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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绽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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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和尚转头盯着马小星看了好一会,这才对张玉堂说:“你二人已无需老衲谏言,随缘便是。”
  张玉堂糊涂了,马小星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冲他笑了笑,他这才心里踏实了。
  临告辞时,净慧阿弥陀佛了一声,又说道:“堕入红尘,只为救人出苦海,若有一日女施主犹豫不能决断时,还望能记起老纳这句话”
  马小星征了下,双手合掌,虔诚道:“马小星记下了”
  出了寺门,走到人迹罕至处,张玉堂问:“净慧大师是什么意思?”
  马小星摇摇头,说:“没明白,高憎不都这么说话的嘛让人听不懂,你我只想过平凡日子,老天不会为难咱们的”
  张玉堂点点头,深以为然,又问道:“你又如何懂佛法的?”
  马小星做了个鬼脸,带了几分调皮说:“小女子有慧根。”
  张玉堂一副不信的样子。马小星双手合十,学了净慧的声音说道:
  “为何要迷恋女子容颜?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遇到你爱的人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
  山风掀起女人的衣襟,高深莫测的佛法随风飘荡在空中,带着她的人有了几分清淡出尘的味道;张玉堂有了一种离马小星很远的感觉,他不喜欢,一伸手就搂住了她。
  “怎么了?”马小星歪头问。
  “我张玉堂自认活的坦坦荡荡,无愧天地无愧爹娘”他脸上带着坚毅。
  “嗯”马小星点点头,这她信。
  “佛家的事我张玉堂不管,只要你我二人长久相伴就成。”他眼睛里是坚定。
  这就是张玉堂,他想要留下马小星,便专心对她,那些佛法礼教外在的东西他都不在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个男人就不会有这种纠结,他选了鱼就不要熊掌,认定了马小星他就敢和全世界抗衡,有些偏激但,也是个可爱的男人不是么。
  张玉堂天天盼着大哥的消息,实际上张寿亭早就收到了张玉田的信,信里说最近边境不稳敌人时常来犯,已经上了折子给皇上,建议多派些兵马过来,他暗示老爹推荐三弟。
  边境若失手,他们张家就犯了大罪,张寿亭思来想去,选了个恰当的时机跟皇上开口推荐三儿子张玉堂去西北,最近皇帝对夹着尾巴做人的张寿亭很满意,回的爽快,准了。
  马小星没料到这么快,大暑天里他们就准备出发去西北了。

  在西北的日子

  马小星跟吴空告别时,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从大悲寺还俗至今,有何想法?”
  吴空答得简单潇洒:“随缘!”
  高人就是高人,不服不行。
  跟老范告别时,他拿出一本介绍西北草药的册子让马小星捎上,马小星很感动,用了一个惊天骇俗的动作表达了感谢,拥抱了老头,老范身子僵了下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是徐家,马小星没进门站在门口跟老富告别,老富头担心的很,西北那地方人烟稀少缺衣少吃生活很是艰苦,马小星正在安慰他时,就听到有个女声说了声:“老富,干嘛不让客人进屋呢。”抬头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和穿绿衣的丫鬟站在门口,说话的是红衣女子。
  老富赶紧说:“是,夫人。”然后又急忙介绍道:“这是马姑娘”
  马小星恍然,这就是徐四郎的新夫人。
  新夫人上下打量着马小星,也瞬间明白了,这就是被丈夫休了的前夫人马小星。
  进到屋内,新夫人面带笑容,说:“久闻马姑娘大名,还是第一次见,刚才怠慢请勿见怪”
  马小星也带了笑容,道:“是我打扰,我今日是找老富告别的。”
  新夫人诧异道:“告别?”
  马小星点头,说:“去西北。”
  新夫人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说道:“西北蛮荒之地,女子去了是要褪层皮回来的” 她说的是实话,人人都知道西北除了军队驻扎外,就是被流放的重犯和当地野蛮人。
  马小星说:“听说是比较苦”
  新夫人又问:“马姑娘为何而去?”
