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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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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保民回到自己的家,正坐在灶火门口的饭桌旁,一边洗脸,一边由妻子刘碧霞给他用湿毛巾擦拭脊背,突然听见隔壁牛保国家那边,张妍不知道为了什么,和他家前院土改后住进来的那个老贫农牛百善,高一声、低一声地给吵了起来。只听那牛百善理直气壮、振振有辞,高喉咙、大嗓子地说:“我在我毛爷爷给我分的屋里住着的,我在里边爱干啥就干啥呢,耍球(鸟)都由我着的,无论他什么人都挡不住!”牛保民一时不解地问媳妇刘碧霞道:“隔壁他们在吵什么呢?”刘碧霞轻轻地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近来土改分得了保国家前院的那个老贫农牛百善经常和张妍发生口角,也说不清都是为了些什么。唉,张妍这日子一天也难过着的。村里人,大都听之任之,也没有谁肯多事去过问过问。不过这事是解放了,发生在新社会;这事要是发生在解放前,保国在家的时候,他牛百善敢?就是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儿,他也不敢这样张狂。现在世道变了!没办法。”牛保民听着隔壁的吵闹越来越激烈,似乎两人都快要打到一块儿了,就心里想,自己现在好赖也是个人民代表了,要是自己没听见隔壁吵架,不去管,那也还能说得过去,你说自己现在明明听见隔壁两人吵得这么凶而因为牛保国家是地主、他和自己是亲弟兄,只顾避嫌,不去管管,以后要是闹出个事情来,恐怕到时候自己也不好交代。于是他就不再避嫌,顾忌什么,穿好衣服,来到隔壁,想问问情况,同时也给两人劝说劝说,让他们明白,大家都是在一个院里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整天吵吵闹闹多不好,彼此要是伤了和气,心里有了隔阂,以后的关系就难处了,因此,大家还是和为贵,互相都多包涵包涵点儿。
  牛保民一踏进牛保国家门,保国媳妇张妍就好像一个孩子在和别的孩子争斗中吃了亏,见到了自己的大人一样,立马委屈得向他哭诉起来。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张妍中午大热天和儿子连学在地里干了一整个晌午的活儿,直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匆匆赶回家来做饭,准备吃了饭下午继续去地里干活。可是谁知道他们风风火火地一路走来,刚一踏进家门,就看见牛百善大白天光着个屁股,正站在当院里手捧着他那个东西撒尿呢。更令张妍气不平的是牛百善见她回来了,仍然旁若无人,我行我素,一点儿也不回避回避,使得自己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两难,十分难堪。这样,她忍不住就和牛百善给吵了起来。
  张妍哭着给牛保民说:“你看他,一个大老爷儿们,大白天就在这当院里撒尿,这不讲卫生还不消说,我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碰在当面,这羞辱怎么受得了?长此以往,这家还像不像个人家?我忍不住数落了他两句,百善反倒不依不饶了,满嘴都是欺压人的话。这一个院里现在住着三家,要是都像这样的话,今后这日子我该怎么过呀?”牛保民碰着了这事,一边是自己的弟媳妇,一边是革命的依靠力量—老贫农牛百善,他只能是好言劝解张妍说:“妍,你忍忍吧。常言说:‘忍一忍,海阔天高;退一步,万事由人。’”张妍啜泣着说:“哥,这些理我都想过,甚至我都想过出来进去不从这前院经过了。