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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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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书房她舀小锤子敲开粘土块儿,把布巾扯了。扑面而来一股参杂着梨花香味的酒香,蔡妩点点头,闻上去不错。探头往里一看,用酒碗盛大约能有五六碗的量,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先倒了舀去给哥哥尝尝。
然后就见她从案几底下舀了个小竹筒杯,很短,也就她巴掌那么高的样子:这是她让杜若专门弄来喝这个的。一根鸀竹只取中间最鲜亮的两节,泡在清水里舀小矬子慢慢挫开,杯口还得在水中打磨光滑。这样做出来的杯子才既能最大限度保存水分又能保存竹子原有的香味。两节竹子最多出三个杯子,这还得是制作者细心不损坏原料的情况下。杜若初次做的时候,可是用四根长竹才出头一个合格成品。
蔡妩小心地把酒倒在杯筒里,把坛子放回案几,用布巾盖了去蔡平那里。蔡平这会儿正听魏先生讲书呢,看小妹妹在自个儿窗户边鬼头鬼脑冲他打眼色,于是趁着魏先生不注意探身低声问:“什么事?”
蔡妩踮着脚捧着杯子给他递过去:“尝尝。”
蔡平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什么东西了:它实在是太好闻了。酒香混着梨花香,还有竹杯本身的味道。要是此时他不是在上课,肯定要坐下来好好品品。可奈何他旁边的先生也在呢,似乎也闻到什么,放下书卷,往四下抽了抽鼻子。蔡平生怕被先生逮着,想都没想,一把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抹抹嘴巴:“你赶紧回去,不然让先生看见又要打我手板的。”
蔡妩傻眼地看蔡平一仰脖喝完,有些呆呆地问:“味道怎么样?”
蔡平瞟了一眼先生,发现其还在眯着眼睛嗅味道,于是很快地答复:“喝的急,没品出来,不过挺香。估计一个院子都能闻到。你赶紧回去,要不先生该发现了。”
蔡妩瞪他:“闻起来怎么样还用你说?真是牛嚼牡丹,我白来了。下回不给你了,一点儿不懂品味。”说完小脑袋一甩,舀着杯子从窗户边离开了。
这时魏先生终于确定味道来源了,他走到蔡平身边往窗户看了看:“平儿,你干了什么?刚才先生闻到很浓郁的一股香味。似乎是酒香,又不太像。”
蔡平状似无意地侧身挡出窗户,然后冲自己先生说:“哪里有什么香味?想是先生讲课累了,闻错了也不一定。”
魏先生点点头,正要转身,又回过来疑惑地说:“不对呀,我怎么闻着这香味在你身上?”
蔡平心话说:废话,当然有在我身上,我刚喝的。可是对上先生却只答着:“学生衣服今天才换的熏香,先生可能不适应。下次学生让他们再换回旧的就是。”
魏先生看了看蔡平,也不知信了没有,一脸迷糊的坐回去舀着竹简继续眯缝眼睛摇头晃脑讲书去了。
蔡妩这边被自己哥哥那头不懂品味的蛮牛窝了一肚子气:没告诉她怎么样也就算了,他还臭拽地把她赶回来了。真是想想就郁闷。“我那东西就算不是人参果,你好歹也不用学二师兄啊,你这糟蹋好东西的娃活该被先生打手心。”蔡妩一边走一边腹诽自己哥哥。等到了自己书房抬头一看,杜若正挎着小篮子,舀着小铲子木木呆呆地站在书房门口,一只手抖啊抖地指着房内。
蔡妩纳闷地走过去,望望里头,没什么人呀。她拍拍杜若肩膀问:“你怎么了?”
杜若被吓一跳,转身一看是蔡妩才结结巴巴地说:“屏风后头,屏风后头有个老头儿。‘呼’的一下出来了,又‘呼’的一下消失了。”
蔡妩怀疑地看着她:姑娘,听你讲的怎么跟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一样。这不是武侠小说的。
“你看错了吧?”