  马小星笑了,说:“为情。”
  为情去那种地方世间没有几个女子可以做到。新夫人眼里便有了几分欣赏,说道:“我有个堂兄在西北风城做文职,马姑娘若不嫌弃,我便修书一封,你带过去找他,也有个照应。”
  马小星赶紧道谢,看的出这新夫人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她为徐四郎感到高兴。
  这次张玉堂带了五千龙骑军上路,为了路上方便,马小星穿上了军服,成了一小士兵,张玉堂见了哈哈大笑,那肥大的袖子和裤管跟戏服差不多,抬了她下巴,调笑道:“我的女人穿什么都好看。”马小星苦笑不得。
  路上张玉堂很是照顾马小星,上次去新城时,他见证了马小星骑马时的痛苦,现在成了他的女人,他便不让她受罪,极尽周到的照顾让马小星心里感慨万千。
  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西北。
  蛮荒之地,马小星深深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大片大片荒芜人烟的野地,山不高但架不住多呀,一层一层的在地面铺开,树高草更高盖过了人,动物满地跑,就是没人。在这里过日子形同野人。
  第一站是风城,这是西北最大的城,也是最重要的军事要地,重兵都在这里趴着呢。
  张玉田热情的欢迎了他们,马小星行礼时,他拉住了说道:“这里不是永城,没有那么多规矩。”
  那晚马小星好好洗了个澡,在路上还没洗过澡呢全身都臭了,很晚张玉堂才回来,他喝了些酒走路都摇摇晃晃,见了就问:“后悔了吗?”
  看到马小星摇头后,他笑起来,低头要去亲她。
  马小星憋了憋气,推推他:“先去洗个澡。”
  张玉堂却是躺下来,背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又赶路了,张玉堂带兵到离风城百里的黑风口驻扎。黑风口是最临近边境的一个镇子,马小星惊喜的发现竟然是个有山有水有平坦小草原的地方。
  驻军并不在镇上,离镇子还有几里地,一排排的驻军帐篷扎在山谷里,马小星的新家是在山上的木头房子里,那是猎人们打猎时歇脚的地方。屋顶上的木头已经有两根断了,站在屋里就能看到蓝天白云,马小星不由笑了真是风景独特。
  她和张宝全去了趟镇上,张宝全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向谦和的马姑娘砍价,三文的棉麻布砍到了两文钱,一大堆锅碗瓢盆只用了五文,老板最后还送了一个茶壶加四个茶杯,马小星冲呆愣的张保全笑笑说:“这里钱难赚,得算计着过日子。”
  晚上,张玉堂回家时,推门看到的是粗笨木桌子上雅致的茶具,室内简陋却是整洁干净还放了两束野菊花,马小星拉了他的手走进卧房,里面除了一张不大的木床和小桌外啥也没有,但窗户上红色的棉布帘子让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喜欢吗?”马小星微笑。
  “不赖!”张玉堂有了笑意,有女人跟着就是不一样。
  马小星又拉着他往屋子后面走,竟是个小小的厨房,环顾四周,她说:“明儿再弄个舒服的便所,备个大浴盆,就齐全了”
  “咱们的新家,三爷喜欢吗?” 马小星一只手贴上张玉堂的胸,轻轻的搓揉着,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贴近了他的嘴唇,带了几分慵懒,又有几分妩媚,道。
  三爷很喜欢,更喜欢的是自己女人风情万种的样子,伸手就抱着回屋滚了新床。
  睡到半夜,马小星听到了外面的风声,呼啦一下就吹走了刚补的屋顶,再睁眼便看见了满天的星星,白天买的木片做屋顶果然只是好看,一点都不经用,还是得用黑毡布封了这屋顶。
  日子慢慢稳定下来,驻扎在黑风口的军队大约八千人,张玉堂带过来的五千人加上原有的近三千人,这几年边境上几个部落蠢蠢欲动,不时的过来抢地抢人抢财产。这里的边境并没有一条明显的分割线,是个缓冲地带,张玉堂仍是校尉头衔,他的任务就是带了这八千人守住这缓冲地带。
