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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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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力;只是轻轻的;那孩子都没疼!可那又如何?
  晋蘅想此刻干脆死了算了,“不及黄泉无相见”?亏他想得出来!他笑了,大笑,哈哈哈的声音险些将屋顶掀了。
  叶莱以为他疯了。
  明真遇见了叶莱。叶莱来找她了。苏辛知道此消息,是在她饿得头晕眼花、金星乱迸之时。圆圆喜欢团团的一切东西,所以喜欢抢团团的一切东西,包括苏辛。她张着小手儿笑得甜甜,扑在苏辛身上,“啵”一下大大地香了一口,“苏苏,我有爹爹了。”
  苏辛不自觉看了团团一眼,果见他眼巴巴的,仰望着圆圆。她将圆圆放下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笑,逃避似的懒洋洋道:“有吃的没?饿死了。”此时已然天大黑。
  明真上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看看石楚,终是没说什么,笑道:“他说明儿来接我,你……”
  洛姚“哼”了一声,“接你?接你去到哪里?你是打算撇了老父跟那混小子私奔?”
  苏辛见那一派含嗔带娇的气怒模样,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知那叶莱是怎样勇敢地接受了这样一个“老父”是他家泰山的事实……
  明真脸儿略红,转头嗔道:“怎的爹爹这样咬字眼儿,接不接的,就是他来就完了。我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怎会说走就走?”
  洛姚别开眼去,哼道:“女生外向。”
  待哄睡了团团,苏辛一人来到外间,她想着团团临睡时可怜见儿地问她:“娘亲,‘爹爹’是什么?圆圆从哪里得的‘爹爹’?”明光宫中只这两个小孩子,旁的下属的孩子自然养在外头家中,是进不到此处的,团团和圆圆又甚少出去,便是出去也是不一时就回来了,且有人跟着好生看护,是以竟并未听说过“爹爹”二字。其实,蛮可怜。
  石楚端进一碗甜粥,清香袭人。他定了定,将门阖上,道:“刚煮好的,且尝尝。”
  苏辛笑了笑,接过来,落座。她静静地一口一口地吃粥,垂着头,不言不语,也不似饿极的形状。石楚知道她在等待,等他说些什么。
  他浅浅地笑出声,尾音哀凉,“是我骗了他。他以为我二人已结为夫妇,团团是你与我的孩子。”
  苏辛拿着调羹的手顿了一下,在石楚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只是“哦”了一声,继续吃粥。
  石楚忽然悲从中来,愤起心间,腾地立起身,大声道:“只有‘哦’?你不生气吗?你不在乎对吧……”
  苏辛抬眼瞧他,望了半日,轻叹一声,道:“你别吵,团团睡着呢。”
  石楚拂袖欲去,被苏辛拽住,但听她道:“你对我的好我知道,若不是你,这三年不知苏辛会在何处,连团团会不会平安出生都是未知。刚开始的一年萧氏派人四处寻我,我知是你暗中施计引开。很多事你虽不说,我岂会不知?这世上除了团团,我此刻最信任的便是你。此事不能怪你,若我是你,只怕也会如此。”
  石楚有些愣怔,呆呆地看着她,有些琢磨不透她是何意。
  苏辛缓缓放开手,望着不知何处,轻轻一叹,“‘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后馋入之’,他若信我,怎能被你骗了去?他所言,句句肺腑,”说着轻轻一笑,哼道:“我在他心中便是那般。”
  石楚皱眉,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只是略有些尴尬地站着,与她一同沉浸在这宁静之中。
  苏辛终是又望向他,道:“对不起。是我太自私。假装不知道你的心思,贪婪着你的耐心和好意。”话声渐渐走调,眼中渐渐润湿,那模样,是美的。
  石楚不禁伸手替她将不小心溜出来的泪珠儿拭去,叹一声,无奈笑一声,道:“我早便应知道你对我不会有意,偏生执着。”他又想到了他的父亲,那份哀凉,彻心蚀骨。
  苏辛觉得越发抑制不住心疼,泪珠儿也全然不再听她的控制,她不知到底是在为自己难过,还是在为石楚难过,总之,那滋味儿一点也不好受。
  石楚离开后,苏辛忽地生出许多烦躁,她想摔东西,将能看得见的都毁掉,就像不知多久的从前,在恒王府中一般。但她最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因为团团还在酣睡,这里也不是恒王府。人一旦有了牵绊,便没了自由,其实很可怜。恣意是什么?是一种有类天方夜谭的奢侈。
  她极度地压抑着,人前要若无其事,对着团团要笑,要安慰石楚,要宽解自己……但心中的另一个她已要暴躁到张狂的地步,可笑,她要虚伪到几时?那明明满腔的怒气,终将不是烧了自己,就是烧了别人……
  晋蘅便是此时出现在明光宫大门外的。他竟然还知道递拜帖……
  大半夜的,门外俩值夜童子手里接过拜帖直直眼儿,通传进去后值夜长老大大地“诶?”了一声,然后——“哼!”
