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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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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辛冷“哼”,“你对付得了晋蘅?若是闹起来,反倒引来晋兵,你蠢哪?”
  “哦?那我便能轻易制住他不成?”那太子斜眼瞧她。
  苏辛道:“一起上!打晕带走。”正说着,又一队士兵路过,人数照前时为多,众人立即止声。待那队侍卫慢悠悠巡过后,众人刚自屋顶后抬起头,却见又一队巡来,又复伏低了身子。只见那队兵士也依旧悠闲模样,几个还轻轻打起了哈欠。见其慢悠悠走过后,苏辛听有人低声讥讽道:“怪道刚刚那半天才一队过去,还道人少,原来是两拨挤到了一起,晋兵这般懒散,咱怕他何来?”
  苏辛面向那太子,“我只将那密旨所在给你,你亲手将晋蘅给我。你的手下,我一个不信。”她如今更有说这话的本钱了,昨儿夜里她不还险些遭了他手下的毒手?
  那太子心道:“事已至此,既然决定赌这一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心下计议已定,转头使了个眼色,除押着苏辛的那名黑衣人外,众人一齐纵下屋顶,行动极是迅捷,七人围在外,五人围在里,皆面向外戒备,那太子和两个得力的在中前方,太子居左。众人刚跃下屋顶,行不十余步,忽地万箭齐下,从四方奔出多少晋兵,墙头、高树上也皆是持箭兵士。那太子一行急急抵挡,心中只道不好。忽地房门“咣当”一声大开,一丫鬟脸色惨白,双手还张开抓在门上,眼中极是惊慌痛切。晋蘅随之出得门来,诧异道:“发生何事?”
  箭落如雨,那太子一行十余人勉自抵挡,竟一时还未落下风。只是外围七人已皆着伤,汩汩的血红得发黑,那身上黑衣已渐渐破烂不堪。
  晋莩手一挥,停箭,四方兵士呼喊着提刀杀向中间十余人,只见那晋莩指向一人,“留他活命,其余格杀!”
  押着苏辛的黑衣人早被一柄长剑抵住了脖子,苏辛回头,却是吴愉。
  欲知那太子性命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一二五章  梅逝
  苏辛贴在吴愉耳边快速地说了几句,未待吴愉看她;已起身高呼晋蘅道:“晋蘅!我在这里!救我!!”
  晋蘅闻声望去;不由眼睛瞪大,也不顾眼前混战;纵身飞往苏辛处;待执定她手,依旧说不得话;只是攥得苏辛小手儿发疼。他那眼睛似要挤出泪来,又似要滴出血来。
  苏辛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只感觉手上的力道愈渐发起热来;若非她心中还有计较;此刻定把持不住。下面混战越发激烈;黑衣人中已有三五个倒下。众晋兵多向那太子围攻;似是知晓其身份一般。
  苏辛朝晋莩处拜道:“陛下,那人便是前来朝觐的金素太子!是他抓了我,欲离间陛下与蘅郎关系!”
  晋莩瞧向她,眼中一时蒙上讶异,再向下瞧去。苏辛只见他身后一文臣模样的人悄悄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他微蹙了眉,似在思索。
  苏辛心下直觉厌恶那文臣,正好那文臣也朝她瞥来,她直直对上那人目光,仔细将那人模样记在心里。那人被她这么炯炯有神地一盯,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
  苏辛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推晋蘅道:“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帮陛下拿下那金素小贼!”晋蘅却只是不动。苏辛暗暗跺脚,反手一推,暗暗用劲,竟将晋蘅推了下去。反身便朝晋莩欢喜道:“陛下怎的今夜在此?那金素小贼还骗我说您要杀了晋蘅呢,我就说不信,瞧,这不是帮晋蘅来救我了?若非您在此,晋蘅必定被他牵制住。”
  晋莩轻瞪了她一眼,朗声道:“弟妹难道不知下面的是何人?”
  苏辛不解,歪头疑道:“什么何人?陛下此话何意?”