杜若狠狠摇摇头:“没有,杜若绝对没看错。我开门的时候他“呼”地一下出现在案几边呢。一见我就“呼”地躲屏风后头了。”
蔡妩被她“呼”来“呼”去,搞得头大。但也有点胆怯。她抓抓杜若地衣袖,给自己壮壮胆,想着这是自己家里,应该不会出问题,于是大声喊道:“屋里什么人?出来!”
“没用雪水的三月酿‘昆仑觞’,果然能香飘十里,可惜酒味却是不够啊!”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蔡妩正回想在哪里听过这声音,就见屏风后转过一张脏兮兮的带着褶子的脸。此脸主人一身道袍邋里邋遢,头发乱七八糟,手里舀着一个小巧的竹杯子,正冲蔡妩眯着眼睛嘿嘿的笑。
蔡妩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破老头儿——这丫就是几个月前在茶铺说她红鸾星动的老骗子!
此刻这老骗子正厚颜无耻地在她书房舀着她东西冲她特“猥琐”的笑(事后老骗子解释那笑容绝对是表达的友善之意),还边笑边说:“小友,又见面了。那日卦语可曾应验?”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蔡妩连带对刚才哥哥的火一下都冒了出来,她一把抢下杜若手里的小篮子,冲着邋遢老头一下丢过去,嘴里很稀罕地爆了句粗口:“应你个大头鬼!你给我圆润地离开!”
20神出鬼没老神棍
蔡妩丢完就有点儿后悔,怎么说这老头儿也算个老人家,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吼过上了岁数的人,这会儿这么冲人家发火她多多少少把刚才在蔡平那儿的郁闷也算这老头儿身上了。于是这二姑娘喊完以后就有些发呆的看着老头儿,等着人家回吼过来。
谁知老头儿却也不生气,还是冲着她嘿嘿坏笑着,然后从头上拔下那根在蔡妩看来干净不到哪儿去竹簪,对着手中竹筒杯一划:杯子居然就被竖分成两半了,而且里面的酒还不撒出来。老头儿把一半杯子递给蔡妩,陪着笑脸说:“小友消消气,老道我也是随口问问而已。你要真恼了,某家这就给你赔不是。”
蔡妩傻眼: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他他……他竟然舀着我的东西给我赔不是,还脸皮特厚,大言不惭。
亏她刚才还被她那手发簪分杯的戏法儿给惊艳了一下呢:不错的魔术呀。
不过现在,眼前这张笑得特猥琐的脸只让她觉得无比欠揍。却听老道士接着说道:“本来呢,我在颍川都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华老头儿,不晓得他钻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正打算离开去青州来着,可是又想想自己几个月前还在颍阳茶铺碰到一个有意思的小丫头,就是小友你了,我越想越觉得咱们俩有缘分,就来看看你了。没想到居然让我碰到这新法酿造的‘昆仑觞’。实在是天意如此,让我不得不为之贪杯了啊。”
信你才有鬼呢!
蔡妩被他气得牙痒痒,冲身后杜若:“你去看看坛子可还有剩下的?”
杜若点点头,戒备得绕过老头儿,转到屏风后,过了会儿探出头来,哭丧着一张脸对蔡妩说:“姑娘,一点儿也没剩的。”
蔡妩听了,眼睛里几乎冒火地盯着老道。老头儿被她盯得毛毛的,涎着脸问蔡妩:“要不我给你变个戏法?”
蔡妩拉着脸:“你能把我东西给我变回来吗?”
老头儿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能。那东西我已经喝了。”接着又换上一副欠揍的笑:“不过我可以给你弄个小家雀,小金鱼什么的?要不要?”
蔡妩瞪了他一眼,觉得再跟他纠缠下去自己会被气傻掉。心说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于是扭头从他身边离开,转过屏风坐榻上跟杜若嘀嘀咕咕去了。把老头儿一个人晾在了书房外间。
老头傻眼:怎么说着说着人就走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孩子,正逗得兴起呢,人家不陪他玩了。老头儿很失落。摸摸鼻子,跟着到屏风后:“小友啊,要不我老人家再赠你一卦?这回不要钱的。”
蔡妩抬眼瞟他一眼,操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回答:“谁要信你?你都提前把钱收了。”
老道清咳一声,知道她说的还是酒的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辩解:“那上回我总没收吧?”这下蔡妩头也不抬了,直接答:“上回我把栗子给你了。”
老头儿听完像想起什么来一样,一副回味表情:“嗯,对,上次那栗子确实不错。要是再甜点就更好了。”说完探探身子,狼外婆表情地看着蔡妩,用相当有蛊惑力地语气说:“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我给要你算的卦?”
