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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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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德阳殿,只是伏完之后,变故升起,让殿内一众人没注意到罢了。
“……父亲。”曹丕和曹宪几乎同时开口,只是这声父亲里,却包含了不同意味:曹宪是目露哀求,而曹丕则是带着淡淡地疑惑,似乎在不解刚才郭嘉说他的那句话。
刘协在看到曹操等人出现在殿门是一下眯起了眼睛,等到曹操身后的王必也跟着进了殿后,刘协先是一怔,后又想想透什么一样,仰声大笑,笑完眼光晶润地看向的伏完尸体喃喃道:“国丈,有这样的对手在,我们……怎么可能不输?……怎么可能不输?”
曹宪眼看着刘协神色不对,站起身,边哀求地看着曹操,边拉了拉刘协衣袖。
刘协拂开她手臂,视线明透凌厉地扫向曹操。曹操倒也不避,只是淡淡地回望了刘协一眼,然后对着身后一众侍卫和曹丕曹宪等人挥挥手:“都下去吧。孤与陛下有话要说。”
夏侯渊张了张口,似乎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被曹操一个眼色递过,又老老实实带人退下了。
偌大一个德阳殿片刻功夫就只剩下了曹操,刘协,郭嘉三个。
“陛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在淡淡地看了眼伏完的尸体以后,曹操对刘协开口道。
刘协倒也冷静地很快,他站在御案前,用及其肯定的语气问道:“王必是你们的人?”
曹操点了点头:“从一开始就是。国丈与陛下所有谋划都尽在掌握。”
刘协了然:“怪不得由他谋划的刺杀曹子桓一事,会出那么大的纰漏,原来是出了内鬼。那么……诸葛孔明来许都,也在你们预料之中了?”
曹操点点头:“江东若想赢得此战,光靠火攻断然不够。想要断粮的话,粮道一向重兵把守。切断源头也是妙计一桩。大军南调,内防空虚,许都城又非固若金汤,所以,若要下手,许都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刘协脸色白了白,似乎在恐惧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别人预料之内:“你就那么肯定……朕会与诸葛孔明合作?”
“若是之前,是断然不信的。但是自从乌丸战后,曹某受封魏公,陛下就一直处在惶急之中。诸葛孔明这一计,虽风险陷进极大,却能让陛下看到希望,所以……陛下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刘协愣了下,然后冷笑道:“诸葛孔明已经走了。你们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就没有拦住他呢?”
“不必拦他。”这次回话的是郭嘉。郭嘉对着刘协欠了欠身,眼望着自己手里被曹丕草拟的退位诏书,“陛下应该知道,诸葛孔明乃刘玄德帐下军师。对于赤壁战后的来说,刘玄德就是一块磨刀石。经此一战,他军力式微。若无诸葛孔明辅佐,必然会极快落败。真这样的话……胜利来的太快、太容易,对大公子那群年轻人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再说……刘玄德帐下不久可能会出现一位同样出色的军师,嘉其实很想看看,在两位军师政见不同时,各自为政时,刘玄德会如何区处。陛下,应该知道,杀人刀不一定来自外界,很多时候,自己人给捅的刀子才最致命。”
刘协身子一僵,显然是想到之前王必的事。他沉默了片刻扫到郭嘉手里的诏书,忆起刚才郭嘉说曹丕的话,眼睛眯起,厉声问道:“你们逼朕到如此境地……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拿着退位诏书,就此宣告天下,你曹氏从此登基为帝还不够吗?”
曹操对这发问不置可否。郭嘉却接了话题,弹着手里的黄绢:“自然不够。一张退位诏书不是逼宫的真相昭告天下了吗?那个位置,曹氏若想光明正大的取得,还得有几个条件。第一条,便是陛下您得失德犯错。这一点,您已经办到了。为一己之私,置前线将士于不顾,为猜忌臣下,竟同鲜卑外族联合。第二点,曹氏功绩要足够大。这一点,子修他们正在努力,平定江东,扫平益州,一统天下,创不世之功勋。到时功高盖主,陛下自然该让贤退位。第三点,也是最胡扯的一点:便是天命所归。不管是陈胜吴广起义时尚有鱼肚书为天意指点,更何况一个改朝换代的大事。天意这事嘉不知道,不过装神弄鬼糊弄人,嘉却还是有些经验的。比如铜雀台建成时是不是要真龙现身,或者洛河水出落神碑,上书:天命在曹什么的。”
刘协可能是被郭嘉的话给惊到,手指着郭嘉,好一会儿不曾开口回话。
“陛下还有什么问题,可一同问了。”郭嘉眼看看曹操,发现他没为刘协解答这种问题的打算,只能硬着头皮先问刘协。
刘协似脱力一般,坐到案上:“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下这个局的……又是谁?”