  晋莩笑道:“那下面的正是前朝余孽。”
  苏辛大惊,“前朝余孽?哪个?”她当真趴着去看。
  晋莩蹙眉,那文臣又上前道:“陛下,此正是良机,机不可失啊!”晋莩一摆手,向晋蘅望去,只见他游走在众人之间,直取那前朝太子。
  若说为何晋莩竟能轻易认出那太子,这却与苏辛令暮烟送来给小梅的那封信有关。那信上只写了八个字:“春日来归,寒意深秀。”晋蘅所居主房内室上方,正题“深秀”二字。
  而另一方面,早在昨日,便有人深夜入宫,向晋莩密禀:前朝余孽明晚将潜入恒王府,掳劫恒王。那人似是知之甚详,说如此如此……那萧王妃心腹大丫头小梅竟是春寒一党,且素与春寒有私情,春寒逃后,留下她潜伏恒王府,只待博取恒王信任,伺机策反晋蘅。明日出其不意伏击这伙孽党,只要注意那小梅目光所系,必能揪出那春寒贼子,杀之后快。
  她定能一眼便辨出哪个是春寒,这一点,苏辛很确定。
  晋蘅自然不同那等晋兵,有众兵士缠着春寒身边各死士,他轻易便一步步逼至春寒身边,那春寒也已负伤,两招之下便被晋蘅俘住,送至晋莩处。还未待他施礼,底下那群死士已发疯般拼杀起来,大叫:“太子!”
  苏辛见那黑衣人中忽有一人向她看过来,嘶声吼道:“贱人!!”
  苏辛怕露了马脚,不禁看向那春寒,只见他也瞧了过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仿似一切都已寂灭,只是那样昂然地立着,头侧向别处,不看那晋莩。
  正在此时,忽地西边又来了一伙黑衣人,一带黑云般飘忽而来。那武功路数实在俊俏,飘飘乎,荡荡乎,好似神行仙舞,看得苏辛黑了脸心中直骂:“妈的,脑残啊脑残!!!”
  只见那伙黑衣人忽地幻出一团团黑雾,好似云霓裹身,翩翩而降,所向皆靡,直似神兵天将般。晋兵皆像着了定身法般动弹不得,待得醒过神来,那一众黑衣人皆已不见。
  春寒见事出意外,先也如晋莩等人大愣,半晌,仰天大笑道:“天助我兴国,你岂能与天相违?”这始才正眼看向晋莩。
  晋莩大怒,对底下众兵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众兵士连滚带爬去追黑衣人不提。
  晋莩下了屋顶,立在恒王府正院中,甚是威仪。那春寒被押着站在下首,却任如何踢打也不肯跪。晋莩一摆手,制着春寒的兵士退下,晋莩手中持剑,一步步走向春寒,寒着张脸笑道:“天命?我此时便杀了你,看看究竟何为天命。”
  小梅早被押在一边,眼睛却一刻未离春寒。
  晋莩忽地瞥见了她,见她白着一张小脸儿,嘴唇都已咬破,大着眼睛直直盯着春寒,若非有人制着,怕是早便奔了过来。他忽地心下一闪,不知被触动了哪条变态神经,转眼斜睨春寒道:“你可知我怎会一眼就认出你?”
  春寒斜睨回去。二人离得很近,面上表情虽各自不善,却俱格外别有风致。那一瞬间,苏辛暗牵起嘴角。
  晋莩继续道:“这便要怪你多情。”说着望向小梅,小梅一震,春寒却是一愣。二人目光就那样突然交汇,小梅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不解和惊讶。她知道他这是刚刚注意到她,他的目光,从过去到现在,都不曾特地为她停留,他总是看不见她,一直是她妄想了……
  晋莩忽地收了剑,招了招手,那兵士将小梅押上前来。苏辛眉头一蹙,万没料到这晋莩竟会想起小梅来。
  其实,也难怪,这晋莩自己感情不如意,自然巴不得天下人都跟他一般。像方才苏辛与晋蘅那样的,是入不得他的眼的。今见竟还有女子对春寒死心踏地、情深似海,他就更不乐意。
  他俯身对那小梅道:“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他。你只将目光胶着在他身上,我一看便知他便是孽贼!”
