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懔说阃罚昂摺绷艘簧�
  牛保国所带来的这个孟至里小学的年轻教书先生叫陈怀德,这人有思想,有激情。牛保国把陈怀德带进他家上房,轻声对王尚德说了声:“你让我所叫的人,我把他叫来了。”上房屋里间的门窗都关闭得严严实实的,光线很暗很暗,中午从日光强烈刺眼的外面,突然一进到这光线很暗的里间,眼睛很不适应,瞬息间什么都看不清楚。稍微过了一小会儿,陈怀德的眼睛才慢慢地适应过来,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他只见王尚德一个人斜着身子,靠在炕上所叠起摞在一块儿的被子上,半躺半坐着,手里拿着把黄铜水烟袋“噗噜噜”、“噗噜噜”不住地在一直抽水烟,似乎是挺悠闲自在的。王尚德听着牛保国的话,平静得看不出有任何明显反应,仍然还是一如既往,不慌不忙地装好一锅水烟,“噗”的一声吹着了手中燃着的梅纸筒,梅纸筒一下子就冒起了摇曳的火苗儿。他把冒着微弱火苗儿的梅纸筒轻轻按在装好水烟的水烟锅上,接着就又抽了起来。梅纸筒所燃起的那淡黄而柔和的火苗,随着他抽烟的深深吸气,在水烟袋锅上往上一蹿一蹿的。
  王尚德神情坦然自如地抽完了这袋水烟,从水烟袋上拔出了水烟哨子,嘴对着倒过来的水烟哨子尾部“噗”的猛使劲儿一吹,就把装在烟锅里的那还尚未燃成烟灰、带着火星的水烟团儿吹得飞出去老远老远,掉到了炕沿的下边。他这才坐直了身子,缓缓地放下了水烟袋,拍打拍打撒在了身上的那些水烟屑末儿,慢条斯理地问:“你就是陈怀德?”这个教书的先生看来很不适应这样的氛围,他这会儿显得很局促,小心谨慎地回答了声:“是。”只见王尚德微微地笑了笑说:“你坐。”陈怀德这才应声坐在了炕沿下柜前横放着的一条长板凳上。王尚德问:“你是不是向牛保国提出过申请,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陈怀德仍然是很简短地回答:“是的。”王尚德接过话来说:“牛保国已经把你的入党申请转告给了党组织,同时也在党支部会上把你的具体情况向党组织作了详细的介绍。我们经过这一段时间对你的认真考验,认为你在牛保国同志的培养下,工作塌实积极,进步很快。经过组织研究决定,现在同意接收你为中共党员。党组织今天派我来为你举行入党宣誓仪式。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说着王尚德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面上边镶有镰刀斧头图案的红旗,把它钉在对面的墙上。牛保国带领陈怀德站在红旗前面,紧握拳头,举起右臂,开始了庄严的宣誓。牛保国念一句,陈怀德跟上也念一句。他们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互相应和,铿锵有力。只听他们坚定不移地向党旗宣誓说:“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遵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为实现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永不叛党!”宣誓刚一结束,王尚德立马就跟另换了一个人似的,走上前来,热情地握住了陈怀德的手说:“陈怀德同志,欢迎你加入到革命队伍的行列里来,成为共产党的一滴新鲜血液。今后我们就是同一战壕里并肩战斗、生死与共的战友。”说完他就把陈怀德一把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一股强大的暖流立刻就传遍了陈怀德的全身,激动得他热泪盈眶,一时竟不能自已。王尚德此时能清晰地感觉出陈怀德那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中原逐鹿,沧海桑田。各派政治势力都在尽力扩张自己的实力,频频征发兵役一时间成了国民地方政府的头等大事。你想:整天没完没了地征兵,哪来得那么多的兵源?这谁能受得了?加之征去当兵的人到了队伍里生活待遇极差,一天吃不饱,穿不暖不说,一去还有可能连训练都不训练,就发给你一支三尺长的牛腿—枪,要你上战场去打仗。有的年青小伙子被拉壮丁当了兵,由于缺少作战的基本常识,一去就没能再回得来-----被打死在战场上了。所以人们大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吃粮当兵,白白送死。社会上相应的也就流传起了这样一句话:“好铁莫打钉,好人不当兵。”年轻人一遇到拉壮丁,能躲的就躲,能藏的就藏,倘或有人没躲藏掉,被硬拉走当了兵的,在军队里也是瞅空子能逃跑的就想方设法地逃跑。当然逃跑这事是很危险的,如果在逃跑过程中一旦被抓住了,逃兵那可是要被枪毙的。事实上在逃跑中被可怜巴巴地打死的兵们也确实不少。
