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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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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反派们毫不心慈手软地把牛保国像拉猪似的揪上了他们来时所开的那辆大卡车,给他在脖子上挂了一块用铁丝穿着的,用学校教室里的大黑板裱糊了一层白纸所制作的大牌,牌的上面用浓黑的墨汁醒目地写着“枪杀地下共产党员的罪魁祸首——牛保国”几个大字,让牛保国站在车厢的前面,由一个造反派卡着他的脖子往下摁,另一个造反派抓着他的头发又使劲往上提,于是挂在他脖子上的那条系大牌的铁丝就深深地勒进了他的脖子后背,直勒到了肉里,难受得他先是龇牙咧嘴,继而觉着天旋地转,再接下来就两眼发黑,失去了知觉。
  一同所来的其他造反派全都依着车帮,荷枪实弹地站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威武庄严,不可一世。汽车驾驶楼顶上,正当牛保国的前面两侧,“八”字形架着两只高音喇叭,它里面一会儿唱着革命歌曲,一会儿念着梁效所写的大批判文章,一会儿高喊着振聋发聩的革命口号:“坚决打倒历史反革命分子、枪杀地下共产党员的刽子手牛保国!”“我们一定要把反革命分子牛保国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这时候,汽车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庙东村一大堆闻声出来观看的革命群众,他们目击着这一场景,无不感慨万千,既触目惊心,又深深地感觉到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威力之强大。
  押解着历史反革命分子牛保国的汽车徐徐开动了,它以气吞山河之势、雷霆万钧之力,驶向了华山火车站。这时候正值农历六月,大暑天气,一到中午十二点往后,气温一般都会在摄氏三十六度以上,红艳艳的太阳把它的全部光和热都毫不吝惜地给予了神州大地,把整个神州的地皮都晒得滚烫滚烫的,热气直往上冒,烙得人脚都不敢往地上挨,一站在地面上就会觉着烫得受不了。天空中不仅没有一丝云,瓦蓝瓦蓝得怕人,而且连一点儿风也没有。车没开前还猜想着车要是开动了,行驶起来,就或许会带来些许微风,缓解一点儿这热得让人窒息的气温,可谁知道汽车开动后所带动的那股扑面而来的风,竟然也是能烧得人脸上起疱。这样的天气,人即使什么活儿也都不干,站在这强烈的太阳光下,也会热得汗流如雨,水从头顶上直流到脚后跟的。汽车上的这些人,不只是牛保国,就是每一个造反派,他们的革命立场再坚定,革命意志再顽强,也都个个大汗淋漓。他们脸上的汗水就像许多条毛毛虫,不住地在一个劲从上往下弯弯曲曲地爬,当汇聚到下巴颏儿处时,它就像下雨天房上顺瓦沟流下来的檐水,吧嗒、吧嗒直往下滴。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经都被汗水溻湿透了,黏在了身上,把整个身子都束缚得紧巴巴的,人就像是被无数条绳子捆住了似的,局促得他们简直无法忍受得了。这会儿他们谁的心里不在暗暗地抱怨这颗可爱的红太阳太得大度了呢?它的热量也太得无穷无尽了,这要是在冬天,人们想把暖气烧得热到这个程度,那不知得需要多少宝贵的煤呀?而现在要是对其再没有一点儿限制,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来遮挡它一下,继续任其下去,那还不得把人全都给热死呀?
  身为立新生产大队革委会主任的造反派王黑熊——他也热得受不了了,于是干脆把手里所拿的那支枪往汽车帮上一靠,脱下了上身穿着的那件黄军装,使劲地拧浸在里面的汗水。他那衣服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被拧得汗水从上面淌淌地往下直流。这被拧下来的汗水流在了车厢里,都快积成水滩了。天上的热气往下散,地上的热气往上烘,这两处的热气交汇到一起,就像是两股强大的生力军,刀枪突出铁骑鸣,在离地面一两米左右高的地方激战着。然而可怜就在这两军激战的交汇处,饱受兵燹的到头来还是人。在这样的天地中,连这些早有准备、无坚不摧的造反派都已忍受不了了,更不要说是牛保国这样一个从一大早起来就去参加生产队的农田基建,干活儿一直干了整整一个上午,又饥又渴地回到家,水连一口都没来得及喝,米面也没粘牙,就猛不丁地被“红联指”的造反派们拉来这样整治的黑九类人。你想,给谁,谁能受得了?其实,牛保国直到现在心里都还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曾经枪杀过地下共产党。他被强拉到车上,脖子上带着面大牌,一开始还觉着口干舌燥,又饥又渴,继而就气喘腿软,眼前直冒火星,随后眼前一黑,什么就也不知道了。他那张脸也是先惊吓得没了一点儿血色,接着就由蜡黄变成青黑。现在他的鼻孔里已经只剩下一丝微微的气息了,这是他还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惟一标志。他浑身软瘫得像一堆稀泥,什么感觉、意志眼下都没有了,任凭着这些自我标榜是毛泽东思想捍卫者的英雄们摆布、折腾。