可是这座宅院就只有前院这一道出路,你说如果不从前院经过,你让我从那里出来进去呀?我总不能从天上往下吊吧?”牛包民对此也没办法,他只能是一边劝说张妍,一边把张妍往回推,并且嘴里不住地对张妍说:“其它事情就都先别说了,咱现在还是只顾眼前,走一步算一步,得过且过吧。你看你在地里干了整整一晌的活儿,实在也累了,又饥又渴的,先赶紧到上院去洗一洗,做点儿饭吃要紧—说不定吃了中午饭,下午你还得赶时间再下地干活儿去呢。”于是张妍就在牛保民的又劝又推下,勉强走到上院她的房屋里去了。在上院,她一边做饭,一边还在不住地抽泣。牛百善见牛保民来这里并没数落自己,心里就认为自己在这事上占了理;更何况牛保民虽然家是富裕中农成分,高了点儿,可现在人家是县人民代表,前几天还披红戴花地去县里开了一趟会呢。在他眼里,牛保民这下子肯定也大小是个什么官儿了,因而多少就有一点儿惧怕,不敢在牛保民跟前再冲着张妍继续胡搅蛮缠,而只是虚张声势,骂骂咧咧地重复着一句话,给自己壮胆:“我在我毛爷爷给我分的房里住着的,这是我的房,我爱在里边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谁都挡不住!”随即也回到自己的厦房里去了。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牛保民看着牛保国媳妇张妍整天同她儿子牛连学在地里侍弄土改运动所留给她家的那十几亩地,家里没个男人,孩子又小,什么脏活、重活都得要张妍这一个女人干,心里着实同情张妍。这也许应了人们常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句话吧,他和牛保国毕竟是亲弟兄,加之他这人生性就心底良善,于是就常不常暗地里帮张妍做做地里的活儿。有一次他下晌正在路上往回走,看见张妍在地里种麦,耧、麦种—什么东西都放在地头儿上了,天阴沉沉的,眼看着似乎马上就要下起雨来,着急得就是寻不下个给她帮忙干技术活儿—摇耧的人。要知道,这雨要是一下,把时间耽搁了,麦子就要迟种好几天,那么来年的收成肯定就要减产。张妍心急如焚,熬煎得在地头直转圈圈儿,没一点儿办法。这时,牛保民碰巧走过来了,他一看见这种情况,马上就走了过去,让张妍和牛连学在前边曳耧,而自己就主动给她帮忙摇起耧来,紧赶慢赶,总算在雨下大以前,赶着把她家的那块儿地给抢时间种上了。
  牛保民帮张妍抢种完张妍家的地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他回到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听见妻子刘碧霞在家里正怒气冲冲地骂谁。他来到屋里才知道妻子是在教训自己的那个老生儿子牛德草。只见刘碧霞此时手里拿着一把扫炕的小笤帚,一边凶神恶煞地在打牛德草,一边怒不可遏地斥骂道:“我叫你嘴馋!我叫你再嘴馋!看我今儿不打死你才怪咧?我就不信指教不下你这货,你也压根儿就别想让我惯你馋嘴懒身子的这毛病!”儿子德草这会儿只是胆怯地用两手紧紧地抱着头,畏缩在墙角,给他妈刘碧霞一个脊背,不逃也不动,任凭他妈刘碧霞的肆意打骂。牛保民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牛德草下午上学去,趁家里没有大人,偷着拿走了刘碧霞放在炕头柜儿里的几颗已经出了虫的落花生。这落花生还是过春节时不知道是谁给他家送的礼物,现在已经都搁了八个多月,其实早已都变味儿了,要是给别人,早都把它当作垃圾,扔到粪坑里了,可是刘碧霞还把它当作仙珍海味,舍不得吃,藏着的,只是在迟早想起来的时候,才用三两颗来奖励奖励办事卖力,立了功的牛德草。现在她发现牛德草竟然胆大包天,在不经她允许的情况下,就偷偷地拿走几颗吃去了—这事还能容得?她简直气得要死,于是就狠狠地暴打、教训起自己的独生儿子牛德草来。你听听,从她的打骂声里,能清清楚楚地听得出她对牛德草行为的深恶而痛绝之,然而却听不出她对自己儿子有丝毫的关切和疼爱之情。