  晋蘅的声名在这明光宫中早已扫地,今日更成了十恶不赦理当杀无赦的无耻小人。
  值夜长老命人将他轰走,奈何他偏不走,到了硬闯的地步。明光宫门外灯火通明,不一时,已从里面出来了三拨巡夜护卫,将晋蘅团团围住,大打出手。
  洛姚今日气不顺,晚上多吃了个肉丸子,堵得慌。他知晓外间情形后,妩媚一笑,“请进来。”
  真是“好事成双”,叶莱来抢他家闺女,没理由让苏辛闲着嘛。虽然,这二者之间的必然联系,洛姚自个儿也没理清……
  雌雄同体的老妖怪嘛,想法难免难琢磨了些。
  晋蘅正打得兴头上,忽然那能拖得他一时的群殴阻力没有了,他竟略有些失望。
  进得堂上,洛姚侧歪着身子斜倚在大长软椅中,极为媚艳。晋蘅施了一礼,恭敬道:“晚辈见过洛宫主。”
  洛姚一笑,点头,“桃花公子深夜垂访不知所为何事?”
  晋蘅知道,那诨号自上面这人口中说来,意思定不是好的,不过也只能当作没听出来,抱拳道:“求见苏左使。”
  洛姚见他还算恭谨,“嗯”了一声,着人带他去见苏辛。
  晋蘅一愣,竟这般容易?那刚刚的打狗阵势又是为的哪般?犹自迟疑,已有两人上前示意他里去。管他如何,别无选择。
  石楚此时已回了自己府里,并不知道这深夜之变。
  苏辛尚自呆坐,忽地吴愉竟未敲门便直闯了进来,满面急色,些许涨红,如枝上新桃,娇娥初妆。
  “苏左使,宫主将晋蘅放进来找您了。”
  苏辛一愕。
  吴愉摇她袖子,“苏左使?”
  苏辛厉声道:“拦在院外!”
  吴愉点头,急急出去。
  苏辛先是琢磨了半晌,恍然,定是明真与叶莱说了真相,那晋蘅真来抢团团了!她冷哼了一声,检查好袖中长鞭,看了一眼里屋的团团,出门。
  吴愉四人将晋蘅让在了苏辛院子里的会客小厅。
  当苏辛出来时,正见晋蘅立在当地。晋蘅甫一见她便欲上前,被荆艳楚舞拦住。
  “恒王爷来此何干?”苏辛道。
  晋蘅“呃”了半天,结巴道:“我……你……团团……”
  苏辛冷笑,“今日是你说的‘不及黄泉’,团团又与你何干?”
  晋蘅叹一声,“我知道我错了,打罚随你,莫再折磨于我。”
  苏辛怒火陡地上升,嘶声喊道:“倒是我的不是了?什么叫‘折磨’于你?晋蘅,你我今日已然两清!不,你欠我!我不会让你一家好过!”
  晋蘅心疼,欲上前不得,软声道:“你要如何才能消气?便是要我的命,也给你便是。”
  苏辛更怒,“我要你的命作甚?太贱!”
  晋蘅皱眉,“你只知自己的委屈,又可曾想过我这几年的孤寂煎熬?我几乎未曾一夜安眠……你,为何不传个消息给我?”
  苏辛一怔,拒绝回答,只道:“你如今是知晓了真相想将团团带走?”