  这辆汽车在继续游街,“任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地缓缓朝前开动着。它一味慢条斯理地开着,并不因为天气的炎热难耐而乱方寸。你看,它走得是那样的四平八稳而庄重、肃穆,比人步行快不了多少。它春风得意,好像是要以它的慢来显示它那叱咤风云,横扫一切的威力。这会儿它正在尽显人间风光,尽受尘世恩宠,烜赫一时。
  这辆游行的汽车就这样像蜗牛一样地向前爬行着,然而却是惊天动地地走着,走着……它走下了孟至塬,走过了华山的玉泉院,走到了罗敷河边,折而向北,又走向华西,一直走到渭水南岸,把华阴县的八个公社一个镇,一下子整个挨着齐齐转了个遍,直到下午日迫西山的时候,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步履蹒跚地开进了西岳庙门。当造反派们提着衣领,把浑身稀软的牛保国像拎一大包物件似的从汽车上扔了下来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牛保国已经气息奄奄,人命危浅了。
  造反派们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软瘫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牛保国,愤愤不平似乎又是自言自语地说:“挨球的罪该万死!死了活该,不给棺材;就地掩埋,美得太太。”这话是他们这帮人目前对黑九类人说得最多而且也是当时最流行的一种口头禅,说这话时他们神态是那样的无所谓,漫不经心。其实,他们这些人不单对牛保国是这样说,其实不管对谁——只要是他们反对的人——整天也都这样说哩。对于他们来说,这样说说也只是觉着顺口而已,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残忍绝情,或者不应该的地方。
  这些人顺口说着就都各自忙着去用凉水冲洗身子,到灶上打饭吃去了,至于牛保国的事由谁来管,他们谁也不以为意,不愿多此一举,只有一个二百五造反派成员洗完了身子后,出来倒污水,看见牛保国还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地躺在地上,一时寻开心,图好玩,恶作剧地把自己冲洗过身子的那一大盆脏水一下子全都朝着牛保国的身上泼了过去,顿时泼得牛保国浑身精湿,简直就像只落汤鸡。
  要说,这时候的牛保国倒还幸亏了这货泼来的这一盆脏水,是它祛除了牛保国身上的暑热,把昏迷中的牛保国给激灵醒过来了。不知时间又过去了多久,牛保国恍恍惚惚地看见有人端来了一碗人家吃过饭后铲下的锅底和着没有菜的残羹。这会儿他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比如什么“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等这一类孔老二的处世信条,它们远远都没有食物此时对一个饥渴交加的他有吸引力了。好生是任何生物的本性,牛保国自然也不例外。为了活命,他慌不择路、饥不择食,也不顾什么卫生不卫生了,一见有人端来吃的,连忙就挣扎着接了过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时候王黑熊来了,一见他吃东西迫不及待这模样,就阴阳怪气、似笑非笑地挖苦他说:“好吃吗?吃吧,好好地吃上点儿吧!吃上点东西,身体有抵抗力了,待会儿也多少就能撑得住火儿;不然,怎么熬得过今儿个晚上这一关呢?”
  牛保国没太听明白王黑熊这含糊其辞的话语中所暗含的意思,其实他这会儿也只顾在忙着在吃东西,或许根本就无心去想得太多,因为他有生以来还很少挨过像今天这样的饿呢,目下他最迫切的需求就是吃东西,止住肚饿,至于其它什么,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夜幕很快就悄悄降临了,现在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起来,屋外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牛保国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西岳庙西厢房里青方砖铺墁着的地上,摸黑正为造反派今晚将会怎样专政他而焦愁,这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两个臂戴红袖章的造反派。他们二话没说,架起牛保国往外就走。
  这两个人把牛保国架出西厢房,直架到西岳庙内建筑气势最恢弘的灏灵殿。这西岳庙原来是为历代帝王来华山封禅修建的行宫,素有天下五岳第一庙之称。西岳庙里的这灏灵殿更是为皇帝封禅时与文武大臣聚会议事而修的正殿,无比高大雄伟。牛保国被架进这灏灵殿,猛然间由殿外的暗处来到这灯光耀眼夺目的殿内,强烈的光线一时刺得他两眼几乎连睁都睁不开了。他眯缝着眼睛,尽力想看清楚这殿内的情况。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黄军装,却没戴领章、帽子的人坐在原本是供皇帝用的龙案后面的一把雕刻精致而讲究的龙椅上,他的两旁还坐着有两三个捩眉瞪眼的人,陪侍他。御案前的那些人一抱都抱不住的大柱子下面站着七八个袒胸露臂、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他们一个个腰缠钢鞭,手里拿着些杂七杂八的,让人叫不上名堂然而却触目惊心的刑具。牛保国刚一被拖进大殿的高门槛,就听见坐在御案侧旁的一个人可着喉咙大喝一声:“跪下!”……(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横扫一切(下)
  