  国民地方政府为了完成上峰所下达的征兵任务,一开始是从各乡、各村抽壮丁,后来抽不上来了就强行摊派或者进村硬抓。抓壮丁的人一进村,就像老虎狼一样,惊得整个村子鸡飞狗跳墙。不过世上这事情往往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无所不有,无奇不有的,有抓壮丁的,有逃壮丁的,不诚想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演变,不仅买壮丁的、就连卖壮丁的现象也应运而生了。有些善良本顺的庄户人家,被地方政府长官、保长把壮丁摊派到了头上,他们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活活送死,或者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能够应征的青壮年男子。被迫无奈,就只好给保长塞上些钱,让保长替他家买上一个壮丁名额。保长只要一旦得了钱,就会不再来他家要壮丁了,至于这个壮丁又该由谁家去出,那其它人就别管了。说怪也怪,在暴利的驱使下,世上这一切事情不知不觉地也都给市场化了,有个买啥的,自然也就有了卖啥的,社会上竟然有那么个把些既乖巧机灵又怕下苦出力、以劳动谋生而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他们顺天应人,就搞起自买本身的生意来。这些人自己拿了人家买壮丁的钱,就心甘情愿的去替人家充当壮丁,到部队里去当兵。不过这样的人到部队里当兵是干不了几天的,人家总能伺机从部队里逃出来。他们一旦从部队里逃了回来,就还会重操旧业,把自己再去卖给保长或者是被摊上了壮丁而需要买壮丁支差的人家去做壮丁—这些人就这样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做起了这桩新鲜的生意,几乎都成了职业的兵贩子。此事保长也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白痴,因为他是能够从这一活动中趁机得到很多好处的,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他们从这一买一卖中间不知赚了多少善良人的昧心钱—这是此时当保长的一项最大的隐形收入。你想想,保长们怎能何乐而不为呢?然而在这场游戏中最终吃亏受损失的还不都是那些老实人?
  庙东村里就有这样一户本分的贫苦庄户人家,因买壮丁被弄得整天叫苦连天,后来差点家破人亡。他家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做牛百善,已经到了法定的征兵年龄,老二叫做牛百顺,年龄尚小一点儿,当时还不够征兵的资格。针对他家这样的具体情况,保长自然要秉公执法,给他家摊派壮丁了。可是牛百善的父亲怎么也舍不得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样眼睁睁地去当兵送死,老是想着怎样能让保长替他家买个壮丁名额,哪怕是自己变卖家当,也得要借以勉强挣扎着应付过去,逃避征兵这一档子事。可是这没完没了的征发兵役哪里有个尽头啊,你买上一次壮丁,搪塞过去了这一次的征兵,这一次你的儿子得以侥幸没去。然而下一次的征兵工作紧跟着又来了,保长人家眼里还是瞅着你家是两个儿子,且有一个已经够征兵的年龄了。事情在这儿明摆着的,不向你家摊派再去向谁家摊派壮丁?谁还能有那些闲精神去管你家上次是否应征没应征的事?自然而然地就又得给你家摊派上一个壮丁。事情就这样地没完没了,不信看你能禁得起几番折腾,更不要说,这个世道历来就是好马纯人骑,好人纯人欺。牛百善他大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户人,有谁不敢在他头上打主意呢?他越是这样,保长就越能从中捞到油水,因而也就越发地盯住他家不放。就算他再能干,再在节俭度日中多少积攒下了几个钱,可是这哪里禁得住几下这样没完没了的折腾呢?没多久,牛百善家就被这摊壮丁、买壮丁,再摊、再买……折腾得倾家荡产,几乎要到甩锅卖生铁的地步了。