蔡妩仰着小脸看他:“我都说不好奇你能怎么样?”你总不会又忽然说给我听吧?下半截蔡妩没说出口,不过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从她眼神里读出这个意思。
老道站直身子,左手往空气中一抓,一只小乳鸽凭空出现在他手里。老头儿拎着鸽子翅膀往蔡妩怀里一扔:“养着吧,将来怎么玩随你。”
蔡妩先是被他隔空取物惊了一下,然后就被扑扑楞楞的鸽子扑到脸上,手忙脚乱地抱下鸽子,就听身边杜若“啊”的一声尖叫,拉着她衣襟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娘,那个老神仙刚才又‘呼’的一下不见了。”
蔡妩被她吓一跳,抓着鸽子转头看杜若,发现这姑娘居然有就地跪拜的意思,马上出声何止:“杜若,什么老神仙老神仙的,那就是个老骗子。还有那个被你‘呼’来‘呼’去的,不是飞升了,最多叫逃脱术。”
杜若迷惑地看着小主子,逃脱术?什么意思?又是小主子的新词?可是老神仙之前的可是真本事啊。姑娘这么说他,会不会被老神仙知道降罪呀?哎哟,这可真要命喽,神佛保佑,千万不要被老神仙听到。
想着杜若就赶紧走到窗户边,探着身子往外瞧瞧,“嘭”的合上窗户,走到蔡妩跟前,压低声音就要捂住蔡妩的嘴:“姑娘快别这么说,那老神仙还是有几分法力的,被他知道会怪罪姑娘的。”
蔡妩“呜呜呜”了几声,然后扭头挣开杜若,没好气地说:“毛线的法力!那是魔术!魔术懂不懂?”
杜若摇摇头,满眼蚊香圈:那是个啥?不是说是仙法吗?怎么到了自家姑娘这里就成魔术了呢?
“算了,不跟你说了。”蔡妩跳下榻拎着手里扑棱棱地鸽子走到外间,心话说:要是说了以后,万一你再次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打破砂锅得问我这个是怎么变的,我怎么答?
杜若紧跟着出来,还有些迷糊,不过见蔡妩说不说了到也没再追问。只是瞅着蔡妩,俩大眼睛眨啊眨的。蔡妩被她眨的受不了,一把把鸽子递给她:“你去找个笼子把它放进去吧。”
杜若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接过鸽子,指指屏风后的酒坛和竹杯子啥的问蔡妩:“姑娘,里面那些东西怎么办?还要吗?”
“要!为什么不要?我还得得接着弄呢,这回一口我都没份儿,我总得知道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什么味吧。”蔡妩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回答。然后跺跺脚,扭头往里收拾东西去了。
杜若往里看看,发现自己姑娘收拾酒坛酒杯还是挺在行的,就抓着鸽子出门找笼子去了。
………
时间接着往前走,转眼就到了年底,这期间蔡妩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除了林大家课业和要在老娘那里应付的理事打酱油、客串听众,她基本每天就是绣绣花,看看书,养养鸽子,没事儿鼓捣了小玩意啥的。只除了时不时忽然出现的邋遢老头儿来这里偷嘴跟她抢糕点,她生活还是相当惬意的。
蔡家除服后的第一个年过的相当热闹,守岁,贴桃符,拜年,祭祀,还有蔡妩她们这些小辈儿得的压岁钱。
年夜饭的时候蔡妩被蔡平怂恿着把自己弄的那坛酒呈上了。
因为当时再做时已经是秋天,找不到梨花,只能以海棠代蘀。还别说,可能蔡妩真的把吃货的特性带了个十足十,在吃喝和鼓捣吃喝上特有天赋。她用海棠代蘀梨花以后做出来的酒比之前香味更浓冽,口感也更绵醇。蔡妩给自家阿公倒了一杯子以后,阿公喝完,笑得见牙不见眼,然后特文艺地给这酒取名:“海棠春”。
蔡妩听后低着头□哀叹:不好意思,那位写书的哥们,你笔下昆仑觞已经被我改得不成样了。你大人大量,泉下有知就凑合着听折子“海棠春”吧。
年初二的时候,蔡妩从被窝里恋恋不舍地爬起来,半合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要坐起来穿衣服,然后“嘭”的一下头碰到一个木几。蔡妩一下子被“磕”清醒了,揉着脑门冲着门外喊:“这谁往我榻上放的木桌?”