  (接前章)牛保国听着这一声喊,不由得心里一愣:“现在文化大革命了,全国都在破四旧、立四新,不是都不兴下跪这一套封建社会的规矩了吗?”但是还没容他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他背后就有人用脚朝着他的膝盖窝狠狠地踹了一下。这一脚,可把他踹得不轻,直踹得他身不由己地扑通一下就跪在了灏灵殿里的青砖地上。坐在御案后龙椅上的那个人冲着他呵斥道:“牛保国,老实交代你的问题!解放前你当敌伪乡长,一共枪杀了多少共产党员、地下革命工作者?”随着话音一落,他狠命地拍了一下桌子,“说!”“这……”牛保国被这人劈头一下子问得茫然无措,语塞无对。两边站着的人于是齐声呐喊,威逼他说:“赶快回答总司令的问话!”这许多人的喊声合在一起,真是惊天动地、气吞山河,霎时震得灏灵殿屋宇嗡嗡作响,连屋顶大梁上多年积聚的尘土也都唰唰直往下落。
  牛保国懵懵懂懂的,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能地极力分辨道:“解放前我压根儿就没枪杀过共产党员。我一度还加入过中国共产党呢,怎么能去杀害共产党员呢?”“不许狡辩!”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总司令又狠命地拍了一下御案,指责牛保国说,“看把你个熊样儿,我们英明、伟大的共产党组织能吸收你这样的人?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站在两边的人就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这声音是那样的铿锵有力,气贯长虹,给大殿里的气氛平添了无比的威严,使人立时觉着杀气腾腾。“我……我……我所说的都是实情话,的的确确没有狡辩……”牛保国竭力为自己申辩着。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蒙混过关。我这里有革命群众举报你犯罪的材料,上面把你的犯罪事实揭发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事实铁证如山,你甭想抵赖!”红联指总司令刘联合把他手里举着的那一沓纸摇得哗啦哗啦直响,“你看见没有?我这儿有你作案的铁证。你也不想想,你抵赖能抵赖得了吗?”“你也不抬头看看,我们历来所坚持的政策?”这位所谓的司令侧旁的一个人扭转身,指了指他们背后墙上所贴着的那八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黑体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声色俱厉地插话训斥牛保国说,“你把形势认清楚,想装糊涂,蒙谁,做梦去吧!我实话告诉你:装,混,死路一条!”
  坐在总司令刘联合另一旁的赵红卫这时候站了起来,阴森森地说:“我看你这人还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要不,我就给你提示提示。你只说,我们赵村的赵广锁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指使人枪杀赵广锁,能说你没杀害过地下共产党吗?我再一次警告你,老实交代!想耍滑头,蒙混过关,门儿都没有!”
  牛保国一听这话,脑子里轰地一声,立刻就像爆炸了一样:“怎么?赵广锁居然还是共产党的地下党员?”多年来这事像噩梦一样,一直死死地纠缠着他不放,简直就是他心里的一个说不清、道不明,怎么也解不开的结,今天果然又有人来追究了。这才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说!”灏灵殿里又是一声造反派惊天动地地断喝。
  “那事其实是这样的……”牛保国回想起当时的那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怯怯缩缩地说,“解放前,大约是48年的后季,赵村西南巷的赵财东向孟至塬乡公所报案,说他们村的赵广锁偷了他家场里所晒的棉花。只怪我自己当时血气方刚,一心想要锄邪扶正,一见有人报案,说在自己的辖区有这样的事发生,就来气了,立刻带领着乡丁前去追查。谁知道赵广锁是个倔脾气,就不敢见问,一问脾气还就躁得不行,不仅矢口否认,而且还破口大骂不止,一口一个‘狗日的你把鳖眼睁开,到赵村打听打听,看你爷我是不是那号人!你别看你爷我人穷,可是我人穷志不穷,穷人还有个穷争气呢。’他在乡公所里一劲子就骂得和尚满寺热,乡公所上上下下的人一时间个个都下不了台,觉着脸上实在没面子。就正在这都恼羞成怒的时候,县上来文,叫把人押到县警察局去审理。谁知在押解赵广锁去县警察局的路上,赵财东说赵广锁这人是个烈性子,抓了就放不得,眼下如果押到县警察局去了以后,案子落不实被又给放了,那么他回来后就决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可不得了,我们谁可就都逃不脱。这一说倒把我一时还给说得六神无主,没了主意,手足不知所措。最后悔的就是当赵财东说‘不如把他寄在这儿算了’的那时候,我自己头脑简单,虑事不周,不知怎的就给‘哼’了一声。乡丁牛运通更是冒失,听到我‘哼’这一声,没问青红皂白就扣动了枪扳机,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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