  晋蘅眉头皱得更紧,“团团是我儿子。”
  苏辛心凉。
  “我们一家团聚理所应当。我们已然蹉跎了太多时间。”
  “你当年知道那剂药?”
  晋蘅有些慌,急道:“那日我晚间回府,看到了你留的书信……”
  “什么书信?”
  晋蘅一怔,随即恍然,苦笑道:“难道竟不是你写的么?那字迹分明……”
  苏辛恨得“唰”地抽出鞭子,一下便甩在他身上,“我的字迹?明明是个小儿便能写成那般,你怎知定为我亲手所写?你从未相信过我,萧氏的恶毒皆是你纵容出来的!我同你说过她容不得我们母子,你偏不听,是你害的!我恨你!”越说越激动,手上鞭子一下一下抽在晋蘅身上,一如当年的匕首,一下一下刺进他的肩头……
  晋蘅觉得她未免狠了些。
  苏辛的疯狂像是只被圈养久了倏忽放出的兽,凿混沌为窍之时是没想到那血腥和残忍的。“七日而混沌死”,晋蘅不及混沌,新伤带动旧伤,渐有不支。他挺着,咬牙,许是她将怒气全放完便没事了……
  越吟见苏辛泪眼模糊,怕是早失了分寸,上前执住鞭子,低声道:“左使,够了。”
  晋蘅不支而倒。苏辛一下子掉了手中银鞭,恼恨异常。她的心中是有些病态的,她从来都知道,只是平日里压制着、疏导着,也碰不到爆发的机关而已。晋蘅两次都“躬逢其盛”,真是“福气”……
  他想她大概气消了,柔声笑道:“可好受些了?瞧,我都没还手,乖乖让你打,我们讲和好不好?跟我回去。”
  苏辛抹抹眼泪,未看他,或是不敢看他,她都觉得自己可怕,终是觉得回不去了,这次鞭打,下午的绝辞,她的逃亡,他的不信任,那碗虎狼药……仿似一切的一切,早就一点一点导向陌路的结局,没谁大错特错,只是回不去了。
  他会如何回忆这一夜的鞭笞呢?许是一辈子的耻辱吧。他那样一个骄傲固执的人。
  “东飞伯劳西飞燕,不及黄泉无相见。”苏辛道。
  
☆、第九十二章  谈婚
  晋蘅觉得不可思议,这顿鞭子白挨了?她竟还拿他的原话来噎他;还真是怕他伤得不彻底;临了也要再撒把盐,务要保证他伤毁得从里到外;不留余地。
  她生了他的儿子又如何?她还是从未在乎过他;他之前的想法仍旧是对的,正如萧氏所言;她未曾喜爱过他,这之前都是他一厢情愿地强迫她的。或许他曾认为只要留她在身边;好好对她;终有一日她会满心向他。即便不会也罢了;但无论如何晋蘅是未料到如今日这般境地的。三年来她音信全无;全天下都知道他的行踪;偏偏身为明光宫左使的她捎不去一个消息;方才这一场发狠,她只顾自己出气,又可曾想过他的痛楚?她不曾问一句他在战场上可好,可有受伤。见面便是扬鞭子,可真是长本事了。
  人前受刑,已是屈辱。偏偏受了也白受,岂非更加难堪?晋蘅再一次感觉到了傻傻地捧出自己的心让人作践的羞愤,苏辛总有这个本领,一次比一次做得好,他也不负其望,一次又一次地着了道儿。
  “你可曾真心待过我?”静了半晌,晋蘅终是问道。
  苏辛喉咙发甜,也问道:“你又几时信过我?”从念儿之事,到萧妃之事,他一次又一次置她于险境。
  良久,晋蘅硬撑着立起身,她以问答问,那意思在他看来,甚明了。他缓缓地转身,行了两步,又道:“你当真厌我至此?”聪明人糊涂起来是无可救药的,厌与恨如何一样?
  苏辛大笑,“我这般折辱于你,怎么恒王爷还当‘打是亲骂是爱’?”
  “我想见见团团,今晚就算了,过几日可好?”
  “恒王爷说话不算话的毛病怎的改不了了?总是这般自食其言,才至今日之辱。说了不见转脚就又贴上来,让人如何瞧得起?”