  那小梅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的悔意和愧疚已容不得她多想,她只是慌张地去看春寒,摇着头,心里像是被一万只猫在挠一样,分不清是惊是痛还是痒……
  晋莩忽地扳过她的脸,“他既因你被抓,你便代他一死可好?”
  小梅的一生,三年前是腼腆单纯的,后三年是风雨如晦的。她从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胆小姑娘,只用了三年,变成了如今聪明周到、果断勇毅的模样。她已能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种达官贵人之间,但这并不代表她已修炼到了见了皇帝也能处变不惊的境界。
  但她确乎如此了。她大睁着天真的眼睛问晋莩:“我死了,你便会饶了他?”
  小梅是个单纯的姑娘,再多的凄风苦雨也涤不尽她心底那份纯净。她曾经杀过人,甚至亲手杀过人——便是那素芷。但她仍就是她,那个爱上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男子的她。她知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甚至从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意,但那又如何?她此刻想到了种种,想到了若是没他,她的一生将会如何的空旷,一无所有。她忽地笑了,对晋莩道:“那便杀了我。只要你放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定是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对面的人是谁,这就忽然造成了一个怪异的境象,好似她竟是与晋莩平等的,在谈一项条件,一笔一次付清的买卖……
  苏辛欲待说什么,刚动了动身子,被晋蘅拽住。她回头瞧他,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手上力气愈大。她有些生气,却见晋蘅眼中似是哀恳,模样憔悴,眼下青影沉沉。她自然而然地一阵心酸。
  晋莩也未曾料到小梅会如此坦然反应,看着她那竟有些病态的欢呼般的发亮的容颜,他的心里震了一下,却是越发地痛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只是小小一名婢女,你要她的命做什么!”春寒大声道。
  晋莩这才醒过神来,斜挑起嘴角笑了笑,“说的也是,一名婢女的命自然抵不过你。我定会让她去陪你,不让你黄泉路上无伴。”说着不再看小梅,转步走向春寒。“我本敬你胆识过人,是个英雄,只是你太过冥顽不灵……”说罢摇了摇头,“我自也不会让你死于无名之辈手下,便亲自送你一程!”剑已提起,苏辛心中一紧,不自觉便手中夹了块碎玉,却又被晋蘅伸手按下。正自不可开胶,不想那小梅忽地冲了过去,竟拼了全力扑在春寒身上,直直将春寒扑倒在地,背上已是插了一柄剑,剑穗是明黄色的,长长的斜飘在偶然经过的风中,瞧在春寒眼里,似是欲飘进月色的光影里……
  她勉强抬头看他,长发贴在他面上,丝丝柔柔,许是夜与风的精灵都绕在了那发丝上,让他感觉那般震撼又似遥不可及、稍纵即逝。
  她牵起嘴角笑了下,那脸色照先时红润了许多,她挣扎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春寒双手被缚,想扶她一下都不可得,只是瞠大了眼睛望她。“你……”
  “这样……很好……”她道,渐渐闭上眼睛。
  “你别睡!睁开眼睛看我!”春寒吼道。他那一下子充斥心间的怒气不知所自何来,他想摇醒她,却只能感觉她渐渐伏低了身子,终是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了。
  她那精灵似的长发披落下更多在他颈间,和着她白中带红、湿湿润润的细腻小脸儿,那触感,他大概再不会忘。
  小梅去了,伏在他颈间,她心中无比满足,她知道若非如此,她这一世也不能这样肆意地亲近他……她就说过嘛,再见他一次,死了也甘愿……如今,只不过是兑现承诺而已……
  上天待她很好,终究是满了她的愿,她可以没有牵挂地去向那些无辜的人赎罪了,他们大概,都在阎罗殿里等她……有素芷,有三英,有殷盈,有容月,还有好多认识不认识的、熟悉不熟悉的……那场萧氏让她点的大火啊,好像,只逃出去了素萱一个……
  她一幕幕地想着,为了他,为了能再见到他,这一切,她都不悔。她知道自己剩的时间不多了,她努力地想着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他救她的那一日,他们都在大厨房的那些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温习着那一切,像是从时间手里抢东西,慢一步都不行……她努力地抓着那些回忆,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放映,直到……时间赶上了她,收回一切。
  晋蘅抓着苏辛的手,见她已泪流满面,他在她耳边轻道:“莫要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
  小梅的逝去很是安静,并且那安静又持续了好一阵,直到晋莩叹道:“天下间有这等女子,只可惜不是人人可以遇到。”他瞧向春寒,春寒正望着夜空。他继续道:“你还是得死。”
  晋莩又朝春寒走了过去,春寒眼光未动,浑似置身事外,苏辛却突然喊道:“慢着!”