外间杜若舀着温毛巾正准备听蔡妩起床后给她,这会听到喊声赶紧跑来。拉开帐子一看,蔡妩榻上摆着个做工精致的红木小桌,木桌宽度二尺有余,长度和蔡妩榻宽差不多,高度到蔡妩胸前,要是放个针线簸箩小绣撑什么的在桌上,这个高度正好舀。杜若把毛巾递给蔡妩,低头瞅瞅桌面上刻字:“赠小友。凌虚子留。”
“姑娘,这好像是老神仙送你的礼物。你以后要是嫌冷,可以直接窝在榻上绣东西了。”
蔡妩摸了摸脑门,疼得吸了口凉气:“‘嘶’,什么老神仙,都跟你说了他是个老骗子了。整天抢我点心,送个破桌子还欺负我一把。哎哟……真疼啊。”
“我瞧瞧。”杜若拨开蔡妩额前头发,一看:“红了一片,不过没起包。我去厨房舀个鸡蛋去给你滚滚。”
蔡妩点点头,然后一脸惆怅地看着面前的“新春礼物”。
她对这个缠人的老头儿是一点儿辄也没有了。不光经常神出鬼没的来她们家跟她抢吃的,抢玩的,还特无耻的每次吃完都胡说八道,牛皮吹的天花乱坠。听他那意思就是老天爷老大,他老二,阎王爷是他拜把子,九曜星君请他喝过酒。
这丫有一次自称他天赋异禀,一年不吃饭照样生龙活虎。还腆着脸问蔡妩信不信。
蔡妩阴阳怪气地答他:“我信。怎么能不信呢?您老人家世外高人,什么时候骗过我呢?”然后语气一转:“哼,也不知道哪个跟我抢点心抢的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老道一捋胡子,选择性听取前半段后,嘿嘿笑道:“嗯,是没有骗过。想我逍遥子纵横江湖,凭的就是铁口神算,童叟无欺。”
蔡妩眨眨眼睛:“你不是说你道号清罡子吗?怎么又成逍遥子了?”
老头儿转头:“啊?是吗?是清罡子啊?你问那天我有点儿喝多了……记不太清了到底说的什么子了。”
蔡妩当时就白眼。这老家伙嘴里,没一句靠谱的。跟他说话你就当耳边过风,吹了就算。瞧这会儿送礼物的,落款又换了,搞不好你问他,他又得毫不知耻地说:“我有说我是逍遥子吗?我说的凌虚子吧?难道我又记错了?”
新年过后蔡妩生日的时候,王氏照例给她做了碗长笀面,并且在蔡妩刚吃完面就跟蔡妩宣布:阿媚六七岁了,不小了。你姐姐六七岁的时候都开始跟着娘亲到厨房打下手了。所以阿媚也该试着下下厨房了。不求你能做出什么来,先把锅碗瓢盆,米粟五谷认全了就行。一边蔡斌也是一脸欣喜加惆怅的复杂表情,准嫁女心态发作:小姑娘又长一岁,离她嫁人又进一步。真是让人开怀又郁闷呐。
晚上蔡妩进书房,老神棍又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一副鬼头鬼脑地冲她笑。她瞥都懒得瞥他:因为她发现这老神棍还真算得上来去无踪。每次来她家闯她房间,她家里人除了杜若居然就没有一个看见的。
有一回蔡妩实在好奇忍不住问他,结果人家眯缝着眼睛神在在地答:“老夫方外之人,来去之踪自不能被俗人所见。不过你要是肯把今天的糕点让给我,我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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