牛保民回来一看刘碧霞就是为了这么点儿鸡毛不上两的事情,在大动肝火,下狠手毒打儿子,多少觉着她有些过分地小题大做,忍不住就数落她说:“行了行了。把你那一套收拾了。小孩子家么,哪一个不吃嘴?”刘碧霞见牛保民不支持她的作法,怒气不息地说:“我就看不惯他偷吃这毛病!”说着她伸手拧住牛德草的耳朵,强扳过牛德草的头来,质问牛德草:“说!今后你还偷吃不偷吃?”牛德草一开始还执拗着,不屈服,憋了好一会儿,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极有情绪地拉着哭声说了句:“不了。今后我直到死,也不会再偷吃你所放的东西了。”刘碧霞喋喋不休地说:“我实话给你说,今后你要是再敢偷吃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来牛德草也还算得上是一个有德行的孩子,自从偷着拿了他妈刘碧霞舍不得吃的几颗变了质、出了虫的落花生,被刘碧霞饱打了一顿之后,对吝啬小气的刘碧霞所视为珍宝的那些不值钱的吃喝儿,如果不是刘碧霞主动拿出来让他吃,即就是摆在他面前,把它放得发臭了,他也连看都不会再去看它一眼。就是刘碧霞叫他吃的那些“好”东西,他也十分知道他妈那悭吝的习性,从来也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上一点点,绝不信以为真,放开去吃。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再去为嘴伤身,受母亲的辱骂责打。这样以来日子长了,刘碧霞习而不察,不仅不觉着这是一种反常,反而觉得是自己教子有方,常常以此为荣,为此得意,迟早在她和她们那一帮子妇女们一起拉家常、谝闲传时,就总都要把这作为她家的一个亮点,无不喜形于色地向人夸耀:“我家那德草乖得很,特有德行,自从那一次因为偷吃我打了他以后,就从不嘴馋贪吃。我家的那些好吃喝放到那儿,就是放坏了,我不说让他吃,他连动都是不会动一下的。”
  1955年的时候,庙东村突然来了一个河南洛阳的木匠,也姓刘,手艺特别高,做出来的木工活人见人夸。晚上,刘碧霞就趁和牛保民坐在炕头拉家常的时候,纠缠着牛保民,要让牛保民请这个木匠给她做套家具。牛保民很不愿意地说:“哎,咱家现在什么东西现成的都有,也都好好的,好事无干的做什么家具呀!那不是自寻着花闲钱、弄闲的吗?再说了,这没来由地做家具岂不叫人笑话?”刘碧霞一听牛保民对她的意愿竟是这么个态度—不支持,很不乐意,一噘嘴说:“咱家的那些家具,一个个破破烂烂的,谁稀罕?那东西不知道都是哪年哪辈子老先人不要了的,给你留下来,你还拿它当传家宝给我。我嫁到你这个家少说也有十几年了,跟着你起三更闹半夜的,你给我做过什么了?我嫁给你,你到底出过几个钱?人家一辈子跟你过日子,给你牛家传宗接代,算是白忙活了,什么都没图得上。”说完使性子连衣服都没脱,背过身子,就自个睡去了。她躺在那儿不仅不理牛保民,而且还呼哧呼哧地哭个不停,一直哭到了深夜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了。
  刘碧霞这一哭,把牛保民给哭得这一晚上都没睡得成觉,心烦意乱地不住在思前想后:“碧霞人家是从河南逃难过来的,到这儿跟上自己多年来,忙前忙后,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她为这个家也出了不少的力,吃了不少的苦,这先不说;单凭人家比自己小十七八岁,等于小一辈人,能和自己安心在一起过日子,这一点就够不容易的了;更不要说人家一来就给牛家生了一个男娃娃,从根本上把自己传宗接代的问题给解决了,除却了多年来郁结在自己肚子里的一块大心病—说句心里话,自己确实也多少有些亏待人家了。再说自己现在这个家里,还再有个谁?除了自己,不就是儿子和碧霞吗?这三口人之家,日子过谁呢?一天还不是靠人家碧霞在那儿支撑着的。”牛保民把事情想到这份儿上,就暗自下了决心,打算答应刘碧霞的要求,下狠心花上一笔钱,给她做几件像样儿的家具,让她心里高兴高兴。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就去找河南来的那个姓刘的木匠,和他说好,给自家做一套家具。木匠刘师很快就给他安排出了时间,拿着工具进门来了。牛保民找了一个适合做木工活儿的地方,让刘木匠在那儿叮叮当当,锯木料、凿卯眼,热热闹闹地就干起来了。