  
☆、第一二六章  博辩
  晋蘅拽她已是不及,她硬是俏生生站了出去。
  晋莩看向她;蹙眉道:“难道弟妹还同情这孽贼不成?”
  苏辛抹掉脸上泪水;挤出一个笑:“同情小梅倒是真的。女子便是可怜,你们男子要心系天下、心系功业;我们女子心中却只系着你们;像小梅这般,最后还将命赔了进去。此次回来我只知她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却不想背后的缘由和结果竟是如此。恒王府中竟藏此前朝孽党而我夫妇却毫不知情,还要劳烦陛下亲自来料理相救;实在再无颜面立于朝堂。只望陛下念在我夫妻三年未归府中;合府上下一应事务悉决于已故老王妃和贵妃娘娘;恕我夫妇二人因不详其情而致今日之变的死罪。”说着便低头跪了下去。这可是她头一回跟人下跪;心中别扭自然是有的;只是若此一跪能换得将来清净,也便值得。
  晋蘅亦上前跪在苏辛身边,对晋莩道:“臣先日思念担忧爱妻,五内错乱,竟中了奸人之计夜探皇宫,实是罪该万死。但臣弟自艺成下山遇到陛下,便全心以兄长待之,绝无不臣之心,天地可鉴。望陛下念在昔日情谊,允我夫妻二人归田,逍遥江湖,以了残生。”
  晋莩道:“贤弟既知朕并未羁押弟妹,此事系属误会,又何必出此生分之语?”
  旁边方才与晋莩耳语的那文臣出列道:“禀陛下,恒王胆敢暗中怀疑天子,已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府中失察,致使奸人有机可乘,若非陛下提早得信,今日之事还真不知如何结果。堂堂宗室亲王,为一女子便背忠忘义,焉知他日不为人所诱,做出不利我大晋河山的勾当!此罪不可泯,此人不可恕啊!陛下,三思!”激辞未毕,已是跪了下去。
  苏辛叩首道:“大人所言自是圣人至理。神人无欲,圣人无情,唯理是宗。只是此圣人之道,高于阳春白雪,天下臣民能详其曲致者寥。杀一晋蘅不足惜,令陛下背负寡恩之名,使天下有能而未进之士寒心而不思仕用于朝廷,则于晋室之弊,与容一晋蘅孰甚?前朝余孽尚能详此而设离间之计,奈何我们已识破此计却反要堕入其彀中?谋臣之智为君主之辉,令汉王入关者,只顾近利而不思远忧,倒是谁家猕猴,幻出形貌,乱我衣冠?!”
  那文臣少说也有四五十年纪,不意今日竟被一女子给羞辱了,只气得面皮发紫,指尖颤抖,语不成句道:“你……你竟敢……”
  晋莩左右近臣多有才俊之士,那些年轻的,便暗自垂头而笑,中有一二十余新晋士子,素有辩才,那日国宴之上便对苏辛记忆颇深,此时闻此言语,再瞧她倔强薄怒模样,跪在那里挺直了身子,只觉煞是娇俏,一时直瞧得他双眼放光。
  晋蘅只感觉有一道视线盯向这边,盯得他浑身不舒服,抬眼望去,正见那青年注视苏辛。他蹙了眉,狠狠盯住那青年。那青年见此目光一骇,忙垂了头。
  苏辛又道:“若陛下必欲杀一人方可解气,此事既由我被掳而起,苏辛愿代夫君受戮。”晋蘅闻言喝道:“莫要胡言!”一把拽住她手。苏辛兀自道:“只是晋蘅捉拿逆贼有功,若非他先下手,这前朝太子早为其同党所救。有功不赏,非陛下素来立威之道。我夫妻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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