  晋蘅握拳,沉步而去。
  他真的走了。苏辛满满的懊恨失落。她就是控制不住要激怒他,或许因为只有看到他忍无可忍弃自己而去,方能更加证明他的可恨,才不会让自己心软,才更显出自己所受的伤害。她所受的委屈令她不想原谅晋蘅,即使出于误会,那委屈却是真真切切的,还有团团的委屈,难不成就真能三言两语抵过去了?说什么他都信,可见他压根儿就未曾真正了解过她,如此轻易便放弃,可见他也真心不到哪儿去。不可惜,一切都不可惜,她如是对自己说。
  第二日,叶莱来了,一瘸一拐。他进到内殿,面对堂上主位上懒懒散散的洛姚,深深便是一揖,口中称道:“拜见岳母……”
  拜见岳母……岳母……
  洛姚自知晓自己变不成爱妻后已想开了,他不做女人了,要一统江湖!奈何他心心念念要“一统”的那个江湖,九成九以上的人士,以为他是女人……这也是他蹦跶地这么欢,竟至今未引起各派警觉的原因……奈何他竟从来不知晓此层,扼腕啊扼腕!
  叶莱不知死之将至,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他兀自嘿嘿地乐着……
  明真见洛姚黑了脸,慌忙上前扯叶莱衣袖,小声“喂”了半天,叶莱方不满地看向她,未待她说话,这厮低声斥道:“怎么这么没规矩,岳母尚未发话,我怎能落座?”他以为洛姚听不见呢,其实谁听不见哪?
  红素强忍住笑,背转脸儿去咬袖子。
  苏辛倒是恹恹的,没甚精神,也不觉有何意思。晋蘅没来,果然没来。他没诚意。
  天底下最可恨又可怜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心非口是虐人虐己还死撑到底的浑人,她就是。
  圆圆见不知为何上头的外公面色忽地变差,竟破天荒地端正了坐姿。她搬着俩小短腿儿一步一跳地蹦上台阶,蹦到洛姚怀里,脆生生问道:“外公喜欢爹爹不?”
  叶莱看向明真的双眼顿时瞠大,像俩大灯泡——当然,如果他们见过的话——放射着惨白的光……可怜哪,不知是被这劲爆的爆料吓傻了,还是被自己得罪了不可得罪的“泰山”大人这件事实给吓傻了。
  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顺眼是没问题,老丈人呢?女婿就是来抢人家女儿的好吧拉?顺眼到琉球群岛啊……更何况还是叶莱这么个没眼色、没脑袋、没风度的三无货?为何说他没风度?人家爹爹在上头端坐着呢,他就敢急不可待地训人家宝贝闺女,多有魄力啊,以为在梦里呢吧……
  洛姚请叶莱吃的是饺子,一众人等围着个大圆桌子,难得齐全热闹。
  叶莱如坐针毡。他竟就这样轻易过关了?
  当然不会。
  众人面前的饺子都是白皙皙、热腾腾的,唯独他的颜色颇深,咬一口,呃,像铁……能不吃吗?自然不能。一顿饭罢,他直接被送去了两里外青山下宋大夫的茅草药庐,听说要呆上个个把月,宋大夫正好研制了副新药,他有幸头一个尝尝,当真福气!
  明真很惆怅。
  圆圆又问洛姚,“外公喜欢爹爹不?”洛姚大笑,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圆圆大喜,她也喜欢,娘亲说了,只要外公点头,她就可以和爹爹一起疼圆圆了,可以去外面游山玩水吃各种好吃的!嗯嗯,不带团团去!
  圆圆想着好吃的,流出一道口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看着傻乖傻乖的,实像中了邪。
  三日过后,苏辛有些抽痛又有些赌气地认定晋蘅是不会来了。真好,团团安全了。
  石楚知道了那夜之事。几乎整个湖州的武林人士和官府上下官吏都知道了此事。晋蘅丢人丢大发了……武林人士笑笑,望向彼此的眼神中满是暧昧,好像他们什么都知道似的,那模样令人捧腹。上下官吏倒是诚惶诚恐,战功赫赫的恒王爷在他们治下的地盘儿被打得快没人样儿了?大家伙儿在官署开会时齐齐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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