郭嘉挑了挑眉,苦恼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让嘉想想……似乎是凑过征乌丸的时候,也似乎是从主公封公之后,不过真正布下此局却是仲俨来第一次来邺城时。至于陛下后一个问题……布局之人有三,主公居中拿计,仲俨谋划脉络,至于细节补充,人心把握,就都交给不才郭嘉了。”
刘协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望着桌案自嘲道:“这么说……在朕和其他人都还专注与赤壁之战的成败事,你们就已经把目光放在朕的江山上了。”
这下曹操和郭嘉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刘协颓然地站起身,合上眼睛自嘲地喃喃:“朕输了……一败涂地,心服口服。拿来吧,不是说曹子桓逼朕退位是莽撞之举吗?那么你们呢?你们手里的诏书又是怎么样的呢?”
郭嘉闻言看了看曹操,见曹操对他点头,才把袖中一封拟好的诏书递给刘协。刘协展开以后,粗略地扫了扫:“授魏国公曹操魏王封号。封后将军曹昂为丞相。侍中大夫曹丕为尚书令……呵,这么说,对荀文若,你们是打定主意,不再用他了?这倒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如此看来,朕折腾这么一番,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你们折了一个王佐之才。可以,朕用玺。”
曹操跟郭嘉眼看着刘协拿着玉玺,在诏书上加盖下去,心里算是都松了口气:这场紧锣密鼓刀不刃血的交锋总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许都这些该清算的人了。
出殿门的时候,刘协在曹操的身后喊了句:“皇后已经得了失心疯,曹公,可否看在她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又疾病缠身的份上,放她一马?”
曹操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起进门时自己女儿眼里的哀求,回过头淡淡道:“国母的位置,只能是曹家女儿。”
刘协合上眼睛,良久方道:“朕会下诏废后。另立曹家三女曹宪为后。”
曹操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计较伏寿作为伏家人该被诛灭的问题,抬步走出了殿门。
出来以后,郭嘉挠了挠下巴,深吸口气,感慨道:“总算结束了。主公,接下来安抚王朗满宠那些大人的事,嘉就不跟随您前往了。嘉怕被这群在牢里带了不少时日的同僚们打击报复。”
“不去随行,那你去干什么?”
郭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挑着眉应道:“嘉呀?嘉自然该去干刚才跟那位说的事了。造神迹什么的,可是费心费力的很,主公,嘉这般走马上任,应该是可以带家眷的吧?”
曹操像是想到即将的分离一样略显惆怅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定定地看着郭嘉,似有所悟:“奉孝,你这么打算,是不是就为了你刚才说话的最后一句?”
郭嘉一愣,抬头看天,打着哈哈:“哪有哪有?嘉可是很正经的在为主公效力。”
曹操也不深究郭嘉这点子是否真的有假公济私之嫌,只是跟着望天叹了口气,良久说道:“回邺城的时候,带着文若吧。文若为人外柔内刚,看似温润,实则比谁都执拗。经此一事,孤还真怕他冷了心。让他回邺城也不错,唐夫人为人聪慧,总会开导于他。实在不行,你此次出行,带着文若一家,也是可以的。”
“嘉知道。”郭嘉先是了然郑重地点了头,紧接着就补充:“主公,有文若是不错,那这盘缠您看是不是……”
“孤还身有要是,奉孝啊,若无其他,就退下吧。”
曹操绷着脸说完,抬脚就离开玉阶,朝宫门行去:他很忙,没空理会郭嘉行路盘缠的问题。他得着急安抚王朗那群大臣呢。
………
建安十三年年末除夕夜,蔡妩抱着郭旸,母女俩围坐在厅堂的坐席上,眼望着满席的饭菜,一时惆怅。一家六口,一个去了西北,三个去了江南。自己弟妹在做月子,小外甥蔡涵一样是没法上桌。蔡妩抱紧了女儿,在女儿脸颊边吻了吻:“旸儿乖,等到你爹爹和哥哥们回来,咱们让他们补给咱们一顿除夕饭。”
小郭旸尚不懂得何为补偿,只是手抓着筷子“咚咚咚”地戳着桌案。戳着戳着,郭旸动作停下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门口站着的一位风尘仆仆的男人,依依呀呀。
蔡妩察觉异常,抬起头,眯眼极目望向门口来人,因着旧疾在,她视力已经模糊,样貌她已经看不清楚,但是那个熟悉到极点的轮廓却让蔡妩一下僵住了身子:“……奉……奉孝?”
