,嘴里还隐约吸着冷气。
  手指火烧火燎的痛,脸颊也发麻刺痛,心里头却涌动着报复的快乐。刚才推她的时候应该再用力些才好,我想。
  扶着婆子的胳膊想站起身,这才发觉手脚发虚。仿佛刚才一发力,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同时也耗光了刚吃下的十碗面条。
  十碗面条,顶了不到十分钟就觉得饿,我是猪么?
  因为花素见的吩咐,下人们藏起了所有吃的东西,包括瓜子。人类其实极其脆弱,仅仅只是饥饿就足够让人狼狈不堪。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什么吃的也没找到,我颓废地倒在沙发上。
  吴嫂默不作声蹲在我身边,替我把脱臼的手指复位,将肿得像馒头的右手缠好绷带,用冰块敷我肿胀的脸。
  沉默中,我的肚子不停地发出咕咕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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