  八千军队里有个小医部,里面有医士两名,兽医1名,马小星自荐去做医士,张玉堂说可以就是没银子拿,要成为拿薪水的军中医士得先成为士兵或太医院的郎中才行,马小星没办法只好做了义务的,算是给自己找点事干。
  在黑风口的驻军里并不只马小星一个女人,军妓是永远避不开的话题,她们大多来自被流放的罪犯妻子女儿或者被俘虏的战俘,少数是勾栏的女人,白天她们做些洗衣做饭的粗活,晚上,提供身体服务。有一天,五六个士兵涌进医部的小帐篷内,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子,他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马小星,歪着嘴色迷迷说:“好个嫩妞!”伸了手便要去摸她的脸。
  马小星一拧身避开了。
  “哎吆,还是个硬货!爷喜欢。”络腮胡子高喊道,旁边的人开始起哄,他更加肆无忌惮,从背后又靠过去,马小星从袖子里悄悄掏出小剑,快速转身,小剑已经压在了络腮胡子的脖子动脉上,沉声说:“再动我杀了你!”
  周围一下子静下来,络腮胡子不敢再动,脸上却还是张狂的很,恶狠狠道:“一娘们横什么,女人不都叉着腿被男人干的么。”
  “你叫什么?” 马小星盯了他问。
  “李刚”络腮胡子气哼哼说。
  “李刚,你听好了,我是张玉堂的女人,不过………,不用他,我也能杀得了你。” 马小星脸上不辨神色,声音却是坚定的很,手上稍稍用力,李刚脖子上已经见了血,她随即收了小剑。
  李刚捂着脖子瞪着眼,他想骂两句解解恨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冷哼了一句,带了几个人退出去。
  隔了两天张玉堂才知道这事,回来后抱住了马小星,满脸歉意道:“这次是爷的疏忽。”
  每月十五黑风口都有大集,四面八方不同部落的人赶过来在这里交换东西,非常热闹。
  从来到黑风口后,张玉堂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天刚亮就出门,摸黑才回来,马小星没跟他提要去赶集的事,一个人落得自在。
  西北很多部落是游牧民族,他们的文化真是完全不同于农耕民族,在这小小的集市上便能窥出一二,马小星津津有味的逛着,看中了一副手链,非常怪异特别,是用动物的骨头串起来的,摊主说可以辟邪,马小星用从永城带的草药换了手链,准备送给张玉堂。
  突然,有人高喊:“马贼来了”大家赶紧收摊四散逃去。
  此刻有二三十个马贼骑了马冲进集市里,见什么抢什么。马小星听张玉堂说过,西北的马贼甚是凶悍,不仅抢东西还抢人杀人,绝对的悍匪。她赶紧找地方躲,路边大门已经紧闭,抬眼间看到不远处有个桥,今年夏天雨水少河里早没水了,桥洞?一溜烟便跑下河岸,钻进去才发现已经藏了好几个人,刚挤进去,有一个人又挤进来,胸贴着胸才发现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马贼抢完了东西后,开始抓年轻女人。一马贼看到桥洞下飘着的粉红色衣角,想那定是个年轻漂亮妞,几步就窜到桥下,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往外拉。女孩尖叫了声,却已经被马贼拽出桥洞。
  女孩脸上带着无助和恐惧,从马小星的眼前消失了,马小星也害怕,但瞬间又被愤怒填满了心,握紧了拳头,一咬牙,蹿出去了,抬腿就冲来不及转身的马贼下身踢过去。马贼双手捂住下身疼的嗷嗷直击,她拉起女孩的手就沿着河床跑,刚跑了十几步,被一个刀疤脸拦下了,马小星想:今天拼了,迅速掏出小剑刺过去,跟女孩喊了声:“快跑” 哪里还来得及,女孩没跑几步被另一个马贼拦下了。刀疤闪躲着,马小星又刺过去,此刻她脑子乱了,记不起张玉堂是怎么教的了,只是乱刺一通。刀疤手腕用力,抬手便打掉了她的小剑,带了邪笑高喊道:“老子就喜欢辣的,这个女人归我了”说罢便拽了她上岸。