郭嘉衣摆一甩,一步跨进厅内,把妻女搂在怀里:“阿媚,我回来了。”
“你……怎么就你一个人?威儿呢?孩子们呢?”蔡妩先是有些困惑,随即又满脸着急担忧地问道。
郭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担心,他们都好好的。我是被主公交代了别的差事,提前回来的。”
“那奕儿他们……”
“有子修和文远看顾。”郭嘉不等蔡妩说完就接下了蔡妩将问的话,“阿媚,年后我们去东莱吧,带着旸儿,和文若他们一家。”
蔡妩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的傻愣,良久才想是想到什么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抱着小女儿肉呼呼地身子,把自己靠在了郭嘉身上,缓缓合上了眼睛:很多年前,他跟她说,给他十年,十年后,他带她饱览天下河山。现在,十年将到,他确实没有失约,他来兑现他曾经给她的闺间承诺了。
251番外一 君子于役
像是在挣扎着四百年大汉王朝的最后一节;建安十八年的冬天是个特别寒冷的季节。滴水成冰,呼气成雾。许都城很多的上了年纪的人熬不住这年天气;在一番挣扎后;或不甘或留恋或释然地离开了人世。
管婴抱着一件外袍,摇摇晃晃地迈着小步子,跑到自家府邸的大门前。他要去给他的祖母送件外衣过去,爹说,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照顾好母亲和祖母。娘说;婴儿要好好孝敬祖母,祖母是个可怜人儿。
小管婴不知道可怜人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祖母好像就爱干一件事;站在门外,不厌其烦地向着北方翘首以盼。
“祖母……祖母……”管婴嗓音嗓音稚嫩又好听,带着孩子特有的柔软和甜糯,一声声地唤着门外伫立的白发妇人,“祖母,娘说天冷,祖母要加衣了。”
被他叫到的公孙琴回过头,看来人是管婴以后,公孙琴柔柔地笑了笑,把衣衫接过,拍拍管婴的脑袋,面容和蔼慈祥地赞道:“婴儿真乖。知道疼祖母了。”
管婴握着小拳头,重重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是当然。孙儿长大了!”
公孙琴笑眯着眼睛,弯腰吃力地抱起管婴,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跟人说:“是啊,婴儿都长大了。就想迪儿一样,要开始启蒙学字了。”
管婴偏头看着自己祖母:“祖母,你在跟谁说话?”
公孙琴头抵着管婴前额:“祖母自己说说罢了。”
管婴挠挠头,困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祖母。良久后方道:“祖母,外面冷,去房里说吧。”
公孙琴闻言手一紧,下意识地回答:“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管婴眨着眼睛,满脸疑惑。他仰着脸,把手环在自家祖母脖颈处问:“再等等谁?祖母,你在等人吗?他是谁呀?很重要吗?为什么祖母总是在等他?”
公孙琴一愣,回看向管婴,眼神恍惚茫然。她好像刚刚记起,自己孙子从出世到现在至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他的祖父,那个自己要等的人。
公孙琴把孩子放到地上,手牵着管婴,走到门前的栏槛上坐下。她把孙子抱在怀里,眼睛依旧盯着北方,像是生怕错过一个瞬间一样。
“很重要很重要啊。婴儿,那是祖母的夫君啊。”公孙琴在说起这句话时像是坠入了回忆一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眉梢眼角的皱纹也因一个名字而舒展开来,显得格外的年轻朝气。
管婴闻言低下头,手扣着衣角。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家里人很少有跟他提起过“祖母的夫君”这种词。对于从来没见过祖父的不到五岁的小孩子来说,就算脑袋瓜机灵,他也反应不过来“祖父”和“祖母的夫君”这两个词汇之间是否相同。
“祖母的夫君?祖母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孙琴语气飘忽地重复着喃喃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祖母也不清楚。”
“祖母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太外公家校场里……”
公孙琴声音温柔,眸光眷恋缱绻地缓缓叙述:奋威将军府的校场,是她第一次见他的地方。从高楼上掀开纱帘,只一眼,便看到阳光下开弓的英武青年,挺拔俊朗,芝兰玉树透着温润与沉稳,偏偏箭又去如流星,快似闪电,透着雷霆万钧力度。让人觉得矛盾又诱人。
“笃”的一声入的,箭在靶心,也钉在了她心。
“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她日日夜夜盼着他能来她家一次,她开始有事没事上绣楼撩帘而望,她开始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消息。她开始时常在校场通往府门的一丛桃林小径上闲逛,翘首以盼一次偶遇,可是每每看到他要出现时,她又会慌不择路的躲进花树后。
那种名曰单恋,苦恋、暗恋的情愫,夹杂着忐忑与憧憬,希冀与纠结陪她度过她的少女时代的每一天。她想跟他说话,她总是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接近他,又在即将实施的时候被她一个个推翻。她总觉得,这个理由太愚蠢,她会不会显他笨?那个理由太浅显,怎么能配和他讲话呢?
许是老天有眼,在她苦恼不已再出入桃花林时,她捡到了他丢落的荷包。她见过这个东西。他时常带在身边,让她以为这是他母亲送给他的。可是等她捧起来,拿到眼前看时,公孙琴觉得……她之前的想法是错的。
匀称至极的针脚,大方活泼的花样,像是出自少女的手笔。“平安”“祥顺”字样已被摩挲的光滑。看得出,荷包主人很爱惜它,又很重视它。
公孙琴想:这对他肯定很重要。他必然会回来找。
他确实回来了,着急不已的样子。那是她第一次看他着慌,看他心急。原来像他这么稳重的人也有心急失态的时候。
看得她心里一阵阵的发疼。没有失落,只有心疼。
还真有这样的怪事,她明知道他这东西可能是一个恋慕他或者他恋慕的女子送的,可是她还是止不住心头的疼惜。
公孙琴把东西送还给他了。他回她一个感激的笑。话说的斯文有礼,又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公孙琴觉得那会儿她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这个能让他如此重视的荷包,要是她送的,该有多好呀!
“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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