  这不,昨天保长又给他家摊了一个壮丁,牛百善他大对此又气又恼又没办法,急得简直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彻夜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到处跑,可是他手里再也拿不出一个铜子来向保长买壮丁了。就在这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黔驴技穷的他,思前想后,万般无奈,竟然想出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下下策。他心想:“大儿子牛百善是在征兵的年龄里边,然而二儿子牛百顺离征兵年龄还差着两三岁呢。自己执意不让牛百善去当兵,保长吃惯了自己买壮丁,他从中得实惠这一嘴儿,你不让他吃,他就像个绿头苍蝇,死死地盯着你不放,回回都是要给你摊壮丁的,看来不把自己整死他是不会罢手。这一次,我把我大儿子牛百善给废了,看你保长到时候又该怎么说?你总不能再把我那不够年龄的二儿子拉去当壮丁吧?”牛百善他大想到这儿,为了让牛百善彻底逃离征兵的厄运,于是他就下了个残忍绝伦的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和家人谁也都没有商量,自己就从厨房里拉了把菜刀,乘牛百善不注意,一把拉过牛百善的手,猛不防“咔嚓”一下,就把牛百善右手的食指给搁在案板上剁了下来。
  牛百善猝不及防被他大这突如其来的一刀砍掉了手指头,他一见自己的手血流如注,立时吓得像杀猪一样“吱—吱—”地不住惨叫起来,疼得左手握着右手发疯似的满院子跑。鲜血不住地从牛百善的手上直往下流,随着牛百善的满院子奔跑,洒得院子里到处都是。这可把牛百善他妈给心疼坏了,她冲着牛百善他大歇斯底里大吼道:“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就不是人!他是你儿子,你知道不?亏你能想出这样毒的主意!”她一边骂牛百善他大,一边赶紧到邻家找来了当地人认为是最好的刀疮药,让牛百顺和他大把牛百善强按住,给他敷上,用破布条包扎了起来。
  牛百善他大一下子把牛百善右手的食指给砍掉了,自己满以为这是个万全之策,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着儿竟把牛百善给吓出了神经病,思绪错乱,在好些地方就都与正常人显得不一样了。可是,牛百善他大原本以为自己凭着这一绝招就能逃脱保长无休无止地向他家摊派壮丁这一厄运,谁知道他错了,而且是大错而特错,保长全然不是他这样考虑问题的,作为一保之长,他一则是要保证完成上峰下达给他的壮丁任务,二则也还想从中借机捞一些外快,多赚几个钱儿,以中饱私囊。你想,他哪儿能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考虑庶民百姓的疾苦死活呢?人家对他家所发生的事完全是置若罔闻,办事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上边给庙东村要兵的时候,保长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他家摊了一名壮丁。牛百善他大哭着找保长去诉说、理论,说是他儿子和他在给牲口铡草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右手的食指给铡掉了,现在已经成了废人,再无法拿枪扳扳机了,后来他甚至都给保长跪下了,哀求保长明察,体谅体谅他的苦衷,但这一切都是白搭。保长可真是个铁面无私的包公转世,你看他板着个脸,全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徇私舞弊,从不因牛百善他大所表现出来的可怜可悲而动心。