  马小星被绑了双手拖在马后,看来今天难逃一劫了,她脑子在盘算着:张玉堂肯定会来救自己,怎么才能在路上给他留记号呢。
  这时,远处飞奔过来五六批马,有马贼喊了声:“撤”。
  马上的人正是张玉堂,他原是循着马贼的痕迹来的,却看到了被绑住双手的马小星,心急如焚,夹马疾驰飞奔过来。
  “休想走!”张玉堂飞马过来,大吼道。
  这是马小星第一次见张玉堂杀人,刀过人头落,刷刷刷,几刀下去已经倒下三个人。刀疤不想恋战,跳上马想逃,自己女人还在他马屁股后面呢,张玉堂着急夹马冲过去,大刀挥起来砍断了拖着马小星的绳子,随即换手拿刀,砍向马的后腿,马跌倒,刀疤摔下马。
  张玉堂跳下马一把就拽住了马小星,大声问:“受伤了吗?”
  “没有”马小星也大声答,解开手上的绳子,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护在身前。
  那边,张宝全几个人也围住了其他马贼,马贼看逃不掉,就围过来,二十几个人对五六个人,他们还是不怕的。
  “跟在爷身后。”张玉堂沉声对马小星说
  “好”马小星这会子不怕了。
  张玉堂挥刀杀过去,速度很快,刀刀见血,这就是杀人,动作不用花哨,每刀只击要害。有马贼冲马小星扑过来,她沉了气挥刀过去,刀碰刀,只可惜她力气小了,差点被对方把刀震掉,她尽量避开对方的刀,朝着小腹砍过去,对手躲开,马小星一个转身又朝他小腹挥刀过去,这人还想躲时,不料旁边张玉堂一脚就踢过来,那人往前一扑,正好扑到马小星的刀上,刀扎扎实实的扎进了肚子里,他惊恐的瞪着马小星,血从嘴角流出,身体慢慢滑落,这是马小星两辈子里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她汗涌出来了,身体哆嗦着,脑袋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一直回到家中,腿都是软的。
  张玉堂很愧疚,他以为马小星被马贼吓坏了。
  “玉堂,我杀人了!”她紧抱住他,像抱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张玉堂轻拍她的背,安慰道。
  “你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马小星痛苦的问。
  “不记得了,我八岁就被爹和大哥带到战场上,战场上,你不杀敌人便被敌人杀,反击是种本能”张玉堂说。
  反击是种本能,这马小星相信,冷兵器时代,要想保命,便要先学会杀人,从那天开始,马小星决定好好学习近身搏击和小剑杀人。

  西北那些事

  第二天,云乌珠送来了马小星遗忘在镇上的小剑,云乌珠就是那天马小星救的漂亮女孩,她们家世代游牧为生,年年夏天都来黑风口驻扎,她很感激马小星救了她,小姑娘才十六岁。
  她邀请马小星三日后去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红着脸说希望张大哥也能去。
  马小星答应了。why not?happy the life。
  聚会那天,众人吃肉喝酒大声祝福着,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下,马小星想起很多前世美好的事情来,张玉堂却是不适应,浑身不自在想离开,看到马小星高兴,又忍了下来。
  晚上,顶着满头的星星,大家围坐在篝火旁,有人击打着小鼓,还有人高歌吟唱,马小星闭着眼晃着脑袋听着,思绪飘出了很远很远,睁开眼看看张玉堂,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睛深邃的像要把她吸进去,马小星凑近了低声说:“我想起一个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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