  牛保民不干则已,一干就不同一般。他让刘木匠不仅给他家刘碧霞做了一整套门儿箱子、立柜、五尺大卧柜,一个很华丽富态的架板,而且还做了一个相当时尚、很现代化的“洋纺线车子”。用这样的纺车纺起线来是不需用手去转动纺车的,只要用脚踩在下面的踏板上一踏,纺车就会飞也似的转动了起来,而且用它纺线,一次所纺出来的那线也不只那么一根儿,要有二十多根呢。这样的洋纺车子不仅容易操作,而且使用它纺线省力、省时,工效高多了—庙东村的人此前那可是连见都没见过。
  刘木匠给牛保民家做家具,村子里好些人都觉着新鲜有趣,一有空儿就都跑来看稀罕。他们看着牛保民一下子给自家做了这么多的新家具,不由得就打趣地问牛保民说:“保民,这回你家里打算过什么事呀,一下子就做了这么多的新家具?是给碧霞嫂做的呢,还是当县人民代表了,打算另外再娶个二房新媳妇用呀?”牛保民当然不会向大家说出这事的真实情由和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隐衷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嘿嘿嘿干笑着骂道:“你们这一伙儿熊,一天倒是放你妈的狗臭屁呢。我眼看都五十岁的人了,还娶什么新媳妇二房呢?那是秃子头上的头发—它不长,咱也不想。”
  这时候正好碰上刘碧霞提着个小马头笼和瓦罐儿给木匠送饭来了,她一听见人们说这话,就插嘴说:“看你们这些人,一天闲得没事了,都净瞎想些什么?光会嚼舌根子,把话给说到哪里去了?这是我家掌柜的看着人家刘木匠这人木工活路做得好,让他给我儿子德草将来结婚娶媳妇做几件家具。”当时在场的吉生听了忍不住立马就惊叫了起来:“哎呀呀我的妈呀—你这话也说得太玄乎了吧?你也不想想你家德草今年才几岁了?还在地缝里钻着的,就开始做娶媳妇用的家具了。国家现在有婚姻法了,你知道不知道?它规定男二十、女十八才能结婚的。再也不是解放前,有钱人爱给娃多大年龄结婚就多大年龄结婚,娃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给娶一个能给娃当妈的大媳妇,名义上说是等着抱孙子,实际上是巧立名目雇丫头剥削人。你现在就是给你娃把结婚时候所用的家具都做好,还不是得放在那里等着?等到你家德草够结婚的年龄了,这些家具岂不一件一件都给放旧,过时了?那时侯它们已经脏兮兮的了,还能拿来当结婚的家具给娃用?”碧霞一听吉生说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不由得不以为然地把脸一沉说:“这我知道。看把你能的,为这事险乎都给熬煎死了,尽在那儿看戏流眼泪—替古人担忧,操闲心。哎,我说你去把你自家的那事儿当点心就行了。一天光会耍贫嘴,除此之外再还知道点儿什么?你以为世上人就只有你聪明?实话告诉你,这事我比你心里有盘算!这些家具,现在我把它做好了后,往家里一摆……”还没等碧霞把话说完苟良就接上茬说:“嗬,那该有多阔气啊!女娃子一见就都高兴糊涂了。她们看着你们的这家道儿,还有你家德草那人样儿,再加上你家里的这一套赢人的摆设,那还不得把你们家的那门槛儿都给踢断了?要嫁给你家德草,给你们作儿媳妇的女子娃,跟在你们屁股后头的都能有扫帚粗一股子,那时候你想赶都赶不离她们哟。”苟良这话碧霞爱听,你看她什么话都不说了,只是乐滋滋地笑着。苟良接着继续夸赞说:“我看还是人家碧霞精明,高人一筹。”碧霞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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