最后他看着牛百善他大实在是拿不出买壮丁的钱了,牛百善的右手食指也确实不知怎么给弄断了,真的不能拿枪扣扳机,成残了废,于是老羞成怒,狗急跳墙,带着几个保丁,闯进了牛百善家,大打出手,不问青红皂白,要兄债弟偿,把牛百善那个还不够当兵年龄的弟弟牛百顺强行拉走送到部队里当兵去了。牛百善他大哭呀、闹呀、喊呀,跪下抱着保长的腿死活都不撒手。保长气急眼了,抬起手,左右开弓,一个劲儿地打牛百善他大耳光子,直打得牛百善他大耳鸣目眩,就这样牛百善他大还是死死抱着保长的腿不松手。保长见状无比气恼,一狠心,伸出另一条腿,朝牛百善他大的胸膛就没命地一脚踢了过去,直把牛百善他大踢得口吐鲜血,当场昏死过去。他这才得以大不咧咧,扬长而去。
  从此之后,牛百善他大就一病不起,尽管有牛百善他妈整天精心服侍,但怎奈他一口气窝在胸口,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到哪里都没有人给他主持公道,伸张正义、昭雪冤情。他气愤不过,不久就含恨离开了这无公理、无天日的人世,踏着通往天堂的康庄大道,毅然走去,然而他直到死眼睛还都是睁着的。
  有一天,王尚德把牛保国叫了去,给牛保国说:“目前革命形势发展很快,为了适应形势发展需要,尽快提高干部素质,进而补充革命队伍中所缺额的大量干部,共产党华阴地下党组织决定抽调你和另外几个人去陕北党中央根据地学习深造。你回去赶紧准备准备,把家里的事情好好地安顿一下,十天后到河口镇找悦来货栈的掌柜的接头,你们这些关中去陕北学习的人在那里集中,然后组织上派人从那里护送你们集体前去陕北。”牛保国一回到家就悄悄地开始收拾起他去陕北学习所需要带的东西了。这事他谁也没敢给说,没敢告诉他妈,也没敢和他哥保民商量,当然更不会向他那胖媳妇张妍露一点儿口风。他之所以这样做,其原因有二:一、这是党内秘密,是不能向任何人泄露的;二、他知道即使他把这事向他们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说了,也只能是有百害而无一益,他们这些人肯定不会有一个同意他去陕北的。他妈、他哥整天防他就像防贼一样,老是眼盯着,看他一天都和谁来往,小心谨慎地防范,更不要说去陕北那明明是投奔共产党的。在他们的眼里,共产党就是匪,投奔共产党那就是造反作乱,万一要是让国民政府知道了,那非杀头不可—对于这类事,他们这些人闻风也都会丧胆的。但是尽管他的行动进行得很秘密,然而终究还是被他那细心的胖媳妇张妍给察觉了。他媳妇张妍发现他这几天的行为总有些反常,做事老是诡诡祟祟、遮遮掩掩的,躲避人,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家里人似的。当牛保国一个人在房子里独处时,如果自己一旦猛不防进去了,他就立即会呈现出一种举动异常、神情紧张的状态。
  然而,张妍在牛保国跟前是不敢说他半句什么的,她只好把这一发现悄悄地告诉给了她的婆婆。牛保国他妈尽管时时都在留心保国的举动,但如果媳妇张妍不说,她还真的没能察觉出什么,经张妍这一说,猝然心里似乎也觉着事情有点儿不对劲,神情马上就紧张起来,认为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凡事小心无大错,这事可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以致酿成大错。她更知道她儿媳妇张妍是个从不多事的女人,她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然而对此自己该怎么办呢?用个什么好办法才能把保国给绊缠住,让他不得出轨呢?
  保国妈在这事上费了好大的心思。一天半夜,她突然呻吟不止。保国的胖媳妇张妍闻声惊慌失措地推醒牛保国,抱怨他说:“你只管自己一个人睡得这么塌实,也不赶快到上房屋里去看看,看咱妈一声接一声地呻吟得那么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保国睡得懵里懵懂的,一听媳妇张妍这么说,就连忙胡乱地穿上衣服,来到上房屋里问候他妈。只听他妈说:“……昨儿个晚上睡觉时还觉着身体好好的嘛,不知道白天一口什么东西吃得不合胃口了,这不,睡到半夜时一下子肚子就疼得像谁在用锥子剜一样,让人实在受不了。看是不是晚上睡觉被子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